候没有一点真心真意?没有人会无端端恨一个人,你追溯前因后果,我自问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若是有今日这样的局面,还不是他一手造成?”
“……别太天真了,你是为着他着想没有错,我也就当着听一句有趣的话,可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回头的。”千秋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回头,但是也有一些事情可以回头才是。她并不是好心地想要去原谅一个人,只不过是想要得到她应该得到的东西,某些东西不在了,相应替代的东西就应该在。
“但是,若是您成为了郡王妃,你想要怎么做?”
千秋笑笑,迫近刘四,刘四忽然觉得眼前明明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让人有一种呼吸紧迫的感觉。
“过不久你就知道了。”他说过这辈子只会娶她一个人吧?她相信他是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始终如一地都陪在她的身边,只是也不过是喜欢而已,再说其他,她不敢想象,也不想要去想象,如此足矣。
阮胥飞贴着木门细细聆听着,就在她说着“怎么知道我对他有着滔天恨意的时候没有一点真心真意?没有人会无端端恨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唇角勾着餍足的笑容。
千秋忽然心情有些好了起来,让小黛将阮胥飞的山鸡给要过来好好吃一顿,她可不能因为对阮胥飞的厌恶而亏待了自己,在这种天气还能吃到野味,怎么说也是该高兴的一件事情。
而同一时间,劳方正从信鸽上取下一条小纸给叶惜京,叶惜京皱起眉头,道:“啊,卢千秋,这名字让我有些熟悉啊,我以前和她有怎么样吗?”
劳方猛然间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宝剑就掉落在地上,是……是因为那位大人吗?纟317 小缺
叶惜京捏着那一张小纸条,又细细看了一会儿,便将之丢烛火中,火焰很快将之吞没…劳方一瞬不瞬地盯着叶惜京,低声问道:“世子有一些事情不记得了吗?”
叶惜京似是对于别人问起他的私事很是不悦,好长时间才回答一句,道:“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该记得的我都记得,你还是给我去好好办那件事情吧。”
他所说的这个便是那位叫做红叶夫人的事情,此人原本是要往穗城而来,投靠朗惧,转身却是落入了千秋的手中。
劳方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叶惜京那一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犹豫良久,还是决定开口道:“世子当日就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受伤,世子可还记得?”
叶惜京冷哼一声,目光森然地说道:“当然记得,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和阮胥飞的阻拦,我怎么会受了如此重伤?”
劳方直觉地这句话似是有什么问题,却是知道若是再多谈论叶惜京自身的事情的话指不定这位世子要怒了。于是劳方只能退下,待屋内只剩下叶惜京一人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邢张小纸条的尘埃,悠悠落下,记忆忽然被触动了一下,哪一刻,似是有人将纸条撕了个粉碎呢。
叶惜京心情烦躁地踢开了凳子,却是听门外有人敲门。
“谁?”
屋外传来女子清丽的声音,道:“是我。”身穿浅碧色襦裙的少女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粥,她左手小指却是残缺。
“世子哥哥,听说你没有什么胃口的样子,我让人特意准备了吃食给你。”她微微一笑,将粥放在桌上,将叶惜京拉过来坐下。
叶惜京愣了一下,虽然依旧冷着脸·却是坐了下来,道:“春婵,你不用亲自做这些事情。”
宁春婵却是迅速摇了摇头,道:“你救了我·我为你做什么事情都是甘愿的。”
叶惜京看着宁春婵的眼神有了些变化,眼底似是有淡淡的笑意。宁春婵劝阻者叶惜京快些吃了吧,又道:“希墼这一次事情能够顺利一些才好,若是不然……就要耽误你的大婚了呢。”
宁春婵说着移开目光,惆怅之意弥漫开来…叶惜京正吃着粥的手一顿,道:“我和她不过是互相利用,她想要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的身份·而我亦不过是想要她手中的东西。”
“其实你不用对我解释这些,我明白的。”
叶惜京站起身来,握住她的手,宁春婵抬眸,面有羞赧之色。
“你想要什么?”叶惜京盯着宁春婵的眼睛问道,宁春婵有些诧异,双手环住叶惜京的腰,将脸贴近叶惜京的胸口·喟叹道:“只求你能够好好待我。”
叶惜京将她拥紧,像是要填补什么东西一般,他不知道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缺口·仿佛只有紧紧相拥才能够稍稍消除一些。然而不论他将宁春婵抱得多紧,那空缺都无法被消除,真是让人厌恶的感觉。
劳方站在房间之外,紧紧握住手中的宝剑,就好像原本坚信的东西破碎了,散落一地,怎么也找不回来,浓浓淡淡,深深浅浅,那个少年曾用生命守护过的东西·一如风烟般消逝。
千秋起得很早,踩着积雪来给大宛喂食。大宛精神地跟千秋打了一声招呼,千秋心中依旧攒着对大宛的怨气,将草料直接扔到了大宛脸上,道:“你真是有吃的就是主人啊,和那厮处在一起久了也越看越觉得可恶起来。”
大宛被千秋这么一骂·有些委屈地蹭了蹭草料,一副吃不下东西的模样。
千秋仲展了一下腿脚,冷哼一声,道:“怎么,卖乖了?”
大宛对千秋眨了眨眼,千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吃吧,不然你还剩下什么价值了?”
这句话好像对大宛起了莫大的效果,它开始大口咀嚼起草料来。雪沫落在千秋的脸上,千秋抬头,天空格外高原。
一件披风落在千秋肩膀上,身后的男子仿若留恋她肩膀上的温度一般,双手保持着这个动作不忍离去。
“那我,还剩下什么价值呢?”阮胥飞的气息染上了千秋的耳朵,话语似是咏叹一般,看来刚才她对着大宛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不要在这里一个人,若是出了事情该怎么办才好。”
千秋拂开他的手,道:“你机关算尽,那么聪明,怎么还需要来问我?”
阮胥飞沉默一阵,千秋仰起头来正视他的面容,道:“其实前一刻还是好的。”仿佛有红梅飘落在阮槽飞的肩头一般,一瞬间让他的心起了涟漪。
“就像是到头来爷爷还是死了,不应该追究他反了什么错,是不是对你也应该一样?或许真的等到你死得那一天我才能这样想吧。”千秋讽刺一笑,转身离开。
阮胥飞停留在原地,像是这样的角色应该是叶惜京才是。阮胥飞眼底掠过一丝阴冷的笑意,一手接住从后方投掷来的小石块。
“这是小孩子玩耍的把戏吧。”阮胥飞转过身来,已经换了一副平日里浅笑的模样。
“我本来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冯矣“嘻嘻”一笑,将一块小石头抛弃来又接住,玩得不亦乐乎。
千秋在不远处喊了冯矣去看一看红叶夫人,冯矣对着阮胥飞耸了耸肩膀,便走开了。
阮胥飞送去琅那里的消息很快有了回应,果然那人对于此事异常上心,极其大方派了人过来接应,但是唧严正要求红叶夫人不能落在别人手中,必要的时候直接杀了也可以。
千秋讽刺道:“怎么说你也应该是她的长辈吧?”
红叶夫人不以为意,道:“我出身卑微,也不过是一介丫鬟而已,那位新王爷怎么会将我这样的人……放在眼里?”
千秋心道她倒是看得通透,抬了抬下巴让冯矣过来,低声问道:“她的病能治吗?”
冯矣摇了摇头说道:“别和老天爷抢人比较好。”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失笑道:“怎么着东家你怜惜她?”
千秋不屑地朝着红叶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像她自己说道儿一样,应该是自作孽,她才不是见到什么人都能够同情的人,只不过是因为想要多拿到一样筹码而已。既然红叶夫人是求活,若是告诉她她的病她能够治好,那应该还有更多的利用价值。
到了第二日未时,景珍终于带来了朗惧那边的消息,答应了千秋的条件,约定了次日早晨在三里之外的一处小坡交换。
千秋之前给红叶夫人搜过一次身,身上并没有拿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千秋便想着在明日交换之前物尽其用,说不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然而千秋终究一无所获,到了约定这日,红叶夫人却是撑着破败的身体,让小黛给她梳洗打扮一番。千秋点头同意了,小黛有些不太情愿地为他挽了发髻,身上的衣服也给收拾整齐了,相比起之前,红叶夫人整个人精神要好了很多。
千秋这一次没有骑马,而是和红叶夫人一起坐了马车,前往那个小山坡。山坡之下的林子里,有琅派过来的人,作为之后的接应。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千秋的心情反而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事情失败,还是害怕看见卢缜的头颅。这时节因为天气过冷,尸体应该都不太容易腐烂,就算是死了许久的卢缜,应该还能够认得出面容地上一阵震动,似是一大批骑兵到来,十秋从窗户上看出去,还看不到人的影子。红叶夫人睁开眼睛,忽而道:“还记不记得我第一天和你说过的话?”
千秋疑惑地看了红叶夫人一眼,红叶夫人却是紧紧抓着千秋的手,低声在千秋耳边说道:“若我今日死了,你们要放过景珍丫头,那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的。”她在头上摸索了一阵,许久拿出了一根细细的银线。
红叶夫人正要将银线往千秋手指上缠,千秋的手瑟缩了一下,冷声道:“想做什么?”
“……若我死了,你拿着这个给景珍丫头,她会告诉你那些人想要的东西的。”红叶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冯矣低声道:“耳朵真好,真不像是一个病得快要死的人啊。”
千秋疑惑地看了冯矣一眼,冯矣解释道:“那会儿东家不是问我有是方法能救她吗?估计那时候她是听见了,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有救了。”
冯矣又对红叶夫人道:“不过就算是再坏的人,一生也会做一件两件好事啊。”
红叶夫人笑着低声道:“真是妖孽。”
千秋暂且是收下了那根银线了,马车停在林子里,二十米远的地方就是那一处小山坡。今天的风格外大,吹得她雪白的道袍猎猎作响。
“咳咳咳……”然而红叶夫人的咳嗽声却是比那风声还要剧烈。
阮胥飞骑在马背上,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忽然说道:“他们来了!”纟318 水仙已乘鲤鱼去
因为身体状况的原因,导致更新不及时某赫向各位道歉,最遥很焦躁(这样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明明对自己说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总是事与愿违呢,我想以后会早一点更新的,因为某赫必须调整作息时间,尽量在白天更新吧…现在发现做女人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呢,我会努力的!
就在阮胥飞话音落下的瞬间,前方便出现了穆赫人的身影。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小山坡下,千秋从马车中下来,骑马上坡,居高临下地看着穆赫人,道:“按照书信中所说明的一样,将我爷爷的首级交《|WRsHu。CoM》给我吧山坡下的人只见少女一身洁白的道袍,飘逸脱俗,与身下青黑色的马匹变成了这茫茫天地间的一幅水墨画。
山坡下穿着藏青色衣袍的男子,面上戴着青铜面具,看着那身影一时间有些痴迷。
“呵,”那人轻笑一声,道,“我要的人呢?”
千秋目光一动,细细打量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心道莫非这人就是朗惧?她可没有听说过那人喜欢戴着青铜面具出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