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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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添华-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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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一愣,绷了一天的神经渐渐放松,反手回握住似月的手,淡淡一笑。

“都不要去……”

忽然,一声虚弱的声音响起。刚刚还悲观无望的二人忽然噤声,全身一动也不敢动,两秒后,二人同时起身向阿山奔去。

床上的阿山,正焦急地看着她们,“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们,绝不要……你们……咳咳咳!”

阿山说得很急,一时剧烈咳嗽起来。苏锦似月慌乱地安抚他,红着眼睛说不去不去,绝对不会去的,阿山却猛地吐出一大口血,瞬间昏死过去,被子上,身上,染了一大片血红。

“阿山!”

似月尖叫一声,吓得手足无措。苏锦感觉心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忽然就那么痛。她缓缓伸手,想用手擦去他嘴角的血,可腥红的液体染了她一手,热得发烫。

“我去找大夫!”

苏锦猛地站起身,就要往门口冲去,似月一把抱住她,哭泣着,哀求着:“不要,不要偷出去。我去找赵管家,你别乱来!”

“我去找他!”苏锦拉开似月的手,沉声道:“你放心,我不放让他欺负的,也不会得罪他的,我会好好求他,说好话……”

“呜呜……”似月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起来,空寂无人的院子又黑又冷,宛若巨大黑兽的嘴,吞噬了一切光亮、温暖。一阵风吹过,苏锦浑身打了一个颤,紧紧身上的衣服,她决然地向着杂役院走去。

下人的住所是不配有名字的,男仆居住的院子叫男仆院,女仆住在女仆院。女仆院往东二百米处,有一个杂役院。杂役院是专给成家了的下人住的,一般都是好几家住在一个简陋的小院子里。

苏锦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裙摆剪短,裤脚绑紧,大腿处还绑了一根竹子削成的短剑。黑暗中,苏锦摸索着往前走,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此刻的杂役院院与女仆院一样,安静得可怕。

杂役院内有一个比较大的院子,瞥见其中一间屋子有光亮,苏锦小心地靠近,神经紧绷得快要断开。

下人都还在忙碌着,能留在房里休息的只会是一些主事之人。深深呼吸,她鼓足勇气,正要敲门时,里面传来男女粗重的喘气声。她立刻收手,侧身贴向墙边。

一声不堪入耳的快意尖叫过后,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还是你有办法,将你家的黄脸婆和我家的没用货都安排出去了,再没有人打扰我们了,今晚我们可以尽兴……”一女人的声音传来,沙沙的还带着些意犹未尽。

“嘿嘿,你总算知道我的好。”男子的声音传来,很熟悉,正是管家赵海。

“是啊是啊,别看你个子小,宝贝可不小,我爱死你了……”女人娇笑着,忽然呀了一声,“你腿这里怎么青了一大块?是谁捏的?说,你又去勾搭哪个狐狸精了!”

“别胡说,是前几天阿山那小子撞的,我心里除了你还有谁?”

“该死的,那个死阿山,差点就伤到我的宝贝了!”

赵海冷哼一声,“那死小子为了阿锦那丫头居然敢冲撞我,还趴到她身上蘀她挡棍子,真是可笑。今天似月找我要出府牌,我先给她拖着,看拖了一两天,那死小子还有命没有!居然敢对我动手!”说着,他得意一笑,“我对她说,想要出府牌就来找我……是晚上,嘿嘿,她居然答应了。你看,今晚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嘿嘿嘿!”

“哼,那样没二两肉的黄毛丫头有什么好的,有我陪着你,你居然还想着别人!”

“好好好,我也只是故意那样说的,我哪真会对那种丫头片子怎么样啊。心肝宝贝,别生气了,来……”

巨大的恨意袭上心头,苏锦猛地抽出腿上绑着的竹剑,抬脚便要踢开门。忽然,身后一声轻响,苏锦的心里立刻警铃大作。握剑,抬臂,狠狠往后刺!

身后风向一变,一个黑影闪到她身前。来不及思考,几乎是本能的,提膝伸直,右腿快速地一个勾踢。黑影却没有闪避,而是用手生生地挡了下来。

力量的撞击声猛然响起,屋内之人低声一呼,“有人来了!”

苏锦心中大恼,双手握拳,狠狠一劈!

来人身手也是了得,抬臂一格,双手灵活一扭,竟将苏锦的双手抓到了手里。苏锦大怒,抬脚重重一踢,来人却“嘘”了一声,“是我。”

苏锦硬生生收住踢出的腿,眼里的警戒却丝毫未减。见着自己的双手被对方紧紧地扣住,竟是半分也挣不开,心下又急又怒,压低了嗓子沉声道:“放开我。”

“你别说话,我就放。”

来人做了一个跟他走的手势。借着屋内透出的微弱灯光,苏锦这才得以瞧见,来人一身黑衣,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睛漆黑如墨。

☆、007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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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役院往南三百米处,有一片香樟林。()沙作响。

黑暗中,苏锦警惕地瞪着对面模糊的身影,右手仍是紧紧地攥着竹剑。

来人许是感觉出她的紧张,轻轻一笑,道:“你以为,用那把小孩子的玩意儿就可以对付我吗?”语气竟是说不出的玩味。

苏锦眉头一皱,手中竹剑瞬时向来人刺去,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功夫也如乐器一样,一通百通,万变不离其中。虽然她以前没用过兵器,可不代表她手里的东西都是摆设。

来人灵活转身,轻松化解她自以为很有力量的一刺。苏锦眉梢一挑,毫不停顿,迅速提腿,单腿连踢!

“砰砰”两声闷响,苏锦感觉右小腿一阵撞痛,心道,阿锦的这个身体终究还是缺少磨练,娇弱了些。迅速调整,右脚前弓,右臂内旋向前,一拳轮横击向来人。一只大手顿时握住她的手腕,手腕处一股强大的力道凌厉逼来,手不由一松,“嗵!”的一声轻响,竹剑落地。

居然被缴械?

苏锦微讶,猛地抓住他的手,以肩顶住他的肩,迅速下腰,两腿蹬直两手猛力下拉――没拉动……

“呵呵,”一声轻笑在对面响起,来人好笑地说:“还要玩吗?”

苏锦正在恼恨这个身体没力量,被来人这一嘲弄,双眉一拧,嘴角斜斜一扯,抬脚便猛地踩下去。

“啊!你……”来人以为已经停战,料不及苏锦还有后招,便重重挨了这一脚。亜璺砚卿

“可以放开我吗?”黑暗中,苏锦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身影。

手立刻被放开,大胡子低笑一声,一改嘲弄的口气,沉声说道:“其实,我是来道歉的,并不想与你交手。”

“道歉?”苏锦悄悄地揉着手腕,声音却仍是冷硬如冰,“何讲?”

男人看不到苏锦的小动作,一本正经地说:“我本来是要救你们的,可当时有人来了,没能及时将你救出。现在我来,只是想问问,可有什么地方要我帮忙的。我必尽力为之。”

男人的声音刻意压低,低沉却真诚。

苏锦淡淡一笑,摇摇头,“不用了,承你好意,我自己会解决的。”

“是么?”男人呵呵轻笑,好像她的拒绝在情理之中,他并不觉得奇怪,“我知道你是个谨慎的人,可你也是聪明人,应该可以看出我并没有害你们的意思。”

这一天发生的事,已足够让她认识到现在的她渺小得如同蝼蚁,任谁都可以用手指一碾,将她碾得粉身碎骨。然而正是这个原因,她才需更加小心,对接触到自己的人都保持着一份警惕。

见苏锦不说话,男人继续道:“我知道没有出府牌就不能去找大夫,也知道你不可能真的去找那个色鬼,满足他的需求换取一张出府牌。那么,你只能是私自出府,或者去偷,去威胁。不管怎样,这都不是好办法。若幸运,你或许会成功。但万一被人逮住,你便要再丢掉半条命,再连累到你的亲人。”

苏锦顿住,眉头渐渐拧紧。她的确有想过这么做,阿山的状况容不得她细细去谋划,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偷盗威胁之事,虽然她以前从未做过,但如今形势特殊,她不排除可以一试的可能。然而,男人的这番话却让她暗自心惊,他怎么知道赵海与她们的约定,怎么会说“再”丢掉半条命,“再”连累到你的亲人这样的话?

难道,他的出现并非偶然?

“你到底是谁?”苏锦眸光一冷,全身肌肉顿时紧绷,本能地呈现备战的状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呵呵,”男人不以为意,笑得云淡风轻,“我要知道这些很容易,因为我再去柴房的时候发现你不在了,特意找过你,对你的事便略知一二,现在看你这种情况,猜也猜出七八分了。不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只有一点你要记住,我绝不会伤害你。就算你不想接受陌生人的帮助,你也得想想你那生死未卜的弟弟。以你们现在的能力,即便得以出府,找到的大夫也不过泛泛之辈。他的伤势太重,你放心将他交到三流大夫手中吗?而我,恰恰就认识一位大夫,最是擅长治疗内伤。”

忽然间,阿山苍白的面容浮现眼前。

“打雷了,阿锦……别怕,有我在……”“别打阿锦,要打……就打阿山……求求你,赵管家……”“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们,绝不要……你们……咳咳咳!”

苏锦缓缓抬起手,湣鹗稚险慈镜南恃故侨鹊模痰盟恢搿

过了很久,苏锦抬起头,紧握双拳,目光坚定地看着黑夜中的男人,缓缓说道:“好,我答应。”

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气,湣鹚鹩θ盟镏嵌运啻蟮亩鞯渌频摹

“那么,你对我有什么要求?我可不认为天上会掉馅饼。”

苏锦清冷的声音响起,男人低低一笑,赞许地说:“我喜欢和聪明的人合作。”

“请说。”

既然有这个机会可以救阿山,她不会推开。如果只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只是,不知她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利用的。

“我说过我在找一个人,他或许在柳府。”男人的声音缓缓传来,语气凝重,“他对我很重要。”

“那个右眉角有一块红色圆形胎记,十五六岁的样子的人?”苏锦眉头一皱,问:“但,你自己也可以找的,为什么要我帮你?”

“因为你是柳府的丫鬟,找起人来比我方便。”男人顿了顿,补了一句:“放心,我要你做的事,不会比去偷去抢更危险。”

苏锦沉默了半晌,终于缓缓点头:“成交。”杀人放火的事,他用不着她一弱女子来做,不过是找个人么,不难。反正自己一无所有,能得到救阿山的机会何不抓紧么?

“我希望我们的谈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男人声音低沉响起,严肃又认真。

“我也希望。”苏锦静静地看着男人一脸的络腮胡子,转身离去,“脸上经常粘假胡子好像很伤害皮肤的。”

身后响起一声低笑:“好,我下次换个方式。”

☆、008阿山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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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一身着青布棉袍面容愁苦的白发老者独立门外,随身带着一个大木箱。男人并没有出现。

老者冲苏锦点点头,问:“请问是阿锦姑娘吗?”

苏锦恭敬地回道:“是。老先生请。”

二人心知肚明,并不多言,询问几句后老者便给阿山看起病来。似月只当是苏锦在赵海那里舀到了出府牌,请来了大夫,并不做他想,只是一脸紧张地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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