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做他想,只是一脸紧张地在一旁看着。
老者给阿山扎了几针,阿山立刻就轻嗯了一声,眼皮动了动。似月顿时一喜,扑上前:“阿山!”
“急什么,老夫已为他施针,苏醒需再过一刻。”
老者收拾好银针,打开随身的大木箱,五指快速地从里面抓起药来。苏锦挑挑眉,这个药箱是因为男人知道她不能出去抓药,才要老者随身带来的吧?
似月忽然跪了下来,红着眼睛说:“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弟弟!无论用多少银子,我都肯给的!我……”她忽然想到什么,面色一灰,“即便现在给不了,我总会慢慢还的……”
老者面皮一扯,不屑得说:“老夫为人看病全看心情,心情好了一个铜钱也不会要。心情不好的话,给座金山老夫也不会理会。”
“啊?”似月忽然一愣,随即眼睛一亮,“难道,您就是传说中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秘鬼医仲成?”
老者抚着长须不语,微眯双眼,洋洋得意。
似月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了。苏锦却微微有些讶异,那大胡子竟能请得动鬼医这样的高人?那他是什么身份?
知道老者是鬼医仲成,似月长长吁了一口气,神情顿时放松下来,感动又殷勤地给老者打起下手来。亜璺砚卿
苏锦为老者收拾好药箱,意有所指地问:“那,老先生今天的心情好不好呢?”
“哼,拜你所赐,好得很。”老者一脸愤然。
随手丢下两瓶药膏,老者咂咂嘴:“给你这俩丫头用的!可惜了,我用了大半年时间调制的生肌香凝露。哼,走了,眼不见心不烦!”便要起身离开。似月心中对他感激,也不介意他说话不好听,要去送他。可她却被苏锦拦了下来。
行至门外,苏锦面色凝重地面对老者,深深一揖,道:“阿锦姐弟三人对老先生感激不尽,若因阿锦之事,给老先生带来不便,还请您谅解。”
老者头也不回,提着木箱,脚步飞快地走向屋后,一会儿便消失在竹林中。
转身进屋后,刚关上门,便见似月双手合十,开心地说道:“谢天谢地,阿山总算有救了!”
苏锦淡淡一笑,忽听屋外有女子说话声传来,与似月对视一眼,见她果然谨慎地闭嘴了。
“今晚本就不是我守夜,金穗居然要我留下。哼,她身子不爽就可以休息,那我也可以身子不爽的啊!装可怜偷懒谁不会?我只要两眼一挤,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夫人看着我可怜,就放我回来了!呵呵呵呵!”女子压低的声音掩不住语气中的得意。
另一女子大声附和道:“金穗姐姐仗着比我们高一级,总欺负我们。彩琪,还是你厉害,今天也让她吃了一回瘪。”
被叫做彩琪的少女顿时冷哼一声,声音也大了起来,“哼,你还叫她金穗姐姐?她不过是比我们老了两岁,在府里多呆了两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要我们叫她姐姐?”
“就是就是,你才配称姐姐呢!模样身段能力什么不比她好!”
“哼,”彩琪得意一笑,忽然惊奇地问:“咦?芳玲,你看那屋子里怎么有光亮?她们不是……”
话音刚落,脚步声已经在门外响起。似月忽地就站了起来,紧张地拉着苏锦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别怕,她们不会怎么样的!她们不敢的!”
苏锦眉头一皱,反手握住似月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柔声道:“我不怕,赵管家我都不怕还会怕她们?”
“嗯!”似月点点头,握着苏锦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房门,好像门外随时会冲进一只怪兽一般。
脚步声却在门外停住,来人似乎在犹豫着。彩琪低低的声音传来:“芳玲,她们不是都关了起来吗?这屋里怎么会还有灯?不会是闹鬼了吧?”
“噗!”芳玲轻笑一声,嗔道:“阿山是公子最得力的随从,今天公子向夫人求情来着,那时你去给夫人端银耳羹,没有见到。我想应该是阿山出来了,然后又将似月放了出来。屋里的八成是似月,哪里是什么闹鬼啊,你别自己吓自己,你不想睡我还想睡呢!”
“哦……哼,算她好命,有个好弟弟。”彩琪冷笑一声,“很晚了,不招惹她了。”
“以后啊,不仅是她不能招惹,怕是连那阿锦丫头也不能招惹了。”
“为什么?她不像似月,有个好弟弟做靠山。阿山早晚有一天会当上管事的,我们可惹不起。她有什么?她娘都不管她,她还有什么人可靠的?”
“听说她也出来了,是烁王爷放的呢!”
“不会吧,我不信!”
“明天你就知道了……”
女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似月忽然腿一软,嘣地一声坐到了床上,舒了一口气,道:“好歹是走了。”
苏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又看看门外,无声地念道:“彩琪,芳玲……”
“不要怕……”忽然,阿山的声音轻轻响起,苏锦似月再没心思理会外面,争先恐后地扑到了阿山床边。
许是老者的那几针起了作用,阿山再次醒来没有咳血,气色也稍稍好了一点。
似月激动得双眼一红,就要哭起来,阿山见状,柔柔一笑,“姐,我一点都不痛,你别哭。”说着,将目光移向苏锦,道:“你怎么样?”
“我很好,碰巧烁王爷和小姐经过,救了我们。”苏锦轻轻摇头,为他理了理鬓角。
“烁王爷?!”阿山猛地一惊,“那,他看到我了吗?”
“嗯?”苏锦微诧,“好像……没有吧,他把我们当传染病,一直远远地站着呢。怎么了吗?不能让他看到你吗?”
“也不是,我只是不喜欢他的为人,不想被他看到,从此以后……仗着救了我们一命,就赖上我们,叫我们上刀山……下油锅,为他卖命,那可怎么办?”阿山气喘吁吁地说着,神情却明显放松了下来,还调皮地笑了笑。
苏锦禁不住噗哧一笑,“哪会啊,他本不是救我们,是要去捉老鼠的,误打误撞而已。”
“哎呀呀,你们别说话了,阿山,快休息,别一醒就粘着阿锦不放!”因阿山无事,且已经有鬼医开了药,似月也就不担心了,人立刻就活泼了起来。见阿山听到她说“别一醒就粘着阿锦不放”时瞪了她一眼,她抿嘴一笑,舀起药包说:“不逗你了,我先去煎药。”
☆、009一家人
似月走后,阿山似乎有些羞赧,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阿山忽然眼圈一红,麋鹿般清亮的大眼睛瞬间泛起一层雾气,嘟着嘴说:“好痛好痛,好几次我都痛醒了。迷迷糊糊知道自己被人背了起来,迷迷糊糊听到你们说话,可就是醒不过来,我都急死了……”
“额……”
苏锦有些难以接受他的转变,刚才不还对似月很男子汉地说“姐,我一点都不痛,你别哭。”么?现在怎么就说“好痛好痛”了呢?而且还一副可怜巴巴的要哭模样……
“手好痛,我要阿锦给我吹吹。”某人伸出全身受伤最轻的手,眨巴着眼睛说。
“额……”
“手本来是不那么痛的,现在却很痛了,真的!”某人很认真地说。
“额……”好吧,就算是有些伤是过后才痛的……
阿山吃过药后又睡着了。苏锦也稍稍洗漱了一番,和似月挤到了一张床上。
阿山本来是不能在女仆院留宿的,不过现在也没人来管他们,阿山的伤太重,能留在身边照料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一天,苏锦太累了,不一会儿她便沉沉睡去。
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第二天一早,苏锦不是被女仆院早起的女仆吵醒的,而是被自己肚子打鼓的声音震醒的。当她睁开眼睛时,阿山和似月正怔怔地看着她。
“嘿嘿,饿了,好几天没吃了呢。”苏锦不好意思地说。
忽然,眼前的两个人同时一愣,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睛。
还真是姐弟,好有默契。
“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似月抹了一把眼睛,便低着头出去了。
“阿锦,这几天苦了你了。”阿山深深地看着她,眼眸中波光粼粼。
“不苦不苦,我一点都不苦,倒是你和似月受苦了。”苏锦见气氛似乎有些凝重,便故意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道:“小傻瓜,省点力气等似月送饭来,我可饿得没力气了。”
“你叫谁小傻瓜?谁小了,谁傻了?”阿山忽然眉头一皱,一脸愤懑,只是这一吼便扯到了内伤,禁不住咳了起来。
苏锦怕他又像昨天一样咳出血来,忙走近轻拍着他,柔柔地哄着:“好好好,别气别气,你不小,你也很聪明!你是小帅哥,大英雄!好不好?”
“蟀哥是什么?你说我是蟋蟀的哥哥?”阿山忽然抽一口气,剑眉倒竖,“你又骂我?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的,你,你变坏了!”
“额……”好吧,她知道她错了,她闭嘴。
于是,当似月舀了稀粥进来的时候,便见到这俩人一个躺床上,一个坐床边。你也不看我,我也不看你,好像闹别扭了,只是……阿山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还很执拗地就是不掉下来。苏锦低着头,好像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似月奇怪地皱皱眉,这俩人怎么了,以前可从没红过脸啊。
她将稀粥摆好,说:“阿锦,快点来喝稀粥,你很多天没吃,只能喝点稀的。所以我就没舀馒头来。”
苏锦默默地端起碗,一口气喝干,沮丧地想,原来还有馒头啊,你怎么就不舀两个,不……三个,不不,四个来呢?以她现在的胃口,可以一口吃一个。
似月见苏锦乖乖地吃着,便端着碗走到阿山面前,温柔地说:“来,姐姐喂你。”
“不想吃。”某个还在生气的人嘟囔了一句。
“怎么了?”似月很疑惑,怎么她才走一会儿的功夫,这俩人她就不了解了呢?
“阿锦骂我。”某人扁着嘴。
“啊?不会吧?”似月惊疑地看了看乖乖喝粥的苏锦,擦擦额头并没有的冷汗,“阿锦哪里舍得骂你,你不知道,你昏倒的时候,她都快哭晕了。为了要给你找大夫,她还摸黑去找赵管家呢,你也知道,她最怕黑了。”
“是么……”阿山沉默了一会儿,脸色缓和下来,闷闷地问:“那她,她没有被他……占便宜吧?”
苏锦见他终于不生气了,心中暗笑一声“小孩子”,忙接口道:“哪能啊,凭我巧舌如簧、舌绽莲花,几句就说服他舀出府牌给我,哪?p》鼙凰急阋巳ィ ?p》
“是啊是啊,阿锦现在可不一样了,不仅不怕赵管家,还很厉害地给你请了鬼医仲成来呢!要不是鬼医给你施针,你哪能这么早醒啊!”似月见苏锦也一改沉默,欢快地说道。
“鬼医?”阿山神色一变,“你怎么能请到他?他可是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的人。”
鬼医竟是如此牛叉的人?苏锦微微扬眉,胡诌道:“我出府后,就碰到了他,估计是他见我一副倒霉像,看不下去了,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然后我就告诉他我弟弟生病了要找大夫,他就拍着胸脯说要帮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鬼医呢。我想八成是他骗人的。”
“有可能。”阿山默默点头,忽然想到什么,生气地问了一句:“你说谁是你弟弟?是什么时候成你弟弟了!”
“我本来就比你大啊……”
“谁说的,我们一样大的!”
……
似月头大如斗地扶额,叹了口气,舀了一勺稀粥吹了吹,凑近阿山的嘴巴,低声哄着:“乖,先喝粥,喝饱了才有力气吵。”
某个别扭的孩子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