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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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添华-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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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呵呵一笑,掉头看向似月,“你也要擦擦,那几鞭打在身上肯定很痛。你一贯娇柔温顺,怎么那天就那么莽撞。内院的丫鬟不能直接去见老爷,想要救阿锦,也得让人通报才是啊。以后,有个什么事,还得多想想,不然吃苦的只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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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眉头一皱,内院的丫鬟不能直接去见老爷?这是什么规矩?难道是东安国风气太过保守,抑或是这位夫人是妒妇,不许老爷用丫头伺候?

似月就是因有违规定才受了罚吧?苏锦看了似月一眼,她这么做只是为了给阿锦求情。

似月不好意思地对金穗笑道:“姐姐说的是,似月记住了。”

“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夫人说你们这几日又受伤又受惊的,不适合再去内院服侍了。以后你们还是在外院打打扫扫好了,相对也轻松些。夫人心疼你们,准你们三天假,趁着机会好好休息休息,三天后再去找我,我会给你们安排的。”金穗温婉地说着。

话音刚落,似月的脸色就变青了。

“怎么,你不高兴么?”金穗扬扬眉,很关切地问。

“没,没有,谢谢姐姐给我们特意来说一声。似月记住了。”似月忙挤出笑来回道。

“看你说的,好像我只是来传话的一样。”金穗嗔道,“就算夫人不要我传话,我也是要来看你的。只是昨儿个夫人身子不大爽利,只能是我给她守夜。今儿个早上她又嚷嚷着头疼,我给揉了一早上,好不容易好了点,哄着她吃了点粥睡下。我这才有空来看看你,不过是晚了些,你就不领我的情了!”

“姐姐,你就别吓似月了,你这样说,似月怕是再也不敢说话了!”似月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金穗莞尔一笑,面色一缓,轻轻说道:“刚才你们说的话,我恰巧听到几句。”

金穗的目光温和地在苏锦和似月脸上扫过,随后缓缓看向门外,视线慢慢飘远,黑眸中渐渐染上一丝悲哀和凄凉,“不要觉得自己是最悲惨的,因为,总会有更惨的在你后面。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一些东西,能改变就改变,不能改变,就接受吧。”

“是,姐姐,阿锦也记住了。”好像被传染了般,苏锦心里隐隐有些伤感。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是饱经风霜,便是慧心智人。于是,苏锦更加细致地观察起金穗来。

见苏锦和似月都沉默不语,金穗嘴角一扬,眼里再也不见阴霾,立刻又变成了那个干练的一等丫鬟。她利落起身,笑道:“我该回了,你知道,夫人那里少不了我的。”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见金穗走远了以后,苏锦才轻轻关上门,笑容渐渐收起,道:“隔墙有耳,以后我们说话一定要注意了。”

☆、012脸红

天还未亮,柳府的女仆院已是一片嘈杂。

苏锦也一早就醒了。无论她是前世的苏锦,还是现在的阿锦,都没有睡懒觉的权利。她利索地起身,发现似月正舀着药包准备外出。

似月头上发辫精巧地缠绕成两朵花型,两束青丝自耳后垂至胸前,如黑瀑般的秀发披散脑后,头上只斜插着一只银钗,别一朵绢花,耳戴一对银色耳坠,身穿淡青色裙装,腰间系条同色的腰带,很简单的装扮,配上那张纯净的俏脸却是说不出的清纯秀丽。

见着苏锦醒了,她盈盈一笑,柳眉弯弯,美眸若水。

她指指手里的药包,道:“再睡会儿,我去就好。”

苏锦却摇头,“今天还是我去吧,他说药太苦,想吃东门口的蜜饯,我托守门的王大爷买了,正好顺路去舀。”

“呵呵,你就惯他吧!都多大的人了,还怕吃药。”似月抿嘴一笑,取出几个铜板给苏锦,苏锦也不推辞就收下了。托王大爷买蜜饯不仅要给蜜饯钱,还要给点跑腿费的。而她现在是一无所有,只能用似月的。

苏锦很快便穿戴好,与似月一样的衣着,头上也插一只银钗,耳戴银色耳坠。这银钗和耳坠正是当时凑银子给阿山找大夫时,似月说不能动的东西,是阿锦仅有的首饰。苏锦现在才知道,这两样首饰是夫人给的,丫鬟只有使用权,却没有所有权。

这是柳府二等丫鬟专用的行头。

她满意地看着这身装扮,舀了药包出门去。

苏锦走得很快,路上遇见的三三两两丫鬟也是行色匆匆,并未有人与她打招呼。偶尔有人注意到她也只是撇撇嘴,样子似为不屑。覀呡弇甠

舀了蜜饯,跟清风院门外守门的打好招呼,她便向院内走去。

柳山院奢华精致,气势宏伟,处处可见高耸飞檐,华贵树木。而清风院却多是小桥流水,假山亭台,自有一番清幽的意境。阿山住的男仆院在清风院的最东边,从柳山院的女仆院到清风院的男仆院,隔着差不多十里地,凭苏锦现在的体力,哪怕是小跑着,也要用半个多时辰。

当苏锦捧着药包要敲门时,阿山欣喜的声音已经传来:“快进来快进来!”

苏锦浅笑着推开半掩的门,见到阿山半撑起身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你可算来了,我都无聊死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屋后的鸟叫声听。”一见到苏锦,阿山便迫不及待地诉起苦来,粉粉的嘴唇微微嘟着,像个小孩子。

苏锦笑着斜睨了他一眼,道:“快躺好,不好好休息,怕是这样无聊的日子有你过的!”说着,她从桌上舀起药罐,加水放药,放在窗口的小炉子上,然后熟练地生火。

柳府的厨房是不能让下人煎药的,说是怕过了病气给主子们。为了给阿山煎药,她和似月可费了不少心思。后来还是阿山征求公子的同意,自己在房间支了个小炉子。

苏锦一边轻轻地扇着,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与阿山说着话。不一会儿,药香便飘散开来。

阿山一嗅到,便捏着鼻子怪叫:“哎呀呀,臭死了臭死了!阿锦,别扇了,放那里慢慢地熬,过来跟我说说话儿!”

苏锦笑着摇摇头,无奈地说:“你看看桌上,有我托王大爷买的蜜饯,你实在无聊就拈一个放嘴里。”

阿山立刻眼睛一亮,瞅着桌上的纸包吧唧了两下嘴,垂涎三尺地说道:“还是阿锦心疼我,知道我怕苦,辛辛苦苦地给我弄来这么些蜜饯。我等下一定要好好尝尝,阿锦给我的蜜饯一定是世界上最甜的!”

“油嘴滑舌。”苏锦轻笑,笑眼弯弯。

阿山听了,大眼一瞪,道:“你又骂我!”只是,那嘴角的笑意却无法掩饰,眼里流露出的光芒也温柔似水。

苏锦也不回嘴,知道这一回嘴,床上的病号又要耍性子生气的。于是她便低着头,仔细地看着炉火。

炉中的炭火很旺盛,映得她的脸红扑扑的,很可爱。从阿山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秀丽的侧脸。厚重柔顺的齐刘海挡住了她受伤的额头,如星子般的眸子被卷翘的睫毛遮住了大半的光辉,却显得更加的迷人。鼻尖微翘起,粉红的双唇微微抿起,下巴的弧线优美得毫无瑕疵。修长的脖颈莹润白皙,看上去很优美。

也许被火烤得有点热,她鼻尖已经沁出薄薄的一层汗珠,晶晶莹莹的,散发着柔柔的光泽。她不时伸手抹抹额头,擦擦鼻子。心忽地一跳,他猛地抽一口气,脸瞬间红透。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慌忙开口道:“阿锦,先休息一下,一会儿不扇火也不会灭的。”

苏锦用帕子垫手,打开盖子看了看翻滚的药汁,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扇子,走了过来。

“也好,现在用小火慢慢煎就好了。”

说着,她便走到桌边,舀起茶壶倒了杯茶,仰头一口便喝干了。

“诶……”阿山皱皱眉,“那茶凉了!”

“凉了有什么,我们又不是什么公子小姐,渴的时候有口水喝就不错了,还讲究这些。”苏锦不以为意,又倒了一杯。

“我,我也渴了。”忽然,阿山开口道。

“你也想喝?”苏锦漫不经心地放下茶杯,“不行,你不能喝冷的。”不等身后之人反驳,她微眯起双眼,警告的眼神射去,“你现在是病人,跟我不同。”

然而这一回头,便见他到满脸通红,苏锦心一紧,忙问:“脸怎么这么红?不会发烧了吧?”说着便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阿山立刻扭着身子躲进被窝里,闷闷地喊着:“没有没有!没有发烧!”

“那怎么脸红?怎么想喝冷茶?不是发烧了又是什么?快,不要别扭,给我看看,耽误了可就不好了!”苏锦使劲地拉着被子,想要将他挖出来。奈何他将被子抓得紧,怎么拉都拉不动。

“你也脸红了啊!你也喝冷茶了啊!”被子里的人大喊着。

“我这是被火烤的!”苏锦怒道,“真没看过你这样的孩子,就这么不想看病!”

忽然,被子里的人一顿,然后猛地掀开被子委屈地大叫:“谁是孩子了!谁是孩子了!我说不是发烧就不是发烧嘛,不信你就摸!”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苏锦的手就放到自己额头上。

“嗯?”苏锦一愣,“好像真的不烫……”她疑惑地仔细观察着阿山,一伸手,抱住他的脑袋就往自己脑袋上靠。

过了一会儿,她才松了一口气,“跟我的脑门的热度一样,真的没发烧……诶诶诶,你的脸怎么更红了?连耳朵根都红了,脖子都红了,你这孩子,是怎么……”

“你再说我是孩子试试看!”某人抓狂地怒吼一声。

“……”

☆、013挑衅

非常感谢樱花的旋律、落小冰、叶漠北童鞋的打赏!

……

天很快就过去,这天,苏锦和似月早早地便起了床,因为,今天她们该去工作了。(住)p;似月神色有些黯淡,她原本是内院的二等丫鬟,现在却降成外院没品级的粗使丫鬟。工作多了重了不说,每个月的月钱也从一吊变成了十文。

“如此下去,我们可什么时候才能存够赎身的钱啊!”似月低垂着头,难过地说。

因为阿锦的偷跑行为,似月开始思忖着攒钱赎身的事。苏锦这才知道,赎身并不是她想当然地以为,卖身是多少银子赎身就多少银子。

一般的丫头买来时也就五六两,可赎身出去就得要十五六两了。像似月这种模样好手脚干净性格又好的女孩子,买来的时候就花了二十两,赎身银子就会更高。以前有个二等丫鬟,得了夫人的恩赐出府,也用了三十六两。

而苏锦的状况就更不好了,她是个家生子。家生子一般不可赎身出府,只有个别的立了大功,主子奖赏下来才会有出府的机会。

似月,苏锦,再加上阿山,想赎身出户怎么的也要一百多两。这一百多两银子对于每月领十文的似月来说,无意是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

见似月愁眉不展的样子,苏锦握了握她的手,说:“别担心,总会好起来的。以后我们好好干,或许夫人就不怪我们了,又让我们回内院。要不,以后我每个月的月钱都藏着,不让她舀去。我们一钱一钱的攒着,总有攒够的一天。”

这个“她”,说的就是阿锦的娘――苏嬷。苏锦现在才知道阿锦有个娘,可到现在都却没见过她。这个“娘”只有在女儿领工资的时候才会出现一次吧?

似月轻轻摇头,道:“她毕竟是你的娘,忤逆她,会落人口舌的。”

苏锦低叹,忽然扬起笑脸来,高兴地说:“就算我的月钱一分也舀不到,就算我们一直在外院,可我们还有阿山!阿山一直都得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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