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都是一家人,今后若是娆儿在王府之中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王妃多多海涵才是。”
苏紫瑶面色一凝,柳若汐张口闭口,蒋玢娆与龙诚璧与其是一家人,这是在明言警告自己,即便不看蒋家的面子也需得顾及她的面子,需得事事迁就蒋玢娆才是,蒋玢娆还轮不到自己一个外人来管教。
面上微微一笑,苏紫瑶谦恭道:“娘娘放心,今后嫔妾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蒋姐姐,必不让她言行有亏,辱没了王爷和太后的名声。”
蒋玢娆原本得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倏地站了起来,指着苏紫瑶道:“你说谁德行有亏,辱没名声?”
“姐姐何必如此激动,妹妹只是打个比方罢了。”
“打个比方?我看你是意有所指。莫说我没有什么过失,即便是有,也自有王爷与皇姐姐管教,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了?好生的不要脸,真以为王爷偏着你就无法无天了?”蒋玢娆冷哼一声,低睨着苏紫瑶的双眸带着赤裸裸的鄙夷。
苏紫瑶脸色一变,惶恐的望向上座之人道:“姐姐这般说难不成是妹妹会错了意?太后娘娘刚才可是让嫔妾对你多多海涵的呀。”
柳若汐沉静的脸上也终于出现了几分裂痕,一双柔顺的眸子盯着苏紫瑶渐渐染上了些许寒芒,这女的竟让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究竟是真的不懂看人脸色,还是……有备而来?!
第十六章 歌舞
两人正待争辩,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禀报:“璧王爷到。”
“这么快就来了,本宫还真是小看了王妃。”柳若汐怔了怔,眯起了那双柔顺的杏眸冷道。
“太后过奖了。”苏紫瑶起身一笑,感到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再看时那人已经到了自己的身侧。
“臣见过太后。”龙诚璧对柳若汐虚虚行了个礼,一手却不着痕迹的握住了苏紫瑶垂在身侧的手。
感受到苏紫瑶手心的寒意,龙诚璧握的更紧了些,苏紫瑶的长睫抖了抖,没有错过那一瞬掠过身上的寒意。
柳若汐于上位漠视了这一幕,隐藏在衣袖之下的手竟是差点掐出血来:“王爷今日怎么有雅兴到本宫这里走动?”
“臣听闻太后召见瑶儿。瑶儿本非中原之人,臣担心瑶儿不知礼数,冲撞了太后,便过来瞧瞧。”
“本宫看王爷不是害怕王妃冲撞了本宫,而是怕本宫吃了你的红颜知己吧。”柳若汐冷笑一声,从榻上站了起来,向两人款款走去。
“太后。”一声及时的轻唤从柳若汐的身侧传来,止住了柳若汐的脚步。
苏紫瑶双眸一凛,侧头望去,堪堪看到了出声之人的面容,竟是柳若汐的陪嫁丫头莺歌。
柳若汐惊觉了自己的失态,脸色稍变,尔后扬起一贯淡然的笑意:“是本宫唐突了,因久闻王妃的大名,一时兴起便让人去请了来一睹芳颜,却忘记了与王爷提前知会,让王爷多心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女儿家的闲话家常,实在不足以对王爷道。王爷既然来讨了,本宫焉有不还之理。王妃便先随王爷前去,不要错过了夜宴才好。”
“臣告退。”龙诚璧也不再纠缠,拉着苏紫瑶的手便往外走了出去。
“王……”蒋玢娆起身欲追,却被柳若汐挡了下来,不解道:“皇姐姐?”
“你如今追过去只有讨骂的份。”
“可是……”蒋玢娆不甘的咬了咬唇瓣,眼中满是怨愤。
“她与你为难便是与本宫为难,放心,本宫自有办法灭她嚣张的气焰。”
蒋玢娆闻言双眸一亮,拉着柳若汐的衣袖撒娇道:“真的吗?皇姐姐快告诉我,我这一个月来真的是受够了她的气了。”
柳若汐微微一笑,附身到蒋玢娆的耳边细细道来,在蒋玢娆看不到的地方,微弯的杏眸之中蕴藏着可怖的恨意与嫉妒!
“爱妃刚才可与太后说了什么?”龙诚璧一走出坤宁宫便转头对苏紫瑶问道。
苏紫瑶一怔,想将他紧握的右手抽出,怎奈力气不济竟是分毫不动,也只好作罢。
“来不及说些什么王爷便到了。”
龙诚璧一双狭长的凤眼盯着苏紫瑶就像盯着一只落入笼中的猎物,让苏紫瑶不适的动了动。半晌,龙诚璧脸上的寒意才渐渐消退,恢复了一贯的慵懒随性。
“太后乃是当今皇上的亲生母亲,地位尊贵,为人又极重礼数。爱妃进京不久,为免失了礼数,今后没有本王的随行还是不要随意到这坤宁宫来。”
“臣妾明白了。”苏紫瑶低头应下了,却在龙诚璧收回目光的一瞬冷下了脸。
今日之事在旁人看来许是王爷宠爱王妃,不舍得王妃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急急赶来。但苏紫瑶心中却明白,若是龙诚璧不说刚才那些话也就罢了,龙诚璧刚才说了那些话恰恰表明了——他对她仍旧余情未了!
新岁夜宴设在了较为温暖的秀毓殿,因温度较高,故而此处栽种的桃花也比其他地方更早绽放。不过冰雪初冗,秀毓殿外的桃花已是满树芬芳,加之秀毓殿临湖而建,桃花坠落水面,涟漪簇簇,煞是清幽曼妙。
苏紫瑶未踏入秀毓殿便听闻丝竹弦乐声从不远处幽幽盘旋而来,空谷轻灵。踏进秀毓殿的一瞬,殿内原本嘈杂的谈笑声戛然而止,苏紫瑶明显的感到众人的视线一瞬全聚集在了他们身上,或者说聚集在了她身边之人的身上。
“皇叔来迟,可要罚酒三杯才是。”出声的是坐于上座的一位稚气少年,年约十三、四岁,白净的小脸许是因喝了热酒而略染上了几分嫣红,竟是与柳若汐有几分相似。
苏紫瑶当即明白此人便是当今的皇上,柳若汐之子——龙玄颐。
“皇上赐酒,臣又怎敢不喝?”龙诚璧慵懒一笑,牵着苏紫瑶落座。
“皇叔,你身边这位是……”玄颐笑了笑,将视线移到了苏紫瑶身上。
“臣的贱内。”龙诚璧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将所有关注他的目光牵引到了苏紫瑶的身上。
今日的苏紫瑶穿着一身浅紫的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宽大的紫砂袖摆垂在身侧,勾勒出了她秀美修长的身形,墨色的长发大方的挽着一个凌云髻,两边的珠络垂下,敲击处一声声清脆的细响,掩映着那张倾城的小脸,更为华丽而秀美。
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随之而来的还有窃窃的谈论声。这是苏紫瑶第一次这样毫不遮掩的沐浴在各种的视线之下,却没有丝毫的怯退,大方的迎着那些探究的目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早听闻皇叔娶了位绝色王妃,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玄颐怔怔的说道,眼眸之中掩不去的惊艳。
龙诚璧没有回答,慵懒的饮下一杯醉花酿,尔后不着痕迹的扫视了紧盯着苏紫瑶的那些人一眼,那森冷的目光让所有人俱是一愣,慌忙将视线收了回去,心有余悸低下了头,他们刚才竟不怕死的盯着摄政王的王妃看了那么久?
“妖女。”苏紫瑶正要低头寻酒杯便听得边上传来一声不屑的咒骂,循声望去,竟是早些时候被她赶出府去的夏相宜。
边上的几人自然也将这话听进了耳中,皆瞪大了眼睛惊惶的望向龙诚璧,却见龙诚璧脸上的慵懒依旧,但那双微眯的凤眼却隐隐泄露出了几分寒意。
紧张之际,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禀报:“太后娘娘到。”
僵持的氛围终于活跃了起来,在场众人忙起身相迎,迷离光影处,柳若汐就着莺歌的搀扶,领着蒋玢娆徐徐而入,在众人的行礼下走到了玄颐的身侧落座。
“今日是家宴,不必如此拘束。”柳若汐得体一笑,示意众人落座。
一开始的尴尬气氛因为这一小插曲一扫而空,苏紫瑶也不甚在意,只是对于上位者时不时投来的视线有些不适,心中也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之后,柳若汐朝着下首的蒋玢娆使了个眼色,蒋玢娆立即微笑着站了起来,举杯对苏紫瑶笑道:“早听闻妹妹乃是苗疆的圣女,苗疆乃是异域,风情与沧月大不相同。又闻苗疆歌舞奇佳,比起沧月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家宴,不知是否有幸能一睹妹妹歌舞风采,让我们这些中原人士开开眼界?”
苏紫瑶举杯的手一顿,眼底寒芒稍纵即逝,起身一笑道:“紫瑶虽为苗疆之人,但自小对歌舞并不上心,加之刚才多饮了几杯,实在不是做舞的好时候。”
“王妃谦虚了,听娆儿这么一说,本宫也觉得宫内丝竹管弦之音太过古板,毫无新意,越发好奇这异域的歌舞究竟是怎样的奇绝?王妃,你便随意舞上一曲,让大家都开开眼界即可。”
此话一出,苏紫瑶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沧月自古等级森严,歌舞之女一向被看做贵族亲眷的附属品,地位只比瓦舍勾栏院中的名妓稍高一些,今日自己若是舞了,今后难免不被这些王宫氏族瞧不起,成为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余,只怕还会声名尽丧。且自己即便舞了,若舞得不好,贻笑了大方不说,令龙诚璧在这些一向对他不满的亲贵面前失了面子,只怕自己苦心维持至今的地位也会付之流水。
但若是不舞,连太后都开了口,叫那些王族亲贵以为自己平凡无才,浪得虚名不说,还会让柳若汐抓住一个抗旨不尊的由头,即便今日不处置自己,今后只怕也会受她辖制。
苏紫瑶眸色威深,幽幽的看了那边兀自幸灾乐祸的蒋玢娆一眼,转而将视线投到了龙诚璧的身上。
却见龙诚璧放下手中的夜光杯,迎着苏紫瑶的目光淡然的回了句:“既然太后赏识,爱妃便舞上一曲,莫扫了大家伙的兴致。”
此言一出,边上看戏的众人可都来了兴致,一双双眼睛都盯在苏紫瑶身上,就等着看她如何应对。
苏紫瑶怔愣了一瞬,却是璀然一笑,让在场的众人再一次被她的美貌所失神,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的不卑不亢:“那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这苗疆之舞必得配上我苗疆的服饰方可不负姿态,臣妾从苗疆带来的服饰俱在王府之中,遣人回去取尚要费些时辰,要让众位大人在此等候片刻了。”
“这有什么要紧,来人,还不快引王妃去锦绣殿更衣,本宫与众大人可都在这等着王妃。”柳若汐见苏紫瑶松了口,微微一笑,招呼了边上的一名太监上前引了苏紫瑶去更衣。
“那请容臣妾先行下去更衣,片刻便回。”苏紫瑶最后对众人莞尔一笑,躬身退了下去。临别时没有错过龙诚璧眼中一闪而逝的亮光。
第十七章 惊鸿
“岂有此理,他们根本是欺人太甚!他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我们王妃又不是那些以色事人的歌舞娼妓,让王妃给他们作舞,他们配吗?”挽星一进殿便气愤的高嚷了起来,好在一进这里,苏紫瑶便将那些随行的太监给支了出去,否则只怕不知闹出什么乱子来。
苏紫瑶噗嗤一笑,看着挽星气愤的模样,倒是没了刚才步步谨慎的不适感。
“王妃,奴婢正为您担心呢,您怎么还笑?”挽星一看苏紫瑶笑了,倒是别扭了起来。
“你这个小蹄子,嚷嚷这么大声,小心待会让外面的那些小太监们听见了,把你抓进宫中的暗房去。”苏紫瑶低笑着唬她,心中却因着她对自己的担忧而不由得一暖,这个丫头当真是个藏不住话的,率性而为,却让人生不起气来。
“我才不怕,而且王妃也定舍不得我的。”挽星说完还往苏紫瑶的身边凑了凑,“碧渊姐姐,你说是不是?”
“小丫头片子就知道耍嘴皮子,素月呢?怎么不见她跟过来?”扫了四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