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颜媚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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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颜媚蛊- 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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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她……到头来终究还是不信我,不信我对她的感情。”龙诚璧轻叹一声,言语中尽是挫败。

“皇兄,皇嫂她或许只是担心,担心皇兄因着国仇家恨,儿女私情而为难,所以才……不然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才……”

龙诚璧闻言,握着龙椅把手的手微微一顿,唇角含上了几分自嘲:“或许你说的没有错,她不想我为难,也担心我会为了国仇家恨伤害她,乃至于伤害我们共同的孩子。可是她懂得担心这担心那,为什么就不懂得取了皇位的我,没有她陪在身边,会孤独,会担心,会伤心,会想她,会念她?”

“皇兄!”龙轩逸怔了一怔,猝然抬头看向龙诚璧,眼中满是出乎意料的惊喜,皇兄这么说的意思是……不准备苛责皇嫂,即便她是那样的身份也愿意接纳她吗?

龙诚璧直视着龙轩逸惊喜交加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叹,连龙轩逸这个从小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尚且对于自己的决定有些不敢置信,更何况是深陷格局之中的她了。

“去叫素月进来,我有话问她。”

“皇兄……”龙诚璧那日的凶狠至今仍令龙轩逸心有余悸,如今见龙诚璧又提起素月,龙轩逸立于原地踌躇了片刻,眼中不可遏制的染上了几分担忧。

龙诚璧见状禁不住叹了口气:“知道你护着她,放心,只要她不像那日那般与我顶嘴,我不会再对她动手。那日我也是担忧瑶儿的安危,气急了才会对她动手。今天我只是……有些话想要亲自问她。”

听到龙诚璧的保证,龙轩逸才算是放下了心,点头退去:“臣弟马上叫她进来。”

三日前龙诚璧得知苏紫瑶身份之后,没有素月等人预想的震怒,更没有素月两人担忧的出兵追击,反倒是沉默着将自己关进了这间肃穆的议政大殿,这一点令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心中也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听到龙诚璧的召见,挽星的第一反应便是担忧,担忧龙诚璧在这个时候来个秋后算账,再次问罪素月。而相比起她来,素月这个当事人倒是冷静自若,从放走苏紫瑶的那一瞬,她便已经做好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准备,所以那日她才会执意与龙诚璧对峙,即便命悬一线也不曾松口。

“属下见过王爷。”

龙诚璧看了一眼下首的女子,停顿片刻才道:“起来吧。”

“谢王爷。”素月不卑不亢的起了身,退后两步。

龙诚璧睨了她一眼续道:“不必紧张,瑶儿的事情那日九皇弟已跟本王说清,本王今日找你来,只是想问你几件事。”

摸不清龙诚璧的心思,素月维持着一贯的沉默,微微点了点头。

“瑶儿她走的时候,可曾给本王留下……”龙诚璧顿了顿,“只字半语?”

素月浑身一颤,咬着唇没有回答。龙诚璧却看出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犹豫,当即脸色微变,从皇位上走了下来:“瑶儿给我留了话是不是?她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素月被龙诚璧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龙轩逸则紧张的唤道:“皇兄……”

龙诚璧置若未闻,只盯着素月的眼睛,不容她有丝毫的逃避,素月被他看得发寒,咬了咬唇闭上眼,终究说出来了苏紫瑶最后让她带回的话语:“王妃说,希望王爷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龙诚璧脸色微变,放开素月的手臂,惨白着脸往回走去。

“皇兄……”龙轩逸也没想到苏紫瑶临走前会留下这样的话语,脸上流露出几分愕然,但更多的却是对龙诚璧的担忧。

“哈哈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果然是瑶儿才会做的事情。相忘于江湖,若非当真不爱,怎会那般简单就忘记,怎会那般简单?”

“皇兄……”龙轩逸伸手想去扶龙诚璧却被他一把推开。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瑶儿从摄政王府离开,可曾带上什么东西?”

素月一愣,不明白龙诚璧为何会在这时问这个问题,思索了片刻才道:“银两之类的体己倒是没见王妃有带,对了,王妃进宫的那日早上……梳妆之时,好似特地叫挽星取了王妃入府那时王爷赏的那根步摇,说是今儿个什么都能不带,这东西却是一定要……”

素月的话还未说完,便见龙诚璧原本悲伤而带着几分怨怼的脸一下子恢复了过来。短暂的沉默之后,更是浮上了几丝笑意:“她带走了那支步摇,那支步摇……”

“步摇?”龙轩逸愣了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诧异道,“难道是……”

“没错,瑶儿她……终究还是舍不得我,念着我的。”

“皇兄,那……”明白过来的龙轩逸也不由得高兴了起来,低声问道。

“你们说,瑶儿是被风岩的百里逸带走的?”恢复过来的龙诚璧面容一凛,威严的凤眼于顷刻间迸射出几分冷意来。

“是,九王爷晕倒之后,王妃确是跟着风岩的七殿下离开的。”虽然不知两人为何这般欣喜,但已多少明了王爷不会对王妃降罪,素月也稍稍放开了一些。

龙诚璧沉思了片刻,转身走向身后的王座,冷声道:“命右相即刻起草诏书,本王明日登基。风岩七皇子,敢带走朕的皇后,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无论瑶儿是怎样的身份,她都是朕的皇后,朕唯一的皇后。”

龙轩逸与素月一鄂,对视一眼,顷刻明白了龙诚璧的意图,微笑着躬身道:“臣弟(属下)遵命。”

这一年,沧月冬日的最后一场雪姗姗来迟,在跨入第二个年头的第一日洋洋洒洒的落满了大地,织就了一片白茫茫的天地,纯洁、干净。

“皇上,登基大典已经准备好了,请皇上移驾回宫。”龙轩逸望着面前已然披上了一身明黄的男子,低声提醒道。

龙诚璧点了点头,默默收回投向远方的视线,握紧袖中略显冰凉的琉璃玉佩,沉声道:“走吧。”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城楼之上的男子缓缓转身,凤眸邪肆,霸道狂狷,刚毅狂傲,身后如鸦的披风翻飞,割裂了一世的流年。

沧月175年,当朝左相柳瑞海通敌卖国,伙同千岚贼人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谋害贤臣良将,除去国之砥柱当朝摄政王龙诚璧,祸害沧月。王爷含冤入狱,识破左相阴谋,引兵入宫搭救皇上,不料左相丧心病狂,弑君。摄政王大恸,灭柳家满门以慰先帝之灵。

同月,摄政王带兵肃清宫中叛逆,意外得获先帝太上皇遗诏,钦命当年的皇三子,而今的摄政王继位沧月皇位。诏书于御书房中搜得,置放许久,显然是有心之人为之,至此龙痕私藏遗诏,夺弟帝位,父子遭逢天谴之说流传民间。取得遗诏的次日,摄政王又于先帝太上皇寝殿得获失传已久的传国玉玺,彻底印证了年前与西北与东南一带出土的八字箴言:“承天所授,非今一氏。言所相成,飞龙在天。”至此,摄政王众望所归,呼声甚高。

次年一月,摄政王在众人的拥立之下,登上沧月帝王之座,大赦天下,改沧月年号为“碧尧”。

番外 四年(涉剧透)

她本是燕王府中一个不受宠爱的庶出郡主,出身低微,不受重视。

当年摄政王发动政变,颠覆苍月王朝,改朝换代。燕王作为五路藩王之首,出兵援助摄政王,掌控沧月王城,立下不世功劳,燕王府一时风光无两,更胜当年的蒋乔柳萧四大家族。可惜这些都与她无关,因为她只是燕王府府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出郡主,没有显赫的身家背景,没有惊才绝艳的容貌姿色,更没有令人耳目一新的一技之长,那时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当时沧月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是在一次简单的夜宴之上,那时她刚满十四岁,手提着一盏青玉蟠螭榴花灯,在一群莺莺燕燕的小丫头们之间并不突出。

那人就坐在最显眼的上座,也不与边上闲聊,只一味的自斟自酌,明明是非常闲散的姿态,却偏偏被其衍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尊贵与霸气。微扬的凤眼不过懒懒的一扫,却在众多女眷当中一眼相中了她。

她看到他招来边上的太监,指着自己似在询问了什么,尔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之下,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名字?”

低沉磁性的声音渗透着淡淡的慵懒,犹如午夜最醉人的美酒,稍有不慎便将被其迷惑,永堕轮回。

“龙……龙静璇。”她怔怔的望着他,像所有被其迷惑的女子一般不知所措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话音刚落,那人宽厚的手掌已经抚上了她的脸,修长的指节之上有一层薄薄的硬茧,摸得她很舒服,那一刻她清楚地看到他笑了,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你的眼睛……很像她?”

她?是谁?年幼的她看不懂那人眼中太过复杂的情感,却敏锐的感到了那人柔的能掐出水中的温柔目光中渗透的淡淡悲伤。

就在她无措于该如何安慰眼前之人时,那人已如来时般匆匆离去。

“燕王爷这女儿,好。”

短短一句话,犹如一颗细小的石头,却惊起了惊涛骇浪。就因着这一句话,她从出生便不曾理睬过她的父王开始对她嘘寒问暖,以往对其冷眼相对的夫人姨娘开始对其曲意逢迎,百般讨好,素来不把她放在眼中的丫鬟仆役也开始对其谄媚讨好。

那时的她才终于知晓了那人的身份,沧月曾经军功盖世的摄政王,沧月如今的绝对王者,跺一跺脚便足以撼动整个沧月的战神皇帝——龙诚璧。

相传这位皇帝自从继位之后便不曾纳过一位妃子,后位更是虚悬良久。继位至今不曾见他对哪一位女子动过心,膝下只有一位茗烟公主养在深宫之中,久久未见一次,不少大臣家的女儿都对后宫之中虚悬的位置蠢蠢欲动,可惜这么久以来却无一人得偿所愿。

龙诚璧夜宴之上的一句赞赏,让她成为了所有女人羡慕却也嫉妒的对象。多少官家小姐兀自扼腕,怨恨自己没有生对相貌,多少文武百官摇声赞叹,赞叹燕王爷福泽深厚,燕家小郡主一人得道,燕王府定然鸡犬升天。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宫中便来了人。只可惜,带来的并非纳妃的圣旨,而是认女的旨意。

“燕王之女龙静璇,天资聪颖,秀外慧中,朕心甚喜。又闻燕王子女甚多,照顾不暇。遂着封龙静璇为朕之义女,赐号文静公主,前去娇阳殿,即刻入宫。”一如初见的那般霸道狂狷,一纸黄绢便无声无息划清了她与燕王爷的关系,取而代之。

那时的她没有理会燕王爷陡然变色的脸色,以及那接过圣旨微微颤抖的手,懵懵懂懂的入了宫。

不少人看着燕王府的笑话,更有不少人猜测,此义女非彼义女,然唯有她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人对她确实没有一星半点其他的意思,仅仅是单纯的不希望有着与某人相似眼睛的自己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受苦受难罢了。

一年的时间,她在骄阳殿中整整呆了一年,享受着公主之尊,真真正正的公主之尊。那人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越界的行为,伴随着身份的变化,改变的除了她的处境以外,只有每月有那么几日,他会亲自到自己的宫中,亲自过问自己的功课,尔后看着自己的眼睛久久不语。

也就是在那时,她才终于确定,那人是真的在透过自己的眼睛看着另外一个人,更确定了他对于自己怀有的只有几分怜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时间如白驹过隙,更如指间细砂,稍纵即逝。一年的光阴,她在宫中看到了与王府中所听闻全然不同的一切。

她看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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