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给本公主看啊?”
康海闻言却是一惊:“没有没有,奴才怎么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奴才只是担心小公主在此憋闷。”
“本公主不介意就成。”
“是是。”康海心中叫苦不迭,忙朝着边上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快些上茶。
苏紫瑶看着苏锦瑟这幅模样,知道她今日是不见到凤章誓不罢休了,双眸微沉,朝着龙诚璧使了个眼色。
龙诚璧点了点头,从腰间处摸出一小枚铜板。
小宫女没多久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刚要放到苏锦瑟的身边之时,身子不由得一歪,惊叫一声竟是朝着苏锦瑟扑了过去。
“啊……”苏锦瑟一时不查被宫女扑个正着,身上亦被泼到了些茶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小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那端茶的小宫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手忙脚乱的爬起身来,跪倒在地不住求饶道。
苏锦瑟在自己贴身婢女的搀扶下起了身,脸色涨红的指着那小宫女:“你……你……”
康海见着苏锦瑟那愤懑的模样,知道她清丽外表下隐藏的狠辣个性,康海忙上前抢道:“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冲撞了小公主你有几颗脑袋可以砍?来人,还不快点把这个小宫女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康海朝着边上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这些侍卫都是凤章亲自挑选的,跟在凤章和康海身边多时,又怎会不知道康海的意思?当即上前将那宫女拖了下去。
苏锦瑟一回过神来,那肇事的小宫女已经被拉了下去,心头越发火起,偏偏这个康海虽然是个奴才,却是凤章最为信任的身边人,纵是她也不敢轻易就把他怎么了。一口气就这么卡在了喉咙口,当真是很是抑郁。
“小公主恕罪,手下人毛手毛脚冲撞小公主。小公主善良大度,大人有大量便饶过她这次吧。小公主身上的衣裳都脏了,不如……”康海看着苏锦瑟身上的污迹,双眸微亮,想要劝苏锦瑟回去换衣裳,改日再来,却不想……
“不必。”苏锦瑟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自己衣摆处的污迹,打断康海的话语。
康海脸色微僵:“可是小公主,御前仪表不整,可是大罪。”
“父皇那般疼爱本公主,若是知道本公主是为了在此等他而污了衣裳,定然不会怪罪。倒是康公公,从刚才开始,外面就这么大的动静,可是父皇在里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不会是匡本公主吧?”
康海脸色一变,慌忙道:“兴许是皇上昨儿个累着了,所以……”
“是吗?”苏锦瑟冷笑一声,挥开搀扶着自己的小丫头,直接朝着里间冲了进去。
“哎,小公主,您不能进去啊,皇上还在里面安寝呢。小公主……小公主……”康海见状焦急地跺了跺脚,忙抬步跟了上去。
“本公主为何不能进去,若父皇真在这里面,定会应本公主一声的,父皇……父皇……”苏锦瑟一把推开想上来抓住她的康海,直奔里间。
苏紫瑶和龙诚璧对视一眼,也冲进了里间。
苏锦瑟冲进内殿之后,直奔床榻而去,尔后发了狠一般掀开帷帐,高喊道:“父皇,儿臣来见您了。”
本以为所见定是空空无物,却不想手还没来得及从帷帐上放下来,便被一只粗糙的手掌给握住了。
苏锦瑟浑身一僵,耳边蓦地回响起了熟悉的低喝声:“一大早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父……父皇?”苏锦瑟看着半坐在床榻边上握着自己手腕的男人,脸色微变。
康海和苏紫瑶等随后赶到之人看到凤章苏醒过来也是一惊,虽说今日确实已经到了第三日,却没想到这么一大早的凤章便清醒了过来,而且看样子还挺精神的。
“在朕的殿中大吵大闹,还不听劝阻,朕倒不知道瑶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张扬拨扈了。”
苏锦瑟闻言倏然一惊,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儿臣只是忧心父皇病势,怎奈康公公百般阻挠,不肯让儿臣进来看看父皇,儿臣也是逼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
“是朕下的命令,让人不得随意进来探视,康海只是遵从了朕的诏谕。”
“儿臣惶恐,请父皇恕罪。”苏锦瑟这么多年,有些眼色也是会看的,如今见凤章是真的生气了,忙服了软,先一步跪倒在地,楚楚可怜的求饶道。
凤章看着苏锦瑟跪倒于地的身影,双眸微微眯起,眼中染上了几分明显的不悦,却终究没有说什么,闭上眼转过头道:“朕累了,你先回去吧。”
苏锦瑟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凤章淡漠的脸色,终究咽了回去,反正也看到人了,算是达到了目的,就先回去吧。
“那父皇好好歇着,儿臣先回去了。”苏锦瑟垂首行了个礼,慢慢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着痕迹的摆了摆衣袖。在凤章看不到的角度,眼底划过一抹明显的冷光。
“让开。”目送着苏锦瑟离开,苏紫瑶忽然上前一把拉开想要上前的康海,与此同时,低唤一声,“蚕豆出来。”
康海还来不及惊诧,便见那只这几日来一直与皇上吸毒的金蚕蛊从苏紫瑶的袖中快速跑了出来,直接扑上了龙床,从锦被边缘钻了进去,尔后只听得嘶的一声……
“这……皇上……”康海一脸担忧的望着凤章。
凤章却是在苏紫瑶出声的一瞬便回过了头,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苏紫瑶,甚至连蚕豆钻进自己的锦被都不曾在意。
不多时,众人便见蚕豆叼着一只黑黢黢的小东西爬了出来,邀功一般的朝着苏紫瑶扬了扬身子。
苏紫瑶在蚕豆把那个小东西吞进肚子里后,赞赏般的摸了摸它的小身躯,尔后将它重新收回了袖中。
转身欲走,却忽的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急切的叫喊:“瑶瑶,你是瑶瑶对不对?”
凤章看着苏紫瑶猛然顿住的身形,越发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有些激动道:“瑶瑶,朕……”
“皇上,你的瑶瑶刚才走出去了。既然皇上已经醒了,我也该走了。”说着苏紫瑶头也不曾回过,伸手握住还在边上守着的龙诚璧的手,离开了内殿。
“瑶……”凤章虽然醒来,但身子还是非常虚弱,看着苏紫瑶离开的背影,开口想要挽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挽留的理由。
“皇上,您保重身体。”康海见此忙上前扶住他,眼中满是担忧。
凤章最后看了一眼已经空荡荡的宫殿,像是下定了某样决心般,闭了闭眼冷声道:“去吧皇妹和镇国公叫进来。”
康海愣了愣,似是明白了什么,躬身退了出去。
内殿重归宁静,凤章的心却是怎么也没办法平静下来了。半晌,才听得殿中想起一声略带苦涩的呢喃:“吟荷……”
苏紫瑶跟着龙诚璧小心的避开了眼线,从当初进来的密道穿了出去,刚一走到宫外,忽的几片雪花悠悠的落了下来。
“哎,变天了?”苏紫瑶怔了怔,忍不住伸手接住那悠悠落下的素白雪花,感受着掌心微凉的温度,不禁有些失神。
“是啊,变天了,这应该是今年紫唐第一阵雪。”龙诚璧将她有些微凉的手拉了下来,传递自己掌心的温度。
“第一场雪?还记得那一年,沧月也曾经下过一场雪,那场雪过后,就是……”
苏紫瑶的话没有说完,龙诚璧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一年,沧月的第一场大雪过后,便是他动手的时刻。现今紫唐的第一场雪同样预示着风雨欲来,唯一不同的是,当时是他们意图扳倒别人,而现在却是别人心心念念的想要扳倒他们。
凤仪与唐溪听到凤章苏醒的消息大喜过望,连忙赶着进了宫。
“皇兄,你现在觉着如何?”凤仪看着凤章仍旧苍白的脸色忍不住有些担忧。
“无碍,暂时还死不了。”凤章纵然一脸病容,但只这么倚靠在床头看向两人,还是让两人感受到了明显的压力。
“找你们过来,是因为朕有事要让你们帮朕去办。”
凤仪与唐溪对视一眼忙道:“皇上(皇兄)请说,我们就算肝脑涂地,亦会将皇上之事办妥。”
“这次朕的病只怕与端王脱不了干系,朕病之前曾因为紫瑶一事当面询问过端王,他虽然矢口否认,想来也是有所发觉了,所以才……”
听到凤章的话,凤仪一下子倒抽了口冷气,有些着恼道:“皇兄,你怎能这般冲动?你明明知道凤影那家伙对你和紫瑶本就心怀不轨,你这样冲动的质问他,他定然会紧张,估计跳墙的。”
凤章闻言却是一笑,看得凤仪越发气恼:“朕知道……可是小仪……你也是为人父母的人,应该能够体会到朕那时候的心情。”
凤仪浑身一僵,小仪,这是自打自己出阁之后,便再也不曾从凤章口中听到的称呼,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再次听到。
当即眼眶就红了,想起凤章的身体,更是忍不住垂下几滴泪来:“皇兄……”
凤章轻叹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你我兄妹的感情一直很好,你虽然出阁多年,但这么多年从未与皇兄疏远过,现在朕能够信任的也只有你们二人了。”
“皇兄,皇妹知道,皇妹会尽力将瑶瑶送上皇位,不会让紫唐的一切落入奸人手中。”凤仪哽咽道。
凤章点了点头,续道:“那日昏迷之后,朕的身子每况愈下,但都不至于到昏迷不醒的地步,之所以这几日会昏迷是因为那天晚上,朕刚服下药正要入睡之时,宫中进了刺客。”
“刺客?”凤仪和唐溪一下子变了脸色。
凤章想起那日的情形也禁不住沉下了脸:“那日那刺客进来本是想要行刺与朕,好在外面的那些侍卫发现得早,方才没有命丧刺客刀下,可是打斗之中,朕身上的龙佩却是被那刺客……”
此话一出,两人尽皆变了脸色,他们又怎会不知于紫唐而言,龙佩无异于兵符,凤章将龙佩丢失,无异于……
“之后朕便昏迷了过去,拖了几日,如今刚一醒过来,想起此事便着急的将你们找了过来,现在你们应该明白朕找你们的目的了吧?”凤章看着惊诧的模样,面容微凛道:“朕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帮着朕找到龙佩,若是不幸龙佩落入了端王的手中……”
凤仪与唐溪脸色都是一白,想来也是联想到了这个可能的后果,脸色当即有些难看。
“请皇上放心,臣这便去寻找龙佩下落。”
“嗯,有劳镇国公了。”凤章讲了这么些话却是有些累了。
唐溪先行离开,凤仪却是留了下来,踌躇的唤道:“哥哥。”
听到凤仪的轻唤,凤章也是怔了怔,自从两人分开之后,有多少年不曾听凤仪这般叫他了。
“小仪这是怎么了?”凤章抬头看了凤仪一眼,微微笑道。
“哥哥,你心里难过,在小仪面前不用强装欢笑。你已经见过那孩子了吧,她出宫了?”
凤章脸上的笑意微僵,终究还是没能在凤仪的面前继续装出笑容,轻叹一声道:“且不说吟荷与朕如何,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二十几年的空白,落得今日的下场,怪不得任何人。”
“皇兄……”凤仪看着凤章的侧脸,忽然觉得心一酸,险些垂下泪来,“当年皇兄也是不得已。”
“不管怎么样,伤害已经铸成,朕终究亏欠了她们母女两。不过有件事小仪说错了,朕并没有伤心,相反的朕很开心。吟荷和朕的女儿就这么好好地站在朕的面前,完好无缺,有个疼她的丈夫,有两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够了。”凤章长舒出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既然如此,皇兄还执意传位与她,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