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夺汉人的天下,不但要在军事手段上强而胜之,更要在收拢人心上抢先一步。到时候,谁更有资格坐这个天下,就一目了然了!”
我看到多尔衮这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心里面也跟着高兴。只不过他的个子实在太高,若是一般的屋子,恐怕像这样在炕上走,肯定早就碰出个大包来了,幸亏这里是武英殿,即使暖阁里的顶棚也不矮,不然他可就要大大地出个洋相了。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呀,还是赶快坐下来吧,走得我眼晕,再几个来回,我恐怕眼前就要天旋地转,搞不好来个‘君前失仪’,这罪过可就大发了!”
多尔衮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这才笑了笑,坐下来,将我揽在怀中,“好啦,我不乱走了,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呆着。”
接下来,我们又讨论了几件军国大事,直到瞌睡渐渐袭了上来,他这才抬眼看了看案几上的钟表,“呀,和你说话就是高兴,不知不觉间连时间都忘记了,现在居然都到亥时,离上早朝也没有几个时辰了。这样好了,你不要回去了,就留在这里吧。”
我本来也很想留在武英殿里一直陪伴多尔衮到天亮,只不过看到他这段时间实在太过操劳,不想再连他这点宝贵的睡眠时间也占用了,所以就婉言推辞了:“这样可不行,你又不是铁打的筋骨,可以不眠不休,我若是继续呆在这里,弄不好你一晚上都无法入睡呢。你百务缠身,老是这样休息不好可怎么行?”
他脱衣服倒是挺利落的,也就片刻功夫就脱得只剩下贴身内衣了。扯过一床被子草草地盖在身上,他朝我伸过手来,“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似的,说实话,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好的了,以前经常的头晕目眩和腰腿疼痛也不怎么发作了。你别忘了,我年纪还轻呢!”
说到这里,多尔衮的手已经移到了我的发髻间,轻轻一扯,就将那两支用来固定“两把儿头”的翡翠簪子取下,然后顺手一拂,顿时,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散落开来,柔和地铺在他的臂弯里,一直垂到枕下。
青丝七尺长,挽出内家装;不知眠枕上,倍觉绿云香。
周围,顿时弥漫着浓浓的暧昧气息,他将脸贴在我的鬓发边上,近乎于贪婪地闻嗅着,温度渐渐上升,我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情欲,从衍生到逐步攀升,这个过程并不漫长。
“熙贞,就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好吗?我不碰你,就这样抱着你的身子睡觉,才更踏实些。”
难得见他求一次人,我一时心软,也只得答应下来,“那好,只不过你要老老实实的,不准往歪门邪道上想!若是我发现你半个时辰内还没有睡着,以后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多尔衮当然一口答应了,我却没有感觉到他此时暗存着奸计得售的得意。灯烛熄灭之后,我感觉眼皮发沉,很快就在他的臂弯里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我被身体上的一阵阵异样的感觉弄醒了,即使没有睁开眼睛,我也知道他究竟在被子底下用不安分的手在搞什么小动作,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还真会‘暗渡陈仓’哪!别忘了,君无戏言呢……”
黑暗中,他用带着浓浓情欲的低沉声音说道:“熙贞,你就让我‘得逞’一次吧,别忘了,咱们都两个多月没有‘那个’了,你不知道这么忍着有多辛苦……”
接着,还没有等我应声,他就重重地压了上来。强烈而直接的刺激让我恍然大悟,原来我的衣裤早就被多尔衮手法娴熟地脱了个精光,我这个迟钝的家伙居然没有任何觉察,唉!……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四节 坐拥天下
事俱备,只欠东风。不过说来也奇怪,十月初十这该是初冬时节,北风呼啸的天气,然而却莫名其妙地从渤海方向来了一阵东风,的确有点“异象”的意味。十月初九日,所有在京的王、贝勒、贝子、公、满汉文武官员上了一通劝进表,其中有这样几句话:
“恭维皇帝陛下,上天眷佑,入定中原。今四海归心,万方仰化,伏望即登大宝,以慰臣民。
就在同一天,一群随从人关的满汉大臣和以大学士冯为首的一群新投降的汉臣们也联名上奏,请求多尔衮“俯察民心,仰承天意,敬登大宝”。
这只不过是事先安排好的堂皇过场而已,算是给接下来那场华丽的登基大典揭开了序幕。多尔很快下了谕旨,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览卿等奏,俱系忠君爱国,情意笃挚。文武群臣,劝登大宝,尤见中外用心,共相拥戴。特允所请,定于十月初十日即位,用慰卿等廓清宁之意。”
第二天,多尔衮作为带领满洲入关,定鼎燕京的另一种形式的清朝开国之君,在燕京登基的这一幕大戏终于进入高潮。天刚黎明,他就出宫,上辇,亲王以下文武百官扈从,卤簿前导,出了大清门。路上不停地奏乐。所有的街面都铺了黄沙,所有的门户都关闭起来了,只在临街的门前摆设香案,香案上放着牌位。“大清皇帝万岁!万万岁!”
天坛,一场告天的仪式正在庄严地进行着。赞礼官读毕祭文,多尔行了一跪一叩头礼,众文武官员也跟着行和。赞礼官高声叫道:
“复位~~献礼!”
接下来,来了一遍献玉帛、献爵。赞礼官又高声叫道:“行终献礼~~”然撤了下去。乐声又止了。赞礼官又叫了一声:“送神~~”
送神的乐声由远而起,他按照赞礼官的引赞行了四跪四叩头礼,文武百官也随着行礼。乐声终于又止了。赞礼官又一声高叫。执事官将视文、祭帛、各种祭物捧到燎所。多尔衮退到拜位的东边立定。当祝帛从他的面前捧过时,又不得不再一次鞠躬。随着赞礼官的鸣赞,他由赞礼官引着在乐声中走到燎所,亲自看着焚烧祝帛,浇上一杯酒。赞礼官高声叫道:“礼毕~~”
这一套极其繁琐冗长的祭天仪式举行完毕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多尔衮已经不记得自己叩了多少个头。好在自己这一段时间的身体状况还不错,除了少许地疲倦外,还不至于像以前一样在跪拜起立地频繁折腾下头晕耳鸣,眼前发黑。所以,他今天地心情还不算差。
回到偏殿,很快宫女们替他脱下专为祭祖穿戴的青色皇冠、龙袍、朝靴,换上一身明黄色朝服,包括胸前的朝珠也换成了皇帝上朝时所佩戴的相应样式。赞礼官引他到丘的南端。升入御座。面向正南。当他更衣的时候,诸王、贝勒、贝子、公、文武群臣都已下了丘,在南边的阶下待立。赞礼官赞呼众臣按照自己地官职爵位排班。
看着皇帝在御座上坐稳。满洲的文臣首辅,大学士刚林从东班走出,登上台阶,跪在正中,面向皇帝。冯从案上捧起皇帝的玉玺交给刚林。刚林捧起玉玺,声音琅琅地奏道:
“皇上已登大宝,诸文武群臣不胜欢洽!”
接着,刚林起身退下。随即赞礼官赞呼百官行三跪九叩头札,然后皇帝起身。百官俯首躬身,等候皇上从他们面前走过。多尔在丘下边上辇,卤簿前导,奏乐,进了正阳门,大清门,又进了承天门和午门。卤簿都停在午门内的金水桥南边,乐队停留在皇极门的丹陛下边,用三十六人抬的龙辇将多尔衮抬往宽阔异常的皇极殿前庭。
这座紫禁城里最大的宫殿,是历来天子登基和举行朝贺地地方,五个多月前,仓皇撤离燕京地李自成临走时下令放了一把大火,将皇极、中级、保级这三大殿基本上付之一炬,只留下一座武英殿还算完整。好在皇极殿的受损还不算严重,这五个月来,诸多工匠日夜忙碌,终于赶在多尔衮登基之前将皇极殿的主殿表面上修饰一新,其实仍然有许多地方尚未竣工,只不过已经被严严实实地遮挡住罢了。
到皇极殿前,多尔衮下了辇,升入御座。原来随皇帝去丘祭告天地地诸王、贝勒、贝子、公、文武大臣,或骑马或坐轿,已经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按照班次,在皇极门阶下肃立等候。当皇帝来到时,大家都赶快跪下。等他升入御座之后,众人才站立起来。阶下三声净鞭响过后,首先是内三院、都察院、鸿胪寺官员在阶上行三跪九叩头礼。然后赞礼官赞呼排班,众人在丹下边一起跪下。赞礼官赞呼读贺表,有一位鸿胪寺官员从阶东边的案子上捧起来诸王贺登基的表文,小心地捧到皇帝面前,朗声诵读。要知道这每张表文都分成满、汉两份,等贺表全部读毕,又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随后,诸王、百官行三跪九叩头礼,接着退回班中。又是净鞭三响,皇帝乘辇还宫。
至此,一场庄重的登基大戏总算是告一段落。
我早早地在武英殿里等候,一直等到日头过午,院子里才传来了太监的通禀声:“皇上还驾回宫了!”
我急忙整理好衣饰,快步走出殿门,这时只见一身明黄色朝服的多尔已经下了辇,正朝这边走来。我立即双膝跪地,带出了一阵环佩叮当的悦耳声响。行了一个君臣大礼,然后郑重其事,道:“臣妾恭迎圣驾!”
由于这里是正殿,又因今日特殊,所以这个过场还是要走地。多尔也没有像平时一样随意,而是站住了脚步,坦然受了我的叩拜,然后抬了抬手:“免礼。平身。”
“谢皇上。”我再次叩首。方才敛裙起身。
进入暖阁之后。就用不着在众人面前装得那么郑重了。多尔一进门,由几个宫女侍候着摘下朝冠,脱去了繁琐的外袍,就径直往炕上一躺,长长地吁了口气,“唉,累死人了。总算结束了,要是再如此这般地折腾几次,估计我就得扑通一声,当场栽倒。”
他难得幽默几次,大概今天的心情还不错,所以说话间也带着轻松的调侃。
“呵呵,没办法呀,这燕京不比盛京。汉人们定下来的仪注要比满人繁琐得多。哪怕你是九五至尊,不也得咬牙强忍着?”
我也坐在了炕沿上,头发上沉甸甸的插满了黄金和宝石。梳妆了半个多时辰,无非就是为了
那个简短的过场,实在麻烦得紧。一个宫女端着镜着镜子,将这些异常繁复地首饰还有硕大地凤钗逐一取下,最要命地是为了戴这么多沉重首饰,不得不将头发和着发油梳了个高髻,还弄得光亮可鉴,一丝不乱。在取下这些首饰时,不但颇为费力,还外带着扯下几根头发来,这就更令人郁闷了。
整理完毕,用一根簪子将浓密的发丝随意绾起,我从案几上拿起一张刚刚为多尔衮拟定的“工作日程表”,看着上面的条目,笑道:“你还先别忙着喊累,接下来的事务可一点也不见得轻松,这不,都给你安排好了——明日,你要率众臣,奉安太祖武皇帝、孝烈武皇后、太宗文皇帝神主于太庙'前几日,多尔已经下诏将生母太祖大妃乌喇纳拉氏追封为孝烈恭敏献哲仁和赞天俪圣武皇后了',。后日,你要封孔子六十五代孙允植袭为衍圣公,同时加封各个前番‘清君侧’有功的大臣们;十三日,你要亲临皇极门,颁诏天下,宣布大赦……”
多尔衮听到这里,已经有气无力地叹息了一声:“看来我这几日要多喝点参汤进补,不然到时候闹出一个皇帝忙碌着登基事务而累趴下了的笑话,载之于史册,也足够贻笑后世地了。”
“这还劳皇上吩咐?我早就令人在那边准备好补汤等着侍候了。”接着朝宫女望了一眼,她很快就下去,不一会儿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