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这一次,兄弟俩的意见倒是很默契地一致反对。
苏无双不解,“为什么不行?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北羽星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凝重地说,“无双,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住在王府,二是住在太子府。只有这两个地方,我们才敢保证你的安全。
我不妨告诉你,你跟我们在一起,就等于是卷进了皇室的漩涡圈内,我们得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
北羽烈也郑重地点了点头,“无双,皇兄说得对!我们西疆皇室看似太平,其实里面分成几股势力,如果你有了太子的皇子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将会对你的安全构成大大的威胁。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这一次你就听我们的,住在我这里吧,我在后院给你一间单独的院子,让你自已活动,别人不得乱闯,可以吗?”
苏无双考虑一下,心想着自己现在身怀六甲,在外也多有不便,最后还是点头应允。
北羽星虽然心里不太愿意无双住在这里,但在未能确保她的安全之下,他也只能将无双放在皇弟的狼窝里,只有相信她和皇弟,祈祷他们之间不会发生什么。
但这件事,也不能再拖,他不能让他的皇儿在外面出世,他想亲自在自己的府中迎接这个孩子的到来。
北羽星轻握住无双的手,“无双,你安心住在这里,我会回去禀报父皇,择你娶你为太子妃。”
北羽烈冷哼一声,没有出声,却在心里暗忖着,“皇兄,那就看谁嘴快!”
西疆国皇宫,没有天朝的奢华富贵之气,但那一个一个独立的圆顶型建筑,却自有它的特色和沉稳厚重的大气。
太和殿,是皇上的寝宫。
此时,年过六十的西疆皇上北羽枭,正穿一身白色的亵衣,端坐在书台前,一笔一划地写下他的传位诏书,内容中最关键的一点是:传位于太子北羽星。
直至写完最后一笔,北羽枭才放下笔,像是干了什么重活似地,倒靠在椅子后面,微喘着粗气。
他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所以才提前让星儿继位,以免在他过世之后,为这皇位而兄弟残杀。“必和,去请太子和东、南、西、北四王进宫见驾!”
北羽枭的声音很轻,但一直守在门侧的那位公公必和却听得一清二楚,赶紧应了一声,“庶!奴才马上去。”
直到传位诏书上的墨迹已干,北羽枭这才又将传位诏书密封好,拿着放到床上,模到枕头下方,按下一个按钮,那个透着清幽之光的玉枕,竟然突然裂开两半,里面正好有一个仅能存放诏书的位子。
放好之后,北羽枭按回按钮,缓缓地躺了下去,闭上了眼。
他虽合着眼,脑子里却在猜想着,这第一个进来的人会是谁呢?不用多想,不是星儿,便是烈儿。
只有他们俩兄弟,才最孝顺,也最得他欢心。
星儿心思慎密,为人豁这大度,有君主之风。
烈儿虽然脾气火暴,但他却是大智若愚之辈,所求不多,在战场上又能独挡一面,北王之英名,传遍天下。
星儿能得他辅助,西疆必定能太平于天下。
只要他们兄弟齐心,其他的几王不足为虑。
北羽枭正想着,门外已经响起了轻敲声,他的眉角一挑,“怎地来得这么快?”
“父皇,烈有要事觐见父皇。”
是烈儿第一个来了!
北羽枭的唇角泛起一丝笑意,扬声道,“烈儿,进来吧!”
大门打开,依然是一身将服的北羽烈,挺直了背,大步走向床边,单膝脆下,“儿臣见过父皇。”
北羽枭满意地看着这个一身飙悍之气的儿子,“烈儿,起来吧!坐!”
其实,他心里最疼的就是烈儿,因为在烈儿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如今就仿似是看见了当年的自己,站在面前接受自己的评判一样,让他心里总生出几许亲切和温暖。“父皇,您的身体怎么样了?那些不重要的杂事,您就别操心了,让皇兄去操心就成了,您还是多点休息,养好身体为重。”
北羽烈第一句话,便先关心他的身体,又让北羽枭心里流过一丝暖意。“父皇这不正在休息吗?”北羽枭笑了笑,随即脸色一下,“来,跟父皇说说,那苏城之行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回禀父皇,苏城这一趟,去得可真是值了。不瞒父皇,洛家儿臣擅自作主,已经放他们一马。”
在看到北羽枭浓眉一皱时,北羽烈咧嘴一笑,又继续解释,“父皇,之前皇姑姑所称的洛临歌娶妻即将生子之事,其实是一个瞒天过海之计。那名怀孕的女子,正是太子与儿臣一直在寻找的奇女子无双。”
“哦,继续说!”北羽枭坐了起身,眼里闪过一丝兴意。“她因不堪受轩辕霸天的囚禁,故而施计逃了出来,隐姓埋名躲到咱西疆的偏远小城。到苏城不久,她的才华被洛老爷发现,遂两人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洛老爷护她周全,她与洛临歌成为挂名夫妻,也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致于受人指点,有一个正式的名份。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正是……”
北羽烈正想说无双怀的是他的孩子。
就在此时,房门又被敲响,北羽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儿臣有要事觐见父皇。”
第73章皇上病危
北羽烈的心中“咯噔”跳了一下,赶紧又再跪下,语气带着急切地恳求,“父皇,无双是儿臣唯一倾心的人,请求父皇成全!”
北羽枭一摆手,“烈儿,你这事容后父皇再跟你详谈。父皇今日召你们兄弟几个过来,是另有要事宣布。你快去开门,请你皇兄进来,父皇有话要先对你们说!”
“是!”北羽烈无奈起身,前去开门。
北羽星在看到北羽烈的那一刻,笑了笑说,“皇弟来得好快啊!”
北羽烈恨恨地瞪他一眼,“再快,也快不过你。”
“皇弟,还在生皇兄的气啊?”北羽星看着北羽烈,一脸真诚地说,“这事是皇兄对不起你,是皇兄亏欠了你,承了你一个大人情。”
北羽烈突然咧嘴干笑,“皇兄,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人情,刚才皇弟已向父皇请示,求父皇将无双许配与我。”
“你说什么?”北羽星瞪他一眼,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跨入内室,对着北羽枭直接跪了下去,“父皇,无双肚子里怀的是儿臣的孩儿,她不能嫁给皇弟。”
北羽烈也并排着跪了下去,“父皇,无双是儿臣找到的,在回京之前,她曾亲口答应,要嫁我为妃。”
“父皇,无双怀的是儿臣的皇儿,怎么能嫁给皇弟?这事要传出去,咱们皇室的脸面往哪搁?儿臣求父皇成全,将无双赐予儿臣,让儿臣一家团圆。”
北羽枭双眸眯起,扫了一眼同样着急的两个儿子,冷哼一声,“你们俩兄弟,是父皇最为看中的两个儿子,你们也一向争气,处事行动也都配合默契,父皇本来是对你们寄予厚望的,可是看看你们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争吵不休,别以为朕老了糊涂了,这个女人还是一个被天朝皇帝玩过的女人,你们太让父皇失望了!咳咳咳……”
看到北羽枭气得直咳,待他捂着嘴的帕子一松开,洁白的帕子中央竟然有一朵像梅花一样的血花。
那浓艳刺眼的颜色,吓得兄弟俩齐齐扑了上去,惊喊着,“父……”
北羽枭摆了摆手,撑起了身,慢慢地缓着气。
待气平了些,他才又说,“如今咱们西疆正在危难关头,前有天朝虎视眈耽,后有东陵随时准备动手,联已听闻,东陵的新君即将继位,这个新君会实施仁政或暴政,我们都还不知道。一旦天朝和东陵联手,我们西疆被这两个强国左右夹攻,这西疆的天下还能守得住吗?一旦西疆的皇位传承有任何闪失,你们让父皇如何有脸去见泉下的列祖列宗……咳咳咳……”
看到北羽枭又再吐血,北羽星心里悲痛,含泪哽咽着,“父皇,您别说了,您先歇着,待您的身体好起来,不管您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兄弟都照做便是。”
北羽烈也赶紧说,“父皇,皇兄说得对,我们不争了,你别再担心,身体要紧。”
北羽枭听到他们这么一说,眼神亮了亮,紧跟着便头往边上一歪,吓得北羽星大吼,“小烈,快请太医。”
北羽烈连话都没回一句,就朝外面冲了出去。
太医很快来了,一番把脉问诊之后,北羽星赶紧问道,“杨太医,皇上的病怎么样了?”
杨太医摇头轻叹,“皇上的肺部功能已经严重受损,加上之前皇上早先一直隐瞒病情,导致发现时已太晚,如今再治,恐怕难啊!”
“你就直接说,有没有办法治好?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找死啊?”北羽烈一急,嗓门又大了起来。
北羽星杨太医被吓得脸如土色,赶紧扯了扯北羽烈,又温柔地问杨太医,“杨太医,有什么好的方法,您赶紧说出来,我们也好一起想办法。”
杨太医缩着头瞟了一眼北羽烈,看到他杀神一样的表情,赶紧垂下头禀报,“据微臣所知,皇上的这种难病,有一个人也许能治。”
“谁?”北羽星和北羽烈同时问出声。“天朝神医——荆宵。”
“天朝神医荆宵?”北羽烈激动得一把伸手揪住杨太医的衣领,“你是说,那个荆雷将军的弟弟荆宵?”
杨太医想回答,可是衣领将喉咙勒得死紧,憋得他满脸通红。
直到北羽星扯开北羽烈的手,他这才张大嘴喘着粗气,“王爷说得正是,荆宵正是那天朝大将军荆雷之弟。不过……”
“不过什么?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不想在太医院干了?”
北羽烈感觉自己今天的心火特别的大,体内似有一种躁动和不安,让他动不动就想发狂。“不过,听闻荆雷将军战死以后,荆宵神医也不见了!”
北羽烈怒吼,“你这说了半天,才说人不见了,这不是废话连篇吗?”
北羽星俊脸一沉,“小烈,好了!你怪人家太医有什么用?既然太医说了这荆宵神医能治,我们就赶紧派人去找,不管找多久,我们也不能放弃。
回过头,北羽星沉下俊脸,对着杨太医郑而重之地说,“杨太医,在我们找到荆神医之前,你一定要保证父皇的身子能延续到那个时候,否则,父皇有什么事,别说是你,就算整个太医院都逃不过大难。”
杨太医吓得两脚一软跪了下去,结结巴巴地说,“卑、卑职谨遵太子之命,定‘定当竭尽全罚,让、让皇上长寿安康。”
就在此时,又响起了敲门声,皇上的贴身内侍必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启禀皇上,东王、西王、南王已到,恳求觐见皇上。”
北羽星朝北羽烈使了一个眼色,北羽烈大步走了过去,打开了门,对着门外那三位同样穿一身云锦长袍的男人们说,“四皇弟、五皇弟、六皇弟,父皇身体不适,杨太医刚看过,这会刚刚睡下,我们还是到偏殿坐会,等父皇醒来吧!”
东王老四北羽敦和人如其名,没有北羽星和北羽烈的俊秀,长得就是一副憨厚样,一听说父皇病了,他连忙问,“二皇兄,父皇不会有事吧?”
南王是老五,叫北羽极,长得倒也是俊美,只是眉宇眼却少了一份清正之气,反而多了一份戾气,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中,闪烁着丝丝精光。“二皇兄,不知父皇召我们兄弟前来,所为何事?二皇兄和大太子先到,父皇可有什么交待?”
西王是老六,叫北羽平,人如其名,平平凡凡,是那种放入人堆找不出来的那一种,此时见几个皇兄在说话,他最小,也识趣地保持沉默。
北羽烈摇了摇头,“我们进来就看见父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