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疼自己的皇娘。这就是皇宫。”
无情的现实让李琮心认识到她之前的种种豪言壮语是多么的可笑,但是当她再次回到内务司时,她明白很多事情她还得面对,不管多残酷,她都不能逃避,也没有任何机会让她逃避。
她冷静的问金环:“金总管打算怎么罚?”
又很冷静的听金环说:“宫杖沉,打完说不定人就残了,就鞭一百吧,只伤皮肉,动不了筋骨,用完刑,上好的伤药抹了,用不了半年,完好如初,连疤痕都落不下。”
听完了她还能非常冷静贿赂:“前几日,母皇赏了一串南海的珍珠,颗颗浑圆,粒粒一般大小,实属罕见,若是金总管喜欢,赶明儿我让如月给送过来。”
“哎哟,殿下客气了,殿下对那男宠的一片心着实令金环感动,有殿下这样的主子是他的福气,那就鞭五十吧。”
李琮心没抬眼皮,接着更加冷静的说:“还有一个冰种翡翠的坠子,卵石般大小的整块翡翠雕成,可算得无价之宝,若是配上那串珍珠,那真是珠联璧合。”
“鞭三十吧,再少奴才可就做不得主了。”
金总管心道,这两头吃也得有个底限,那边授意了,她回头还得交差。
等见到慕晨轩,李琮心用尽全力保持的冷静土崩瓦解了。人是没事儿,可是看到他被双手反缚着,让几个两个宫侍用娴熟的手法反驾着胳膊肘走进来,她感到了彻骨的心痛。
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到屈辱,她却无能为力。
慕晨轩胳膊被反拧着,疼的脸色苍白,紧锁着眉头,眼睛却依然平静淡然。李琮心连看都不敢再看下去,急忙掉转了头。
几个宫侍给慕晨轩松了绑,按着他伏在了凳子上,将他的外衣撩了起来,露出背来。自始自终慕晨轩都一言不发,顺从的任人摆布。他安静的让李琮心心里堵的难受,她觉得哪怕他说句话,挣扎一下,也比这种逆来顺受的样子强。为了别人他能机言巧辩,把活人给说死了,怎么到了他自己,就一声不吭呢?
人被按那了,有人提着鞭子走到了慕晨轩的身后。李琮心一看那人心里大呼上当,膀大腰圆的一个女人,手里的鞭子,毫不夸张的说有儿臂粗。这就是金环所谓的只伤皮肉,要是让这女人用了全力,李琮心没法想三十鞭子过去会是什么后果。
看那女人就要动手,李琮心赶紧说:“慢着。”
她硬着头皮说:“金总管,我有个习惯,凡是自己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看不得别人碰,这样吧,这三十鞭子,我自己来。”
金环没马上说行,脸色显得有点为难,却还陪着笑说:
“既然殿下发了话,我不敢说不,这内务司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我也有我的难处,还需殿下体谅。凡是用完刑还得验伤,这些都有详细的记录,宫规事大,我断不敢徇私。宫里行刑的人都是经过训练的,殿下不想用,想自己动手可以,但是须得鞭鞭见血,不见血可是做不了数。”
作者有话要说:
11第十章
金环没马上说行,脸色显得有点为难,却还陪着笑说:
“既然殿下发了话,我不敢说不,不过这内务司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我也有我的难处,还望殿下体谅。凡是用完刑还得验伤,这些都有详细的记录,宫规事大,我断不敢徇私。宫里行刑的人都是经过训练的,殿下不想用,想自己动手可以,但是须得鞭鞭见血,不见血可是做不了数。”
李琮心恨不得把金环脸上那象面具一样的笑给撕下来,她从行刑人手里接过鞭子的瞬间,发现伏在凳子上的慕晨轩,本来放松的背部骤然绷紧,绷出一条条刚劲优美的肌理线条,背上还有没有褪去的鞭痕旧迹,即使在昏暗的灯火之下,依然清晰可见。
李琮心在那么一刹那有正在做恶梦的感觉,就象在恶梦将醒的边缘,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溺水一样的状态,喘不过气来。
亲手去鞭打一个人,还是自己已经放在心里的人,这是什么悲摧的人生。如果这是一场梦,还是让她早点醒来吧!
她举起鞭子,一咬牙,用了三分的力落了下去。
即使是三分力,那么粗重的鞭子抽在赤_裸的背上,依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在背上留下一道红痕,慕晨轩猛的握紧了手。报数官没吱声,李琮心一看,没出血,当时就觉得手发软,手心里都是汗。
她又加了两分力道,一鞭子下去,慕晨轩的背上起了一道红棱子,还是没出血。
让他平白的多挨了两鞭子,这样下去更磨人。李琮心一横心,贝齿紧咬住朱唇,用了七分的力道,挥鞭打下去,鞭到之处,带起一串血珠。
“一”
报数官终于开了口。
李琮心吃匀力道,一鞭连着一鞭,飞快的打下去。三十鞭打完以后,她额上都是冷汗,自己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她把鞭子往地上一扔,转身就往外走。出了内务司的院子,又走了十几步,扶着路边的一颗树,昏天黑地的吐了起来。
整整一天,除了一碗阳春面,她没吃别的,胃是空的,吐出来的都是苦水。吐完后,脸上湿漉漉的一片,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内务司的人还有如月把慕晨轩送回来的时候,李琮心表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人趴在她的床上,上药的时候,她才不得不去看他背上的鞭伤,三十几道鞭伤纵横交错在一起,纵是她手下留情,背上也已经血肉模糊。
诺大的宫殿里只有李琮心和慕晨轩两个人,静悄悄的,她就坐在他身边给他敷药。他散发出的温暖的气息让她感到安心,心放松下来了,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有一颗落在他的背上,让他的背轻轻一颤。
慕晨轩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上完了药,李琮心自己没顾得上吃饭,先让宫侍把那碗据说无比珍贵的腊八粥给端来了,另外还有几个精美的小菜。
慕晨轩背上的伤刚敷了药,只能趴着,没法自己吃饭,李琮心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等他半天,他也没张嘴。李琮心仔细看看,长睫毛忽闪忽闪的,也没睡着呀。她柔声细语的问他:
“怎么不吃?”
又过了半天,他猛的抬眼看着她,黑黝黝的眼瞳里波涛汹涌,翻滚着太多的情绪,恼怒、屈辱甚至委屈。李琮心一怔,他在她的面前总是冷漠淡然,从来不曾流露过过多的情绪,他这是怎么了?
李琮心被他盯的直发毛,又想想,他这样总比什么也藏在心里,让她看不透强,那样她更不安。
“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也得吃点。”
她直接忽视了他刀子一样的眼神,又劝了一句,把勺子又往他嘴边递了递,谁想到他一挥手,连勺子带碗一起被打落,粥洒了一地。
李琮心站在当地半天没说话。
人家都说,男女之间,先爱上的那一个注定会付出的多。她仰慕他,怜惜他,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清楚的意识到她的心为他伤了,为他痛了。她不奢望他能爱上他,只希望他能慢慢原谅那些不是她犯下的过错。他早晨打了她,她可以不计较,她都快低到尘埃里了,还是不行吗?她什么时候这么迁就过别人?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如月听到响声跑了进来:
“哎呀,这粥怎么洒了?”
他看到洒到地上的粥,肉疼的喊了一声,那可是圣上御赐的啊,喊完了感觉气氛不对,识趣的闭上了嘴,无声的出去找人来清理。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大殿里只能听到宫人们窸窸窣窣清理碎碗和勺子发出的声音。
“再给他端一碗粥过来。”
李琮心心里憋着火,脑子乱成了一团,她说完一个人出了大殿。
深蓝色的夜幕下,黑色的树枝纵横肆意的生长,却永远触摸不到那隐藏在树后,似乎近在咫尺的月亮。李琮心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外面的寒冷逐渐平息了心里的烦躁。她仰望着遥远夜空中的那一弯新月,原来她来到这里不过半个月而已,认识他也才十几天。只有十几天,他就已经驻进了她心坎里。
谁说第二次恋爱心就不会痛了,第二次心还是一样的痛!
“主子”如月在身后怯怯的叫她,打断了李琮心烦乱的思绪。
“粥又端来了,慕公子还是不肯吃。主子您还是先用膳吧,反正慕公子从前也闹过绝食。。。”
“哦,然后呢?”
李琮心的问题让如月觉得有点奇怪,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心想不会又要故技重施吧?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坑坑巴巴的说:
“然后,然。。。然后主子不是让人把饭磨成糊糊,撬。。。撬开嘴,插了竹筒子,直接往嗓子眼儿里灌吗?”
李琮心听完无语问苍天,这个万恶的四皇女还造过多少孽啊?
“后来呢?”李琮心觉得自己都有点麻木了,再多点刺激估计还死不了。
“后来?后来他自己可能慢慢想通了,有一天就又开始吃饭了。”
“哦。”李琮心松了口气,心里酸痛,忽然觉得慕晨轩刚才那么对她,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谁让过去的“她”那么无良呢?她决定好好和慕晨轩谈一谈,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又重新进了大殿,李琮心从宫侍的手里接过饭碗,让一众宫侍都出去了。她看着趴在那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慕晨轩,默默的坐着,斟酌了半天才开口说:
“我知道你恨我,不想呆在皇宫里,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我已经无力改变,对你,也不是我说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我能做到是从现在开始,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我是真心想对你好,如果你想要离开这里,我答应你只要一有机会,我会送你出宫,再也不回来。你也得答应我照顾好自己,不吃饭,那就离不开这里了不是。”
李琮心说的很动情,尤其说到让慕晨轩再也不回来的时候,心里就象少了一块什么,有种抓也抓不住的失落感。,
慕晨轩睫毛动了动,没说话,他的唇埋在弯曲的双臂里,无声的笑了。他从答应进王府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见他好像有所松动,身体不再象刚才一样绷的紧紧的,李琮心把粥碗伸到他眼皮底下,用勺舀了几下,米香味飘散开来,李琮心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你看,专门为你做的肉松粥,吃起来不会腻,温度也刚刚好,你尝尝。”
李琮心说完了,自己都有点忍俊不住,怎么就跟哄她的小外甥女吃蔬菜的情形差不多。想到这个,她忽然有主意了,她曾经用这个办法对付她那刁钻的小外甥女百试百灵。
“要不这样吧,咱们来玩个游戏。我看你也是聪明绝顶的人,我呢,问你问题,若是你答不对或者答不上来你就得喝一口粥,要是你连着答对了三个,我就不劝你了,吃不吃都随你怎么样?”
慕晨轩象不认识似的看了李琮心一眼,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我又不是小孩。”
“不是小孩才应该能答对是不是,你怕了?”
慕晨轩连不屑的表情都懒的表现出来,这激将法也太简陋了。
“请问什么动物最容易滑倒?”
慕晨轩愣住了,不由自主的开始努力的想,想了半天:“不知道。”
“你输了,来吃一口。”
“你还没说答案。”
“你吃了我就告诉你。”
慕晨轩很听话的把一勺粥吃了:“到底是什么动物?”
“狐狸。”
“为什么?”
“狡猾的狐狸,脚上滑,当然容易摔倒。”
“这算什么答案?”
“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