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在后院种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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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在后院种瓜- 第1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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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忽地开了,海愿那娇小玲珑的身形从门里一步就跨了出来,双手都拉住了钟离烨的衣袖,急急的说道:“域需要手术,只是危险很大,你同意吗?你要同意,现在你必须同意的。”如果可以,海愿会说她同意,她愿意来承担一切的后果,但她知道现在她还没这个权力。

看到海愿紧紧的抓着自己的那一双小手,看到她那焦急的眼神,但从她的眼睛里,钟离烨也看到了无奈和坚韧。轻轻的拍了拍海愿的手背,示意她放松点,钟离烨迈步上前推开了门向屋里走去,说道:“别急,我去看看情况。”

“好。”海愿马上亦步亦趋的跟着进屋,这次就连夜也跟了进来,三个人进来一起看向了御医。

“启禀昭王,瑾王的伤势严重,必须要马上将胸口的断箭取出,但其风险也非常的大,微臣都做不了主,还请昭王定夺。”

“有多大的把握?”钟离烨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形,问出这话的同时一双大手紧握成拳。他也在替钟离域担心的,不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弟弟,也因为身边的这个小女人。钟离烨甚至从她的眼底看到了那种叫做“同生共死”的信念。

“三成……不到三成。”那些御医明显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而其口气里的犹豫也让钟离烨和海愿明白,其实这样说来,就是“九死一生”了。

“要做什么准备吗?”钟离烨深深的吸了口气,坚定的问着,这样的问话也是表明必须要冒险试一下才行。

“我们的药箱里都有全套的工具,但是要煎几副药汤,还要再配制一种解毒的药,外敷内服才可以标本兼治,一共要准备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应该就可以开始了。”

“好,马上着手准备,需要调动人手只管说,还有什么应急的东西也列出单子来,本王马上吩咐人去准备。想的周全一点,即使用不到也准备上。”

钟离烨说完,那几名御医马上就紧张了起来,有的开始写药方,有的去清点药箱里的手术工具,还有两个又把钟离域胸前的伤口清洗了一遍,然后重新缠好了绷带。

“王爷,能让我在这里守着吗?”海愿站在钟离烨面前,小声的恳求着。一双清亮的大眼看着钟离烨,那眼神里的哀求让钟离烨没有一丝多余的想法,就直接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注意休息。”

“我知道,谢谢。我很好,见到他就好了。”海愿感觉的一笑,但那笑容很酸涩,是勉强勾起唇角才挤出来的,但那笑容却也很真诚,是发自内心的感谢着。

“嗯。”钟离烨报以安心的一笑,但笑过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心里有些苦。原来所谓的成全,就是带着笑、忍着痛,还有挖出自己的心来给别人。又看了一眼仍旧昏迷不醒的钟离域,钟离烨转身走了出去,他不是大夫,没有理由留在这里。她应该也是想要和他单独待在一起的,所以他更不能留下。

几名御医各司其职都去准备了,夜仍旧如之前一样,隐身到了暗处,对于钟离域这次受伤,他是深深内疚和自责的,如果不是主子身边还需要人照顾,他当时就应该自尽谢罪的。

屋里就只剩下了床上昏迷不醒的钟离域和海愿。海愿转过身来到床边,迈上了脚踏,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钟离域。他又消瘦了好多,颧骨都高出来了,两腮也瘦的几乎没了肉,一张俊脸苍白着,就连唇瓣都是淡淡的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但他又是极美的,那一张魅惑妖娆的俊脸比之前哥哥病态的美更多了一份凄婉,那一身凛冽的气势已经消散了,只留下了一抹清冷。

“域,是我回来了。我是海愿!”伸出小手,轻轻的触上了钟离域的额头。她的指尖很冷,但他的额头却是滚烫的,几乎要把她的指尖都点燃了一般,也焦灼了她的心。

再也抑制不住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也再难以忍住那久别后再重逢的激动,当海愿再重生的时候就想要扑进钟离域的怀里,而现在她终于可以了。扑到床边,海愿半坐下来,俯身抱住了钟离域的脖颈,把头轻轻的枕在了他的肩膀上,泪水滑过脸庞,滴落在钟离域如丝缎般光滑的皮肤上,再从肌肤上落在了床畔,在雪白的床单上留下了暗色的泪痕。

只是钟离域却没有反应,任凭海愿的泪水将他的肩膀打湿,再将那床单一点点的晕染开来。海愿的小手又轻轻的抚上了他的发丝,将钟离域凌乱的发丝一点点的捋顺,用细嫩的指尖一点点的勾勒着他绝美的五官和深刻的轮廓,轻声的在他耳边说着:“域,我知道你能听到,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有多痛吗?看到你这个样子,真的比我当初要离开你和念儿的时候还要心痛。”

“域,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最痛的不是离开的那个,而是看着一个人转身却无法抓住的那一个。我现在好怕,也好心痛,你要是还爱我、疼我、宠我,就要坚强起来。”

“域,你知道我又多辛苦才能再回到你和念儿的身边吗?对于我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只有你和念儿是我的依靠,所以你是我的天,你要给我撑起这片天啊。如果你累了,那我也陪你一起睡,永远的睡在一起,再不分开。”

海愿咬了咬还没有完全愈合的唇瓣,用冰冷的小手使劲儿的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把刚刚抽泣和哽咽都狠狠的咽了回去,沉声的对着钟离域说道:“你记得,到明天为止,你也该睡够了。明天或许会很疼,会流很多的血,但这些我也经历过,所以我都已经回来了,你也要回来。只有这一晚的时间,我宠着你、陪着你,明天之后,你要一生都守着我才行。”

海愿说完,又重新趴伏在钟离域的肩膀上,一直小手还圈着他的脖子,另一只小手在他没有受伤的右胸反复的画着圆圈,在他的耳畔轻声的呢喃,对他诉说着她的思念,一点一滴都是她的真情,一字一句都是她的深爱。

直到月光从窗口透进来,这间只有他们两个的房间一直没有人来打扰,也没有人进来掌灯,海愿坐累了就倚在床边,再累了就会轻轻的躺在钟离域的身侧,没有紧紧的相拥,但总是会用她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或是胳膊。

直到天色慢慢的亮起来,那第一缕金红色的朝阳顽皮的穿过窗纱,照在床上并头而卧的一对爱人,那光亮很柔和,像是一只暖暖的金色大手,轻轻的抚摸在他们的脸上、身上。

海愿真的累了,睡的很沉,因为在他的身边总是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钟离域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被海愿紧紧抱住的手臂没有动,但指尖稍稍的弯曲了一下。只是海愿还睡着,这一切都没有发现。

太阳再升起一些,海愿才猛然惊醒过来,梦里她总是看到钟离域的背影,想要叫他却发现张口都无法出声,醒来时那梦魇的真实感还在,海愿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才发现早已干涸的泪痕又湿润了,泪水已经爬满了脸。

“域,天亮了,我陪着你,一直到你醒来,或是……或是我们一起永远的睡去。”海愿坐起身的时候又恋恋不舍的帮钟离域理了一下头发,然后俯身在他的唇瓣印上了深深的一吻。

那个吻犹如一个庄重的仪式,又好像是一个深深的誓言,留在他的唇上,更是印到了海愿的心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海愿起身也整理了一下衣服,衣服没有太凌乱,因为她昨天睡的很晚,而且睡着了也担心碰到钟离域的伤口,所以几乎是一动未动的。走出卧室到前厅,拉开门之前海愿又做了两次深呼吸并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然后才将门果断的拉开,走了出去。

海愿才出来,曦和夜都从暗处现身出来,海愿仍旧带着笑容,语气淡定而平和的问道:“都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主子……”曦看到海愿脸上的笑,也看到了海愿眼里的涩,更能体会到她现在心里的痛和苦,但又找不到能劝慰的话。经历了生死的人,又看透了生死的人,再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化解她坚定:生则同生,死则共死!

“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夜的口气也很坚定。经过了这一夜之后,夜也抛开了所以的自责和悔恨,准备和他的主子一起迎接着生死的考验。如果主子有事,他自然会以死谢罪;而他更希望主子多福多寿,即使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砍了他的脑袋,或是再送回重欢楼重罚都行啊。

“请御医过来吧。”海愿向夜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是。”夜马上向院跑去,不一会儿那四个御医都来了,钟离烨自然也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一个手里提着一大壶热水,另一个捧着一个酒精炉,显然这些都是手术的必须品了。

“我也一起陪着行不行。”海愿知道在现代进行手术都是需要无菌操作的,而且手术室也不准无关人员进入。这里当然没有无菌操作的手术室,但不知道自己可不可和钟离域一起承受,更怕因为自己会影响大夫的操作。但她确实更希望能够陪在钟离域的身边,就算不能近前,只要让她远远的站着也好啊。

“这……”为首的一名御医犹豫了一下,但看到了四皇子钟离烨微微点了点头,才说道:“可以,只是不能近前,而且会有血的,你不怕吗?”

“不,我不怕,我只要站在一边就好,我不会影响你们的。谢谢了。”海愿几乎要狗腿的弯腰施礼了,她可以陪着域就好。

一行人进了屋,曦和夜留在了门外。那两个小厮进门将手里的水壶、酒精炉放下就出去了。钟离烨也是只到了前厅,没有直接进卧室去。只有海愿和那四名御医到了里面,海愿自动自觉的站到了床尾,甚至把娇小的身子挤到了床幔后面,尽量不占很大的地方,也尽量不碍眼。

一名御医先是给钟离域身上的纱布解开,其余几个各自打开了药箱,将里面的一干用具都拿了出来,闪亮的刀子、锋利的剪子,还有长长的镊子和好多长短不一的银针,但是看着那些东西,海愿的心就紧缩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多看,一双眼睛先是盯着钟离域的俊脸,当一名御医把手里的刀子在酒精炉上烤过之后,举着来到床边的时候,海愿干脆拉起床幔,将整个脸都埋了进去。

她怕啊,她真的害怕。就算床上躺着的那个不是钟离域,海愿本身也会怕血的,更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场面,跟电视里的骇人场景真的好像!(手术的场面哈,蓝就不浪费字数仔细描写了,大家喜欢血腥的还是唯美的就自行想象好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海愿就一直紧紧的贴着床边,用床幔捂着头,时不时的还会有血的腥味飘进鼻子里,只是她似乎没有听到钟离域有什么反应,就算是痛叫一声也好啊,却没有。除了偶尔几个御医之间简单的交谈,或是那些刀子、剪子碰撞的金属声音之外,海愿就没有再听到其他的声音了。而这样的安静,也让海愿莫名的心慌。

偷偷的抬起头来,海愿半眯着眼睛向床上看去,尽量忽视掉那几乎是满床的鲜血,直接看向了钟离域的脸庞,却只看到一脸平静的如同睡着了一样的他。他都不疼吗?还是现在的他已经连疼都不知道了。

海愿的胸口一阵的窒息,哽咽的好像有石头直接塞进了喉管一样的难受,连忙又将头狠狠的埋进那一层层的床幔之中,不敢再看一眼,却竖起耳朵,盼着能听到他的声音,哪怕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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