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面前,薛建业也好端端一点也不像传闻中生命垂危的病态。
不远处卡座上端坐着的金钱豹,点燃一支雪茄,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上演的好戏。一旁的薛平则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无聊的智力游戏。
薛良玉眉头凝结成了一团,震惊、懊恼、惶恐都写在脸上,望着薛建业、薛龙走上主席台,哆嗦着吼道:“你们……你们是人还是鬼?来人,来人!大飞!”
从后面阿肯、阿曼达等“眼镜蛇组织”的人将五花大绑的大飞推了出来,“你们的人早已经被清除干净了!”
“少爷,咱们被他们算计了!”大飞跪地痛哭流涕着说。
“不可能!”薛良玉指着薛龙,“你明明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你下的葬。”
薛龙冷哼一声,“表哥,你忘记了,咱们是过的刀尖上添血的生活,如果没有替身的话,恐怕早就扑街了!”
“良玉,我平日拿你当做亲身孩子对待,你为什么要忤逆我,还要对你表弟痛下杀手!?”薛建业痛心疾首的怒斥道。
薛良玉一眼看到薛建业身后的张玉龙,又转脸看了看台下安然端坐的金钱豹,顿时如梦初醒,明白了自己已经落了个“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结局。
“疑人勿用,用人勿疑,张玉龙,我真是错信了你!”薛良玉指着张玉龙破口大骂。
张玉龙淡淡一笑,“表少爷,请息怒。你了解我响尾蛇的,利益对我来说,大过情义!”
薛良玉仰头冷笑,秀美的眼眸抹上一层悲伤,指着薛建业质问道:“哈哈……情义千斤不敌黄金万两!薛建业,当年你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才除掉我父亲和二叔的吧。”
薛建业白眉横立,抽搐了几下嘴唇,面色隐晦悲戚,低语道:“别说了,良玉,只要你低头跟我认个错,你依然是薛家的表少爷!”
“父亲!不能再留他这个祸患了!”旁边的薛龙急道。
“闭嘴!”薛建业继续对薛良玉说道:“孩子,当年你爹与你二叔的事情确实事出有因,若不是他们先起了杀心,我是绝不会残害自己亲人的。”
“你胡说!”薛良玉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来,直指薛建业。
“呼啦”一声,薛龙、阿肯等人也拔枪相峙,挡在了薛建业的身前。台下的众宾客吓的四周散去,远远躲开了这是非之地。
“你们都把枪放下!良玉啊,你住手吧。你试想想,如果当年我是故意要害你父亲,又为何要留下你,难道会不知道‘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吗。”薛建业依然劝解道。
薛凤凰从人群里挤进来,看到好端端的父亲与弟弟,一时欣喜若狂,冲了过去。
薛良玉见状,从台上跳下去,一把从背后勒住她的脖子,手枪抵住了她的脑门。
“薛良玉,快放开我姐!”薛龙关了枪的保险,怒吼道。
“良玉,不要再一错在错了!放开凤凰!”
“让开!放我走!”薛良玉恶狠狠的冲四周包围着他的人吼道,手里越发的用力,薛凤凰的脸蛋因为窒息变得越发难看。
这边的金钱豹俯身对薛平说道:“去送他一程吧。”
薛平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带上手套,向前快走了几步,从腰间拔出一柄小刀,挥手用力一甩,一道闪过穿过人群,直飞向薛良玉的手臂。
“噌”的一声,飞刀击穿了薛良玉握枪的手掌,划过薛凤凰的脸蛋,斩断几缕耳边的碎发,插进了远处的柱子上。
“啊!”鲜血从手掌喷涌而出,薛良玉吃痛大叫放开了薛凤凰。
“砰砰!”两声枪响,红色的鲜花在薛良玉的胸前绽放,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夺目。
俊美少年缓缓向后倒去,嘴角依然上扬着,带着永远不屑一世的微笑。
对薛良玉来说,背负了这么多年的仇恨,也许只有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第八十六章 不离不弃
第八十六章不离不弃
“谁让你开得枪!”薛建业扇了薛龙一个响亮的耳光,急忙冲过去抱住了薛良玉,痛哭道:“快叫救护车!玉儿啊,你怎么那么傻!?”
薛良玉大口大口的向外吐着鲜血,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抬起双手微微向前伸着,想努力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抓住,双手重重的坠落在了地板上。
花儿抱着被枪声吓的浑身发抖的耿少凡,手轻拍着他的后背,望着那躺在地上的已经英魂远去的薛良玉,湿润了眼眶,心里虽然依然恨他,但是却又可怜他。
眼前依稀浮现那个气质儒雅,手里捧着书本,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的美男子……
薛氏的一场闹剧伴随着薛良玉的死亡继而落幕,本以为会炒得满城风雨,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半点消息,想必薛家已经将参加酒会的人都封了口,况且谁都不想惹上这黑白两道通吃的薛家。
花儿从薛平口中陆陆续续得知,原来从一开始薛建业就怀疑薛良玉了,之后不过是收买了张玉龙,又联络着金钱豹配合着演了这么一出戏。
“总归他还是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他!”花儿叹息道。
“这些都不是你应该想的事情。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自己肚子里孩子!”薛平说着将削好的苹果塞到她手里。
“薛家的人真是太阴险了!少凡在那里会不会有危险啊?”花儿担心道。
“他现在只是个傻子,谁还会和他过不去呢。”话一出口,薛平忙又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这本来就是事实。”花儿情绪黯然嘀咕了一句。
“放心吧,薛凤凰对他不至于那么绝情。”薛平柔声安慰着。
花儿“嗯”了一声,可心里依然忍不住担心,宴会当晚的那一幕,能看的出来薛凤凰对智商有了明显缺陷的耿少凡已经有些厌烦躲避了,一时的喜欢并不代表真心的爱。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一辆计程车缓缓从远处开来,在一间废旧的工厂前停了下来,从车里下来是一个撑伞戴墨镜的女子。
“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荒郊野外的。”司机的师傅好心的提醒道。
“没事的,谢谢您。”女子付了车钱,提起裙向里走去。
进了大门,前面出现了一个戴斗笠的黑衣女子。
“花儿,你来了?”阿曼达淡淡的说道,自阿肯接受她后,她对花儿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
“阿肯在哪?”
“跟我来吧。”
花儿跟着阿曼达进了仓库,里面俨然改造成了一座像模像样的军事训练场,一些蒙面佣兵正加紧训练着,还有一些荷枪实弹的巡逻兵在二三楼的走廊四处游荡。阿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眼镜蛇组织”在曼德勒市活动,看来薛建业的势力已经蔓延到市政府高层了。
两人到了二楼,迎面走来的是一个笑容邪魅的男人。
花儿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将头扭到了一边去,心里真是厌烦极了这种为了利益背信弃义、买主求荣的人,没错,那人正是“响尾蛇”张玉龙。
“庄小姐,这么巧,你怎么会到这?”
花儿真是懒得跟他搭话,没好气的说:“我自己有腿,想去哪就去哪,管你毛事啊!”说着绕过他继续向前走去。
阿曼达轻哼一声,淡淡瞥了一眼满脸尴尬的张玉龙,紧追上了花儿,问道:“响尾蛇可是出了名的阴狠狡诈,你这样驳了他的面子就不怕以后他找你麻烦吗?”
“哼,我怕他个鬼哦!这种小人渣渣,我恨不得刚才狠狠扁他一顿,虽然我打不过他。”花儿义愤填膺的说道。
阿曼达嘴角微微上扬,这还是第一次在花儿面前展露轻松的笑容,着实的被花儿捕捉了个正着。
“那,就是嘛,你笑起来很好看啊!我想阿肯肯定喜欢你这样甜美的笑容。”
“别,别瞎说!”阿曼达冷着脸呵斥了一句,但心里却真真的将花儿的建议听了进去。
过了走廊转角,推开一间房门,里面一个上身着黑色紧身背心下身迷彩裤的面具男人正汗流浃背的击打着沙袋。
“她来了。”阿曼达对阿肯微微一笑。
阿肯停了动作,转脸望过来,见阿曼达微笑着脸颊,不禁心中一动,自己真的已经忘记她是有多久没对自己笑过了。
“请坐吧。”阿肯随手在沙发上捡了块毛巾,边擦汗边对花儿说道:“你急急忙忙的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花儿虽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了直截了当,“我想请你把少凡从薛家接出来,我想带他离开这里。”
“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平平淡淡的生活。”
阿肯眉头微皱了皱,“你可知道现在中国警方以及国际刑警都再找他,以他的罪行,就算现在精神真的出了问题,也不可能有活着的机会。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
“他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不想他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后半辈子。而且,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会想办法让他活下来,即使终身监禁,我也会天天带着孩子去看他。”花儿低着头淡淡的说着。
身后站着的阿曼达不免有些动容,眼眶有些湿润。
阿肯低眉思索了片刻,说道:“好,我答应你。”
“多谢!”花儿甚为感激,微微向他欠了欠身子。
“薛平知道你的想法吗?”
花儿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告诉他。”
阿肯轻叹口气,目光深邃的看着花儿,说道:“看的出来,他对你是一往情深。如今的耿少凡已经神志不清,你一个弱女子,既要照顾孩子,又要照顾病人,这样的生活会很辛苦的。你真的愿意吗?我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薛平。”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我已经做了决定,我不会放弃我的爱人,即使他变丑变傻,我也依然爱他!爱一个人就应该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前一个十年他选择为我遮风挡雨,那么下一个十年,再下一个十年,我会为他选择厮守终身。”
“说的真好。”阿肯摇头苦笑了笑,“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我会尽快安排。”
“多谢了。”花儿起身,跟着阿曼达出了门。
阿肯望着窗外晦暗不明的天空,若有所思。
“你冒着这么大的雨,去什么地方了?”花儿收了伞刚进门,薛平就走过来皱眉询问。
“没,没事。就是去见了个朋友。”
“朋友?你在这边还有朋友?”
“普通朋友。”花儿敷衍着干笑了两声,忙上了楼。
阿秀伺候着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件衣服,躺进了暖烘烘的被窝里。
“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薛平的声音。
花儿忙裹了被子,坐起身来,“进来吧。”
薛平推门进来,蹙着眉头,坐在了床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就在刚刚薛家已经解除了耿少凡与薛凤凰的婚约!”
“什么?!”花儿听到这个消息真的是又气又喜,“薛凤凰难道没有挽留吗?”
“薛家在缅甸华人圈里也算的上是名门贵族,薛建业怎么可能会让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来做自己的女婿呢。薛凤凰也毕竟还年轻,也不可能让自己青春年华浪费在他的身上。”
“姓薛的这家人真是太卑鄙无耻了!”花儿痛骂道,又安慰了薛平一句,“当然不能算上你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花儿神情紧张的问。
“薛家碍于情面已经把他送进了曼德勒的精神病医院。我也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谢谢。”
薛平起身就外走去,到了门口,半转过身,淡淡嘱咐了一句,“以后别单独一个人出去,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