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他正在背后注视着自己,但她不想面对他,不想为迟晚被拆穿的谎言继续伪装。
许久,他还是没有说话。然后“咔嚓”一声关门的声音,之后能听到徐缓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闭上眼睛,倒坐在木雕摇椅上。
她知道他又是买了栗子蛋糕。他每天都问她想吃什么,她只是随口说栗子蛋糕,他便开始每天买回栗子蛋糕,各种各样口味的,已经吃了近半个月。
而她也已经半个月没有上班,他不再关着她,随她心情,她想去哪就去哪,唯独不让她上班。她每天呆在家里,吃各种营养餐,他以为她不再吃避孕药就一定能怀孕,所以他也非常卖力的造人。
每晚的例行公事终于结束。
她面对着有些气喘吁吁的他,他亦无声的看着她。看着他眼中激情过后的余温,她只在心里无奈。
而他,亦可以感到她极为勉强的配合,机械的被动反应。
北北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个这样平静的夜晚。她不知道这种平静,还能维持多久?
她预感着这个粗拙的骗局即将东窗事发。
三天后,尚尉终于察觉北北的异常。
按照医生的说法,北北如果身体没有问题,在没吃药没有其它避孕措施的情况下,怀孕是很正常的。
而北北一点征兆都没有。
他开始担心,会不会是她的身体不好,甚至想过是不是以前自己的粗鲁让她受过伤。
他纯粹的担心她的身体,所以要带她去医院检查。
可是争吵终于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我不去……”她不看他,低着头坐在沙发上。
“必须去!”说着,他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
她用力推开他,双臂抱膝坐在地上。
“起来!”他低声吼道。
她把头埋在两膝盖中间,余光看到他攥紧拳头。
“我说让你起来,听见没有?!”他看着她一副消极抵抗的样子,真的气不打一处来。他也不管那么多,狠狠的踢了她一脚,她一下倾身,歪倒在地上。“喻北北,你马上给我起来,别让我收拾你!起来!跟我去医院!”
“我没病!”她猛地抬起头瞪着他。“我没病!我不去医院!”
他指着她,冷声说:“你没病?我看你是病的不轻了!马上给我起来!”
她瞪着他不说话。
他把她拎起来,拖着她往门口走,她连踢带踹嘴里喊着“我没病!你才有病呢!你有病!”
他扬起手很想给她几巴掌,可终于还是没有落下来。
她挣脱开他,连滚带爬到床边,靠在床边警惕的看着他。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深吸口气,调整了语气,走到她身边温和的说:“听话,去医院检查一下,也不一定是有什么病,但是还是要检查看看……”
“我没病……”她去执拗的撇过头。
“那为什么一直没有怀孕?”他随口接下她的话问道。
“我不想要……”
“什么意思?”
“……”
看她不说话,他突然有些明白了。她一定在做手脚。
他一只手拎起她衣领,一只手扣住她的头,使她仰头看着自己。冷声质问她:“你做了什么?说!”
她瞬间抬头看着他,然后猛地低下头,不回答。
即便只是一瞬间,他亦可以捕捉到她眼中的恐慌。他抓着她的头发逼她与自己对视,声音阴冷:“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被迫仰头看着他,他突然松手,狠狠把她甩在床上,大吼了一声:“说!”
她被他吓一寒颤,但是怎样也不说话,用力咬着下嘴唇,直到口腔里蔓延开咸腥温热的液体。
他指着她,怒吼道:“你最好自己坦白,别让我严刑逼供,打到你说!”
她不说话,只是忿恨的瞪着他。
“不说?”他冷笑着,开始解皮带。
突然,他想起来什么,停下动作,看着北北,冷笑:“你想激我打你,想让我自己失手伤了你,你就有借口了对吧?”
“你做梦!”他恶狠狠的说:“我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我一定打到你说!但是,我不打你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你要从谁开始试……顾小域?苏伊昂?还是你爸妈?”
她咬牙启齿的瞪着他,终于,松开咬的发青的嘴唇,低声说:“我带了节育环……”
她看着他渐渐凝固的表情,然后脸色冷了下来,周身一阵山雨欲来的寒气。
“啪!”他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她的脸上。
她被打倒在床上,头发凌乱的散开,遮住她巴掌大的半张脸。
她捂着脸,倔强的抬头看着他。
他看着从她下巴一滴滴落在床罩上的血滴,他感觉自己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不停。
他不知道自己会下这么重的手,他有些控制不了自己。
他只觉得自己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她一直在欺骗他,甚至为了和他毫无瓜葛早早就做了准备。
他握紧拳头,转身,往门口走,站在门口,不带一丝温度的说:“给你五分钟时间,把自己收拾好跟我去医院,如果你要作无谓的反抗,别怪我不客气!”
“要杀要剐随便你!”北北平静的说。
他回过头,慵懒的笑了笑,声音却没有一丝笑意:“我怎么舍得杀你,我还没玩够呢!你想想被你牵连的的人吧!”说完,他走出房间,下了楼。
北北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水把脸颊刺的生疼。
她迅速抹干泪水,以最快的速度洗脸,化妆,换衣服,然后下楼。
他看着她走下楼,戏谑的看了看腕表。
她不再看他,因为他满眼尽是讥讽。
她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坐上车。
车子停在人流涌动的繁华街道。
跟着他进了医院,他的私人秘书等在医院入口,看样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她低着头跟着来到了妇产科,很多人注意到北北,开始指指点点。
北北出门的时候虽然化了妆,但是难以盖住左脸的红肿和手印。加上化妆品的作用,脸上越来越肿胀。但她似乎并不在乎,只是面无表情的跟着他来到走廊尽头的贵宾专区。
护士走过来询问情况,带北北进了准备手术的房间。
直到北北躺上手术台,她依旧麻木的睁大眼睛。
手术很顺利,当北北被搀下手术台的时候,只是感觉下腹有微微刺痛和奇怪的下坠感。
她捂着小腹,一边扶着护士,一边扶着墙,走出手术室。
看到北北走出来,尚尉站了起来。
但没有去扶她。
直到回到别墅,看着她艰难的迈着小步爬楼梯。他还是忍不住去扶她,却不料,被她狠狠地甩开。
他愣在原地,她依旧不看他,自己扶着墙和楼梯把手慢慢的一步步地往上走。
他一动不动站在楼梯边许久,然后走到餐厅,吩咐管家按照医生的要求作菜谱。
晚饭,他坐在餐厅里等着她,半晌管家下来报告:“小姐说不舒服,不想吃了。”
他握紧筷子,然后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管家吓的一寒颤,在一边不敢说话。
“把饭菜送上去。”他吩咐完转身出了餐厅。
他在书房发呆到天亮。
天快亮的时候,他悄悄的走进卧室。
她已经睡着了。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她蜷缩的着身体,红肿的小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他猜她又是哭了一晚上。
他转头看到一边的托盘里一点没有动的饭菜。
他用手背贴着额头,疲惫的闭上眼睛。
第36章
她中午才起来,起床后觉得全身都酸痛。
肚子在叫个不停,觉得有些饿了。
她穿好衣服,走下楼,他正坐在客厅抽烟。
两个人对望着,他先别开脸,她也扭过头,走进餐厅。
她喝着点热的粥,感觉很舒服。
不一会儿,午饭就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
桌子上摆满了汤汤水水,明显比平时多了很多东西。
他边轻轻摇晃着酒杯边喝着酒,目不转睛的盯着北北的一举一动。
北北喝完了一碗粥,就起身准备上楼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她冷冷的望着他。
“吃的太少了……”他边说边把几个碗推到她的面前,命令道:“都吃下去!”
她略带厌恶的别过头,不理他。
他用力把她拉到座位上,自己起身坐到她的旁边,拿起汤匙搅了搅参粥。然后拿起碗,舀起一勺,递到北北嘴边。
她看着他,不屑的笑了笑。
他面无表情的说:“张嘴!”
她还是一动不动。
他把手上的碗摔在桌子上,一手捏起她的脸颊,硬是把一勺粥强送进她的嘴里。
她左右晃头躲闪。他手上加了劲儿,她疼得“唔唔”的哼哼。
他又舀了一勺,送到她嘴里,但是她不停的动,勺子碰到了她的牙齿,(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她闷闷的“哼”一声。
她拽着他的手,推搡间不小心呛一口,她用力咳了起来。
他一滞,把汤匙扔在桌上,指着桌子上的几个盘子说:“这些都自己吃下去,一滴也不许剩!”
她瞪着他不说话。
他直视她,指着桌子:“吃不完,我就亲手喂你!”
说完,大步的走出了餐厅。
她看了一眼在一边看傻了眼的小阿姨,机械的拿起碗一口口汤粥的强咽下去。
她感觉食物已经堆到嗓子眼儿,可还剩很多吃不下。
她强迫自己吃下去,最后还是顶不住胃里剧烈翻滚,一下子,所有汤汤水水都涌了上来。“哗”她把好不容易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她捂着嘴跑到卫生间,稀里哗啦的吐个不停。
扶着墙走出卫生间,看到尚尉等在外面,手里拿着一杯水。
她当看不见,从他身边走过去径直走上楼。
他无奈的笑了笑,竟突然觉得迷茫。
对两个人来说最难捱的就是夜晚。
每天的例行公事,没有快乐可言,最多只是身体上的反映。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他每天不间断的例行着公事。
她感到无趣,他也是疲惫不堪。
这种例行公事维持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因为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北北很顺利的怀孕了。
北北第一次知道原来怀孕是件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恨这副身体不争气,但更恨自己不争气。
刚刚怀孕,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小腹有沉重的下坠感,但并没有严重的呕吐的症状。
北北掩饰得很好,尚尉并没有发现她怀孕。
尚尉在上海陪着北北一个月了,可自己绝大部分生意都在瑞士,生意不管是不可能的,所以准备回瑞士几天。
北北以为逮到了机会,可没成想他竟要带着自己回去瑞士。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给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
“为什么要带我回去?”北北随口问他。
“爸爸要见见你!”他淡淡地说,“爸爸”两个字说得再自然不过。
北北一震。恍惚了半晌,才说:“你爸爸……不是我爸爸……”
他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蹙着眉回头看着她,有些不悦:“随你怎么想……你愿不愿意也得回去!”
北北懒得回嘴,一个人走出卧室想去花园透透气。
路过餐厅的时候,闻到青梅羹的味道。胃里一阵翻滚,不自觉地走进了厨房。
看着刚刚煮好的青梅羹,粘腻翠绿,北北不禁咽了咽口水。
“那个……给我盛一碗吧!”北北指了指瓷锅里的羹对小阿姨说。
“啊好好……”小阿姨忙笑着点头说:“小姐在餐厅稍等一下,马上就端过去。”
北北坐在餐厅里,看着端出来的汤羹,感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轻轻搅了搅,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北北以前从不吃梅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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