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情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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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情陆-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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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十分的飞机,大约九点三十分能到。”绿绿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啊?”那头人又短路了。

“好了,上飞机了。”绿绿摇头,嫌弃地想挂电话。“哎,我去接你,我等你啊!”小样的兴奋劲儿,啪的声音,像是手机摔在地上,隐隐约约还传来陆方淮是声音:“哎呦。”

“喂,你怎么回事?”绿绿想着陆方淮此人开车技术之惊险,以为这厮一边开车一边接电话出事了呢。

“手一滑,手机就掉了。”那头憨笑不止,绿绿咬牙,分开这么远,他还能如此气人…忍不住抿了唇,勾出一丝笑意,看得单尹眼睛生疼。

在飞机上绿绿时不时瞧瞧自己腕上的手表,看着很迫切的样子,搅得单尹越发地难过。寝室的同学发短信过来,手机亮起来,壁纸正是他身侧的这个女孩子。

绿绿虽不是小跑着出来,步子也是很快,单尹本想尽量拖延相守的时光,却无奈于绿绿的焦急,还是跟上了她的速度,眨眼就走出来。

绿绿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陆方淮,一来此人本就是出类拔萃得很,在人群中,总让她有些鹤立鸡群的错觉,二来,他今天这一身…

黑色的长卫衣,上面一个大大的笑脸,是卡通的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一条卡其色休闲裤,头发柔顺,加上精致的面容,看着竟让人觉得乖巧得很。

绿绿想起这身衣服,是他们一次逛街的时候陆方淮非要买的,情侣卫衣,她的那件是白色的,上面一个卡通男孩子。绿绿觉得此人幼稚非常,却也在某次饭后散步时,陪他穿过一次,羡煞小情侣一片。

陆方淮当然是第一时间看到了绿绿,手用力地挥了挥,面上扬起一个巨大的笑容:“绿绿。”一声叫唤,绿绿觉得自己的步子越发快了。

“真幼稚。”她扯了扯顺着帽子挂下来的两条带子。陆方淮嬉笑着把她搂进怀里:“是你说好看的。”绿绿翻了个白眼,上次她确实说过好看,可那是反话,同样是笑他幼稚而已。

正无限喜悦的陆方淮在瞧见单尹杵在绿绿身后可就不那么淡定了,哟呵,这小子竟然是跟着绿绿一起出来的!

陆方淮眸子一转,就要压上绿绿的唇,绿绿即刻抬手挡住他的脑袋,刚刚她还真是被陆方淮的美色诱惑了,现在想起身侧还有个单尹,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情,多影响青少年的心理建设啊!

48

48、沈漫绿,你的过去 。。。

陆方淮垂了眼,看着很是委屈,那可怜的小样,就差把嘴也撅起来了。“干什么的都等回家去。”话一出口吧,绿绿就觉得口误了。再瞧见陆方淮瞬间精神奕奕的面孔,悔得肠子都青了。

单尹垂着脑袋,绿绿有些不忍,她知道这个小鬼头现在或是很难过:“要不要送送你?”陆方淮立刻露出了这怎么行的表情,被绿绿踢了一脚。

“不用了。”单尹轻笑,腼腆依旧,却出其不意地凑近绿绿,“好好休息。”眼睛从绿绿的手窝处一扫而过,绿绿不知他这样细心,未及回答,他已经走出几步。

陆方淮看着这小鬼这样的光明正大,气得牙痒,赶紧拉了绿绿:“走走走,我们回家。”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事,笑得龇牙咧嘴。绿绿一眯眼又是一脚。顺手极自然地将背包塞给他,颇有范儿的率先离开。

“绿绿,”陆方淮瞧她走得很快,追上去拉住了绿绿的手窝,绿绿疼得叫起来。陆方淮吓了一跳:“我抓疼你了?”

“你…吓到我了。”她扯出一记笑,很虚很难看。陆方淮眼角似乎瞄到了手窝处有一点…红?他也不再追问,手爬上她的腰间,拥着她大摇大摆地离开。

陆方淮隐隐约约知道她同沈家关系并不是太好,却一句也没有问起她回家的事,绿绿心里也害怕他问,刚一进门就寻了借口去洗澡。

陆方淮坐在沙发上,掏出烟,又忆起了绿绿明令禁止在家里抽烟,随手丢尽了垃圾桶里,仰头看了看楼上,安安静静,连水声都听不到。刚才他看得分明,绿绿不是惊吓的表情,而是…疼痛。

绿绿穿了严严实实规规矩矩的长袖长裤的睡衣,大浴巾还蒙在头上,赤着脚小跑下楼,她似乎闻到了香味,而她现下正好很饿。

“把鞋子穿起来。”陆方淮突然将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吓得绿绿尖叫。弯腰将绿绿那双草色的拖鞋一只只地套到她脚上。

“吃点东西,换我去洗澡。”陆方淮出其不意地咬了咬绿绿的嘴唇,心情大好地上了楼。绿绿看了看桌上的炒河粉,她最喜欢的宋记,好吧,原谅他的偷袭。

陆方淮拐进了绿绿的房间,浴室里还有未散的袅袅水汽,一侧的架子上放着换下的衣服,白色的棉衬衣,陆方淮翻出左手的手窝处,浅浅晕开的一点血迹,不是太明显。

陆方淮心被抓了一下,手指揪着衣袖,一瞬间便上了火气,绿绿回家,到底是什么事?孟璟澜那里有大把的资料,他却想要听绿绿亲口告诉他。

绿绿因着很饿,又奔波了一整天,在陆方淮洗完澡之前就洗洗睡了。有人说过,哭是一件很耗体力的事情,绿绿觉得真有道理,一沾枕头,就直奔梦乡。

陆方淮蹲在绿绿的床头,拉过她夹着被子的左手,将宽松的袖子晚上手肘,动作很轻很柔,似乎怕惊动了她。

昏黄的台灯下,手肘处淤青一片。看得刺目,握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绿绿眯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蹲着的陆方淮,目光呆滞。

缓了缓空白一片的脑子,才恍然地抽回手,跳坐起来:“你怎么在这里?”见他目光落在她手上,有些心虚地摸上手窝,却发现衣袖被卷起来。

“绿绿,你回家,到底是为了什么?”陆方淮往时圆溜溜的眼睛有些垂下,像是眯起,神色特别认真。

“身体…检查。”绿绿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她真是服了自己,这样的借口都能说得出来。“绿绿。”陆方淮凑近身,逼得绿绿往后挪了挪,他单膝撑在床沿上,手往她身边一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想听真话。”不像绿绿想象中的严刑逼供,更似软语相求。

“真的没什么事。”绿绿说着说着小脸慢慢垂下,似乎是为了逃避。陆方淮捧起她的脑袋,直视她的眼睛:“绿绿,看着我的眼睛。”

床头灯照进陆方淮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有些诱人,绿绿想要撇开眼,陆方淮却不让:“你蛊惑我!”这厮,莫不是又想要出卖色相?!

“绿绿,告诉我好不好?”陆方淮那表情,哀求的味道浓郁,他总觉得绿绿有太多的秘密,不愿意让他靠得更近。

绿绿心软了,有那么一瞬间的为难,她突然意识到,或许陆方淮是现下最纵容她的那个人,她往时缺失的亲情,竟然需要用爱情来补齐。

“先起来!”她意识到两人现下的动作多么的不纯洁!绿绿拍拍他的肩头,陆方淮依依不舍从绿绿身体上方直起身。

“就抽了点血。”绿绿一出口,很轻松的语气,手窝的地方如此大片的淤青,陆方淮将信将疑。

犹记得大二那年,她们一寝室跑去献血,过了十五分钟,其他三人400cc都献好了,而她那架一摇一摆的秤上分明只有180cc的血量,最后竟然也不出血了。医务人员一面业务熟练地将那么粗的针头转了一圈,惊得绿绿起了一身冷汗,一面告诉绿绿,她的血管很细。第二天,她们三人不过是比小拇指指甲略大一些的青红,她似乎才发现,原来不是每个人抽血都像她这样会淤青一大片的。

“你生病了?”陆方淮听着不太对劲。“我健康得很,有病的…是沈妙青。”绿绿顿了顿,“沈妙青…是先天性的…白血病。”

“血癌?”陆方淮吃惊,眸子里顿时升起一股担心,“那你…”“我健康得很!”绿绿撇撇嘴。

“她有病,你验血?”陆方淮放了心,转而又问。“这病可以治的。”绿绿提醒。陆方淮恍悟,“让你去配型?”陆方淮声音徒然抬高,似乎很不满。

“配型…”绿绿垂了眸,“我们本就是匹配的。”陆方淮看着绿绿这样的表情,心疼起来,觉得有些窒息。“她的病是先天的,出生没多久就检查出来了。”

“她竟然能活这么久?”陆方淮惊奇,沈妙青怎么说都该有个二十好几了,除了看着略显单薄,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有病的人。

“沈妙青虽然是个女人,意志却强过很多五大三粗的男人,从小吃药跟吃饭似的,她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虽然两人积怨颇深,可是就事论事,沈妙青坚强这一点,绿绿倒不吝夸奖。不过转念一想,沈妙青活着…大概就是为了折磨她。

“我是沈妙青的妈妈柳萌…花钱请人生的。”绿绿咬了唇,这样荒谬的身世。坐在陆方淮对面,想起这些事,只觉得心凉,伸手抓过陆方淮温暖的大手。

陆方淮这一刻,被绿绿的话震得目瞪口呆,眼里面上皆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握住绿绿的手一用力,将她拉进怀里。

“柳萌身体不好,生出沈妙青以后就不能生了。可是沈妙青是这样的病。不是都说,父母或者亲姐妹兄弟配成的概率高么。可是沈妙青父母亲验了之后都不行,甚至她旁系亲属也都配了型,都不行。”绿绿徐徐地说,陆方淮安静地听。

“柳萌就这样一个女儿,怎么舍得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掉,就…找人和她丈夫…生下了我。”“可是只有父亲一边的基因,配型成功的概率也很小啊。”陆方淮蹙眉。

“柳萌当时找了不止一个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也不止我一个,只是,我正好配型成功,才能见得了光。”绿绿根本无法理解柳萌的想法,让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不止一个孩子来救自己的孩子。这是母爱么?总之,她只觉得癫狂。

陆方淮瞪大了眼,越发觉得悚人:“你父亲他…”同样作为男人,而且是一个骨灰级的花心鬼,似乎都不能随随便便寻个女人上床生孩子。

“哼,他花心得很。”绿绿冷笑她永远忘不了幼时,躲在角落里看见一本正经极为严肃的父亲对阿姨动手动脚,母亲却冤枉阿姨勾引姐夫,狠狠地被扇了两个耳光。

“他们把你叫回去是想要做手术?”陆方淮看着绿绿冷漠的表情,尴尬地转移了话题。“恩。”绿绿手心已被陆方淮染得极暖。

“下次不许回去了。”陆方淮抿了嘴,一脸的不快,他的绿绿凭什么被沈家人呼来喝去的,想着那么细的针戳入骨间抽取骨髓他都心惊。

“不行,这是…我欠沈妙青的。”绿绿总是认为,即使沈妙青千般刁难万般折磨,可到底是因为她,才会有了自己,她欠着她,一条命。还了,才算两清,往后便是老死不相往来。

“我可不舍得,得多疼啊!”陆方淮手拥得紧了紧。“到时候会打麻药,不疼。”绿绿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没常识。

“打麻药还疼呢,那尖细尖细的针头,又疼又痒。”陆方淮往时躺在急诊室里就因着一针麻药吼得鬼哭狼嚎,比伤得最重的孟璟澜叫得还要大声,着实丢人。

“她需要,我一定会给。往时一年抽几次血,早就习惯了。”绿绿才不理会他,她就怕沈妙青一直拖着,这才是她最大的折磨。

“下次一定要告诉我,”陆方淮稍退一步,算是妥协,眸子里溢着温柔,抬手抚上绿绿的面孔,“我要陪着你。”

那时的绿绿是如何一个人对着冰冷的针头一次次几乎是刻意捉弄般地被逼着抽血的,一想到这里,心下就难受。

“唉,这么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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