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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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的回忆-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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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羞涩的人。女孩子看清他的模样,稍微有一点点迟疑。但当乾祯试图握住她的手臂的时候,女孩子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奔跑了起来。

“乐乐!”追上去的除了乾祯,还有两个大约是女孩子父母的人。只是没想到女孩子居然跑得很快,她的父母追了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只剩乾祯还在追着她,看样子,不一会儿就能追到了。

“人之常情。”宏井站在我身边,看着已经被抓住的女孩子,猛烈地拍打着乾祯的手臂。大约是不想伤到女孩子,乾祯并没有选择武力制服,而仅仅是抓着她,任由她踢打。

“阿祯倒是懂得怜香惜玉。”段大哥偏着头看了一眼,随即笑了笑。

“现在这个境况,还是把符合条件的女孩子都集中在一起,”吉野站在略高的地方,双手环抱在胸前,她打扮得还是那么冷峻,“既方便保护和照顾,也能防止她们想要凭一己之力离开这里,反而中了凶手的圈套。”

“嗯,吉野说的是。”宏井点点头,嘱咐小墨去办。小墨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亲切又惹人怜惜,大约不会遭到反抗。

成越打了电话,让留守在小旅馆里的警员们过来,好将年轻的死者搬走。她的母亲早已经哭晕过去,被众人抬去诊所打了点滴。

年迈的村长今天只是略一露面,便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我很想知道,坚持着高傲的信仰的他,在自己的村子接连发生惨事的时候,究竟是归附于人为的凶杀,还是执着的认为这是村子遭到了诅咒?

——诅咒?

我看了看已经各自散去的人群,环视着这个大约保守着什么秘密的村庄。无力地笑起来,抬头仰望着冬季晴朗的蓝天。

——或许,真的是吧。

“因为找不到凶器,所以指纹什么的,也没有意义。”慕铮吟看了看山下发回来的资料,然后递到了宏井的手上。

“凶器肯定还在凶手手上。”成越单手托腮,显得很没有精神,“只不过现场什么有效信息也没遗留下来,一点也不像突发性袭击。凶手行事似乎颇为缜密。”

“也未必。”宏井摇摇头,“如果凶手是趁被害人不备,从后方重击被害人后脑,将被害人打晕,在是被害人一刀毙命。整个过程,只要不被人看见,就完全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难道凶手一手拿着重击被害人后脑的凶器,一手握着匕首?”吹蛮提出质疑,她才不会甘心被人遗忘。更何况,这种案子,如果能够亲身参与全过程,肯定能够写出炙手可热的好稿子。

“虽然被害人后脑受过重击,但是并没有流血。”我看着慕铮吟拍下的照片,“只是一片模模糊糊的乌青而已。阿沈,判断是否重击的标准是什么?这个底线在哪里?”

“所以说,也许所谓的重击,根本就不是凶手故意的。”千叶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眼睛晶晶亮,“不然的话,直接击打后脑致死也是可以的,又何必多此一举用刀呢?”

“但是用刀是这个仪式的必备条件,千叶。”我皱皱眉,回想起了在小旅馆时的那个梦境。

“仪式?”段大哥照旧叼着烟,坐在靠门的地方,“热海,你的那个领域,总有奇奇怪怪的事情,搞得我很头大。”

“这说明段大哥你是崇尚科学的好青年。”我翻了翻白眼。

“为什么用刀是仪式的必备条件?”千叶眨眨眼睛,询问道。

“试试看去找那个停止生长的女人吧,”我没有回答千叶的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十有八九,那女人就是凶手。”

夜晚,温柔的满月应当是温馨的代言。可惜,这片村庄笼罩着失踪和死亡的阴影,静谧得有些可怕,也有些哀凉。身边的宏井已然睡熟,他似乎并没有被这一连串的凶案影响,依然睡梦香甜,象个孩子一样平和安静,呼吸轻浅而绵长。侧过头,我看着窗外的月光,根本睡不着觉。于是只好坐起来,随手摸了一根皮筋,将长及腰际的头发略略绾起,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卧室。

我原以为,这样深沉的夜里,只有我一个人不能安眠。然而站在客厅门口,借着柔和却清冷的月光,我看见大门敞开着,前日里跟随夏河扬一起过来的苏世轩,正立在门边,向外望去。他穿着白色的休闲服,在月光下,几乎要和屋外地上的积雪融在一起。

也许潜意识里,我对他还是充满着介意。所以我没有去打搅,只是站在客厅的门边,看着他的一道侧影,连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放缓。

苏世轩,好像完全沉浸在了对往事的怀念里。他微微抬着头,嘴角扬起一丝甜蜜的笑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战战兢兢和畏畏缩缩,我几乎可以想见他年少时,一定是个风采绝伦的清隽少年。而他的身边,也一定陪伴着一位和他一样,清丽得不染凡尘般的少女。

——但是,是什么使他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回到了现实,是不是一件很残酷的事?苏世轩原本甜蜜的微笑变成了苦涩,一瞬间变得颓丧,缓缓摇着自己的头。我没动,依旧站在客厅的门边,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恰好望见我。我为他的眼神感到迷惑:喜悦、忧伤、痛惜、怜爱……以及惊惧。

看着我,会想起什么么?我见他有些不安,于是微微笑了一下示意。他低了低头,向着我的方向走过来。他大约是要回房间睡觉了吧。我向一边欠欠身,给他让出路来。他与我擦身而过,我觉得头脑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带着一丝丝震撼心扉的悲痛,席卷而来。

“轩?”脱口而出。

苏世轩的身体陡然一僵,然后肩膀微微的抖了起来,快步离去了。我回过神,不明白自己在那一瞬间究竟想到了些什么,我觉得很悲伤。

驱赶走不良的情绪,我走到大门边,取过上午挂在衣架上的大衣,随便一披,走了出去。大约是在这里住的够久了,我竟已经开始习惯这里寒冷的气候,虽然刚出门的时候还是有些哆嗦,但是至少不会觉得冷得受不了。不知道是受什么思绪指使,我竟然大半夜里想要去今天的案发现场看看。白日里安静地坐着的少女,她身下殷红的一大片血迹。我不知道我究竟在在意些什么,但是我强烈的希望能够再去看一看。

成越打电话让其他警员来抬走少女的时候,这个案发现场,就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根本看不出哪怕一丝狰狞的样子。但是我知道,白天铺盖在柏油马路上的血迹,会在特殊的条件下发生反应。只要有人想看,它们就可以还原当时的全貌。微微笑一下,我靠在当时那少女倚靠的路灯上,闭上眼睛。

那些灵异的梦境什么的,自从宏井来了,就再也没有造访过我。还有一切有关于黑弥撒的恐怖,也因为警察的介入而被抛之脑后。我觉得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都被我们忘记了,比如这个村庄的秘密,比如最初的“神隐事件”,比如老鼠的仪式,比如被时间抛弃了的女子。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指证,但是我可以确定凶手九成九就是那个女人没错。但是,她的背后,真的没有人在帮助她么?她为什么会被时间抛弃?或者说她为什么可以抛弃时间?她究竟躲在什么地方窥视着我们?然后又以怎样的苍凉嘲笑着我们?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凶杀案,它盘旋在科学与信仰之间,无论少了哪一边,都不能够将它完全解释。

“你很介意?”身畔传来吉野的声音。虽然我们三胞胎的声音没有分别,但是如果是凭语调分辨的话,还是很容易就能区分开我们三人。我转过脸去,看向难得没有束发的吉野。月夜下,她的长发散着幽幽的黑亮光芒,和她的气质一样冰凉。

“嗯?”我介意的事情有很多,不知道吉野是指的哪一件。

“用刀是仪式什么的,是真的?”吉野并不急着为我解惑,只是略微上挑着一边眉毛,向我询问。

“你不相信的话,很正常。”我笑了一下,不在意地回过头看着前方。我们三个人,松月是心理医生,所以会将怪力乱神视作人精神上的病症;我是研究民俗学的作家,所以认为信仰是人内心的魔障,真实存在,并且有其存在的意义;至于吉野,她是个侦探,所以基本上可以和宏井他们划为一类,根本不相信这些,崇尚科学。

“我从没有妄图说服身边的人,都相信我所说的话。”每个人有各自不同的领域,说实话,我真的不介意别人信不信我。

“你有灵异感应?”吉野照旧不搭理我的回应,只是自顾自地提问着。

“不知道。”这种怪异的梦什么的,我也是第一次碰上,以前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验。我想起前几天吹蛮悄悄跟我说,说不定是一直保存在我体

13、第13章 。。。

内的异能觉醒了,才会让我有异感。而松月和吉野身为我的同胞姐妹,肯定也有同样的力量,只不过还没有觉醒罢了。

“你确定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做的?”吉野走到我身后,和我靠着同一个路灯。我突然觉得这画面很怪: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穿着同样质地的棉睡衣,外面披着差不多长度的大衣,背对背靠着同一个路灯……我突然很想笑,却又被吉野散发的清冷气场冻得笑不出来。

“嗯,”我点点头,虽然知道她看不见,“只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止她一个人。”

—文—“还有帮凶?”我不知道为什么吉野突然很想跟我聊聊案情,但是她真的很难得对我说那么多话。我觉得她很奇怪,却又说不上究竟为什么奇怪。

—人—“至少……她住在什么地方?时间停滞、不分四季也就算了,难道还能不吃不喝?为什么我们如此防范,她依旧能够从容犯案,并且在犯案之后不留一点蛛丝马迹?我虽然研究民俗学,认同信仰的存在,但是,我相信神明是虚妄的,是围绕在我们周围的空气或者尘埃,是无所不在,而不是那样像一个人一样的形态。”我略微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剑晨拜托我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软,同时这失踪的案子真的和‘神隐’很像,又牵扯到这个神秘村庄的信仰,我才同意来调查。但是,现在除了凶杀案,不管是凶手的人格发生激变也好,还是其他什么,这已经不属于我的范畴了。”

—书—“所以想撒手不管了?”吉野的声调里似乎带了一丝隐约的笑意,“今天我们讨论案情的时候,你没参加。宏井说,你觉得累了。”

—屋—“是,我觉得很累很累了。”我自嘲地笑笑,“吉野,这些年来,虽然我们一直尽量避免见面、避免出现在同样的场合,但是,我们是姐妹,也许你和松月都有足够的勇气对彼此不管不问,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是我不行,真的,我一直都努力从那些报刊和杂志里寻找你们的影子,路过市中心医院的时候,路过八重樱侦探社所在的街道的时候,我都不由自主地想要多停留一会儿。所以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侦探,你在你的领域风生水起,你也有足够的能力站在宏井和段大哥他们中间。而我,在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心力交瘁,再提不起任何精神了。”

“你在自卑?”吉野站到我面前,诧异地望着我,她的眼睛明亮得像黯蓝天幕下,映衬着月光的星星,“因为你发现无论你如何努力,都无法企及到宏井的高度,不能够站在他身边,不能够为他分忧,所以退怯了?”

“不,不是自卑,吉野。”我缓慢地摇着头,“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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