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来短时间内他们是不敢来打扰我们了。”宏井拍拍我的背,拉着我站起来,“今天的晚饭你是主厨,我给你打下手。”
吃过晚饭之后,宏井去洗澡,我则回到房间里打开电脑,想看看吹蛮在不在线。结果巧得很,我刚一打开就看见吹蛮发送的视频邀请。于是我带好蓝牙耳机,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座椅上,和吹蛮视频聊天。
“学姐晚上好!”吹蛮刚刚洗过的头发还没有干透,偶尔还会往下滴出水珠。
“晚上好。”我抿了一口咖啡。最近好像睡眠严重不足,随时随地都会觉得困。
“学姐怎么没精打采的嘛~”吹蛮眨着眼睛,显得兴奋异常,“我这次可是给学姐带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哟!”
“哦?”我的确感觉到振奋了一些,“查到什么了?”
“上次不是说,夏河扬的爸爸夏铭阳是车祸死的吗,原来当时夏河扬就觉得他爸爸的死不是简单的意外,而是蓄意谋杀。只不过他那时候才十几岁,人微言轻的,有没有证据。所以没什么人理会,警局那边,就以意外事故定论了。”吹蛮耸了耸肩,撇着嘴,“而当时撞死夏铭阳的那辆车,竟然没有牌照,但据说是辆黑色奥迪。也正因为它没有牌照,似乎更能证明这一场车祸是人为而不是意外。夏河扬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致力于调查害死他爸爸的真凶。”
“那他查出什么结果了么?”我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还有夏铭阳的户籍,真的是D市?”
“学姐不要急嘛~”吹蛮笑着喝了一口牛奶,“以下是从小旅馆店主那里拿到的消息哟~据说夏河扬在几年前曾经到过小旅馆,住了大约二十几天的样子,期间到过那个村子,大约住了十几天。据小旅馆店主回忆,当时的夏河扬心情非常不好,整天阴沉沉的,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却偏偏一副老成的样子。而且从村子回到小旅馆之后,还大醉了一场哟~”
“也就是说,夏河扬调查他爸爸的死因,调查到了这个村子?”我努力睁大眼睛,消化这些消息,“那么他爸爸极有可能真的是这里的人,而且是被村子里的人害死的。当年夏河扬到这里来就是想要为他爸爸找出真凶,结果却交涉失败?”
“嗯,可以这样论断。”吹蛮点着头,“另外,说起来,今天真是大丰收啊~不仅我查到了关于夏河扬和夏铭阳的事情,就连苏老师那边,也有消息传过来,说是让我一定要及时告诉你呢!”
“真的?!”这真是太大的惊喜,我几乎都要从座位上跳起来。
“呐,这份文件,就是苏老师今天下午传真给我的,”吹蛮晃了晃手里的一份文件,然后低下头一边看一边跟我说着,“这是一份积压了少说也有二十几年的档案,苏老师一开始把它找出来的时候,原件的纸页都已经泛黄的不成样子,不过自己倒还是清晰得很呢~这上面说,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的那个村子,在二十几年前,曾经因为涉嫌贩毒和倒卖军火,而被搜查过。那个时候,那个村长老头还被提审过呐~不仅如此,好像当年还死过几个人,所以现在村长身边的那几个人才会比村长小一辈,而不是和村长同龄。
“不过学姐你也知道,那个村子的地形那么诡异,四面环山,唯一的入口处又接着那么一大片的密林,根本就是天然屏障嘛,想藏个东西简直太容易了。所以到最后也还是因为没有切实证据,整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那么执着,固执地认为这个村子就是存在贩毒和倒卖军火的非法生意,二十几年来仍旧不断地想方设法调查取证。所以皇天不负苦心人,这个刑警今天上午被苏老师找到,详细的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并且翻出了这份卷宗。学姐你不知道吧,这个刑警因为自己不好出面,居然还委托了私家侦探帮忙一起调查。而这个大名鼎鼎的侦探,就是八重红枝垂侦探事务所所长——学姐的同胞妹妹——吉野樱!所以说,吉野姐一开始说有案子要查才到这附近来,说的就是这件事。不过因为私家侦探要对自己的委托人负责,要保密,谁也不能说起。而吉野姐明知道学姐你的怀疑也还是没有提,我想,除了要保密这一条之外,恐怕还是因为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线索。”
——我的天~
原来吉野从一开始就掌握比我们都多得多的线索和信息,难怪不管我做出怎样的怀疑和大胆的假设,她都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还处处冷静小心的提醒我不要被主观想法蒙蔽。只不过,那个刑警一连查了二十几年,还委托了吉野出马,却都没有抓住这个村子的任何纰漏。不得不说,村长他们藏得还真是深啊~
“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夏铭阳是被村长这方面的人下手,杀人灭口的咯?”我的心脏激动得砰砰直跳,“那份文件给我发一份,现在时间还不算晚,我去影印室打印一份出来。”
“嗯,早就知道学姐你会这么说啦,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吹蛮邀功地笑着。
“吹蛮你真是好人~”夸奖她一句,“那我先下了,抓紧时间去打印。”
“嗯,等你胜利归来的好消息!拜拜~”
极力按捺着躁动不安的情绪,我把邮箱里吹蛮发的那份档案考到U盘里,随手拿了一件大衣就往外面跑。正好碰上刚刚洗完澡的宏井要进来,我没刹住车,猛地撞了上去。鼻子疼得我直流眼泪。
“热海?”宏井扶住我,好笑地问着,“这么匆匆忙忙的做什么?”
“苏老师查到这个村子的事情了,吹蛮刚刚发给我的文件,我去打印出来。”我捂着鼻子,一边往外跑一边说着,“等我回来给你看!”
因为一连串发生的命案,这个村子天一黑就几乎不会有人出来了。即便是胆子大的年轻男孩儿,也把聚会改在了家里。我一个人在不算宽阔的柏油马路上飞奔,虽然冬季的冷风刮得我的脸生疼,我也依旧觉得兴奋。证据正在一点一点向我招手,这个案子马上就可以真相大白——不!这个案子已经真相大白!
然而正在奔跑中的我不知道被什么击中了后脑,一阵猛烈的疼痛过后,黑暗瞬间袭来,意识消泯。
醒过来的时候,入眼一片漆黑,我反复睁眼闭眼好几次,才勉强可以适应黑暗,不再伸手不见五指。脑后一阵疼痛袭来,我倒吸了几口凉气,想伸手去捂,却发现双手竟然被反剪,从背后绑住,挣扎动弹不得。我心中一惊,想起我明明是想要去影印室打印资料,却不知道被什么人袭击。但是如今想来,除了不想被我查出真相的那个幕后真凶,也不会再有什么人想要袭击我了。
——看来,我早就被人盯上了却不自知呐~
转转眼珠,大约能够看出这是一个山洞。鼻子嗅到潮湿的青苔味道,青涩的,还带着岩壁的石灰味儿。这大约不是我们当初抓到阮小爱的山洞,因为这里干干净净的,没有老鼠,没有蝙蝠,也没有那些女孩子残缺的遗体。只能偶尔听到头顶有水滴下来的声音,滴答滴答,清脆,却让人觉得绝望,像是生命流逝的声音。
“醒了?”前方走进来一个人,说话的时候有回音,和着他原本的声音,组合成奇怪的响动。
“是你。”我努力忍着疼痛抬起头,看到眼前那个男人,一只手里握着一瓶啤酒。走到我身边,他大大方方地坐下来,一只手伸到我面前,递来一瓶啤酒。把我抓过来,是为了和我把酒夜谈?我笑一声,斜着眼睛示意我的手还被绑着,接他的啤酒是高难度动作。
“呵,绑着你是怕你在我不在的时候跑了。”他把啤酒罐放在地上,凑过来帮我解开绳子,然后再一次把啤酒递过来,“喏。”
“我不会喝。”我接过酒,但并不想喝。三胞胎里,我的酒量算是最差的,虽然不至于一杯就倒,但是只要喝了就会脸红,眼睛也会变得难受。所以,我一般是不喝酒的。最近的一次,还是在小旅馆的时候,稍微尝了一些总是笑眯眯的店主酿的清酒。
听了我说的话,他只是看我一眼,然后径自打开自己的那一罐,喝了一口。他并没有勉强我,于是我也乐得不喝。我们两个现在怎么也算是对立的身份,谁知道他会不会趁我喝醉了把我怎样。我一只手握着啤酒罐,另一只手小心的抚摸着刚刚被绳子勒出来的淤痕。我安静地等着他先开口。
“你也查出来了,对吧?”他喝第三口酒之后开始说话,听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感觉很无助,“我爸爸,那场车祸根本就不是意外,是谋杀,蓄意谋杀!因为爸爸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但是又
22、第22章 。。。
不肯跟他们同流合污,所以他们要杀人灭口!”
“你……冷静点……”不算宽的空间,他因为激动使得说话的声音很大,加上响在耳畔的回音,我觉得很吵、很烦躁。
“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就一直跟着爸爸逃亡。每一个城市,总是待不了多久,爸爸就会在某天慌慌张张的开始收拾行李,奔赴下一个目的地。”他说话的声音小了下来,“因为被追杀,所以爸爸很难找到好的工作,我们的生活一直都很艰难。我们那时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爸爸骨子里是个善良正义的人,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反抗,只是一味的带着我逃。直到有一次我从学校放学,差一点被那些人抓住,还受了伤,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爸爸才终于被逼急了,决定要反击。就是从那时候起,爸爸开始更加努力的研究催眠,并且在十三年前,找到阮小爱这个再合适不过的实验体。
“催眠意外得成功,爸爸阮小爱带到这座深山里来,是想利用她窃取那些人贩毒和倒卖军火的重要证据。这样的话,爸爸就可以指控他们,让他们统统被判刑,而我们,也就可以解脱了。
“但是,他们却先我们一步,假造了一起车祸意外,害死了我爸爸!我觉得害怕,然后就是极端的厌恶和憎恨。凭什么,凭什么害人的可以逍遥法外,被害的就只能提心吊胆?!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所以你接替了你爸爸的工作,继续对阮小爱进行催眠?”看他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我插上一句话,希望他能够冷静下来。
“对。”他仰起头,将手里的酒喝完,然后拿过我手里的那一瓶,干脆地打开,“我利用她抓来那些人,喂食老鼠和蝙蝠。我知道他们是不会报警的,因为他们根本经不起。所以就算有人失踪,也会在村长的一意孤行下不了了之。只要那些老鼠和蝙蝠变异成功,那么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们,毁掉这个地方。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切的真相究竟是怎样,没有人会怀疑我。
“但是许默然和林剑晨,他们却找到了你,而你也确实比我想象中的厉害,竟然能够追查的这么深。”说到这里,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和你的学妹曾经因为黑弥撒那件事,受到过巨大的心理创伤。我是个心理医生,所以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要用这件事情,来让你们知难而退。而你,又是你,你竟然还是选择要留下来,竟然还是想要继续查下去!”
“松月的失踪也是因为你?”我看着他,山洞太黑,我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是。”他点点头,笑了一下,“我当时就是像现在对你一样,把她带到这里。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同事,我没想要伤害她。只要吓退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