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居然只淡淡地应了一声,什么也没有多说,因为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也只好抱歉地对她稍稍示意,然后接了电话。
“是吗?”不知道那头的人和他说了什么,他似乎微微失望。
她看着他,有丝好奇。
“好吧,那你继续帮我打听消息,这事情就拜托你了,有消息的话随时和我联系。”他皱起了眉,却还是客气地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但是她就是感觉到,他似乎很失望很失望。
“怎么了?”等他挂了电话,她疑惑地开口问他。
“没什么。”他顿了一下,但是仍然没有跟她说明缘由,随即他微微抬眸,目光眷恋地看着她的脸。
她自嘲地一笑,稳稳地开了口:“齐东阳,我们……分手吧。”
他只看了她一眼,就开口说道:“好。”
她手中一颤,咖啡杯几乎掉下地去。
他果然……这样爽快地回答,但是她明明知道,却还是忍不住心上一窒。
“我不够好吗?你回答得这么爽快?”她反问他,嘴角边含着笑,心里眼里却都是酸酸涩涩的。
“你很好。”他中肯地评价,但是却没有过多地解释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拿着手机看了又看,似乎在等电话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挽留我?连意思一下也没有。”她看着他依旧微笑。
齐东阳看她一眼,“静水,你今天怎么了?”
“我怎么了?”她反问他。
“有点反常。”他咬着字回答,有字斟句酌的感觉。
她只是笑,看着面前的咖啡一点点变凉。
他又看了她一眼,以为他在生气,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直觉反应,这才以故作轻松的语气开口:“你是觉得我们做朋友比较好吗?”
她缓缓摇头,“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觉得过,我一直都想要做你的女朋友。”
齐东阳微微怔住,“那你……”
她不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开口:“齐东阳?”
“什么事?”他疑惑地看着她。
“齐东阳,”她却又开口问他,“我哪里不好?”
“你很好,”齐东阳皱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发生什么事,”她看向落地窗映出来的自己微笑,“我长得不丑,而且还小有名气,自认为脾气也还过得去,这样……你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他没有回答。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吧?”她笑了起来,“原来……和我想的真的一样啊。”
“不是那样,”他很快地开口,“是因为……我心里有另外一个人了,所以才没有多余的位置让别的人住下来。”
“但是……”她明眸粲然,缓缓开口,“但是我们不是拥有一张几乎完全相似的脸吗?”
为什么,面对长相一样的人,你依然可以区分爱的是哪个?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车祸,或许数年后的慕容静水和此刻的慕容清夷惊人地相似呢?
他惊讶地看着她,片刻后终于开口:“你都知道了?”
她无奈地耸肩,“抱歉,我不小心在爷爷的遗物里看到了堂姐的日记。”
齐东阳不再说话,只是那样严肃地看着她,抿着唇不说话。
她被逗乐了,“你不要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点了点头,终于坦白,“你们很相似,但是我的记忆里,却都是静水,我欣赏你的乐天开朗,但是只有她,让我心疼。”
“到现在都爱吗?”她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到现在都爱。”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却微笑了起来,“但是,她是生是死……你都不知道。”
“没有关系。”他只微微摇了摇头。
“或许当她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她已经不同于以前的她。”她继续追问下去。
“没有关系。”他继续摇头。
“也许她已经彻底地成为了一个让你陌生的人,而且已经有男友甚至谈婚论嫁。”她几乎要咄咄逼人了。
“没有关系,”他看着她,“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起码我会记得她是曾经的慕容静水,即便她已经有男友甚至谈婚论嫁,只要她快乐就好,我都没有关系,但是如果她还希望选择我,我愿意……一直跟她在一起。”
他不爱说这样的话,但是这就是他的心,永远停驻在那一年那一月。
她点头微笑,“所以,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分手吧,你爱的慕容静水,不是你眼前的这一个。”
他虚弱地开口:“我没有拿你做替身的意思,我只是……”
看到她与静水相似的脸,不自觉地把她当成静水,好欺骗自己静水其实还平安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已。
再或者,其实是卑鄙地想接近她,查清楚静水到底出了什么事而已。
他的确不曾真的爱过她,还说不是替身,他分明就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了。”她微笑,站起身来,“我得走了,你多保重。”
他也跟着站了起来,“我很抱歉。”
“不要说对不起,”她看向他盈盈一笑,“我很高兴……可以遇到你,只是似乎太晚了一点儿。”
“抱歉。”他歉然开口。
“一定要找到我堂姐吗?”她问他。
“是的,只要她还活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要疏忽了身边的人。”她好意提醒他,“尤其是你特别熟悉的人。”
“什么?”他疑惑地看向她。
“没什么,我走了,”她对他挥了挥手,灿烂地微笑,“咖啡你请我好了。”
再看他一眼,她终于转身,潇洒地走出咖啡馆,将他留在身后。
果然,她走得比较潇洒。
没有闹,也没有掉眼泪。
她是谁?
她是青春无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慕容……清夷!
外面的阳光很大,大到几乎让人身上都有种汗浸浸的感觉了,她却微微一笑,融入人潮中去。
上班临近下班的那段时间。
阮秋笛心不在焉。
早已经在心里下了决定,但是真正做的时候却又觉得那么不靠谱。
工作QQ里,有以前的同事又换了新单位,此刻正在里面大倒苦水,发了一大堆哭泣的小人儿头像过来,说自己怎么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怎么了?”其他人立即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心不停地追问。
“我遇到乐一介虐待狂一栏的老板。”字打错了好几个,看来被虐待得果然严重,而且情绪相当的不稳定。
“那老板怎么着你了?”众人纷纷追问。
“他自己的工作不做,全部都推给我,而且不仅要把今年的账做好给他,现在据说他的老板要检查账目,居然要求我加班把去年的账也整理出来,刚才他说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忍住眼泪了,估计他也观察到了,可是他还是交代完后自己干净地走人。”一排哭泣的小人儿头像几乎把众人的眼睛闪花。
“跟他说不干,让他自己去做。”立即有人接话。
“怎么可能,我这工作才做没多久呢。”她立即反对。
“那你要怎么办?”有人插嘴,“要我们鼓励你加油干吗?”
她更是伤心,一排黄澄澄的小人儿一起挨着哭起来,“我不知道,我看我今天没办法睡觉了。”
阮秋笛看她那样难过,只好打了几行字安慰她:“别这样,该睡的时候还是要睡,睡好了再好好起来做工作。”
“阮姐……”她撒娇,“我想叫那男人去死,真的,我现在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一边做账一边哭,我是不是太矫情了一点儿?”
“怎么会?”她微微一笑,“想哭就哭吧,发泄一下会好一点,哭过后再好好工作。”
“我只是觉得委屈,为什么生活就是这么难呢?”她叹息,“现在看到任何东西、想到任何东西我都会觉得难过,我依然觉得以前在咱们公司的那段时间,是我自工作以后所得到的最快乐的日子,而且我也终于发现齐大人的好,原来别的老板只会更加让人卖命出去。”
阮秋笛为她孩子气的话语而微微眯起了眼睛。
原来有人和她一样。
和她一样……觉得这段日子是快乐的。
但是这样的日子总是不经意间就走到了尽头吧,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选择这样。
她看一眼经理室的门,他还在里面,没有走,她决定等下就要和他说。
她以为她自己做出了对清夷和自己都算最好的决定,虽然没有征求清夷的同意,但是那么有勇气的她,一定会坚强地面对一切对不对,可以帮她收拾这零乱的残局。
她的心因为时间一分一秒地接近下班时间而紧张,直到八点,当时针与分针相合,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紧张到满手心冷汗。
她站起身,径直走向经理室。
“阮姐,你不回家?”有同事在她身后大声开口。
她顿了一下,回头对她微笑,“我找经理说点事,等下就走。”
那同事这才转身去换工作服。
她敲门进去,站到了他的面前。
“什么事?”他还在忙碌,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说。”
“我……”她咬牙,终于开口,“我想和你谈一下辞职的事,因为我要结婚了。”
她的眸子惨淡,看在他眼中,他也开始觉得浑身不对劲,似乎有莫名的疲惫席卷过来,几乎会让他心力交瘁,“你要结婚?”
“是的。”她低眉,轻轻点了点头。
是真的……要结婚了?
他看着她低眉乖顺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奇异地流窜过暗淡失望的冰冷气息,莫名的绝望,仿佛在提醒他,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宝贵东西、即将被他亲手打碎。
“很好啊,”他微微一笑,“恭喜你。”
“谢谢。”她不知所措。
她在他心中,是不是一点点分量也没有,只是同事而已?
“但是……也没有必要一定要辞职吧,”他皱起了眉。
她在他的目光下几乎无所遁形,“我觉得我辞职比较好。”
“你……未来的先生要求你这么做的?”他只觉得此刻他语音干涩,有点奇怪的失落感。
“他还不知道,只是我自己的决定。”她摇了摇头。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他看着她,心里乱成一团,仿佛手边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处理似的,但是他却不知道他先处理哪一桩比较合适,所以他手忙脚乱,莫名地狼狈。
“我已经考虑好了。”她却依然摇头,那样坚决。
他愣了一下,站起身走了两步,然后回头看她,“是真的已经考虑好了吗?”
“是的。”她终于点头。
“好,我接受你的辞职要求。”他也点了点头,又坐了下去,“现在能和你以朋友的立场说话吗?”
他想要说什么?
她忍不住看向他,“可以。”
“是真的想好了吗?”他看向她,“我是说,不单指工作上的事。”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他故意微微一笑,“你这样,我会觉得你是在挽留我呢。”
“我的确是在挽留你。”他轻轻一笑,“只是可惜,似乎我的挽留晚了一点儿。”
她浅浅笑,突然开口:“我一直都觉得在这里工作,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他看着她开口:“可惜这样也没办法留住你,是吗?”
“我很抱歉……”她低下头去,随即微微一笑,“我还可以再做两天,找到合适的人选后,我做好交接再走,所以这两天,有什么事,你还是可以交给我处理的。”
他看着她,低眉浅笑,仿佛玻璃娃娃一样纤弱。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让人猝不及防的决定?
他之于她,到底算是什么呢?
有些隐晦的秘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藏在了他的心里,没有说给任何人听。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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