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散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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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散流年-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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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分辩,手机却又响了起来,只好一边示意她们不要乱猜,一边接电话,一边还要把花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有没有很惊喜?”司骏洋洋得意。

她哭笑不得,“惊喜?我看是惊吓才对吧。”

“难道你不喜欢?”换他很懊恼地鬼叫,“韩剧真是害人不浅。”

“好了。”她制止他夸张的委屈声音。

“说喜欢,不说的话我就哭给你看。”他居然知道开始威胁她。

“拜托!”她这下真的笑出了声,“好,我喜欢总可以了吧。”

他这才心满意足。

看在别人眼中,这情形还真是刺目。

“打击我,我男朋友从来没给我送过这么大一束花。”同事中的甲女开始叹息。

“我根本就没有收过花。”乙女也开始望花兴叹。

“好浪漫哦。”丙女双手捧住自己的颊扮可爱。

所有人都看着那一束大到离谱的花叹息,尤其让她们心动的是这神秘的FLOWERSPRINCE送的不是玫瑰,而是数十朵百合花。

一个男人若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当百合一样来宠爱娇惯,那这个女人该有多么幸福?

所有的人全部在脸上流露出羡慕向往的表情,或叹息或微笑,不一而足。

司骏还在和阮秋笛说话:“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吧。”

“我不知道要不要加班。”她的话简直是大煞风景。

“你就不能痛快地跟我说一次行吗?”他好委屈地抱怨给她听。

她抿唇而笑,被他的语气逗乐了,“我尽量,如果实在不行,我一定主动跟你另约时间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他气哼哼地开口。

阮秋笛浅笑着收线,回头就对上同事们艳羡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掠了下头发,“看什么?”

“阮姐,你好幸福哦。”有人羡慕地看着她。

“是吗?”她继续微笑。

“好羡慕哦。”另一个人接着跟帖。

阮秋笛只好继续微笑,不停地笑,不然这种时刻还能做什么表情呢?

“花很漂亮。”突然有人接了句话,而众人顿时被那声音吓了一跳。

要死了,怎么经理还在?

阮秋笛回眸看他,却见他对她笑笑,“不过这惊喜也太老套了吧。”

众人一听,顿时偷偷嘘了起来。

什么嘛,怎么这样打击人啊?

阮秋笛却毫不在意的样子,“是吗?那你会怎么做?”

齐东阳没有看她,目光落到那束花上,笑容里突然多了丝追忆的味道。

“怎么不说?”有人偷偷在下面嘀咕。

“是什么?”阮秋笛追问。

他却仿佛被突然惊醒,略略一笑,居然朝经理室方向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吩咐她们:“好了,赶紧工作,达不成任务小心我扣你们工资。”

“切!好过分!”众女顿时抱怨起来。

阮秋笛把目光转回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鼠标轻点,一条一条地翻阅客人的信息,准备打票出票。

“阮姐,”宁榕凑近她悄悄地笑,“你说经理会送什么惊喜给女孩子呢?”

“放烟花?在月光下跳舞?”她笑笑地开口。

“好浪漫哦,经理那么严肃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宁榕吃惊地瞪圆了眼睛。

阮秋笛莞尔一笑,跟她说悄悄话:“因为他闷骚嘛。”

“真的?”宁榕信以为真。

她忍不住大笑起来,“傻丫头,我骗你的。”

那样的浪漫,那样的烟花,那样的月光和舞蹈,只属于她爱的那个人。

她不曾想过他那样痞痞又邪气的人,居然会有这样的心思。

他喜欢她吗?

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会觉得心跳加速,如饮烈酒,早已醉人。

自从知道她上下学的行程后,他就时不时地会出现在她面前,或者是在上学的站台,或者是下学的公车上,甚至是在学校门口,看到她出来,总是那样挥挥手,似笑非笑的,好像在招呼自家的宠物。

她总是要涨红着脸走过去,躲躲闪闪的,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好巧啊,又见面了。”他总是可恶地用这句话做见面语。

“是啊。”她就呆呆地回答。

他却立即变脸,“什么好巧,你知道今天我等了多久?”

她只好红着脸跟他说对不起,一边还要像日本人那样做90度鞠躬。

“什么对不起,请我吃饭。”他威胁她,说得跟真的一样,但是最后却都是他付钱。

那天早晨她出门的时候,穿的是一件镶着朱砂红边的白缎公主裙,他看了两眼,“好漂亮……别激动,我说的是你的衣服。”

她咬着唇瞪他。

“穿那么漂亮干吗?我简直不习惯了。”他浑然不在意,一只手勾着书包慢悠悠地走在她身侧。

她气得想咬他两口,转脸却看到他笑眯眯地目视前方,侧面轮廓光洁完美,不知道为什么就心虚起来,低低地说了句什么后就低着头不再理他。

“你说什么?”他大声地跟她咬耳朵。

“今天……今天我生日。”她继续低着头,感觉被他的气息吹拂过的耳朵一定红得很可笑很尴尬。

他却突然一下子静了起来,“生日吗?”

“嗯。”她点了下头。

他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笑得格外灿烂,“要不要礼物?ABIGSUPRISE?”

是什么?

她迷惑地看着他格外开心的样子,突然觉得认识他就已经是她生命中很大的惊喜了。

他却不由分说拖了她就跑,迎面的风吹得她眯起了眼睛,裙摆高高地飞起来,好像可以御风的感觉一样,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可以成神化仙了。

就是那一次,他第一次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心总是很干燥,宽宽大大,温暖的,带着男孩子才有的力度,她面色绯红,尴尬扭捏,手在他的手中颤抖。

“你喜欢什么东西啊?”他大声问她。

“很多东西都喜欢啊,”她回答他,跑得气喘吁吁,“明亮的、灿烂的、可以让人感动到想流泪的。”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他哀怨地回应她。

她就抿着唇笑。

直到反握住他的手。

多快乐?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可以有那么多的快乐?

那一天,他给了她明亮的、灿烂的、可以让人感动到想流泪的风景,她想这一生她都不会忘记那一晚那一场烟火的表演,忘不了沙滩上的月亮,忘不了他带着她跳舞时手心的温度。

那么暖。

即便现在想起来那么凉,仍然是她此生最美的记忆。

多么幸福,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她却依然还拥有着那么丰富的回忆。

抑或其实她是不幸的。

因为那么多事情都改变了,她却依然死抱着记忆生活。

为什么今天要那么扫兴呢?

晚上十点,齐东阳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发呆。

明明大家都很开心兴奋,但是他为什么要说那么莫名其妙的话?而且还要故弄玄虚,话说了一半就闪人,不知道还以为他在故意耍帅呢,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无聊地点着电脑里的东西,他调出了工作程序开始在家办公,想了一想,又随手点了TM上线,看一看有没有人给他留消息。

上了后才发现没有留言,再看过去,发现阮秋笛和宁榕居然都还在。

她今天不是有约会吗?怎么还在线上?

突然想起来,在他的印象中,她似乎从来没有请过假,早退迟到更是免谈,他不知道是怎样的毅力能够让她坚持了两年多这样的生活。

甚至他因为知道她会在公司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自己便心安理得地跷班。

或许是因为她太擅长沉默了吧,连笑容都那么轻浅,才会总让人不自觉地忽视。

“我不哭,是因为有人跟我说,我的笑容很漂亮。”记得很久以前,她刚进公司的时候,他无意中听到她这么大言不惭地说了一句。

初时的反应是觉得好笑,然后就觉得分外好笑,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可是她偏偏说了,被他撞到之后,就低垂着头红着脸,好像犯了天大的过错一样。

后来有天晚上她加班的时候,他在TM上跟她说话,开始说的全是公司里的事,后来她突然冒出来一句:“幸好你不是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不然我一定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他倍觉好笑,“有那么夸张吗?”

“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严肃。”说得好像她见过他以前的样子似的。

“我要是不严肃的话,我怕听到某人大言不惭地说自己的笑容漂亮而笑场。”他偷偷笑,打了个龇牙咧嘴的符号过去。她过了片刻才回话,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难道你就没有夸过某个女孩子笑容漂亮的时候吗?”

他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按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符号过去,她疑惑地点了好多问号回答他。

要怎么说呢?

不要哭,因为你的笑容最漂亮。

怎么会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呢?

他那个小小的、苍白的、美丽的小姑娘哭泣的时候,他也曾这样安慰过她。

因为长时间的训练,她浑身疲倦,伤痕累累,可仍然坚持在冰场上练习,从来没有对她那个要求严格的爷爷有过一丝抱怨。

“爷爷是为我好。”她笑着安慰他,却在他的手按上她腿上的伤时疼得掉眼泪。

一个小小的失误,让她直接被她的拉手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冰场上。

她之所以哭,一半是因为伤,一半却是因为没有完成爷爷的要求。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说的。

不要哭,因为你的笑容最漂亮。

如果没有人来提醒他的话,他是不是真的就把这句话忘掉了?

“阮姐,有客人在机场走不掉了。”一起加班的宁榕叫了起来。

“怎么了?”阮秋笛被吓了一跳。

“那个客人带了个婴儿,当时咱们接电话的那个新同事不清楚状况,让他直接到机场去买婴儿票,但是现在航空公司不给开位子,那个客人在机场闹着要投诉呢。”宁榕心急之下说话快得像打机关枪似的,简直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阮秋笛皱眉看了一下时间,“来不及了,我打电话到那家航空公司,你问问齐东阳在那边有没有熟人。”

“好。”宁榕立即抱起电话猛按数字键。

阮秋笛一个电话直接拨到那家航空公司的值机处,开始跟他们交涉。

她们这一行怕的就是客人到机场了却出了事,那麻烦可就大了,要是赶到飞机即将起飞那一会儿,更是让人焦头烂额。

“阮姐,怎么样?”宁榕放下了电话问她。

“没办法,航空公司不给开位子,现在只能问客人可不可以明天走。”她一边挂电话一边去翻客人的电话。

“齐东阳怎么说?”她抬头看了宁榕一眼。

“正在找人。”宁榕回答她。

阮秋笛微一蹙眉,正想说话,电话铃却响了。

“要是我今天走不了的话,我肯定是要投诉你们的!”电话那头的客人怒气冲冲。

“先生,很抱歉,造成这样的结果我们也很无奈,但是请你听我说两句话可以吗?”深吸一口气,她以最职业性的笑容,最能够打动人心的温柔话语面对暴怒的客人。

宁榕焦急的情绪也被她的话语慢慢平抚了下来,开始想办法处理这个事情。

急是根本急不出来好主意的。

待到齐东阳打电话过来,阮秋笛的安抚工作也告一段落了:“所以先生你看,你在我们机场的宾馆休息一晚可以吗?保证明天你可以顺顺利利带着你的宝宝登机。”

“你们阮姐呢?”齐东阳找了半天人,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最后只好找了机场宾馆里的朋友,给那客人订了个房间,希望他能够在机场暂住一晚,费用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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