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男子眼睛朝天，高傲的很，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半晌后，罗江终于道：“你，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叫菱。”
红衣男子也不记得多少年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了，高傲全是装的，早就憋得难受，于是罗江问题刚刚问出，他便开口了。
悦耳柔美的声音响起，“那个秃头叫你罗小子，几个女人叫你小江哥……你叫罗江，我已经知道了。女人啊！”红衣男子舔了舔舌头，“只是丑了点……”
“你，你一直跟着我？”罗江大惊。
“很奇怪吗？”
红衣男子菱摊了摊手，“你问这是哪里，我还没有回答你哪。这就是你的身体里面。”
“我身体里面？”罗江再惊。
“这里是你的识海内。”菱回答，心中鄙夷了一下，这个菜鸟。
“什么是识海？”罗江只能机械的问。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只有被动的份。
菱只是随意地站在塔前，但是整个迷雾空间都以他为中心，不管有多少人，目光都会不由自主被他吸走。法王寺的十个女人，包括秋梅、怜香、惜玉、菊花，竟然没有一个人长得比他更好看。
“京城里那些喜欢龙阳之好的人，一定很喜欢他吧。”
罗江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当这个想法冒了出来时，罗江也回过神来。红衣男子菱那充满魅惑惊艳的气场，一下子被这个奇怪的想法击得粉碎。
“什么是识海？”罗江问出的话自然了许多。
“妖爷忘了，你只是一个菜鸟。”
菱耸了耸肩膀，“识海就在你的脑袋深处，练气期后期的菜鸟才有能力内视到这里。”
“什么是练气期？”罗江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菜鸟，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还不能不问。
菱不耐烦的挥挥手，“你这个菜鸟菜的厉害，给你说也没用，我先教你练拳。”
“你懂练拳？！”罗江一喜，不过旋即怀疑的道。
菱立刻跳了起来，“你这是在侮辱妖爷，最基础的拳谱，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怀疑我？别说几个拳谱，就是各大门派的修真法门，妖爷都有收藏。我这些收藏放出去，一定掀起腥风血雨，世道都随之乱了。”
“你那些收藏，能练成练气期吗？”罗江插了一句。
菱的气势一滞，就连呼吸都停了一下，半晌后才喘出一口气来，旋即红着眼睛对罗江吼道：“你敢再说话，小心妖爷我揍死你。”
罗江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不过连忙闭嘴。
红衣男子菱好久才平缓心情，接着道：“你那个拳谱我看了，是佛门的顶尖拳谱之一。里面的招式不但是伤敌的招式，还能反回来锻炼身体，招式分炼肉，炼筋的差别，还勉强凑活着练。”
罗江虽然和眼前这个红衣家伙相处时间极短，但是也看明白了，这个人自命清高，自命不凡，能让他说一句“凑活”的评价，已经代表极品了。
“青牛顶角、青牛冲撞着重锻炼你的肌肉、皮肤，青牛甩尾重锻炼筋络，青牛踏蹄重锻炼骨骼，若是骨骼不够坚韧，一个踏蹄踏不死人，先把自己的腿骨踏断了。还有青牛奔野，需要肌肉、皮肤、筋络、骨骼都练至一定境界才行，这是融会贯通的一招。”
菱侃侃而谈，说的像模像样，似乎真有道理。
“虽然听不太懂，不过说的似乎挺深奥的，相信你一次。”罗江这句话自然没有说出来，只是巴巴的问，“那我什么时候开始练。”
“你？”
菱瞥了罗江一眼，问出了一句不沾边的话，“穷文富武，饱吹饿唱，你听没听说过？”
罗江回道：“穷文富武倒是知道，饱吹饿唱嘛……”
“算了算了。”菱摆摆手，“饱吹饿唱和练拳也没关系。穷人富人都可以学文，但是练武，必须是富人。……穷人学文，没有人参莲子羹提神可以头悬梁锥刺骨，买不起灯油可以凿洞取光，也可以逮萤火虫装进小纱袋夜读，总之，无论再穷，只要饿不死，三天吃个窝窝头，踢拉个破草鞋就能走到考场，可以考取功名。”
罗江虽然不满意菱将读书人说的这么寒酸，可是想想也对，笔墨纸砚好的与坏的价格能相差百倍，但是一样能用，一样能做经义文章。
菱似乎是有喜欢炫耀的毛病，只听他又道：“但是练武就不一样了，首先拜师就得花银子，没银子老师就不好好教，你现在有了我这个好师父，拜师的礼金以后再说。”
还有拜师礼金，罗江心中咯噔一下，只听菱继续道：“有了银子拜师，再就是得补。练拳很消耗力气的，将元气打空了就要靠吃和用药补回来。那种饿着肚子天天练，天天练的，都把自己练死了。没有银子，修炼个屁啊！那些穷鬼，你见过几个成为高手的？要么就是练残了，要么就是练废了。”
罗江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军营的士兵，过了壮年便老的很快，主要就是因为年轻时训练太艰苦，但是伙食差，身体营养跟不上，被练空了。所以老兵到了晚年，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疾病缠身，反而不如种地的老农。
“你这小身板太弱，青牛拳的一招一式都练不了，现在只能先淬炼一下身体，让你变得强壮一点。”
菱瞥了罗江一眼，旋即哀叹起来，“你这个穷鬼，你看看你住的这破地方？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买药材补。……这个真麻烦，不但是个废柴，还是个穷鬼。”
罗江住的地方，的确是寒酸的很，矮房子，破窗户，烂门，一看便是那种艰苦生活的下层人群。
罗江这半个时辰受到的打击比半年的都多，也麻木了，半晌后，弱弱的道：“那个……我有娘留给我的几个金饼子，不知道够不够？”
罗江所说的金饼子，官称金币，一枚可以兑换五十两银子。而一两银子就是一千铜板。
在芜城，一个铜板可以买一个烧饼。普通人家一个月的收入也就二两银子左右。
“呦，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哪，你还有金子，那个女人说你是官宦之后，看来是真的了。”
菱阴阳怪气的道，不过接着又开始鄙视罗江了，“不过你怎么这么废，官宦之后能混成这样？”
“这个，我以后再给你说。”
看到菱这副德行，罗江对他的畏惧消失了许多，道：“我先去城中一趟，买些药材回来吧。”
……
看过上本书“巫也是道”的都能看出，菱，和上本的野菱很像吧？野菱，主角林立的小弟，整日背后一弯邪月的血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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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罗江的初恋
在菱将罗江送出识海前，他的目光在塔身上扫过，身子蓦地一震，不过接着装作若无其事。
菱随意的挥了挥手，呆立原地的罗江只觉身体一紧，待睁开眼，便发现自己从识海中退了出来。
“妈呀，塔身上分明写的是镇妖塔，难道，他，他是妖！”罗江从识海被送出来，心神激荡，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心中只转着一个念头，难道世上真的有妖？有仙！
还有一只妖，在自己的识海内！……虽然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什么是识海。
罗江没有见过妖，他对妖所有的理解，全都来自看的鬼怪杂谈，什么千年树妖，花妖，竹妖，鹿妖等等，不过很少有害人的妖，即使有害人的，还必须有好的妖保护，并且一些女妖和人类男子发生了不少感人的爱情故事。人妖恋。
可以说，杂谈书籍上说的，妖的形象可比鬼强了太多。鬼都是长的吓人，并且吃人的。
“幸好不是鬼。”罗江拍拍胸口，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菱妖毕竟在他的识海里，不对，是控制着他的识海！连他自己出入都要受菱妖的控制。谁知道菱妖是好是坏。罗江心中，恐惧像蛇毒般蔓延。
强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惧，他在思索有什么办法。可是想破脑袋，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逆来顺受，静观其变。
他一个以为世上只有武林高手的人，对付妖，能有什么办法？
既然选择了静观其变，罗江便压下心头的芜杂想法，决定去城中一趟，如菱妖所说，要买些药材回来。
他顺便到菜地里挑选了一些成熟的菜，准备带进芜城卖掉，换一些铜板。要知道，在家中即使下人也有月例银子，可是罗江却没有，他只能自己想办法赚一些。
说起来，他来到法王寺后，每过十几天都会到城中一趟，一次能换来三百铜板左右，七八趟下来，也积攒下了二两银子。他经历过艰辛，明白读书人的尊严根本不值钱，即使别人会用别样的眼光看，也没有什么。再说，那根本不是什么读书人的尊严，只是面子而已。
自己的劳动所得去换铜板，没有什么好说道的。
……
法王寺所在的群山，前面是一座城，而后面几十里远处有一条江。在法王寺还风光时，夜晚钟声不停，百里外都听得见。曾经有文人在江上扁舟中安塌，写出过“芜湖城外法王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名言美句。
诗句中的芜湖城，又叫芜城，就是山前的那座小城。它因为城中一条湖泊得名，只是隶属于南阳省城的一座小城，十几万人口，最繁华的的街道不过只有三条，分别是经营酒楼客栈，成衣、杂货店铺，药材、兵器店铺的。
罗江从法王寺下来，熟门熟路，径直向酒楼客栈的街道走去。他带来的青菜并不需要到市场贩卖，直接送往一个熟悉的酒楼即可。
进入街道，身旁熙熙攘攘的全是人流，人毕竟是喜欢群居的，这让一直孤零零在山上的罗江脸上多了许多笑容。
两旁都是两层至四层的酒楼或者客栈，罗江走向其中一家三层的，抬头看着匾额，名字倒也质朴，“苏家酒楼”。
这家酒楼的老板名叫苏千，是一个实在人，罗江很乐意将东西送到这里。并且他每次来，都会在这里好好的吃一顿饭，毕竟他在山上全是吃素，需要补充一下。
像这种酒楼的老板，算是芜城的一流富户，可也算不得大富大贵。罗江一直是住在京城的，知道京城的普通人家，都比苏千这样的家庭过的好。
走进酒楼内，是苏千老板亲自在管账，这是一名白净的中年男人，面向很温和。
苏千看到罗江进来，便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小江哥来了啊。还和以前一样，三个菜随意炒，必切一盘牛肉？”
罗江笑道：“是啊，苏老板，亏您还一直记得。”
苏千随即招呼下人将罗江带来的青菜送到后面厨房，一面让罗江在一个空桌子上坐下，招呼两句然后去忙事情了。
罗江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等着菜端上来。
罗江进来时，一个小丫头是在柜台后帮忙管账的，可是看到他进来，哧溜一声就跑的没影。没多久，这丫头到后院带了一位清秀的小姐出来。
这位小姐是苏千的独生女儿，名叫苏墨，因为罗江常来，倒是认识。罗江每次来，都能见到苏墨。
苏墨正值妙龄，面容长得姣好，身段也好，尤其是腰肢尤为纤细，总是让人忍不住的多看几眼。
“小兰，你说罗公子来了是吗？”苏墨颇有些欣喜的道。
被称作小兰的丫头不乐意的撅着嘴，“哼，以前也没见小姐你到过前厅，可是罗江来了你每次都到，还要我时刻留意着。不就是一个在寺庙寄宿的穷酸书生吗，有什么好的？”
苏墨俏脸一拉，佯怒道：“你不能这样说罗公子，你看看芜城的那两个秀才，哪一个不是三十多岁了，还不是眼高于顶的。罗公子是务实，不是寒酸。”
小兰嘻嘻一笑，“我就是随意说说，其实我感觉他还不错的。小姐你继续板着脸吧，一会表情转换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