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她手指下面就是他鲜活的血液,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使不上劲。看着这张熟悉的容颜,就算再狠,也还是她的哥哥,是那个从小照顾她疼爱她的人,再恨,她也下不了手!
他仿佛轻蔑一般,甩开她的胳膊,韩笑被他抡得撞在桌角上,额头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双手攀着书桌,悲哀的垂着头。难怪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就算他拿着她的手放在他动脉上,自己都不敢用力,还谈什么报复?
欧阳离开时,只冷冷丢下一句:“你要是被那个顾少白鬼迷心窍了,我有一千一万个法子让你彻底清醒。不信,就尽管试。”
也不知过了多久,管家在门外叫她,说放好了水,让她去洗个澡去去尘土,再到厨房用甜品。
韩笑摸索着站起来,刚才那一下磕得不轻,到现在还有点头晕眼花,加上从医院出逃,赶车回来,一路心惊胆战的怕着,到此时终于崩溃。
她想自己这辈子是完了,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
浴室里一整面光滑的镜墙,清晰的映照出她赤口裸的身影。红肿的唇瓣上挂着一颗凝结的血珠,光洁的额头上是新撞出来的红痕。身上……锁骨,胸口,手臂,大腿,都是斑斑驳驳的青紫,新伤旧伤,连成一片。
欧阳有句话说得很对:哪个正常的男人看到她身上这样子,还能要她?
早就是没希望了,乌镇的这七天,不过是她编织给自己的一个虚幻的泡影。
“啊--”
她突然尖叫一声,闭着眼睛狠狠把浴巾砸到镜中的自己身上!
洗完澡她有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穿着浴袍走出去。
欧阳坐在餐厅里等她,薄薄的开司米毛衣,一双驼绒拖鞋,双腿优雅的交叠而放,咖啡放在手边,已经凉透了,他修长的双手捏着一张纸片,目光深邃,不知看了多久。
她正好奇,走近了才发现,她的行李厢已经被打开了在地上,而他正在看的,竟然是那张从桐乡市医院带回来的诊断书!她那时逃出医院根本没想太多,更不可能知道医生将诊断书放在她行李箱里!
她僵硬在原地,斟酌着怎么跟欧阳说这件事。
可是他从那纸片上收回目光,抬起头望着她,并没有暴怒,只是幽暗不明的审视着她。
有过先前的教训,她决定还是坦白告诉他:“我本来是要如期回来的,不小心在火车站晕倒了……被人送到医院以后,他们强行给我打了镇静剂,才检查出这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告你……”
被他晦暗的眼光一扫,她怎么也说不下去,只忐忑的望着他。
安妮把炖盅端过来,看见两人僵持的气氛,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欧阳先发现,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子:“放下吧。”又对韩笑说:“坐。”
她在他对面坐下,面前是她最爱吃的冰糖燕窝。可是她只是看着,一动不动。
欧阳又看了她两眼:“怎么不吃?我记得你原来最爱吃这个。”
韩笑猜不透他的意思,又不想违逆他,于是捏着银勺,象征性的抿了两口。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担心他看到诊断书后的反应,根本没有一点胃口。
欧阳见她没吃两口就放下了,于是问:“不好吃吗?还是原来的做法,怎么就吃这么一点。”
她垂下眼睫:“没什么胃口。”
他点点头,说:“你也累了,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我会叫家庭医生每天来帮你检查身体,你要配合吃药。下个礼拜是你的生日,你想怎么过?”
韩笑有些错愕的抬起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压根没问她诊断书的事,只是平淡的要她好好休息,还问她想怎么过生日?她差点就忘了她的生日……以往每年都是欧阳陪她过,那时候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兄妹,她要什么他都买给她,可是现在呢……她想要自由,他会给她吗?
三十六、霍志谦
她知道一切都是奢望,只是垂下头,漫不经心的说:“随便吧。”
欧阳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很久,接着说:“联考也快到了,你有想好念哪个大学吗?我觉得T大还不错,离家既近,风气设备什么也都很好。”
大学吗?她有些陌生的想。
她以为这些属于正常人的生活早已远离了自己,原来还是可以拥有的。T大……顾少白的学校,她不是不憧憬。只是她更希望能去远一点的城市,再远一点,最好能够离得欧阳越远越好。当然她不敢说出来,只好搪塞道:“T大,我的分数不够吧。反正联考还早,到时再说吧。”
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欧阳再没有碰过她。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在家庭医生精心调理下,竟然慢慢恢复了。
她想,他可能公司上的事情很忙吧,才可以让她喘一口气。但他每天总是准时回来陪她吃晚饭,吃完就抱着她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她能感觉到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在她肩膀和手臂上摩挲,指尖的温度烫得吓人。就在她任命的闭上眼睛时,他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晚上他依然要和她同床共寝,但最多隔着一层被子抱着她,亲亲她的额头说:“晚安。”
这样的欧阳真是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经他的提醒,她倒是发现要脱离欧阳,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的。首先光明正大的当着他的面填报其他城市的学校肯定不行,但只要她瞒着欧阳,在最后时刻神不知鬼不觉的填上一个离A市十万八千里的学校,到时候录取通知书下来,欧阳也无可奈何。
从上次他的口气韩笑就听出来了,他还是打算让她好好念完书的,除非让她辍学,否则不可能阻止她。
这么想着,韩笑念书也有了精神,不再是成日萎靡不振的只想着寻死,反而开朗了许多。
晚上一吃完饭就要回房看书,连欧阳都忍不住问她:“最近怎么这么用功?”
她笑得神秘兮兮:“要考T大呢,不用功点怎么行。”
她还让管家帮她报了几个补习班,当然不是真的为了补习。她想要脱离欧阳,总得有独立的经济基础,直接问欧阳要他肯定会起疑,向父亲开口,也免不了被追根问底,对于父亲将她的监护权转让给欧阳一事,她始终深深介怀。
她开始在社会上寻找兼职的机会,但是她从小娇生惯养,什么也没做过,因而碰了不少钉子。最后辗转在一家花店做了小妹。
每天司机送她去补习班上课,等到司机走了,她再自己搭公车到花店上班。下班了还得再跑回补习班楼下,然后打电话叫司机来接她。虽然辛苦,她却觉得值。
花店是一家再平凡不过的小店,粉白的墙上只挂了数只壁挂花篮,地上除了花架也就是花篮。可是她却学会了很多,剪花插花,各种花的花语,每天坐在鲜花丛中,被芳香簇拥,不失为一种恬淡的幸福。
其实欧阳的别墅里也有花房,园丁精心培育了各种鲜花。她的房间每天都会换上新的白茶花,可她从来没有留意过。谈不上喜欢,这种花,白的太干净,近乎刺眼,那样一大簇一大簇的团在一起,娇嫩的经不起一点风吹。
也许是欧阳喜欢吧,但他自己的卧室却从不插这种花。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按照欧阳的喜好来摆设,连她也只是欧阳的所属品,她有什么资格说不喜欢。
在花店打工以后,她看这花更不顺眼,因为它的花语:你怎能轻视我的爱情。
这天下午,韩笑在花店里插花,花行刚刚送来的新鲜百合,她一枝一枝的插在花架上,再拿喷壶洒上水。
门铃响,她笑吟吟的迎向客人:“您好,有什么需要吗?”
“给我一打白茶花。”
听到这花的名字,她敏感的一怔。那客人穿着工整的西装,面容再寻常不过,她赶快打消心底里的念头,笑笑说:“有,今天新到的,雪塔可以吗?”
“可以。麻烦帮我包起来。”
因为太奢侈,这样昂贵的花,店里只进了一点点。她抽出十二枝白茶花,配上叶材包成一束,剪叶包装,用缎带缚好花束递给他:“谢谢,两百二十块。”
他抽出三张红色纸钞:“不用找了。”
韩笑接过钱,还没来及说什么,那人已经拿着花束走出了店门。她拿着找零的钱追出去,花店外停着一辆黑色悍马,车窗没有落下,反光玻璃从外面并不能看到车里的人。那人将花束递到后车座上,然后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进来的买花的人大约是司机吧。
后视镜里一闪而过的身影,司机按在手刹上,问:“霍先生……”
“开车。”坐在后车座上的男人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追出来的韩笑,声线醇厚,冷静而果断的两个字。
司机不再犹疑,松开手刹,踩下离合,车子缓慢驶动。
“喂,你的找零……”韩笑抓着手里的八十块钱,留给她的只有一烟尾气。
天气刚下过一场豪雨,车前窗的雨刷周而复始的运动着,雨后的天空干净得像被刚刚洗过,隔着一层玻璃,能清晰的看到天际那一线彩虹。
司机跟了霍志谦许多年,从他创业之初的辛酸,到如今在金融业的辉煌,他知道霍志谦的习惯,每每到下雨天就会心情抑郁,更何况,他今天要去的是墓园。
红灯时,司机摇下车窗,让洁净的空气来缓解车厢的窒闷。
后视镜里他看见一个女孩儿沿着车道在奔跑,如缎子般的黑发在风里飘舞飞荡,翩跹似脆弱的蝶翅……
他听见霍先生清咳了一声,目光落在后视镜上一动不动,叫他:“阿斌。”
“是。”他跟了霍志谦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老板的意思。
他探出头去,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后视镜上灰尘与雨滴凝结的污渍,那女孩的身影便清晰起来,夹在无数车辆中,更显得纤细脆弱,仿佛会被风卷走。
恰在此时,前方绿灯亮了,阿斌犹疑着要不要发动车子,这时,那女孩正好赶上了,隔着一层玻璃敲着后车窗,弓着身体气喘吁吁。
出乎意料的,霍志谦这次竟然没有让他开车,反而自己摇下了车窗,问她:“你追我这么久,到底为了什么?”
韩笑撑着膝盖,连连喘了好几口,才把那捏得已经皱巴巴的八十块钱从车窗里递给他:“你的找零……”
霍志谦怔了怔,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把钱接过去。
身后拥堵的车辆已经频频按起喇叭,韩笑带着歉意对着后面的车辆鞠了个躬,才转过脸来,弯起眼睛对他笑了笑:“找零我已经帮您送来了,下次不要再忘记了。再见。”
她的脸上全是汗水,跑得凌乱的长发黏在没有任何修饰的素颜上,说话时顺手用手指把沾湿的发别在了耳后,眼波流转,清澈得恰似雨后那一抹干净的天空。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摸一摸她的脸,是否和她的笑容一样干净舒服。
她说再见,说完就消失在穿梭的车辆中。
霍志谦有些怔神的望着她消失的背影,不禁喃喃:真像啊……
三十七、生日礼物
车子刚刚启动,接到欧阳的电话:“你手上还有多少天瑜的B股,你开个价,全部转给我。”
霍志谦冷凝的唇线微抿:“怎么,你不是对天瑜不感兴趣吗?”
“与你无关。”电话里的声线明显冷下来,“只要你肯放手,价格一定会让你满意。”
车子刚好滑过一潭水洼,带起飞扬的水珠,墓园就在眼前了。
霍志谦沉吟片刻,笑着说:“天瑜那样半死不活的公司,也没什么意思。你想要,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好了,稍后我让人把股份报价传真给你。”
挂了电话,霍志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