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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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许诺-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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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珩行礼道谢,少昊盯着她看了一瞬,摇摇头,“真奇怪,我总觉得见过你。”

阿珩心中一惊,少昊却未再深究,洒然一笑,跃上了玄鸟的背,对大家拱拱手,

“诸位,后会有期。”

目送着玄鸟消失在云间,榆罔心悦诚服的感叹,“难怪连父王都盛赞少昊青阳,几百年前,我见到青阳时想,这世间怎么可能还有哪个神能和青阳并驾齐驱?今日见到少昊,才真正相信了,高辛和轩辕有他们,真是大幸!”

沐槿不屑的说:“我们神农有蚩尤!”

榆罔叹口气,言若有憾,实则喜之的说:“可惜蚩尤和他们不同!”

“哪里不同了?蚩尤。。。。。。”沐槿回头,看到蚩尤站在阿珩身边,一边和阿珩说话,一边指间晕着一团火焰,和琅鸟打架,显然压根没有听到榆罔和她说什么。

沐槿气恼的跺脚,大叫:“蚩尤!父王叮嘱我们送完少昊赶紧回去,他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们。”

阿珩神情一黯,和榆罔告辞:“殿下,我不方便。。。。。。”

榆罔亲切的说:“父王让我请你一块去。父王说你是姑姑的女儿,咱俩算是兄妹了,我该叫你什么?”

“我叫阿珩。”

“珩妹妹,你叫我榆罔就好,或者叫我哥哥。”

阿珩跟着榆罔回到居所,炎帝独自一人坐在篝火前,看到他们,示意他们过去坐。

他对榆罔和沐槿说;“本来想一块告诉云桑,不过云桑如今有伤。暂时先瞒着她一段时间,你俩要记住,这件事情关系到神农安危,没有我的允许,再不可告诉任何人,沐槿,你明白吗?”

沐槿神情一肃,竟有几分云桑的沉稳风范,“我和后土自小一起玩大,干亲深厚,我知道父王担心我会不会让他知道,请父王放心,我虽然平时蛮横了一点,但不是不知轻重。”

炎帝点点头,慈祥的看着榆罔好沐槿,郑重的说:“我中毒了,大概只能再活三五年。”

榆罔和沐槿震惊的瞪着炎帝,都不愿相信,可又知道炎帝从来不开玩笑,眼内渐渐浮现惊恐。

炎帝也不再说,只微笑的凝视这他们,似乎等着他们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半晌后,沐槿尖锐的干笑了两声,“父王,你的医术冠绝天下,哪里会有你解不了的毒?”说着,视线投向蚩尤,似乎盼着他帮忙说话。

蚩尤淡淡的说:“师父是活不长了。”

沐槿愣了一愣,眼泪飞溅出来。

榆罔怒吼着,扑上来就要打蚩尤,“你胡说八道。”

“榆罔!”炎帝沉声呵斥,榆罔紧紧抓着蚩尤的衣领,蚩尤看似冷漠,却凝视着榆罔,眼神坚毅,似乎在告诉榆罔,现在是炎帝最需要他坚强的时刻,榆罔渐渐平静下来,松开了蚩尤,面朝炎帝跪下,“父王。”为了克制悲伤,他的身子都不停的颤抖,阿珩不忍心看,低下了头。

沐槿遂仍然控制不住悲伤,但众人都神情肃穆,她的哭声渐渐小了,阿珩把一条绢帕悄悄塞到她的手里。

炎帝对榆罔说:“你的神力低微,心地过于柔软,没有决断力,并不适合做一族领袖,我几次都想过传位于他人,却怕会引起更大风波,毕竟你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祝融他们即使不服,也不敢轻易起兵造反,可如果换成他人,却有可能立即令神农国分崩离析。”

榆罔羞愧的说:“儿子明白,儿子太不争气,让父王为难了。”

炎帝笑着轻拍了榆罔的肩一下,“你母亲连花花草草都不舍得伤害,在她怀着你的时候,我们常常说我们的儿子应该怎么样,她说‘不要他神力高强,也不要他优秀出众,只希望他温和善良,一辈子平平安安。’”

榆罔身子一颤,不能相信的看着炎帝。炎帝说:“我很高兴,你母亲一更高兴,我们的儿子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不仅温和善良,还胸怀宽广。”

榆罔的眼中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烁,他匆匆低下了头,声音哽咽,“我一直、一直以为父亲对我很失望。”

炎帝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对你失望过,是我一直对不起你,让你不得不做炎帝的儿子,如果你出生在一个平凡的神族家中,你会过得比现在快乐得多,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我对你和你的姐姐们都很抱歉,因为我,让你们的母亲承受了她不该承受的重担,又因为我,云桑一直想做的事情也做不了,至鞥年日复一日的做着神农国的大王姬,我也是一个不算失败的帝王可我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

榆罔再忍不住,眼泪滚滚下来,“父王,别说了,母亲和我们都没有怪过你。”

“如果我又要把神农一族的命运全部交托到你的手上,让你承担你不想承担的责任。”

榆罔弯身磕头,“儿子会尽力。”

炎帝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眼中有太多担忧,可最终只是用力的按住儿子的肩膀,想是把他按趴下,榆罔用力的挺直背脊,无论如何都不肯倒下去,好似在一个用力按,一个用力抗的过程中,承接着什么。

半晌后,炎帝说:“我想封蚩尤为督国大将军,你觉得呢?”

榆罔立即说:“听凭父亲安排。”

炎帝指指蚩尤,对榆罔吩咐:“你去给他磕三个头,向他许诺你会终身相信他,永不猜忌他,求他对你许诺会终身辅佐你。”

榆罔跪行到蚩尤面前,一手指天,一手向地,说道:“我父亲坐在这里,我的母亲安葬在这里,我神农榆罔,在父亲和母亲的见证下,对天地发誓,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猜忌,不怀疑蚩尤,必将终身信他,若违此诺,父母不容,天地共弃。”说完,砰砰的磕了三个头。

蚩尤淡淡的说,“我答应你,我会尽力帮你。”

蚩尤的誓言简单的不像是誓言,炎帝却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真正笑了,他一手拉着榆罔,一手拉着蚩尤。把他俩的手交放在一起,“神农族的就托付给你们了。”

榆罔用力握住了蚩尤的手,眼中含泪的笑看着蚩尤,蚩尤粲然一笑,回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榆罔用力砸了蚩尤一拳,“别以后我一求你做什么,你就让我去偷酒。”这一次才是两个人之间真正的盟誓。一握下,从此后,不管刀山火海,兄弟同赴。

炎帝欣慰的开怀大笑,“今日不同你们两个猴儿去偷,沐槿,去把屋子里的酒都拿出来。”

云桑脸色苍白的从暗中走了出来,微笑着说:“别忘记给我也拿个酒樽。”显然刚才炎帝所说的花他已经全听到了。

阿珩立即站起来扶住她,担忧的看着她,云桑捏了捏阿珩的搜,表示没有事,自己撑得住。

被蚩尤的淡然,云桑的镇定所影响,榆罔和沐槿虽然心情沉重,也都能故作若无其事,一杯杯饮着酒,陪着炎帝谈笑,可以的遗忘炎帝病重的事。

炎帝走到阿珩身边,“珩儿,陪我去走一会,醒醒酒。”

阿珩知道他是有话要说,忙站起来,扶着炎帝向山谷中走去。

炎帝看出蚩尤喜欢阿珩后,曾有意无意想撮合他们,即使作为父辈的私心,更是作为帝王的私心,轩辕和高辛的联姻对神农大大不利,可今日和儿女们朝夕相处的一天,他那颗帝王的心淡了许多,他甚至心里对阿珩有隐隐的抱歉。

炎帝拿出一个玉简交给阿珩,“这个送给你,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帮到你。”

阿珩用灵识探看了一下,看到起手的几个大字,“神农本草经?”

“这是我一生的心血,就算做伯伯给侄女的见面礼。”

“为什么不传给云桑姐姐?”

“她的天份不在此,大概医药总是和死亡息息相关,云桑心里一直很抵触这些,而且,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多人都在觊觎,若留给云桑,只怕会给她惹来杀身之祸。”

阿珩的神情渐渐凝重,手中的东西是天下第一人的一生心血,可以不动声色中就令绝代英雄一命呜呼,也可以凭借妙手回春之术左右天下。

阿珩提醒炎帝:“我可是轩辕黄帝的女儿!”

炎帝微笑:“你也是我义妹西陵嫘的女儿!”

阿珩犹豫了一瞬,收起玉简,“谢谢伯伯!”

炎帝道,“不用谢了,是福是祸都难料。”

阿珩跪下给炎帝磕头,“伯伯,我打算立即离开。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的身份一旦被人察觉,只怕会掀起惊涛骇浪,给本就形势严峻的神农族雪上加霜,也会把蚩尤置于险地,不管是为了伯伯,还是为了蚩尤,我都应该尽早离去。”

炎帝沉默着,阿珩身处激流漩涡中,有的还是他亲手所致,却仍处处为他考虑,让他越发怜惜这个女孩,但——也只能是怜惜。

阿珩问:“伯伯,有什么话要我转告娘亲吗?”

炎帝凝视着夜色的尽头,神思好似飞回了几千年前的日子,眼中的愁余仍在,笑容却变得明朗飞扬,依稀少年时,“不用了,我要说的话,她心里都明白。”

阿珩站了起来,“伯伯,那我走了,蚩尤那里,就麻烦伯伯替我告别。”

阿珩走到山崖上,召唤烈阳和阿獙。

“你真就打算不告而别?”

阿珩回头,看到满天星辰下,蚩尤静静而立,看似平静,却怒气汹涌。

阿珩沉默着。

几声咳嗽传来,云桑骑着一头梅花鹿过来,喘着气对蚩尤说:“你如果真的在乎阿珩,就让她离开。祝融、共工、后土这些人的势力盘根错节,父王的病情隐瞒不了多久,他们本以为地位之争还在几千年后,不管什么岩心都得压着,如今事情突然巨变,他们肯定心思大乱,也许一时之间不敢对榆罔下手,可对你不会有任何顾忌。”

蚩尤神情不屑,云桑说:“你自然是不怕的,可你现在手中一个兵都没有,你就不怕一个顾虑不周,伤到阿珩啊?”

蚩尤沉默不语。

云桑知道已经戳中蚩尤的弱点,也不再多言,拍拍梅花鹿,鹿儿驮着她离开,低低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阿珩叫:“云桑,你,你。。。。。。一定要保重。”

云桑回过头,微笑泽华说:“放心,我没有事,你,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两人眼中都隐隐有一层泪光,阿珩笑着点点头,云桑笑了笑,身影消失在林不见。

蚩尤走到阿珩身边,低声问:“你有什么打算?离开神农山后打算去哪里?”

“母亲不许我回轩辕山,趁着天下太平,我想在四处走走,和以前一样。”

阿珩微笑着。

想到往事,蚩尤也唇角含着笑意,“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每年让我见你一面。”

“怎么见?随着炎帝的病情加重,神农国的戒严会越来越严密,只怕连入都困难。”

“每年四月,当桃花开满山坡的时候,是九黎族的桃花节,大家会在桃树下唱情歌,挑情郎。从明年开始,每年的四月,我都会在九黎的桃花树下等你,我们不见不散。”

想起九黎,那个美丽自由的世外桃源,阿珩心中不禁盈满了温馨,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米朵和金丹月下私会,浓烈醇厚的酒嘎,奔放火辣的情歌。。。。。。炎帝的话也一直回响在耳边,他是愿意像山野间的燕子一样双双对对共白头,还是要像母亲一样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守着自己的影子日日年年?

阿珩思绪悠悠,半晌没有出声。

“西陵珩,你不愿意吗?”蚩尤紧紧抓着她,深色冰冷,眼中却有炙热的焦灼,蛮猛的威胁,阿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张口要说,话到嘴边,已经烧得脸颊滚烫。

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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