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只知道是车祸,医生说搞不好就会死掉!”她稍微哽咽,虽然说得没心没肺,但是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那时候她听到医生的话,简直就想立即追着他的魂魄哪怕到阴曹地府。
疯了似地全部的力气都冲上脑门,最后都固定在脊背,却什么都没做,想起那时候的心情,她又怨恨他让她那么担心,然后又冷冷的说:“现在只剩下骨折的伤了,只是一直不能开口说话!”
她对那事还挺好奇的,就连院长都说不出个具体的缘由,只说是有可能被撞到哪儿……反正她也不懂。
只是,其实心里,比谁都渴望他早点好起来。
好久没听他的声音了好像!
就连一个声音都会如此思念。
现在每天都在一起,可是又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推又不能推,抱也不敢抱。
走又不敢走,怕他照顾不了自己。
留下,又折磨着自己那一颗小小的心。
有些委屈,连说都无处去说。
突然想起秋意浓里的一句:怨只怨人在风中,聚散都不由我!
炒了六个菜,每人一份水饺,书记大人今天也比较配合,竟然不等老婆大人喂就自己乖乖的用左手拿着筷子,虽然有点笨拙。
桃子跟潇潇忍俊不已,都悄悄地抬头看向旁边的叶小念同学,小念看他那一脸的囧样,然后又低头吃自己的。
电视里在放着春节晚会,每年都是那几个主持人在主持,问候话似乎也没什么新意,只是,喧嚣了这个房子里。
“容书记您要是不嫌弃,我喂您吃吧?”
潇潇往他旁边一坐,说着就动了筷子,桃子也走过去坐下:“我也来我也来!”
小念忍了一会儿,看容书记那忍俊的模样竟然觉得他是故作矜持,突然的不高兴:“你们俩到底是不是我姐姐啊!”
“你姐姐更不能看着你欺负伤员啊,何况,你欺负的可是咱们的一市之长,这不仅是你的老公,还是咱们这个城市的父母大人呢!”
桃子继续说。
“囧……关系好混乱!”
叶家也在过年,只是这个年过的无滋无味的,叶副市长面临被罢免,叶家二小姐又入了狱。
张雅娟今天上午去狱中看望女儿,看女儿瘦的不成样子,听说在牢里还受欺负,那些个女囚竟然都欺负她,不仅嘴上欺负,还凌辱,因为听说她是因为犯了什么事进去的,所以一到了里面她就被虐的不成样子。
那些女人有的已经在里面呆了好些年,恨着呢,也孤独着呢,最看不惯的就是叶爱那种细皮嫩肉的,一想起小女儿身上的伤痕,张雅娟饭都吃不来几口:“小爱在里面过的生不如死,你这个当父亲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我都自身难保,再说她现在受的罪还不是以前自己做下的孽?”
叶副市长冷冷的说道,烦躁的只知道喝酒解愁。
“你总说这种话,纵使她自己有错,但是如果不是你当年犯下错让那小贱人……我能……叶辰,我跟你这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就不信你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女儿在牢里受苦受难,你在这儿还吃得下吗?你……”帮帮她!
“吃不下不吃,这个年不用过了!”
叶辰听不下去张雅娟的话,把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然后起身走人。
张雅娟剩下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叶恩摇摇头,看妈妈越来越不得爸爸的欢心,自己心里也想着要另找出路,于是,既然这个年过着没意思,索性不过了!
约了三五个朋友在外面过夜不回家正好免得听着不愿意听着的话。
年夜饭过后俩女人就走了,她把门关上,一回头就看到容书记在收拾桌子,一只手人家也照样干活。
小念心里没由来的一酸,忍不住咬着唇,眼眶默默地湿了全部。
他刚从厨房里出来要继续忙的时候她走上前去把桌上的盘子拿起来:“我来吧!”
伤员她可不敢用。
只是她刚端着俩盘子进了厨房他就也拿着筷子跟碗进去,她一转头就差点撞上他。
竟然不敢再抬头,明明这么大的房子里,明明只住着两个人,却突然拥挤的很。
他依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垂下的眸子里闪过的晶莹,不是故意这样,只是怕一开口她就会走。
留她,现在只剩下这么卑鄙的办法。
在有他满意的真相以前,他只能先跟她这样过着。
原本可以马上有真相,但是容丰那家伙竟然跟他玩起太极。
他打电话到酒店,酒店的工作人员竟然说监控已经被容信给调走了。
他只差立即飞过去跟那家伙来个你死我活。
却又不舍,不舍的与她分离,哪怕是这样每天相对着,都比分开一天来的好的多。
他现在已经不敢奢求太多,爱她,留她在身边,是他唯一想做,也可以做的事情。
“让你去沙发里坐着,你连听我说也听不见了吗?”
她突然恼火的抬头对他吼道,一颗泪不经意的从眼眶落下来。
他看的心疼万分,却只是无奈皱眉,把盘子往她面前一摆,她生气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接过盘子后转身把里面的垃圾倒在垃圾桶,把盘子放在洗碗盆里。
许久后才有勇气转头,就看到他孤独的背影越来越远。
她突然有些承受不住的眼泪一下子蜂拥而至。
抬手堵住自己的唇瓣,不让哭泣声溢出来,牙齿用力的咬着手指,怕他看到,吓的赶紧转了头。
胸腔剧烈的起伏,脸上很快的热泪成河。
他坐在沙发里看节目,却总忍不住往厨房里看过去,她正在洗碗的样子总让他情不自禁的看直了眼。
想对她说句对不起,但是话到喉咙就被卡住。
他怎么舍得她难过,但是现在还有其他办法吗?
只待拿到证据那一天,一定要替自己跟老婆报仇雪恨。
她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单个沙发里,她已经很久不跟他坐在一起。
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像是疲惫到一定的地步,低着头沉沉的呼吸,然后突然抬起头,就撞上他那若有所思的眼眸。
有那么一刻,错觉的以为那是他心疼时候才会有的眼神。
转念,却又觉得好笑,却又久久的离不开他的视线。
他浅浅的勾起唇角:新年快乐!
虽然未能开口跟她说一句,但是他的眼神,他信她懂。
小念也苦苦的一笑,眼睛里顿时又全是钻石,低哑的声音:“新年快乐!容书记!”
那三个字,此时,是对他硬生生的羞辱。
他忍不住又皱着眉心,恨不得立即扑过去咬断她的脖子,亲破她爱逞强的小嘴。
她却因为自己不知合适沙哑了的嗓音尴尬的不再看他,但是新春晚会又有什么好看?
不知道何时,双脚上的拖鞋都已经丢掉,抱着双膝缩在沙发里看着春节晚会。
虽然不尽人意,但是好在他还在身边。
这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他却一点都没再看电视,只是垂着头看着手里的手机,来来回回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一会儿,然后又删除。
想对她说些什么,最终都没能发出去。
她歪着脑袋靠着双臂在膝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的小品演员,发现最好笑的竟然不是演员们的戏,而是演员们。
快要一点的时候,她终于抬起头,他已经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但是身上什么都没盖着,即使暖气很暖和,即使他是个男人。
但是她的心里却拗不过又是狠狠地一阵难受。
在眼泪要掉下来的时候她吸了吸鼻子起身从他面前经过。
他真的以为她就这样留下他一个走了。
却没有勇气伸手去拦住她。
好在,他听到卧室的门又开了一下,再不久,眼前的光线又暗下去。
她拿着毯子弯身轻轻地给他盖在身上,一颗泪忍不住打湿了他的眼睫。
他没敢动,却感觉到了她靠近自己越来越多。
她蹲下身子,在他面前,就那么坦白的看着他,当眼泪模糊了视线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抽泣了一声:“为什么?”
然后用力的咬住唇,下一刻就要大哭出来,她唯有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唇上一片泛白发紫。
然后一手紧紧地捂住嘴巴,她已经难以控制,起身就要跑掉。
不想吵醒他,更不敢让他知道她还会哭的这么伤心。
却在要走的那一瞬间被抓住了手腕。
她吃惊的迟迟的转眸,垂下的视线里看到他的眼睛依然没有睁开,可是,他的大掌却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
她已经泣不成声。
他没放,反而握的更紧,缓缓地睁开眼,然后把她强行拉到自己的怀里,只用一只手臂便能紧紧地拥住她。
让她坐在自己的左膝,她怕伤到他,动了一下就没敢再动,他把脸埋在她的背后,就那么抱着她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听到脊背沉沉的喘息声,她感觉到那灼热的呼吸,却无法释怀的放开那么大的一件事。
若是唐一真的怀了他的孩子,那她,还怎么在留在他的身边?还怎么在继续让他爱她?
于是,她也低着头忍不住渐渐地哭起来,刚开始还只是抽泣,但是哭到后来,她再也忍不住胸腔里的一腔滚烫,终于转头咬住他的肩头,隔着布料用力的要着他的肩哭出来。
就算一忍再忍,最后,还是全部曝光在他眼前。
已经什么都顾不得,自尊顾不得,爱他顾不得,逞强顾不得,坚强顾不得,顾不得他开不开心,顾不得是不是大年三十,只是再不哭出来仿佛就要窒息,已经无法忍耐。
活着,至少还有个盼头。
是的,人总是这样口是心非的动物,一边说着大不了就不要了,一边却又暗地里期盼着可能还会有奇迹发生。
恐怕,这将是他们夫妻最糟糕的一个新年。
她看不到他的眼里也含着泪,她看不到他的心在淌血,她看不到他为她,宁愿自己背负着所有。
就算她那么用力的咬着他的肩头,他都没感觉到多疼。
因为,在疼的外伤,也比不过心内的震动剧痛。
多想开口安慰她一句,原本这个主意,就是因为一开口就要解释,却又无处解释,不知道要从何解释起。
所以,再多的不舍,都忍下,忍过这个年,他想给她一个满意的真相。
容爸爸容妈妈自己在家过新年更是不是滋味,容妈妈一生气,也不管是几点,一大早就打电话交代下去订机票。
清晨,她竟然从床上醒来,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上的床,只记得昨天一直在他怀里哭的肝肠寸断,最后……
可是他受着伤啊。
再微微抬眸,他的胸膛竟然近在眼前,只要稍稍昂首,他那颇为消瘦的轮廓就已经在她眼里。
心里一阵热流翻涌后才发现他的胡子又长出来了,眸子里闪过一丝激灵,就下了床。
再回来的时候他还合着眸,她咬了咬唇,羞红着脸坐在他身边,然后拿起用热水泡过的毛巾捂在他下巴上,不久后拿开,拿着刮胡刀在他面前找了几个动作都不舒服。
最后像是忘了些什么,只是想着找个合适的姿势,就那么双腿骑在他两侧,他缓缓睁开眸。
映入眼帘的就是她认真思索要怎么给他刮胡子的模样,心里一动。
她稍微抬眸,就迎上他那深情款款的眼神,脑袋瞬间一团棉花糖什么也想不起来,当她想明白的时候他却已经搂着她的细腰,大掌用力的摁着她的小身板。
她一下子面红耳赤羞燥不已,想了想,一咬牙狠下心:“别乱动,否则割破你这妖孽的脸蛋我可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