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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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迷-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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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管陶不郁的眼色,又立刻识相地见风使舵,开始帮腔,“解斯嘉,你已经被我方包围了,乖乖把东西交出来,组织就饶你一条小命,要不然,嘿嘿……”

他咧着嘴肆无忌惮笑开去,不意外地又招来一个白眼。

双管齐下。最终解斯嘉还是无可奈何地就范了。

喜帖印的是正正好好的分量,哪容得小孩子乱来胡闹。

忙了许多天,婚礼的筹备工作终于到了收尾阶段。

形式不会太繁复,亲友也并不多。但丝毫不影响祝福的电话流水般涌入。

两个人的手机都成了热线,一天到晚响个没完没了,怕影响到嘉嘉睡午觉写作业,协商之下只好调成振动。

所以振动声响起时,靠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低头去看各自的电话。

“你的。”

“我的。”

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管陶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未退的笑意:“您好。”

“现在出来,我想跟你谈一谈。”

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冷冽从那端传来。电波似乎都覆上一层薄霜。

“我现在有事,脱不开身……”

本能的推拒脱口而出,相比那人的十足威严却显得毫无招架力。

“我就在楼下等你。”

不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他果断掐断了电话。

没有情绪,只是命令。

她拿开攥着电话的手,满目颓然。

“谁打来的?”

温柔至极的诘问。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答。

解千阳不再追问,缓缓闭上苦涩的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从容的笑意。

“快去快回,我跟儿子在家等你。”

包被递到手中,人被推到门前。管陶低着头,像个背着丈夫要去跟情夫私会的妻子。

她的确是那个不守妇道的妻子,解千阳是明知故纵的丈夫。

季钦却不是她的情夫。

“这个也带上。”他转身回屋拿了张喜帖,塞在她怀里。“无论如何,心意总要到位。”

不过薄薄两层红纸,却像浸了水的棉花似的,带着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一路坠下去。

门慢慢关上,最后那一刻,两个人抬起头望着对方,都想说些什么。

最终只是由门锁扣合的“咔哒”声结果了这段沉默。

不知道在寂静的楼道里站了多久。管陶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一步步走下楼梯。

隔着门的距离,听着那阵熟悉的脚步声弱下去,直至消失……解千阳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2】

黑色的法拉利在中档小区里很显眼。一身黑色西装倚车而立的那个男人更显眼。

管陶走过去的时候,季钦正在低头看表。

他等她,已经超过六分钟。

一双酒红色漆皮高跟鞋出现在向下的视线里。鞋尖有些磨损的痕迹。

他皱了皱眉,转身打开车门,发出简易的指令。

“上车。”

她一言不发跟了上去。

车子开到了小区里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停下。

“不需要解释一下么?”季钦挑了挑眉,看向她手中那张明显是喜帖的红纸。

她如梦初醒,缓缓松开攥得死紧的手。

手心一片汗湿,沁透了略硬的纸张,边缘已经有些不平。

“这是……我跟千阳的婚礼。”她有些拘谨地双手递过帖子。

他低头看那张红得有些耀目的喜帖,仅是皱眉不语,却足以让她方寸大乱。

“登记那时候,因为手上很紧张,所以,造成遗憾……我跟他商量过,都觉得现在应该补办回来……你如果太忙的话,其实不来也没关系……”

话越说越语无伦次,她索性干脆地闭上嘴,等他的回应。

反正他把她叫出来,总不会是因为这件事。

看见了,顺口一问罢了。会不会去,她心里清楚的很。

季钦的目光仍在那喜帖上短短几行间流连。

“管陶”,“解千阳“。

静静并列在一起的两个名字,衬着大红底色,分外惹眼。

车里有些闷热,他伸手扯松了领带,动作中透露出不耐。

印象里他并非死板的人,但至少白日里从来都是衣装严谨,一丝不乱。

此刻望着那歪斜着迸开一颗纽扣的衬衫领口,管陶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就绞在一起。

他似是无意间扫过来一眼,唇畔浮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奇、她偏偏捕捉到那目光里一闪即过的犀利,暗自心惊。

、书、“真巧,是同一天。”他淡淡开口。

、网、她心里一紧。

同一天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也要结婚?新娘会是谁,肖颜?

是了,一定是肖颜。他一直爱她。

酸涩顺着食道涌了上来,到嘴却化为苦楚。

直到一张白纸被抛到自己手边,打碎了那些凌乱念头。

她拿起来刚扫见几个字,手就抖得厉害。

几乎没有重量的一张,轻易就脱离了管陶太过细瘦的手,幽幽落在车内的毛毡地毯上。

“法院传票”几个字,刺眼的厉害。

那样苍白的颜色,对比着另一边的火红,竟带上了分外浓重的嘲讽。

她茫然着一双眼,怔怔然望向他。

“你很聪明。申请休学,一毕业就消无声息的办好登记手续,甚至在孩子出生后连户口上的生日也改了,现在更要大办婚礼。”

骨节分明的手指错落有致地叩击着玻璃窗,像极了闲情逸致的模样。出口的温度却一路滑低,降至零下。

“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随便你怎么折腾。但是管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是什么?”

她沉默。

她所走过的路,步步皆错。真心对她好的人,她没有一人对得起。

所谓“最错”,她早已辨识不清。

停顿几秒,他的声音于车厢里再度响起,已然染上了隐忍未发的怒气。

“我季钦的儿子,绝不可以被冠上其他男人的姓氏!”

 崩裂(补全+小修)

【1】

“孩子必须跟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放出今天这场谈话最主要的目的,季钦开始细细观察起坐在身边的女人。

单是看她的眼神,他就足以摸透她所有的心思。连潜台词都一清二楚。

先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会知道。

再是怒意灼灼。——他派人调查我。

而后惘然无依。——我应该怎么办。

再往后……

再后,他想了许多种她可能会有的表现:诘问,反驳,哀求,拒不承认……

但偏偏是他料不到那一种。

情绪大起大落后,居然连个爆发点都没有就无声无息了。

她只是别过脸去不再看他,默默观望起车窗外面的风景。

这算是什么?无声的抵抗?他在心底发出一声嗤笑。

不管她想耍什么心机,对他来说都没用。

她根本斗不过他。他正是这座城市里为数不多可以呼风唤雨的人之一。

面对着她,他拥有绝对的优势和高姿态。

“开出你的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满足你。”

他一开口就狠狠推了她一把,让她跌坐在标注着交易的冰冷天平上,砝码随便她加。

只可惜使出的力气就像打在棉花上,不见效果,更没有回应。

她稳坐如故,依旧看窗外风景,缄默不语。

季钦并不恼火,甚至有些放下心来。

这样的反应总算转回到他所能够预知的范围之内。

算来算去,主动权总归还是有一部分掌握在她手里,他早吃准了她会拿乔。

既然太强硬的她吃不消,那就不妨来些软的,细水长流地任她消化。

反正他有的是资本跟她耗。就这么一直耗下去,难受的总不会是自己。

“还弹钢琴么?”

直戳软肋的温柔。不是惯常手段,他用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满意地看着她身子细不可见地抖起来,面上仍是一片强作的镇定。

“我记得你在洙大时虽然主修经济,最大的兴趣其实是音乐。不仅如此,而且颇具天赋,声乐班的老师,教过你的都非常欣赏你。就算不继续读研,转向这条路深造也不无可能……”

条理分明,连停顿也计算精准。

她用余光感受他投递过来的幽深一瞥。

“当时你半途申请离休,学业废弃。毕业后又立刻登记结婚,半年后有了孩子,之后一直忙于工作赚钱……其实你心里一直没放下过少女时的梦想吧?”

娓娓道来的声音,更像是一种无形的诱惑。

“我可以送你出国继续深造,只要你愿意。”调整语气,自认做足铺垫,他终于转入正题。

“国外最好的音乐学院随你来挑,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她闭了闭眼,睫毛轻轻地颤。仍是不为所动的模样。

不自量力。他在心底下出这样的定义给她。耐性在封闭的空间里慢慢流失。

“当然如果你想继续攻读经济学位,我也会不遗余力的支持。至于金钱方面,你可以先开个数目,大小不限。以后花光了或觉得不够用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此刻他开始摸不清她的胃口,只能用商量的语气一步步引诱。

她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睁开双眼,望向外面较远的地方。

他顺着她远望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一片碧绿的草坪。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在上面驰骋,似乎正在进行一场简易的球赛。

季钦皱着眉头收回目光。这场自说自话式可笑的独角戏他已经受够了,应当尽快得以终止。

没有谁能一再这样挑战他的耐心。他已经尽可能做出最大的让步,这女人到底还想怎样?

“管小姐,做人要现实一点,适可而止的道理想必你是明白的……”

“季先生,请不要用你谈交易的口气跟我谈这件事。”

他怎么也想不到管陶会有打断自己的勇气,而且一出口就咄咄逼人,一反刚才柔顺安宁的模样。

几乎是无意识的,口气就恶劣起来,未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

“难道管小姐以为实质说来这不是一桩交易?”

“交易?”管陶怒极反笑,重复着他的话,“季先生总不会以为,我坐在这里这么久,是为了跟你讨价还价的卖儿子吧?”

【2】

针锋相对,丝毫不让。这才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庐山真面目吧。

季钦恨恨地想。眼色微沉。

对方却毫无自觉性,仍没有要罢嘴的意思。

“那好,就算是谈交易,也该拿出谈交易的样子来。迄今为止我从季先生这里,完全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嘉嘉的许诺和保证,你让我怎么心甘情愿把儿子卖到你手上?”

灼灼的目光逼视过来。原来她并非不敢直视他。

“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最好的治疗。”

面无表情,连犹豫一下也未曾,冷峭的唇里一连吐出三个“最好”。

很物质,很现实。但的的确确都是她给不起的。

其实他并不如表现在外的那么凉薄,他连嘉嘉的病都一清二楚,调查出生日期时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吧……

她轻轻低下头去,嘴角牵扯出一个微弱的笑容。

“可惜,他不需要。”声音很轻,几不可闻。

“嗯?”

她一抬头,对上了季钦疑惑的目光。莞然一笑。

“这些他都不需要。比起被高级轿车接送着出入市郊的别墅,他会更喜欢在市中心的草坪上打滚撒欢。”

她的手指轻轻一抬,指向刚刚她一直望着的窗外。“看见了么,那才是他想过并应该过的生活”

不容置疑的语气,她也会。

可没有任何得以倚仗的资本,她凭什么如此的底气十足?

眼稍微微眯起些。他看着她,居高临下,依然倨傲。

“应不应该,你说了算?”

轻勾的嘴角透露着似笑非笑的讥讽,无形的压力却陡然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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