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到泪倾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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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到泪倾成海-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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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问吧,我知无不答。”他也不坐下,靠在一旁的桌子旁边。

他开门见山,沈尧也不扭捏,返回身靠着窗户,拿着东西的左手倚着窗台,受伤的右手收在宽大的病号服里,眼角有意无意扫了一眼手里的棉线,才抬头道:“他的病,是什么时候检查出来的?”

林峰一惊,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但看她笃定的看着自己,显然已经容不得他撒谎,慌忙咳了一声才老实回答道:“大概是你重新回到他身边之前的一个星期。”

轰,脑子里一声炸响,沈尧几乎要站不住脚,她早知道他真有事瞒着她,没想到会比她知道任何时间都要更早一些,心里的懊悔和伤心排山倒海而来,她那段时间一直在他身边,竟然什么也没有察觉出来,到底是她太粗心,还是他掩饰得太好?

她再抬眼的时候林峰正站在自己身侧,一手扶着她,眼神担忧。

好容易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沈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看她脸色总算恢复了点儿血色,林峰放开搀扶住她的手,叹了一口气才道:“楚博跟他说过好几次让他去做检查,他老推说工作忙不愿意去,后来我们去体检,顺便拉着他一起去,没想到结果出来,我和楚博都没事,就他一个人有事,脑子里长了个肿瘤,医生说那个东西至少也长了一年多了,不过他隐忍力向来好,有症状也被他忍一忍就给忽略过去了。”说起来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别的什么,林峰说得面色凝重。

很多事情人们都只能看见其中最浅显的一面,所谓的眼见为实也不一定就是真相,现在换了一个旁观者,也许才会把所有她看不见的他原原本本还原给她看,沈尧极力忍住身体的颤抖,轻问:“那他,什么时候决定要离开我的?”

林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说不出的无奈:“沈尧,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可他还是离开了,不是吗?”她苦笑。

“那也是他不得已,你不知道他曾经跟我说过什么,”林峰烦躁的把手习惯性的插进口袋去摸烟,又想起医院不让抽,讪讪的把手又抽出来,接着道,“大年三十那夜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她当然不能忘记,那一晚,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那一个,这世上,不会再有男子可以做到那个地步。

“那你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吗?”他轻笑了一下,眼梢第一次带了抹冷峭,不等她回答,他便替她答了,“你说,以后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如果他死了,你也陪着他一起死。”

“——你怎么会知道?!”心里隐隐有些明了,她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那天你发给他短信的时候正好我也在……我在医院陪着他做检查,他收到你的短信后就匆匆从医院走了,半夜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在回A市的路上,眼睛突然什么也看不见,打电话让我去接他。

“我到的时候车里就他一个人,暖气也没开,冷得要死,他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等到我坐进去,他就问我:‘林峰,你说如果我真死了,她该怎么办?’,我心情也想当然不好,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满脑子只想着你,就骂了他两句,他也不反驳,只是沉默。

“他的情况医生一开始就说过很不乐观,甚至说没有手术的必

要,其实在那之前他曾经发病过一次,是早晨,我带着医生去的时候你并不在。”

“我上班去了。”一直沉默的她忽然接话,林峰扫了她一眼,不理解她的意图,仍旧道,“他就是那天晚上改变的主意,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失落。”

             223 他爱她,用的却是最笨的方式3

“所以他一直不开车,就是因为已经不能开车了?”

“嗯。”

“他也许会死是吗?”

“……。嗯。”

沈尧又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看着窗外,脑子里突然就想起曾经被她忽略过的细碎片段,仔细想来好像是有那么一日的,他从一早起来就一直低头看手机,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她的视线对上,她吻他的时候他还吓了一大跳,只是她竟忽略了。

此刻被还原出来的真相,心中说不出是难过还是什么,她忽然转头跟林峰笑了一下,伸着左手食指指了一下窗户外面,“你来看。”

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林峰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一时间反倒愣了。

沈尧的病房在三楼,透过窗户看过去,楼下就是医院修建的供病人休闲娱乐的花园,已经是黄昏,金色的斜阳暖暖的映照,整个花园都被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圈里,就像是一幅童话般的场景,园子两旁有巨大的绿荫环绕,好多小孩子在林间跑来跑去嬉笑玩耍,或许是因为不小心,有一个小男孩在奔跑途中跌倒了,家长似乎又不在,一个人在那儿哭得好不伤心,不过没一会儿一只棒棒糖就被一个漂亮阿姨递到自己手里,小男孩马上破涕为笑,开开心心拿着棒棒糖就要漂亮阿姨抱。

小男孩跑得这一个下午,全身上下都是泥,脏兮兮得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只见那漂亮阿姨嫌弃的瞅了他好几眼,最后才不情不愿的把那小男孩抱起来,嘴里还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手指颇泄愤似的揪着那小男孩的脸蛋扭来扭去,那小男孩却也不理她,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被她捏得脸歪外加挂着口水。

虽然漂亮阿姨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美好画面。

“你知不知道她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看着底下白晨抱着那小男孩不知道跑去哪儿玩了,沈尧这才跟林峰笑了笑。

林峰怔了一下,她转变话题的本事未免也太快了,不过仍旧是摇摇头,很疑惑,“她说了什么?”

“她说,”沈尧卖了一下关子,学着白晨嫌弃的样子,说道:“死小孩,难道我很老吗,我这么青春可爱,你怎么能叫我阿姨呢你?~”

“……”这还真像他那位女友会干出来的事情,林峰忍不住笑出声来,沈尧却没笑,抬头看他,提了个奇怪的问题,返身在床头坐下,左手里不知捏了个什么东西,一条黑线从手心垂下来。“这样子的她,你会想要离开她么?”

这是个不能胡乱回答的问题,林峰沉吟了一会儿,才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回答:“不会。”

心里想,即便她不那么可爱,他也不会离开她的,他寻找等待了很久,等到她长大,等到他有能力保护她,那么,就不会轻易离开。

“是吗?”她不置可否,忽然淡淡一笑,那笑容带着说不出的自厌,他一惊,顿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也来不及阻拦下她的动作,只见她蓦地把左手里一直捏着的东西转换到右手上去,她右手手掌还缠着纱布,五根手指却是露在外面的,以一种及其怪异的姿势无力的垂着,他看得出她很费劲的想要展开手指去抓住那个小东西,但因为肌腱严重损毁,平常人做起来毫不费力的东西在她做来却是奢求,那东西毫无悬念的从她指间滑落出来,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最后滚到他脚边停下,他才看清是一个紫色的水晶吊坠。

那边沈尧嘴角已经漫开了苦笑:“他也许会死,也许会好好的活着,但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如果你的白晨也是个残废,你还会这么笃定的说不会离开她吗?”

林峰被她的动作吓得一震,他和沈尧不算很熟悉,能够称得上有联系的都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在他粗浅的认识里,沈尧虽然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温柔似水的女子,但向来也算是温和而恬静,就像是黑白中国画里那些古代的盈盈女子,举手投足有自己的风姿,虽然不是绝美,但一定让人看着舒服。

然而此刻她的动作却透满了凄然和苦楚,他一时间喉咙发哽,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似乎,怎么说,都是错。他心里也越发的疑惑,她这个样子,怎么反倒像是蕲峄在躲着不肯见她?

果然,下一秒沈尧又说话了,看着被他捡起来递回给自己的东西,手指轻轻摩挲着,神情迷乱得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你们都以为是我不想见他,只是这一个门槛,他是什么人?他若是真想来,你们谁又能拦得住他?是他自己不想来罢了,你们所有人都站在他那边,都说是我的不对,可是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去帮我问问他,这样子伤害我,欺骗我,他会有一点儿心疼吗?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肯过来看一眼是不是?”

她是真的觉得很累了,没有人能够想到这几天她想了多少事情,除了医生给她安眠之外就不能再睡一个安稳觉,一边因为知道了真相,担心他的身体,一边心里又矛盾不已,因为对两人的关系不知道该怎么定位,又或者说,该怎么继续下去?那件事后,明明有很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其实根本就没有我原不原谅他这回事,我在他家里等了他整整三天,他可以狠心不出现,这

次若不是我出事,我想,他也许能够避着我一辈子!”说到这她抬头看了林峰一眼,“请你帮忙转告他,我等够了,只是今天这一晚,他若是再不来,明天我就走了,以后他的死活,就真的跟我再没有任何干系!”

             224 谁又能理解谁的离开1

饭店门口。

余采作为一个合格的总裁特助,在全公司的人私底下戏称第一女助理的白色闪耀的光辉下,此刻正不负众望的跟着自家老板站在饭店门口的马路牙子上送从日本远道而来跟公司签约的贵客离开。

在饭店冷气十足的包厢里不觉得热,一出饭店,她就感觉自己被抛进了一个人肉包子的蒸笼里,本是酷暑,但在这样的夜晚还这么热也属少见,或许是大雨将至的关系,蓄势待发的热浪毫不犹豫翻滚袭来,地面的热气这时候都还没有散尽,热气氤氲,往半空里飘散着,连带着全身上下的所有毛孔都闷闷被堵得难受。

不过两方相谈甚欢,当场就敲下了合约,公司赚钱,员工的福利也少不了,她的心里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为人民币服务嘛,任何艰难困阻都是浮云一般的存在。

“李总,明天我的助理就会把合约带过去,祝您在A市玩得开心。”

“蕲总,借您吉言,今晚我也聊得很开心,希望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外国人说中文都很生硬,听起来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但客户心情明显如他自己所言很好,五十多岁的年纪,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微小的褶皱,五官隐隐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的英俊痕迹。

余采抱着一摞资料跟在蕲峄身后对着客户得体微笑,目送客人驱车离去,很快消失在了滚滚车流里。

司机还没到,从车库里开过来需要一段不多不少的时间,余采跨前一步跟身前的男子并肩而立,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次的合作案谈的异常顺利,完美完成任务,心里不免就很轻松。

“余助理,轻松了?”身侧传来蕲峄的声音,淡淡的,他今日穿了一身看似很普通的深蓝色衬衣,仔细看才能看见藏在衣服一角不明显处的英文LOGO,她曾经在进总裁办之前出过一次糗,不识货被同事笑了至少半个月,因此下定决心恶补过很多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这么久还是赞叹于男子低调奢华的品味。——这男子,天生的衣服架子,怎么穿都是说不出的好看。

突然想起同事说的,就算吃不到,饱饱眼福也是足够了。

心里胡思乱想,余采行动上可不敢怠慢,那口气舒到一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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