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脱先生显得不悦,还是戳灭了手中的雪茄。
“谢谢您的好意,威克汉姆少校。不过我有些困了,这就回房间里休息,也好让赫斯脱先生继续抽雪茄。”
这本该是简出自内心的好意,但赫斯脱先生不这样觉得,他的好心情差不多被破坏殆尽,他觉得这几个客人一点都不可爱,不仅是这个长相小白脸的威克汉姆,还有小姨子总是暗中抱怨的班纳特姐妹,真的一点都不好相处!
雪茄不能抽了,赫斯脱先生索性离开餐厅,到大厅的沙发里打会儿瞌睡,这,总没人会阻拦他了吧!
查尔斯本想多陪着简说会儿话,无奈对方已经上了二楼。随后他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刚才的话题:“烟味确实不太好闻,不过对人的害处应该不大吧?”
威克汉姆侧过去,发现达西面无表情,真是个没意思的家伙。他耸了下肩:“总归是有害的。所以身子弱,又或者怀孕的太太,可是千万不能吸入烟雾的。”
彬格莱小姐饶有兴趣地跟着问:“那么壁炉里烧的柴火,会不会有看不到的烟呢?”
“松木。”达西冷不丁冒了句,“壁炉里一直烧的是松木,没有害处。”
威克汉姆耸耸肩:“这正是我想说的。”
仆人们开始收拾餐桌,大家就到大厅里去消遣。大厅的壁炉篝火旺盛,驱赶尽十一月份雨夜里的湿寒,刚吃过饭的众人都免不了变得慵懒起来,威克汉姆就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中。达西拿出本书读着,彬格莱小姐和赫斯脱太太拿出针线活计,跟着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下赫斯脱先生又没法休息了,不过他主意已定,决定在牌桌上耍耍威风,便让仆人摆好牌桌,公开提出要打牌。
这时候伊丽莎白又走下来。简已经入睡了,她便下来看看,手中还抱着本厚厚的书本。
“伊丽莎白小姐,你这是要把一个晚上的时间都耗费在书本上吗?”彬格莱小姐没有回答赫斯脱先生的提议,反而对着伊丽莎白“惊奇”地问道。
伊丽莎白咧嘴笑了下:“当然,这本书非常有意思,我从来没看过。非常感谢彬格莱先生能慷慨借我阅读。”
彬格莱先生显得不好意思:“其实,每次我看到好的书籍,就立刻买上一大堆,然后放在书架上,自己却又很少花时间阅读。所以,我更乐意把它借给朋友们,让他们来享受阅读的乐趣。”
伊丽莎白赞美道:“你真是个好人。”
赫斯脱先生不乐意了,再次问有谁想打牌。
彬格莱小姐突然心生一计,觉得这是个探清虚实的好机会,便道:“大家都看书,可就一点都不热闹了,还是来玩牌吧。我有个建议,输的人要应大家都要求,讲一些他自己的事。”
彬格莱先生表示赞同,弗斯脱和华金也认为这很有趣。只有达西反对,称如果扯上隐私的事,会坏了大家的兴致。
伊丽莎白想了个好主意:“要不就谈下自己跟书本发生的一些趣事?”
这得到了众人一致的赞同,赫斯脱先生倒是无所谓,他只想好好赢上几把。
赫斯脱太太表示自己在一边看着,这样有七个人在牌桌边,他们决定打“皮克牌”,最后输掉的那个家伙将会接受说好的“惩罚”。
第一局,威克汉姆拿到一副烂牌,看了看牌桌上的其他人,查尔斯喜形于色,彬格莱小姐面色平静,赫斯脱先生跃跃欲试,华金和弗斯脱都在沉思,伊丽莎白也在观察众人的表情,对上威克汉姆的眼神,也许是刚才威克汉姆多次表示了对简的关心,伊丽莎白朝他友好地笑了笑。达西,依旧是那副老表情。。。。。。
查尔斯率先出牌了,果然,他运气极佳,他用最快的速度把牌脱手。然后是赫斯脱先生,然后是弗斯脱。。。。。。等达西把手里最后一张牌出完,威克汉姆看了看手里的三张牌,无奈笑了笑。
“看样子,那个倒霉蛋是我。”
赫斯脱先生显得非常满意,主动收拾起牌来。
“好吧,让我想下。”威克汉姆对着桌边其他七人,略微思考了几秒,开口道,“我还是先说个笑话吧,气氛太僵硬了。咳,这是我从战友那里听到,话说冒险家历尽艰险,到达了南极,然后看到那里的企鹅,他决定去了解下它们的生活习惯。于是他找到机会,问第一只企鹅,你们平常干些什么?企鹅回答,吃饭,睡觉,打牌。冒险家很惊讶,企鹅也打牌?于是他问了第二只企鹅,答案依旧是吃饭,睡觉,打牌。他依旧困惑,找到第三只企鹅问,那只企鹅听后,热泪盈眶,说道,我就是他们说的牌。”
除了达西,众人愣了几秒后,纷纷笑出声来,过了会,他们缓过劲来,都夸这笑话很有意思。
威克汉姆咧咧嘴,没说什么。心里却佩服起达西来,他要么就是面瘫,要么就是非常能忍,不管哪一样,他都会非常不容易吧。。。。。。
有了这个笑话开头,后头威克汉姆讲得就顺畅多了。说起来,以前那个自己,还真是很少认真读书呢,难怪会是大学五年还没毕业的渣。。。。。。虽然后边的故事不是太精彩,他还是轻松混了过去。
第二局开始,威克汉姆的牌比上次好得多,结果是弗斯脱垫底,他讲了发生在他身上,挺有笑点的事情。
第三局,查尔斯,讲了件趣事。
第四局,赫斯脱先生,他讲的事情跟他人一样无聊。
第五局,伊丽莎白,她讲的事情跟她一样活泼有趣。
。。。。。。
到第十五局,只有达西没有输过。除了第一次,他没再被逼到两个人决胜负的地步。
达西随手扔出两张“Q”,这是他手中最大的牌。
看到伊丽莎白期盼的眼神,威克汉姆出牌压上,然后,他顺利脱身了。
威克汉姆轮下去是伊丽莎白,她占着先手,于是,她第六个把牌全部脱手。
威克汉姆心中暗爽,终于把达西给坑了。不过,他还真是面瘫啊,依旧是没任何表情,或者,这才是他最常有的表情?
达西突然皱了下眉头:“我看书的时候,没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
这个,还真符合他的性格。
“不过,前些日子我看本关于机械动力的新书,倒想出个笑话。”
他能想得出笑话?威克汉姆很是好奇。
“。。。。。。有个善人碰到上帝,上帝大发善心,决定满足他一个愿望。那人觉得自己如果有九条命,大概会很安全,上帝满足了他。一天,那人闲来无事,看到新建造的铁路在运行,就躺在铁路上,想试下死亡的感觉,反正自己还有八条命。火车开过去,他就死掉了,没有复活。火车的车头加车厢共十节。”
。。。。。。还真够冷的,不过,众人都笑出来,查尔斯还表示,达西能说出这种笑话,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前面好几局都是赫斯脱先生输掉,众人已经对他枯燥的叙述厌烦了,索性称此机会结束牌局。
过了会,大家渐渐散去。达西是伊丽莎白后第二个离开的。接下来众人都回了各自的房间。
威克汉姆躺到舒适的床上,却难以入睡。这几天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虽说不是命悬一线,火烧眉毛那种大事件,却让他很难安静闭上眼睛。
因为之前喝了不少酒,过了会,威克汉姆离开房间,去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两侧墙壁上挂着的油灯忽明忽暗,快要燃尽般,让深长的走廊在拐角处显得格外幽邃。
这可不是古堡惊魂,威克汉姆坦荡荡走过去,看到某个身影。
“嘿,我说,”威克汉姆没有机会说下去,对方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小步跑开了。
威克汉姆有些吃惊,却发现那个瘦小的背影有些熟悉,赶紧加快步伐跟上去。
又是转弯,威克汉姆第一次觉得尼日斐的设计很不好,等他跟过去,已经看不到对方了。
再到一个转口,他却差点撞上另一个人!
那一瞬间,威克汉姆往右边晃了下,又勉强稳住身体,才没跟对方来一次亲密接触,不过对方反应更快,一连急速退后三步。
然后,他们一起沉默下来。
“抱歉。”威克汉姆还是先开了口。
达西没有什么表示。
威克汉姆想耸肩,却感觉到种压抑,只应为达西漆黑的眼睛,冰冷的眼神。
这让威克汉姆很不舒服,前身埋藏着的,对面前这人的讨厌也渐渐在心中泛起。但他依旧很清醒,他不想跟达西敌对。于是,他没像“以往那样”做出挑衅。
达西走前一步,这样,威克汉姆更不舒服了。威克汉姆个子一米八二,已经算是很高了。达西却有将近一米九,他往前一步,一下子就给威克汉姆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我都建议你不要乱来。”冷冷搁下这句话,达西转身走开了。
什么啊,真是。。。。。。威克汉姆很郁闷,对方果然还是觉得自己心计深沉,不过,这又怎样,他现在活得滋润,根本不用仰仗他的鼻息!
威克汉姆边走边想着,心里完全赞同了傲慢这顶帽子,达西完全配得上。
不过,那个人应该不是她吧!想想真是可笑,自己一定是想多了,这根本不可能嘛。
走到二楼的窗边,打开窗户,外头的雨已经停下来,月亮正在努力冒出来,在天空中显出朦胧的一团光斑。
“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
小楼寂寞新雨月,也难如钩也难圆。”默念着以前他用来卖弄的诗,在这种夜里,这个时刻,还真是应景呢!
第16章 求婚
“A Mrs Bennet; a Miss Bennet; a Miss Bennet and a Miss Bennet; sir。”穿着黑礼服白衬衣,带着白色头套的管家彬彬有礼走进来,说完这话不喘一口气。
这时候客人们吃过早餐,正准备告别彬格莱等人。
彬格莱小姐面带讽刺意味道:“乡下所有叫班纳特的都来我们家了”
威克汉姆三人没有因为班纳特太太小姐们的到来而停留,客气地道别后,他们离开了餐厅。
经过客厅的时候,班纳特太太非常热情跟他们打招呼,还偷偷朝玛丽使了个眼色,可惜玛丽只是淑女地朝威克汉姆笑了下。
到马房取出战马,三人直接奔向军营。
路上华金饶有兴趣道:“这就是小有名气的斑纳特家五姐妹?看起来确实都非常的漂亮。”
“你正好可以选一个,听说班纳特太太非常想找个军官女婿。”
华金大声笑道:“别开玩笑了,威克。我年纪都大到可以做她们父亲了,倒是你和弗斯脱,得考虑考虑这个问题了。尤其是弗斯脱,三十岁可不算是很年轻了。”
“是啊,到时候我可是需要你们的帮忙。”
很快威克汉姆知道了弗斯脱那句话的意思。
尼日斐一行后的第三天,趁着几位高级军官都在军营里,弗斯脱上校把他的计划说了出来,并且请他们帮他这个决定他今后幸福与否的大忙。对此众人自然答应,并且纷纷调侃弗斯脱保密工作做得好,恐怕把是把整个麦里屯的人都瞒住了。
这天难得是个晴朗的天气,一扫过去几个雨天的阴冷,难怪弗斯脱会选在这天的午后时光。
他们来到麦里屯往西的小道上,在一个废弃的磨坊里落脚。按照计划,弗斯脱上校将和琴小姐从‘克拉克借书处’碰面,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会到达此处。
十分钟后,两人果然走到这里。
“琴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请请闭上眼睛,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弗斯脱上校如是说道。
“哦,那我非常的期待。”
等她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在弗斯脱身后,麦里屯有名的军官们穿着帅气的军装,都半蹲着向她行骑士礼,这一刻,她身前同样半蹲着的弗斯脱上校,犹如童话中的王子般,就等他向他的公主开口。
“亲爱的琴,请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