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不敢再往下想,她静静的趴在石桌上,把脸埋入双臂中,似是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这是什么?”
“这是我家祖传的玉阙。”
“可以给我吗?”
“玉阙只能传给沈家的媳妇儿。”沈浪温和地笑笑。
朱七七的脸红了,她更加想要这块玉阙。
可惜,最后朱七七还是未能如愿。
这块她曾经非常希望得到的玉阙,如今就在她的眼前不断摇晃。
王怜花笑得很开怀,很恣意,很——欠扁。
“你识得此玉?”
朱七七咬着丰润的红唇,不语。
“你识得此玉。”
王怜花笑笑,把玉放在掌心中细细摩挲,好像在抚摸情人那光滑的皮肤。
“这是沈浪他家祖传的蓝田和氏玉,听说只传给沈家的媳妇。”一停顿,王怜花的桃花眼斜睨,说不出的风流,道不尽的邪魅。
“它怎会到了你的手中?”
“你说呢?”闲闲地反问。
“我……我不知道。”
“傻孩子,你该知道的。”朱七七低着头,就听王怜花继续说:“七年前的那天,你被金不换抓到石窟里,在那里你遇见了谁?”
“……你……。”
“我是谁?”
“怜花公子……”
“很好。乖孩子,那后来是谁救了你出去?”
朱七七的嘴唇哆嗦着:“……是沈浪。”
“他和你一起出了石窟?”
“没……有……”一丝气若游丝的呻吟从朱七七口中逸出,闻之令人心碎。
那日的情形被王怜花慢慢地从朱七七的记忆深处撕扯出来,似清晰却依然模糊,如同隔了层纱,朦胧似雾,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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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的那天,朱七七蜷缩在石窟里,感觉越来越冷。
王怜花碰了她,脱去了她的衣裳裙裤,一双冰凉的手从头到脚摸遍了全身,却没有实质性的下一步动作——却足以把朱七七吓得涕泪横流,花容失色。
当石窟门被打开,沈浪出现在门口时,对朱七七而言不啻是一道光的射入。
朱七七喜极而泣,她得救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有个地方是不管多强的光都照不到,终会留下阴影——那就是光的本身。
“七七,你已经安全了,外面有熊猫儿他们接应,出去吧。”
“那你呢?”朱七七既舍不得离开沈浪,又害怕再在这里多待一刻,紧紧抓着沈浪的中衣衣摆不肯松手。
“我还有些事,不能走。”
“那……那我留下来陪你!”
“傻孩子,你在担心什么?我的本事你还信不过?”
“信,我信!”朱七七拼命点头,拽紧衣摆的手一点点松开。
沈浪爱怜地摸摸她的一头秀发:“走吧。”
轻轻一推,朱七七不由自主地往门口方向挪动。
回首,沈浪站在那儿一如既往的微微笑着,嘴角勾起的那抹温和笑容,深深地印在朱七七的脑海中。
之后发生的事,朱七七一无所知,也无从知道。
一天一夜后,沈浪回来了。
除了神色有些憔悴,脸色苍白外,其他瞧不出任何异常。
只要沈浪能平安回来,朱七七别无他求。
只是,那次之后,朱七七再也没有看到过那块沈家祖传的玉阙,一次也没有。
“你的那块祖传玉阙呢?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之后的某一天,朱七七实在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不见了,兴许落在了哪儿。”淡淡的口吻,仿佛毫不在意。
怎么可能——朱七七暗暗苦笑,她知道沈浪如何看重那块玉,那是沈浪的爹娘留给他的唯一的一件遗物,将来要传给沈家媳妇的宝贵之物。
“都是我的错。”朱七七低声道。
深吸口气,缓缓启唇:“天意如此,本就不关你的事,你又何必自责。”
沈浪从怀里掏出一支银簪,递了出去。“这支银簪,虽比不上那块玉阙,却希望你能收下。”
为了这支簪子,沈浪去了古老峰上的寒潭,入潭百余丈,眉目覆寒霜,方才取得一块万年玄铁。随即上天山,从悬崖峭壁处采得一朵千年雪莲,连夜赶下山,请专门的师傅加以处理。从采集原料到加工成成品,共花了一年有余的工夫,其中的惊险,却无须让朱七七知道。
朱七七接过那支小小的簪子,放在月光底下静静凝视。
“很漂亮,帮我插上吧。”
千年雪莲,万年玄铁,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两样绝世之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插入朱七七的云鬓中。
月色如水,光影流泻,流转在一对璧人身上,留恋徘徊,久久不肯离去。
那支簪子,成了朱七七一生的宝贝,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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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被她百般珍视的那支银簪,在那块玉阙面前却是显得如此苍白可笑。至少在朱七七的心目中,终究赝品是不能被拿来与真品相提并论的。
朱七七有股冲动,她想上去狠狠地揍王怜花一顿。
她也确实那样做了,结果也很明显。
“七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非很傻?跟了沈浪这么久,他都不曾教过你什么叫做识时务麽?”
“王怜花,我恨不能食尔血!啖尔肉!唔——”朱七七痛苦的挣扎,试图从王怜花的禁锢中逃离。
“对不乖的孩子该怎么办好呢?”居高临下看着满脸痛苦的朱七七,王怜花优雅一笑:“多年不见,在下倒是挺想念当初在石窟中初识七七姑娘时的样子,何不趁此良夜,再来回味一次如何?”
“不……不要过来!放开我!”朱七七尖叫着往后缩,奈何纤腕还落在对方手中,像被绑上绳子的蝴蝶,不论如何努力,都飞不出这个牢笼,唯徒然罢了。
恶魔微笑着伸出手,蝴蝶已无力抵抗。
无奈、无助、无力,朱七七放弃了反抗,闭上眼。
“住手!”
缓缓直起身,王怜花掠掠鬓角,对着来人绽放出惑人的笑颜:“你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我来了,你还不走?”来人同样笑意盈盈。
“在下为何要走?这里……”看了眼紫纱曼天的石室,“由在下亲自布置而成,虽算不得美轮美奂,却也精美雅致。”看向来人,“你可觉得眼熟?”
“恕在下眼拙。莫非这里面还有其他害人的机关消息?”
“沈兄说笑了。洞口的那些机关不过是小孩的玩意儿,原也没指望能挡下你。如今你来了,在下就更不能走了。”
“王兄愿在何处居住,在下无权置咄。只是这位姑娘另有居所,可容在下带她回去?”
“沈兄何必如此客气,在下虽非君子,却也有成人之美的雅意。”一侧身,露出身后,躺在床上怔怔得看着来人的朱七七。“沈兄,请吧。”
王怜花在笑,沈浪也在笑。一个笑得邪魅狂傲,一个笑得温和内敛。
同样是天之骄子的二人,相对而立,谁也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却又能明白一二。
诡谲变幻,风云突起,波涛暗涌,这些朱七七不能了解,但她和王怜花一样,也有势在必得的东西!
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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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七惊恐地抬头四处张望,红肿的眼中充满了犹如失去了母羚保护的幼崽的凄凉眼神。
她刚从小憩中惊醒。
石门依然紧闭,熊猫儿还在为沈浪运功。从她睡着到醒来,其实不过过了一个时辰而已——还有五个时辰。
起身走到门前,悄悄俯身,侧耳倾听——里面悄无声息。
重新走回石桌前坐下,皓腕支首,看着石门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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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还能走麽?”
朱七七点头。
沈浪脱下外衣罩在她□□的娇躯上,随即将她从床上轻柔得扶起。
“我们回去吧。”
与七年前的那次何等的相似。骑士如天神般降临,救出公主。
骑士还是七年前的骑士,公主的心却变了,她最想要的已注定得不到。
求之不得,唯有退而求其次。
一把抱住沈浪,牢牢得抱紧。
“那里还是我们的家麽?”
“傻孩子,只要你愿意,那里永远都是我们的家。”
朱七七轻声喃语:“你总说我是‘傻孩子’,其实我只是想活的糊涂一些,快乐一些。”
“七七,怎么了?你有说什么麽?”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朱七七摇头。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不管熊猫儿也好,王怜花也罢,她终于可以不闻不问,不听不言。
一直以来,朱七七觉得白飞飞很可怜。如此汲汲营营,机关算尽,到头来不过是只身走天涯,从此孤老不相见。
她不想像白飞飞那样可怜,可是如今,她被逼得实在走投无路了。
或许,早在五年前白飞飞就看透了这一点,而她没有。
但愿现在还不晚。
“七七?”
“七七。”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朱七七一个激灵,不敢再想,不敢再看。
低下头,抓在沈浪背上的纤手,着了魔似的往下按了下去……
沈浪的身子一僵,随后软软的倒在了床上,朱七七的身旁。
王怜花缓步走近:“沈浪啊沈浪,只怕你做梦也想不到,朱七七竟然会对你下手罢。”
沈浪唯有苦笑:“王怜花,你又对七七说了什么?”
“这可怨不得在下。”王怜花一脸无辜,“昔日的白飞飞,今日的朱七七,沈浪,看来你真的很不了解女人。当她们得不到渴求的东西时,再温柔美丽的女子都会化身为可怕的罗刹,追逐猎物,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七七?”
“对不起,对不起……”朱七七抑制不住地低泣,“沈浪,我知道自己很傻,可是我想要你的孩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震惊过后,随即席卷而来的却是无言的歉疚。“七七,是我害了你。”
朱七七凄然一笑,苦涩道:“沈浪,有时候你的宽容善良,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很悲哀……”泫然欲泣的脆弱女子倏地紧抿红唇,神情中充满坚定和绝然:“可是,我仍然深爱着你,我要为你生下我们的孩子!”
含泪伏倒在沈浪身上,轻吻上那两片淡色水唇,惨惨戚戚的泪水随着丰润的脸颊流入贴合的缝隙中。
紫纱帐顶,青石铺地。丽人垂泪,泪掩情郎醉。人映红唇眸接水。芳草无情,化作相思泪。
沈浪神色复杂,清明的眸中思绪万千,似爱还怜,可惜这些朱七七看不到。
她大着胆子解去沈浪的腰带,掀开衣襟,露出月白色中衣。纤手颤抖着慢慢伸入进去,碰触到温热光滑的肌肤,她微微一颤,手掌往外一撑,中衣散了开去,连着贴身裘衣散落在床上。
纤手贴上白皙温热的胸膛,朱七七刚想进行下一步动作,却听得沈浪轻叹一声,柔声道:“七七,停手吧,莫要勉强自己。”
“……”朱七七摇头,她放弃了矜持,抛开了尊严,唯一剩下的只有对沈浪的执著!此刻要她罢手,不啻于让她真的一无所有。
现在她要的不是沈浪的体贴和宽容,而是向前走的坚定以及绝望下生出的勇气。
然而,仅仅是这点点微薄的希望,依然被人无情的粉碎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