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是漫天飞舞的紫色软纱,随着身上人的激烈动作而不停地颤抖。
没有人能回答沈浪的提问。
石室中不断回响着的,是王怜花陷入欲望深渊不能自拔时的粗重急促的喘息声,此外——再无其他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灯火噼啪一声,惊醒了不知何时沉沉睡去的娇弱美人。娇躯猛地一颤,被湿冷寒气冻醒的朱七七缓缓睁开迷蒙杏眸,环顾四周,一时忘了身在何处。
又一声噼啪,跳动的火苗暗了下去,残余的烛芯已不足以维系,朱七七赶紧拿过一边的新烛,点上。
手忙脚乱地弄好这些,重新坐下,朱七七愣愣地看着石桌上凌乱的几根蜡烛残骸,算算时辰,早就过了熊猫儿说的六个时辰,可是石室里面依然悄无动静,她不由得盯着石门呆呆出神。
朱七七并不清楚王怜花到底对沈浪做了什么,不过出于女人的直觉,冥冥之中她并不愿知道那些事情。
她怕了,想要逃避,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她劝熊猫儿放弃,王怜花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却被坚定的拒绝了。而这个时候,沈浪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青紫伤痕。那样的伤痕,就算还是姑娘家的她也知道是情事后留下的痕迹,而且是一方被狠狠凌虐、超乎想象的激烈情事,才能留下如此骇人的痕迹。
她明白,熊猫儿也明白。
不过熊猫儿什么都没有说,他的眼中除了那掩饰不了的伤痕外,更多关心的是沈浪苍白的脸,微弱的气息。
习武之人最看重的是辛苦修炼习得的真气,道教谓之为“性命双修”所得之气,弥足珍贵。而熊猫儿却毫不犹豫地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沈浪体内,沈浪的脸色渐转红润,不似之前鬼魅般惨白。熊猫儿的额头上不断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不一刻便湿透重衣。
双掌抵在对方背部的地方缓缓冒出缕缕白烟,正是运功到极处的特征,此时若被人打扰,轻则武功全废,重则性命不保。
朱七七在门外焦急地候着,已经过去七个多时辰了,也不见有人出来。突然,从里面传出“咚”得一声巨响,把原就绷得紧张的朱七七吓了一跳,赶紧冲到门前,拼命拍门。
“熊猫儿,你们怎么了!沈大哥……沈大哥他没事吧?”
石室的门只能从内部打开,朱七七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疯了似的拼命敲打。不过四分之一炷香的时辰,却好像过了两天那么久。
门终于被人打开,朱七七惊喜地抬起含泪的美眸,却愣在当场。
“沈……沈大哥……你怎么……怎么可以下床了?”口中喃喃的,朱七七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七七,不要多问了,猫儿受了重伤,我护着他的心脉,你将他体内的七经八脉导回正位。”
熊猫儿受重伤?!朱七七惊惶得连连后退,口中说道:“不行……我不会的……不行……”
沈浪拉住她的胳膊,柔声安慰道:“七七,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行的。照我说的去做,猫儿很危险,他需要你!”
萦绕耳畔的声音是那样温和,犹如带了魔力般,朱七七昏昏沉沉的进了石室内,上床盘起腿。她不知道熊猫儿怎么就受了重伤,还有沈浪的内伤,难道已经好了?
“七七,凝神提气,逐一吐纳,将猫儿体内残存的真气聚在脐下三寸处,由关元穴经任脉通达气海穴、神阙穴、巨阙穴、鸠尾穴、膻中穴,会通督脉。记住,吐纳之际需得循序渐进,快一分则猫儿的真气必乱。”
闭目凝神,顺着沈浪的指示朱七七感到有一丝微弱的气息顺着任脉在熊猫儿体内缓缓流动,她顺利地催动内力,将那丝真气导入到正位。
忽然,另有一股气息打乱了推行的真气,任督二脉竟无法汇通。她惊慌得张大双眼,看向对面一直护着熊猫儿心脉的沈浪。
“七七,莫慌,我数三声后你我同时发力,打通猫儿的任督二脉。”
点点头,她重新闭上眼睛,调整好气息,就听得沈浪轻声数道:“一、二……三!”
霎时间,朱七七感到一股阳和柔绵的内力冲了过来,她赶紧催动自身内力,顺着那股浑厚的内力往前冲。
原本凝滞不前的地方豁然开朗,峰峦阻挡的后面竟是和煦的溪流,如无穷无尽的涌泉般潺潺流动。
打通任督二脉是习武之人毕生的夙愿,从今往后不论熊猫儿习何武功,必能比常人精进许多。
朱七七想通这点,还未等她喜上眉梢,却见盘坐对面的沈浪那张秀气的脸又完全失了血色,身子晃了晃,终是倒了下去。
“沈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沈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人面色红润却躺在石床上昏迷不醒,另一人神智还算清醒却苍白无力,只能偎着冰冷的石壁与魇魔作斗争。
朱七七不忍,将沈浪的上半身挪进自己温暖的怀里,轻柔得搂抱住。
从这个角度她能清楚看到,凌乱的衣襟内,曾经光滑的肌肤上到处都是清晰可见的红紫交错的痕迹,令人触目惊心。
当时朱七七被王怜花点了睡穴,不过在昏迷前她没有错看对方眼中充满欲望的掠夺精光,那是一种□□裸的掠夺欲望,不含任何杂质。而那目光的最终落点,落在了沈浪身上。
女人的直觉,往往很准。朱七七不知道开头,却猜中了结果。
惊骇!
不敢置信!
所以当沈浪带着一身伤痛跌跌撞撞得进来时,一瞬间,她下意识地躲开那只向她伸过去的手。
厌恶?
不耻?
还是……嫉妒?
朱七七理不清楚当时是何种滋味。
她恨,恨自己的软弱。对沈浪的深情却仍然敌不过这违背天理人伦的惊世骇俗之事。
她怨,怨他人的多情。沈浪不过是漂泊不定的浪子,缘何那么多人抓着他不肯放手!
下意识抱紧了怀里虚弱的人,朱七七低声喃喃:“沈大哥……若你只属于七七一人该有多好……”
“七七?”
对上沈浪担忧的目光,朱七七惊觉自己的恍神,赶紧扯出一个浅浅的笑颜,却很快闪过。
“沈大哥,熊猫儿刚才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受了重伤?现在也一直昏睡不醒……”
“他将一身内力传给了我,自己却险些油灯枯尽,若非七七相助,恐怕这只傻猫儿……”
后面的话沈浪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朱七七也已明了。
“沈大哥,那……那你是如何从……从那魔头手里逃出来的……”
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瞬间僵硬,朱七七却仍狠心追问下去。
“你身上的痕迹……王怜花都对你做了甚么?”
沉默,只有片刻的沉默。
沈浪的嘴角边又扬起一抹浅淡到虚无的笑容,这原是让朱七七怦然心动的微笑,此刻却把她的心狠狠刺穿,血流满地。
“无论他做了甚么,都伤不到我。所以七七,你不用担心……我很好。”
“被做了那种事,你都不在乎吗?”
“七七?”
朱七七低着头,长长的额发遮住她的目光,让沈浪不能看清她的表情。
“沈大哥……我们……成亲吧!”
“!?”
朱七七猛然抬头,目光中迸射出夺人的光彩,仿佛怕被打断的话无法再接续上一般,她一刻不停得说着。
“我们马上成亲,让熊猫儿做主婚人!明年我们就能有个可爱的孩子,我们孩子认熊猫儿做干爹,这样谁都会欢喜、开心!好不好?沈大哥,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好!”
“……七七,”沈浪轻抚朱七七的秀发,神色间是包容,亦是无奈:“终究是沈浪负了朱七七。”
“沈大哥……”朱七七泣不成声,抱着沈浪终于忍不住呜咽痛哭起来。“沈大哥,你好狠的心……”
朱七七为了沈浪,在少女最灿烂的年华选择一起退隐。
朱七七为了沈浪,在荒岛上每日怀着希望等候了七年。
朱七七为了沈浪,抛弃女子的矜持主动提出成亲的话。
可是……她只换来一句“终究是沈浪负了朱七七”。
朱七七忽然哭了,不是女子嘤嘤惹人怜爱的哭泣,而是如同婴孩一般,抱着沈浪嚎啕大哭。
她不要放开,她不肯放弃,她一直都在用心努力,努力做一个能让沈浪喜欢的女人。
而且她也差一点就成功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终究是沈浪负了朱七七!
终究是沈浪负了朱七七!!
终究是沈浪负了朱七七!!!
朱七七在嚎啕大哭中,什么都没有想,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只是单纯的哭,泪水是从未有过的决堤、泛滥。
一直以来,朱七七的感情热烈奔放,不拘小节,但情绪失控到这种程度,还是第一次。
在朱七七的哭声中,似乎预示了某些东西,将一去不复返。
终于在哭累的时候,眼泪再也流不出,只剩下干嚎的时候,朱七七闭上红肿的双眼,悄无声息得睡了过去。
紧抱着沈浪的双臂也无力得松开,落在沈浪的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这一回,朱七七发泄得畅快淋漓,最后在沈浪身边直接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是翌日的晌午。
透过半敞的罩纱窗面,朱七七隐隐约约望见,房舍前有两条人影,正在彼此拉扯,激烈交谈,随风传入屋内的声音,令朱七七毫不费力得辨认出,他们一个是沈浪,另一个则是熊猫儿。
相对于熊猫儿中气十足的嗓门,在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后的沈浪,说话的声音微弱了些许。
虽然平日里沈浪说话时的模样就如他的长相那般,平和秀气,嘴角总噙着一抹淡如絮风的笑,但这次明显不同——为熊猫儿打通任督二脉,果然还是有损伤到沈浪自身的根基修为。
只是朱七七不懂这些,她只以为是沈浪的伤势还未痊愈的缘故。
朱七七悄悄下了床,小心靠到窗边,透过缝隙去听、去看。
听了几句,朱七七便明白他们在为什么而起的争执。
沈浪不放熊猫儿找王怜花报仇——至少不是眼下。
但熊猫儿咽不下这口气,何况只要王怜花在这岛上一日,便是一大隐患,必须及早除去。
“猫儿,你不是王怜花的对手。贸然出手,只会坏事。”
“你不相信我现在的本事?”
一觉醒来,熊猫儿但觉体内真气充沛,流转不绝,不禁惊讶万分。沈浪便将昨晚之事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得告诉了他。
熊猫儿见他说得轻巧,实质可能并非如此简单,但沈浪既不想说,熊猫儿也就不问,这是多年相处下来彼此养成的默契。
“王怜花不是用武功就能打败的人。”
随着沈浪的话音落地,突兀得从远处响起一阵清脆的击掌声。
“说的好,还是沈兄最了解在下。”
“王怜花?!”
熊猫儿见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却带着如春风的笑意,傲然站在他们的面前,面色立刻一沉,黑如锅底,身形也跟着往前一冲,想要过去打死王怜花。
“猫儿!站住!”
“沈浪,你为何还要拦我?!”熊猫儿有些气急败坏,错过眼下这个机会,要再逮住王怜花这条狐狸实非易事!
沈浪死死拉着熊猫儿不放手,也不回应熊猫儿的质问,目光投向王怜花,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