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意的，并不在于剑本身，而在于，剑存在的意义
如果仅仅是剑术上的无人匹敌，他已经做到了，可是，又如何呢？
离开繁华的城市，离开喧嚣的比武场，他踏上了漫漫黄沙。
枯藤、老树、昏鸦，这是战火的遗骸。
太多的苦难与困厄，太多的挣扎与死亡，在这片土地上不断上演。
直到，他看到那个一统天下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
“我很欣赏你。”
“臣服……或者——死亡。”
臣服？他不会臣服于任何一个人。
死亡……没有人可以拿走自己的性命，除非自己愿意。
盖聂没有跪下，也没有转身离去，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嬴政，看着那些所谓的大臣剑客手中的剑不停地抖动，汗水滴落在锦绣的地毯上，紧绷的神经似乎能随时崩断。
但只是盖聂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
嬴政笑了，哈哈哈大笑。
所有反应过来的臣子都匍匐在他们的脚下，喊着“陛下万岁万万万岁”“陛下千秋万代……”。
真是一个比一个还要虚伪的面孔啊。
盖聂不禁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所谓强者，就是要站在所有人的顶端么？
走出鬼谷之后，走向天下之前，他不断的叩问着自己。
犹记得，初入鬼谷时，鬼谷子执掌天下的气魄与堪破世事的微笑
“每一代鬼谷传人都是世上的最强者，一个是纵，一个是横，从黎民百姓，到公卿王侯，他们的生死成败，都在你们手中。”
成为世上的最强者，是他来到鬼谷的原因，却也——是他放弃鬼谷的原因。
“所谓强者，就是要站在所有人的顶端么？”
“如果不把他们踩在脚下，他们又怎会抬头看你，承认你是强者？”
“这就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弱肉强食，不过是世间万物的天性罢了。”
小庄当年那些话，至今都深深地印在盖聂的脑海。
这个世界……这就是这个世界……
眼前血花四溅，盖聂轻轻抖了抖剑上的血珠，缓缓的把剑插回剑鞘，仿佛只是一个瞬间，他就轻易的杀死了一个刺杀嬴政的人。
他看见了那个被他杀死的人，眼睛里的恐惧和不甘。
他看见了周围的人对他的眼神，钦佩，憎恶，害怕，恐惧，羡慕，贪婪，不甘……
然而，无论怎样，他们都只能跪在地上，目送自己离去。
师弟，这就是强者么？
强者啊……小庄，如今这样的我，算得上是我们当年心中所执着的强者了吗？
“小庄……”
一声喟叹，白色的衣袍纤尘不染的离去。
仿佛刚刚的屠杀，只是一个幻觉。
但是，身后，大红色的彼岸花妖娆的绽放，在这乱世中，开得如火如茶。
——师傅，他到底是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不清楚，恐怕没有人说的清楚。
——有人说，真正了解他的人，只有他的对手——当你面对他剑的那一刻。
——可惜，当你面对他剑的那一刻来临时，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他真的有那么可怕？！
——他的剑，或许真的很可怕，但是到底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去了解。
——他的剑……
——绝大多数人所了解的，都是关于他手中剑的传说，至于他本人，知道的就更少了。
——他没有朋友吗？
——好像没有。
——一个都没有？！
——好像是的。
——那他一定很孤独。
——剑，本来就孤独的。
——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我感觉他好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似乎他一直活在——另一个人间。
——可能吧。
——我还有一种感觉，他既没有朋友，也诶有亲人，好像很可怜，很可怜……
——有这样的感觉是非常危险的。
——为什么啊？
——剑，原本就是这个世上，最危险的东西之一。任何与剑距离太近的人，都会受伤，甚至，失去自己的生命。
——受、伤……
——包括他自己在内。
——哦，这样……
——有一句话，你一低昂要记住。
——什么话？
——永远不要爱上也以剑为生的男人。
镜湖仙境内，幼小的端木蓉看着床上的师傅，对于刚刚的话，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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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捡到了一个玻璃瓶，像传说中那样，在打开的瞬间出现了一个精灵。
精灵为了表示感谢，答应满足他两个愿望。
他说：帮我教训一下那个经常欺负我的混蛋上司；然后，帮我找到那个最爱我的人。
两秒钟之后，精灵消失了，他的上司鼻青脸肿的出现在他面前……
☆、第二十章 传说中的调戏
咸阳。
热闹的街道，车水马龙。到处都是战火纷飞、血流成河的景象，却也只能在这些大国的首都还看得到一丝丝的繁华若梦。
“大人，到了。”锦绣的马车，华贵的流苏摇摆下垂，在风中零碎的晃动，精致而好看。
一只晶莹白皙的修长手指挑开帘子，已经跳下车的仆人恭敬的端来矮凳放在马车下。
定眼一看，原来是一玄袍少年，黑色的锦绫有着低调的华丽，那雪一般的长发落在肩上，衬着那苍白而精致的小脸。
才不过从马车下来几步，卫庄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然而那秀气的眉毛却有着冰冷的坚毅，淡漠的唇线微抿，即使那身子看上去孱弱无比，却不怒而威，让人不敢心生轻慢。
“麟儿……”卫庄原本略微低沉的声音却因为孱弱的体质硬生生的多了几分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柔弱娇媚。
看着眼前的奴仆，卫庄脸上并未有任何轻贱的表情，反而隐隐有些笑意。
黑麒麟闻言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卫庄，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只有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却分外清明。然而只是那一个刹那间，明亮的眸子有暗淡了下去，流星般的速度，仿佛是他一直都是普普通通的奴仆。
卫庄动了动唇，看着黑麒麟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咸阳宫……
了然的欠了欠身子，平凡的身影缄默的隐去，在这繁华无比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没有一人察觉到有一个人正在他们的身旁慢慢的离开。
卫庄低头，望着不远处巍峨宏达的宫殿，吃吃的笑了，稚嫩的眉眼风华邪魅。
嬴政啊嬴政，有能让人快速回复功力的好东西，怎么可以让他永远成为皇宫中的珍品呢？
卫庄一想到如果能把咸阳宫内的浮生莲得到手，自己恢复功力的时间就会缩减半年，心情分外愉快。
一向有些阴郁的脸都露出了明媚的笑容，那个不经意间的微笑是如此惊艳，仿佛冰雪融化，春暖花开。
“！”不远处，站在微服私访的嬴政身旁的盖聂看着不远处的白发少年，微微吃了一惊。
“怎么了。”即使是一个微愣，嬴政也敏感的感觉到了。
“……无事。”盖聂抱着剑，收回了视线，心里有许些莫名其妙的兴奋！
只是，当他看到那名少年脚步虚浮，根本没有功法之后，心里满满的失落酸胀得难以忍受。
——不是师弟啊……
嬴政向后面看了一眼，就一下子看到那一头白发蹁跹的少年，那丝绸般顺滑海藻般浓密纤长在风中晃动，那双似喜非喜的眸子带着邪魅和冰冷。
的确是够精致的面孔，不经意间的笑意隐隐有些风华绝代的味道，但——毕竟还是有些稚嫩，多多少少带着些不谙世事的天真。
而且气质居然与盖聂有些相似……不过，可惜了，只是一个金絮其外的废物，空有一张皮毛罢了。
脆弱的不堪一击呢……没有刺的玫瑰，要怎样保护自己柔弱的花朵呢……
想到这里，嬴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呐，你有没有发现，周围那些肮脏恶心，蠢蠢欲动的视线呢……
而确认了那个少年不是师弟的盖聂也眼观鼻，鼻观心的收回了视线，又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袍，面无表情。
黑暗的小巷，寂静无比。
就连一声虫鸣也没有，安静的好像被冻结了时间。
只有那微热的鲜血汩汩的流淌过冰冷的大地，那些乱七八糟的尸体躺在用血画出的盛开着的曼陀罗沙上通向永生的殿堂。
黑色的世界是暗夜的殿堂，肆无忌惮的打拼不过是单方面的屠杀罢了。
月光下，卫庄银白色的长发在风中凌乱张扬，邪魅不羁，冰冷的月光罩在那一身黑色玄袍上，流转着锋利的杀机，凛冽的气质嗜血冷漠。
看着眼前的景象，卫庄缄默的勾起唇角。
“叩见主上！”一排杀虐完后的黑衣人恭敬的跪在卫庄面前。
那一刻，所有人都诚心诚意的觐见着，他们高贵的暗夜之王……
“一群杂碎。”卫庄看着眼前唯一一个装死尸的活口，阴测测的笑了：“说，谁派你来的，目的。”
“饶命……大侠饶命啊……！！！”面前肥胖丑陋的人不断磕头，每一下狠狠地都撞出了血花。
“我只是奉我家公子之命请您来——呃，与我家公子秉烛夜谈，抵、抵、足共眠……”
卫庄笑了，隐隐的怒气叫人看了胆战心惊。
“杀了，喂狗。”妈的，居然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劫色，卫庄笑了，精致的眉眼满是阴狠。
“我家公子可是侯爷的大公子……你、你敢……啊～！”
卫庄想着这些不知所谓的人，不觉得皱眉，看来自己这一头白发还真是惹眼。
卫庄想了想，叫暗卫去买了个斗篷和面具。
毕竟，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被劫色……
“大公子啊……”
深夜，李侍郎府。
卫庄吃了一颗玄机丸，此药一天最多只能服用一颗，可以恢复自己五成功力两个时辰。
拿着地图，卫庄在这个大宅子里左转右转，终于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大公子的房间。
“一统建奇功，千秋话祖龙。任我心，穿越时空。十万貔貅来眼底，车碾月，马嘶风。妙手夺天工，文明举世崇。是人民，智慧无穷。历史凭谁书写就？挥意气，论英雄……哈哈哈……”
灯火通明的房间，传来浓烈的酒香，低沉悦耳的身影豪放不羁。
却有着道不尽的秋风别凉。
“呃……好酒、好酒~哈哈哈……”
嘖，本以为是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废物，现在看来原来是个郁郁不得志的才子啊……
只见那人话罢，躺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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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公车飞驰而过，他苦笑的拿起手机：“亲爱的，今天我又睡过头错过公车了。”
中午。他从花店出来，再次打起手机甜蜜一笑：“亲爱的，今天是你生日，我下午去看你好吗？”
下午。墓碑前，他看着定格在黑白照中清秀的少年，红着眼眶微笑：“亲爱的，我真的想你了。”
诸神黄昏，暗淡的背影走在苍白色的公路上，那天空飞鸟孤单的划过，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