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停了一下针线,揉了揉眼睛道:“不了,我再绣一个寿字才睡,要不然时间不够啊!”
“这还有五个月才是太后寿辰呢,姑娘根本不用这么赶,这都把您的眼睛都熬坏了。”抱琴看着累及的元春不禁心疼的说道。
“原是打算每日绣上八十八个寿字的,这样不仅吉利,还不用那么累,可是……自从老爷分家以后,你家姑娘我就不再是荣国府的人儿了,这宫里又惯是捧高踩低的,就算是太后喜欢我,也不见得我会好过到哪里去,所以我想着在给太后做一件衣裳,现在做到了春天做好,正好能穿。”
抱琴也知道自从老爷被大老爷告了之后,自家的姑娘就一直被其他的女官排挤、欺负现在看着元春不得不费劲心思讨好太后不由哭道:“姑娘,要不咱们去求求太后,求太后放了咱们家去吧,姑娘如今荣国府已经分家了,您不用在为了荣国府讨好宫里的人了。”
元春正看着寿字往下绣去,不防听了抱琴的话,猛然的一错手那针扎到了手上,被扎到处当即就流出了血。
“你还不噤声!”元春将手指上的血吮完后,就低声的呵斥抱琴。
“姑娘……”
看着一脸悔意的抱琴,元春伸出手拍了拍抱琴的手背道:“我也知道,你是想让我了出宫,不用再过这看人脸色的日子,只是你要知道,自我进宫之日起就在也出不去了。”
说着元春也不禁留泪:“抱琴,不是姑娘我不想出去,只是出去了又能如何呢?最好的也只是给人做填房罢了,更何况家里现今又是那么一个情景,我还不如在宫里拼上一个前程……拼上了就是人上之人,拼不上的也差不过现在出去。”
“奴婢就是觉得姑娘委屈了,姑娘在家时也是金尊玉贵的人儿,可是……”
“好了,别哭了,横竖还有老太太呢,只要老太太在,我在宫里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的,行了我现在也绣不成东西了,你将这些东西收拾收拾,睡去吧。”
“就是因为老太太,姑娘您才进的宫,才受了这么多的苦。”
“好了,别说了过来服侍我歇息,再说小心我罚你啊!”
抱琴低着头,小小的嘀咕了一声才道:“知道了。”
“你这丫头……”,元春躺下后看着抱琴忙碌的身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又何尝不怨恨老太太当年让她进的宫,只是她不能说,因为说了只能让她更加怨恨老太太,可是现在老太太却是自己的靠山也是二房的靠山,所以这个靠山她不能去怨恨……
☆、宣元殿中无意现青莲,慈安宫外有心面圣颜
皇帝每日卯时上朝;寅时就得起床;所以水臻早就养成了寅时即起的习惯。
寅时左右,天还未亮;月牙儿仍然高高挂在天空;水臻就醒了来,夜里伺候的宫人听到响动也立马起身;打开装夜明珠的盖子,屋中登时一亮。
宫人们伺候着水臻穿衣、洗漱;这么大的动静早将一旁安睡的辰玉惊醒。
揉揉双眼;辰玉迷茫的看着眼前的黄色帐幔一会才想起;他昨日跟着皇帝到皇宫歇息了。
“朕将你吵醒了。”
水臻穿好衣服后转身就看到辰玉将醒未醒的样子,不由走到床前笑道:“你若是还困不防在睡上一会;反正现在休沐,也不须你早起。”
辰玉抬起眼看了看水臻,见他一脸精神的望着自己,心中暗道:“这人哪来这么多的精力,他就不累吗?”,想着如此,他心中很是觉的过意不去,眼前这人是天下至尊,却每日晚睡早起,自己过的是不是太为懒散了,辰玉心中不确定了。
“您都起来了,我这做臣子的怎能安睡。”辰玉边说边掀起被子,急着起身。谁知他刚刚穿上鞋子一双大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
“皇上?”
“这是什么?”水臻双手收紧,瞪大双眼激动的看着辰玉胸前的莲花胎记,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莲花样式的胎记,水臻的心猛然的就生起一种失而复得之感,好似自己曾经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东西现在又回来了。
“这个!”辰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莲花胎记,再看看心情动荡的水臻说道:“这只是一个胎记而已,怎么啦?”说着就故作疑惑的看着水臻,他可是没忘记这皇帝长的与龙昊相似。
这时水臻的心情已经平复,听了辰玉的问话,赶忙转过眼,看着床上的柱子道:“你这胎记看着好似一朵莲花,真是与他人不同。”
辰玉将衣带系好,又拿了自己的外袍来穿,边穿衣服边道:“这世上奇人异事多不胜数,只是皇上长住宫中不知道罢了,远的不说就说这京中,荣国府里不就有一个衔玉而生的宝玉吗,那才是真正的与众不同呢。”
水臻也知道他是故意差开话题,就随着他道:“宝玉,就是贾政和那个王氏的幼子?朕知道他……听说是个生来不凡的,只是摊上那样的父母,就算他在是不凡又能怎样,更何况除了疼惜女子外,朕也并没有听到他有何其他的不凡之处,想来是世人的缪传。”
“人家可是真正的神仙,神瑛侍者转世,比你这凡间的帝皇强多了。”听到水臻看不上宝玉,辰玉心中暗暗说道。
“缪传不谬传我是不知道,只是知道他确是有些个奇才。我曾在荣国府小住,知道他最不爱四书五经,但做出的诗却很是不错,算是一个奇人了。”说着辰玉便着好了衣物,他紧紧腰间玉带,后又正了正身子,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更显的他玉树临风,温文尔雅。
“朕倒是不知他母亲如此害你,你还能对他有如此评价。”
“他们家的人我都不喜欢,但这不妨碍我对他的评价,看人还是要公正的好些,您说是不是啊皇上?”说着辰玉就向水臻眨了眨眼。
“哈哈哈,没错你看人是很公正,那么公正的小林大人,你能不能公正的评价一下朕呢?”
辰玉听了水臻的话一噎,随后站定向水臻弓腰行了一礼道:“皇上是个勤政爱民的明君。”
“嗯,只是勤政爱民吗?”
“额……”辰玉心中翻了翻白眼暗道:“你还要我怎么评价你呢,难道要说你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君吗?摆脱你执政还不到三年,你上边还压着一尊大佛呢。”
“好了,朕不为难你了,嗯,待会朕要到尚武堂练功你要不要同去?”
尚武堂在水臻的宫殿之中,水臻所住的寝殿为宣元殿,宣元殿是整个皇城中除了大殿太和殿外最大的宫殿。
尚武堂就是宣元殿的西面廊殿中的一间屋子,因被水臻用作了练武之地故在其门匾上提名为尚武堂。
站在角落,辰玉看着水臻拿着一杆长枪武的虎虎生风,一枪扎出平直迅速,力达枪尖,宛若蛟龙出水;出后即收又似猛虎进穴,身姿变化间快如飓风,长枪武过之处犹如银蛇游走,看的辰玉不禁沉浸其中,这枪法实在是太好了。
辰玉看的入神,那边水臻武的也兴起,事实上他平日用的武器并不是抢,作为一国之君出入拿着一杆长枪实在是不雅,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护卫呢,所以多是用剑,不过他最爱的武器却是长枪,因为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如大将军一般,率领三军,为大熙朝抵御蛮族、开疆扩土,不过这个愿望很难实现罢了。
水臻拿着枪用尽了力气的去武它,很快汗水就浸湿了他的衣裳,不过他并没有在意。武着枪有时转到那人所在的角落,看着那青竹般的身姿,他就觉的很是不痛快,不知为何他总是回想起早起时的那个莲花胎记,那朵莲花静静的绽放在那里,他看着竟然会觉得想哭。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有想哭的情绪,就算是幼时被皇兄们欺负,被父皇忽视他也没哭过,更何况是现在,但是那种难过的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
“噌”,的一声水臻用尽全身力气,将长枪从手中掷出,那长枪如闪电般快速的飞过空中,定在了尚武堂左边的墙面上,落定后还发出嗡嗡声。
“啪啪啪,皇上,您的枪法真是不俗啊!”一旁观看的辰玉早就入神,待水臻一停不由心情激动的鼓起掌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别人使枪,也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状如山河的气势,他见过的习武之人中,沈华枫和颜柔使的是剑,祁玉自然是跟着他的师父用剑,而剑乃是兵器中的君子,根本显不出如此的气势。黛玉就更不用说了,她根本就不会用这样厚重难使的利器,所以辰玉不禁被感染了,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澎湃之情。
他根本就没有看出水臻的不快,其实这也要怪水臻,谁让他总是冷着个脸,整日介的没个表情,一般人根本就不能从他那绷着的脸上看出什么,更何况被水臻枪法吸引了的辰玉。
水臻的嘴唇抿的更紧了,只是见眼前这人兴致颇高,不好扫了他的兴致,所以接过宫人拿来的手巾擦了擦汗后道:“那当然,朕可是师从大将军王江信的。”
辰玉想了想那个刚毅勇武的男子,他确实是会交出这样优秀的学生。
“原来您是大将军王交出来的学生,怪不得使出的枪法有着如此气势,若是皇上能上战场那么我大熙一定会在得一个不输于大将军王的悍将!”
“是啊!可是朕当了皇帝,要不然朕也能驰骋沙场了。”水臻怅然道。
“皇上学了武艺总是会有用的,至少可以保护自己。”辰玉边说边看了看外边的天色,他一夜没回家,虽说已经派人对贾敏说了,但是还是早早的回去才好。
此时天以微亮,虽说路上还是有点黑,不过那些朝上的大臣能走,他也能走,所以就向水臻辞行道:“皇上,臣看一夜未归,很是怕家中母亲担忧,所以……”
“你这人来了皇宫竟然还急着走,别人来了宫中都是想着法的要多留一会,嗯,朕左右无事不如送你出宫。”
“那臣就多谢皇上了。”说着辰玉就向水臻做了一揖。
“好了,你这人就是多礼,起来走吧。”说话见水臻就推开了尚武堂的门,走了出去。
等水臻将辰玉送出宫门转回后已经寅时末,可是未等水臻回到自己的宣元殿,就见小良子急匆匆的走来了。
“哎呦,我的皇上啊,您可算是来了,贾女官等你好大一会了。”
“贾女官,怎么回事?”水臻坐在车架上问道。
“嗳!那是舒太后的身边人,说是太后昨儿个受了凉,怕是有些发热,只是太后一直不肯吃药,这不就来这找您来了。”
“太后病了,那你还不快宣那人过来。”水臻一听自己的亲娘病了不禁皱眉急道。
“小的这就去宣贾女官回话。”小良子说完就低着头准备去找贾女官,这还未走就又被水臻叫了住。
“给朕回来,朕还有事交代你呢,你跑那么快干嘛。”
“皇上……”
“去派人把九王爷叫来,好了去吧。”交代完毕,这才放行。
“嗳,小的这就去。”说着小良子就小跑着走了。
贾元春带着抱琴,站在宣元殿的偏门边静静的等着皇帝的宣召,若是平时像这样跑腿的活,她是一丝也不愿干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荣国府嫡长女的身份没了,要想在宫中混的开,也只能依靠皇上的宠爱,她需要见皇上的机会,需要加深皇上对她的印象,只要自己能在皇上身边挂了号,到时候在求一求太后,想来自己能心想事成的。
想着她昨日还说要发奋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