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最大的幸福。
回到大宅的苍看到飞镰正坐在回廊上,拖着下巴盯着院子里的一株迎春发呆。那些枝条从一座矮小的假山后面垂过来,花期已过的植株上只有绿色的叶子在风里随着柔韧的枝条一起摇晃,发出沙沙的响。
苍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存在,听到响动的飞镰抬起头,看到兄长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过来,最后坐在了身边的回廊上。他将提着的袋子放在身侧,双腿和自己一样从回廊上垂到地面,随着他的动作,束在脑后的头发有一些滑到了身前,垂到胸口的位置。
“不高兴?”苍转头看向飞镰,有些突兀的问。
“怎样也高兴不起来吧。”少年本想笑一下,却发现露出的只能是苦笑,最终这样回答。
“认为是自己的错吗?”苍猜测。
“最起码有一半责任。”飞镰闷声闷气的回答:“哥哥你知道族长大人的情况吗?”
“你是指他的腿?”苍大概是除了那些忍猫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我知道。”
他看向飞镰,发现说完这句话之后弟弟的脸更加暗淡了下去:“我觉得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可只要活着就能做所有的事情,他并非不能复原的。”苍开导弟弟说:“那人怎么可能会放弃。”
“那么等他重新回到现在的状态需要多久,那时他又有多大?四十岁?五十岁?还是更久?”他又有多少时间,要在双腿无法正常行走的痛苦中度过。
“每一次将敌人踩在脚下都会变强,凡不能战胜你的,都将成为你的财富。”苍点上飞镰的额头说:“你这种担心是在看不起他。”
宇智波富岳,宇智波一族的族长,木叶警察部队的队长,那人如何会因为这样就倒下,如何会因为这样就放弃希望。
“我……”突然意识到这种猜疑与担忧的确是对于那人的蔑视,飞镰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见他这样,苍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枚番茄递到他面前:“要吃吗?”青年问。
飞镰看向面前的番茄,水灵灵的果实显然是刚刚洗过,光滑的果皮显得十分饱满,但是泛青的色泽……
这个番茄没有熟吧。本来这么想着的少年却一下子明白了对方的苦心,他接过那枚颜色实在不好看的果子,直接咬了一口,酸涩感直刺味蕾,那种感觉以最快的速度顺着每一条神经延伸到了全身,而距离相近的泪腺最快做出回应。都是成年人了还哭,像什么样子。虽然这么想着,可生理性的泪水夺目而出之后就再也无法止住。
“哥哥你买的什么番茄,酸死了。”他捧着那枚咬了一口的无辜果实,低着头说。
“这么酸吗?”将弟弟的头按向自己的肩膀,苍在对方靠上来之后很快感觉到肩上的衣服被泪水浸湿。
“是啊,眼泪都止不住。”声音从肩膀上传过来。
“抱歉,不会有下次了。”再也不会让你露出这种表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一连串进化引起歧义的人其实是我。
鼬哥进化成奇怪的物种了【够了
他哥几句话就能把他引出来,果然哥哥就是圣旨么。顺便,每次他哥对他弟说教的时候我就要掉好多头发嘤嘤嘤嘤
他弟又哭了哈哈哈哈哈
☆、世界基础
“为什么你要道歉,明明就不是你的错。”明明就是我自己造成了这一切。明明就是因为我的弱项和自以为是,为什么你要承担责任。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把什么东西都揽到自己身上。
飞镰的头靠在苍的肩膀上,两手将苍的衣袖抓得紧紧的,那枚红色里泛着青色的果实被遗弃在回廊的木板上,果实的汁液顺着果皮滑下,将地板染成一个较深的颜色。
“我和你一起,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有参与,如果你认为你有错,我自然也有。”苍环住飞镰的腰身,发现这样两人的姿势都十分别扭,干脆一用力将弟弟抱到了腿上。少年顺从的接受了这个动作,抓着对方衣袖的手也伸到了身后。
这是一个代表亲密同时也可以最大限度获得慰藉的拥抱姿势。
“我知道你都顺着我。”飞镰抬起头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让他们肆无忌惮的流出来之后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就好像有什么苦闷随着一起流出体外一样。因为坐在苍的腿上,本来比对方要矮的少年如今反而要低下头才能看到兄长的脸:“偶尔也要阻止我一下,明明知道我笨。”
“是很笨。”苍摇头叹息,就好像真的对飞镰的智商无可奈何一样:“所以如果我真的不赞同你的做法,怎么可能会顺着你。”事实就是这样,或许是太安逸的生活让他们忘记了危险,总之飞镰忽略掉了的东西,苍确实也没有发现。
虽然是自己先说的,但对于对方干脆的肯定自己很笨飞镰依然有点不高兴,少年瞥瞥嘴,将下巴搁在了苍的肩膀上:“其实我到现在也还没有想明白我们输在哪里。”明明一切都和计划中的一样,斑在那之前也并没有多少异动,然而疏忽到底在哪里。
“在于斑体内的那个灵魂。”苍说,“按理说,如果那也是因为尸鬼封尽带来的灵魂,我不可能没有感觉,但是我见了斑那么多次,却从来没有发现过他的异样。”
撑着苍的肩膀直起身子,飞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的确是这样,如果光是通过小苍就能确认阿妙婆婆的来历,没有理由苍面对斑都没有发现异样。“可是这到底为什么?”
“首先我们从尸鬼封尽开始分析。”苍试图从最初的地方开始思考,以便整理思路。“以前我们知道的是,尸鬼封尽的后果是让施术者和被施术者身处同一个空间,并且永远憎恨和厮杀下去。”
“没错,但是从这里开始我就有问题。”飞镰打断了苍的话,想起上辈子自己做过的事情又觉得有些窘迫。他曾在一次战争之后将一个忍者的骨灰送还给那人的父母,那位老人说过一句话,当时的少年并没有重视,然而到了现今才发现其中蕴含的意义。
他说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之前在做什么。
他的哥哥死之前在试图拯救自己,而他自己死之前则在试图报复世界。可是那又怎样,他们一个大爱一个自私,这一点从一开始就无法改变。
“我当初使用的尸鬼封尽对象是泉奈。”说起那个无辜的目标,飞镰叹了一口气,虽然为了计划他不惜牺牲任何东西,但是在失败之后想起来却觉得后怕。“按照道理来说,你,阿妙婆婆,甚至其他人,都应该是回到那个世界才对的。”
苍一愣,他之前并没有询问过飞镰使用的到底是怎样的忍术,只听那孩子说自己试图毁了和平和自己,但全部失败了。他本以为这指的是他们都再次复活过来的意思,青年危险的眯起眼:“你想让我活过来,面对没有你的世界?”
“你当初不就是这么做的吗?”毫不在意对方的表情,飞镰切了一声继续说:“反正都失败了,管他干什么,我听阿妙婆婆说了当时的情况,没有错的话,你们和我看到的应该是同一扇门。”
大概是想起前科累累的自己的确没有那个立场来指责弟弟,苍微微叹了口气说:“尸鬼尽封是个相对特殊的忍术,因为施术者和执行者并不是相同的,而且按照等级来说,死神与人类更是无法相比,所以我推测,这个忍术当中,死神是有权更改施术目标的。”
“显然是更改了,那么对象变成了什么?在场的许多灵魂?可是那也不对,尸鬼封尽是只能针对一个单一个体的。”飞镰想他的确疏忽了这一点,那说到底是一个差遣死神的忍术,但并没有什么地方记载了这种差遣可以百分之百的被执行。哪怕是一个人类都有挣脱控制的可能性,更何况死神。
“我觉得不是,从尸鬼尽封开始之后我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当时的泉奈确实被你们的忍术带出去了,而我们与其说是没能出去不如说是被那扇门截了下来。”苍回忆说。
“也就是说,中途改变了目标。”飞镰分析。
“而且和之前你们的那个忍术带来的效果一样,那种前行其实并非来自自主意识,而是被迫的。”苍想了一会,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答案:“所以有可能,尸鬼封尽的对象根本就不是灵魂……”
“而是我们的那个忍术。”飞镰接下了他的话:“这样就说得通了,死神在泉奈被斑用轮回禁封带出之后,将尸鬼封尽的目标改成了我们的忍术,但忍术是不可以独立存在又直接与人有任何关系的,所以最终导致中了那个忍术的你们来到这里。”
的确这样就能够说通,苍也同意的点点头:“接下来就是这个世界,我想这也是你最关心的问题?”
苍的话语里带着笑意,这让飞镰听到关于这个世界时一瞬间的迟疑变成了不解,“我想斑当时说的应该不是真的。”他干脆自己说:“我们用这么多年走了这么多地方,每一个地方都是完整的,有自己的历史,地理环境与宗教信仰,那里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也有更多我不认识的人。如果一切都出自我的主观意识,那么他们又是如何存在的?”
“这不是想的很明白吗。”苍笑着说。果然,他的弟弟从来都不是庸才,只需要冷静下来,一定可以自己得到答案。
“而且当初的我,怎么可能构造出这么平和安稳的世界。”如果真的按照他的意识来,人性的丑恶面一定会比现在更加明显才对。他当初恨得光明正大,也一点都不怕被兄长发现。
“斑的那个理论也没有错。”怕弟弟再这么剖析下去会产生自我厌弃感,苍接过话说:“但是他并不知道,尸鬼封尽的施术者和执行者的问题。构造一个世界的确会需要一个意识基础,但是那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类能够支持的。”
世界太广大,广大到无论多么伟大的人在她面前都只会显得渺小。一个完整的,拥有过去,现在,将来的多元化世界,绝对不可能是由一个人的意识构造完成的。
“就像斑的月之眼计划一样?”飞镰想起了一些理论,有关那个计划的可行性与担忧。
“有相似之处,以一人的意识覆盖所有人的意识,这种可能性根本没有。”苍说:“每个人都不可能同时进行相同的思考,如果真的要达成那样的目的,那么就需要将一个人的思维分别加诸于其他所有智慧体身上,那么被切分到那么小的一份,又怎么可能还能影响到其他人。”
“只有被同化一途。”飞镰说:“好像又扯远了,总之,构造这个世界的只能是死神,而他的认识基础应该是来自曾经在他那里停留过的所有灵魂。”
“是这样。所以这也是最公平的构造,绝对不会有任何偏差。”从所有曾经存在过的人那里获得的本能认知之中构造出来的基础,自然会按照以往的世界一样的生成,蜕变。
“所以我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虽然的确不是我们以前呆的地方了,但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