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飞甲][良雨]雨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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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飞甲][良雨]雨夜行-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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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进良吃了一惊,但几乎就在同时毫不犹豫的跟着一起跳了下去,半空中抓住那人的手,那人也不挣扎,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马进良……
  山崖上很多古树藤条,马进良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抓,运行体内内力,二人便稳稳吊在悬崖中间……
  “进良,你感觉到了么?”雨化田笑意盈盈的向上看着马进良的眼睛。
  马进良低头看着悬着的那人,亢奋道:“督主,我的内力……”
  “没错,你的内力恢复了很多。”雨化田脚底一蹬崖边的石头,摆脱马进良的手,随即自己依附于另外一根藤条,朗声道:“师兄,我们再在比一场如何?”
  “好!”
  百丈悬崖上,二人一手执藤条,一手互博,在交错的藤条间比武过招,时而近距离纠缠,时而互拍一掌将各自震得远远的,交错飞舞中,二人缓缓下落至山崖下的河滩边……
  雨化田的武功本来就比马进良好,斗得狠了,雨化田的招式里加了更多的内力,一来是要试探马进良恢复得如何,二来是雨化田天性就比较斗狠,绝不肯输给任何人,交缠搏斗中,雨化田招招紧逼,将马进良欺到崖边,最后一个招式,雨化田已经捉住马进良双腕将那人按在崖壁上,而自己的身体也紧紧的靠在马进良身前,二人面对面,距离极近……
  马进良的双手被那人按在崖壁上,后背是硬硬的石头,身前是微微的喘着气的雨化田……
  “难道督主那日给我服下的毒酒……能解我身体里毒?”
  “正是”
  “可那日我看见先喝了酒的人当场毒发身亡。”
  “没错,彼之毒药,汝之解药,他们服了会死,你服下了这毒酒就会和你身体里的毒相攻,化了你原来的毒性,这是我逼着卜仓舟那个混蛋花了两年时间找到的解药”
  “那……如果……督主你当真抢来喝了?”
  “一样当场毙命”雨化田斩钉截铁回答道,随即眼波流转,眸子了瞬时流过几分爱意几分狠戾的说道:“不过我死以后,朱见深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若不愿替我去死,我死以后一定带着你,黄泉路上我不会孤单。”
  “督主,你赌了你的命……”
  “进良,我赌的你的心……”
  
  话已至此,二人心意无比清晰。
  马进良三年里那些不确定、怨恨和自卑全都化作这崖底的风,飘散得无影无踪……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天边有硕大桔色的月亮升起,马进良望着近在咫尺的那人,忽然心跳快起来,手臂用力想要将那人拥在那人怀里……
  雨化田双臂用力,加了一成内力,将马进良重重的撞向崖壁,依然按住那人手臂,眼睛盯着那人的眼睛说道:“是谁说我和皇上之间的事不关他的事?”
  “督主,我……”
  未等马进良一句话解释完,雨化田两成内力将马进良撞向崖壁,崖边有碎石零零落落滚了下来,马进良的后背很痛……
  “是谁说我有今日的成就,是因为侍奉了朱见深?”
  言罢,雨化田三成内力,将马进良推向崖壁,山边鹅蛋大小的碎石滚滚而下……
  雨化田放开马进良,双脚一蹬,轻盈如仙子般借助几根藤条,向上攀去……
  马进良忍着后背的痛,向上望去,刚才下落中未曾注意,这百丈的悬崖上完整的雕刻了一尊大佛,那尊大佛一手横放在身前,一手在胸前呈诵经装。此刻的雨化田正站在那大佛横放的巨大手掌里,高高的站在上面,低头看着马进良……
  马进良双脚一蹬,便跟了上去,不等那人开口说话,马进良将雨化田拉到身前,四目相对,马进良揭掉面具,狠狠的朝雨化田吻了上去,这一吻带着十足的野蛮的和强迫,不容得半分犹豫和拒绝……
  布料被撕破的声音……
  一场“战斗”就此拉开。
  
  圆月已经升起,将整个山崖下照得清亮。
  佛目低垂,看透了世间的魑魅魍魉,看尽了红尘的爱欲纠缠……
  
  第十五章心有情愫
  清早,栖岩寺,大雄宝殿。
  宏伟的金装如来佛目低垂,沉香缭袅,殿内很安静,方丈大师打坐于蒲团上,闭目,默诵佛经。
  身后有人款款走近……
  “阿弥陀佛,施主是来佛堂诵经么?”方丈微微睁眼,首先开了口。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安静的眸子里却闪着矍铄的光彩。
  “像我这种人,想必说什么潜心信佛,大师也不会信的。”雨化田静静的说,走到方丈侧后的蒲团,屈膝俯首,双手合十。
  “施主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方丈起身转过来着叩首的雨化田。
  雨化田缓缓起身睁开眼,不急不缓道:“鬼有鬼道,人有人道,神有神道,修罗,自然有修罗道,各行其道,何须成佛?”
  “万物皆有佛性,施主是通透之人,本应有一颗佛心的。”方丈看着雨化田的眼睛诚恳的说道。
  雨化田微微倾身站起:“有没有佛心我没想过,我只知道我要活命还要靠方丈成全。”微微眯起的眼睛等着僧人的答复。
  “施主是指?”
  “我昨日将马车推入后山悬崖,躲避追杀,官兵这几日便会来追查,还要麻烦大师告诉他们我已经跌入谷底。”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双手合十。
  雨化田淡然一笑,走过方丈身前,如来的香炉前,点了一撮香,香烟丝丝腾起,素手轻轻将香插入香炉,灵巧的手指戳了一点香灰,转身对着僧人,笑道:“方丈你看,这像什么?”
  “香灰……”
  “再看看”
  “施主到底想说什么?”
  “方丈……难道不觉得像人的骨灰?”雨化田饶有兴趣的抿着手里的粉末,忽然轻吹一口气,香灰化作一团灰白的雾蒙蒙的烟霭混沌,飘散在僧人眼前。
  僧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惊得向后退了半步,随即很快安下神来:“阿弥陀佛,施主若杀人不眨眼,老衲何惜这性命。”说话间,从自己僧袍的袖口抽出一串白菩提佛珠,双手奉于雨化田: “佛珠染血,尚可洗净,心境染血,何其难净。”
  当初为了护马进良,雨化田佛珠杀人,想必山下黑衣人的尸首已经暴露了宫廷纷争的端倪。方丈这时拿出佛珠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知道雨化田的来头,也知道他不是善男信女。
  雨化田接过佛珠轻轻绕于手腕上 ,淡淡说道:“栖岩寺大小僧人八十一口,最小沙弥九岁,最大六十五岁,方丈,我说的对不对?”
  “佛门清净地,施主要大开杀戒么?”僧人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涔涔汗液,心思有些动摇。
  雨化田围着僧人缓步走着,一双明亮眼睛打量着对方,一脸无辜的说:“这些僧人中又有三十二人山下有亲人,有朋友……大师,坐视不理算不算杀人帮凶?”
  方丈叹了口气,能对禅寺这么清楚,雨化田必定就是这些年匿名捐助寺庙的人,若真动了杀心,恐怕真的会鸡犬不留。
  “黑夜里行走的太久,终究会被黑暗吞噬。”方丈起身,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打开两扇巨大的大殿木门,暗哑的木枢声中迈步而去……
  
  阳光从禅寺洁净的窗棂缝里丝丝束束透射进来,有细小的灰尘在光束里缓缓的飘荡,不升不落,一切都很安静。
  浑厚的钟声远远传来,唤醒了熟睡中的马进良,朦朦胧胧中睁开眼。
  猛然坐起,伸手去摸卧榻里侧,没一丝热气。
  马进良楞了一会,昨夜又是一场梦?三年来,军营里每天都是思念的梦、梦醒总是空。
  伸手扯过衣服,快速穿好,脚落地,踩到软绵绵的布料,马进良俯身拾起,雨化田昨晚穿过的衣服,捧起来嗅,残留着那人身上的气味。
  不是梦,这个早上,不是三年来在兵营里苦熬的每个失望的早上……
  盼望了太久的东西或人,一旦真真切切在身边,太过真实反倒让人觉得有点虚幻。
  不过很快,马进良脑海里突然闪过另一个不安的想法,他一个人走了不成?
  雨化田信任自己,马进良确信,雨化田到底有什么打算,马进良还猜不到……
  
  禅房外,雨化田脚步轻盈,听得房内翻箱倒柜的声音。
  必备的东西都在,那人应该没走,马进良这样想着。
  身后一声木门响,马进良回过头去,雨化田微皱着眉看着室内的情景。方木桌上,黄花梨官皮木箱摊开着,马进良手上拿着刚打开的包裹,一打打花花彩彩的银票随意丢在一边。
  马进良愣了一下,随即丢下包裹,“——督主”
  “看来进良知道我们要出发了,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雨化田不笑不怒,一本正经的走到桌旁坐下,扫了一眼茶杯。
  马进良忙拿起茶壶倒茶,将茶杯递给那人。
  雨化田接过茶杯,貌似不经意般抬眼看那人。
  隔着面具,马进良的眼神低了下去……
  
  掩手轻轻打了个哈欠,雨化田站起,懒懒走向床榻:“我休息一会,一个时辰后叫我。”
  马进良跟过来,接过那人随手脱下来的外褂。
  “进良,随行的东西清点的怎么样了?”看着马进良替自己放好鞋子,掩着脚底的被。
  “大概清楚了”马进良坐到他身侧,伸手接过雨化田拆下来的发带,低着头回答。
  “报来我听听”
  雨化田随行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三玄凝雪剑,就是大把的银票、几本普通的书,以及几件衣服,马进良把看见的都说了一遍。
  “还有一样最重要的没说到。”
  “——应该就这么多”马进良皱眉,努力回想自己到底落下了什么。
  雨化田笑意淡淡的望着那人认真的脸:“进良啊”
  说着,雨化田带着一点笑意向被子里滑去,后背对着床外,自言自语着:“少了哪一样都没法上路,好好收拾去吧。有什么话路上慢慢说。”
  面具后的那张脸红了。
  何需点破,心下了然。
  
  下午未时,马进良一身江湖人打扮,背负双剑,牵着马缰绳,行进在溪流滚滚的山涧里,身后的马背上坐着淡淡然富家公子打扮的雨化田。
  沿石阶而下,沿途石壁,挂满青苔,山上有水倾泻而下,水流并不急,在青苔上分散洒落,化做雨幕,水珠纷飞,浓浓湿气氤氲缭绕,下午的阳光斜射之下,投射出了道道彩虹,映衬着怪石、青苔、雨幕、湿雾……
  赭红色的石阶兜转向山下绵延,雨幕的水滴在脚边汇集成碧绿的河流水潭,清澈见底,伴着石阶一路欢快奔腾向下。
  远离了刀光剑影,没有了勾心斗角,悠悠红石绿水间,鸟鸣在天,鱼翔浅底。
  高墙朱门里见不到的美景。
  马蹄声哒哒,马进良时不时回头望向马背上的人,雨化田四岁被送到师傅身边学艺,时至今日,与马进良相识了十八年。
  相知相报,几乎互相喝着对方的血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
  十八年太短,光阴飞度,陪伴的岁月细算有几天?十八年太长,熬了多少光阴,换来此时独处的时光。
  
  “督主,宫里搜查的人马应该这几天就到了。”马进良回头说着。
  “朱见深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我死了的,让他们慢慢找吧,禅寺里的方丈不会透露我们的下落。”
  “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么?”马进良有点好奇。
  “人人有软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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