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引你前去。如此浅显的破绽,你居然没看出?”
楚雨凉脸色苍白起来。对,如此浅显的破绽她居然都没看出来!真是够蠢的!只怪她当时被消息惊到了,只顾着去恨皇后了,所以没仔细去琢磨丫鬟的出现是否合理。
对上他冷眼,她低下了头,开始对手指,“爷,我都已经把人救出来了,你总不能让我再把人送回去吧。就算我真不该出手,可太子妃也有可怜之处。救她我不后悔。”
晏鸿煊也无心训斥她什么,只不过不满她擅自做主,现在见她态度端正,他哪舍得多责骂她,“行了,救了就算了。皇后要牺牲太子妃诬陷你,你将人救出也不全是坏事。回头你去看看太子妃,如果她愿意出来指证皇后蓄意诬陷你,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楚雨凉一头黑线,“爷,你的意思是让她们婆媳反目成仇?”
晏鸿煊挑眉,“不然呢?难道白救一场?如果太子妃没有可用之处,那不如杀了灭口,省得她再被皇后利用。”
楚雨凉心惊起来。他和小南还真是师兄弟,居然都想到了杀人灭口。不错,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太子妃杀了,就算有人怀疑他们有如何,证据呢?太子妃是被皇后关押的,如果死了,皇后的嫌疑怕是最大。
可杀太子妃……她真的没有想过!
“爷,能不能留她一命?”杀人她不反对,可杀这样一个女人,就显得……
晏鸿煊俊脸微沉,“那你去问问她,是否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她若愿意,我不仅可以饶她一命,还能为她寻一处安生之地、保她下辈子衣食无忧。”
楚雨凉为难的皱紧眉头。这分明就是不可能的事!
就太子妃那样性子的人,要她背叛丈夫和婆婆,估计她会先一头撞死。还用去问吗?
她只想着在这件事上做个好人,可她忘了,她身边这个男人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可以做到漠视,但真要过问起一件事来,对他来说,必须有个结果才行。昭王、太子,太后,哪怕就是皇上,在他手上也吃过亏。现在要他无所回报的去帮一个女人、还是太子的女人,用脚板心想也知道他不愿意。
“爷,那我今晚去看看她。”现在说什么都有些过早,毕竟她还不知道太子妃的心思,所以求他放人也不适合。
……
红庄虽然人空了,可华丽的建筑物都还在,阁楼、亭台这些也完好无损。只不过好一阵子没人的缘故,里里外外都布上了灰尘,透着无法形容的潇凉感。所路过的花园中,也长出了许多杂草,就连池子里用来观赏的鲤鱼也都死完了,浮在水面上,让整个水池都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若不是曾经在这里住过,楚雨凉几乎不相信,这就是曾经京城最热闹的青楼。
带着对云娘和五爷的想念,她和岳嬷嬷走进了地下室。以前她对这里的环境不熟,但那次听说红庄人去楼空后,她和晏鸿煊就在这里转悠的很久,也发现了这处如同牢狱一般的地方。
她也不是故意要让小南将元雪琪送这里,主要怕被人发现。
地牢里,点着油灯,随处可闻幽静阴沉的气息,楚雨凉走向了最里面的一间密室,没有挂锁,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着坐在地上、浑身血迹斑斑的女人,楚雨凉也不知道是啥滋味,紧抿着唇走了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元雪琪摇了摇头,对着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不该救我的。”
楚雨凉耸了耸肩,“不该救也救了。”
岳嬷嬷跟在她身后进来,肩上挎着一只包袱,手里还提着一只食盒。
楚雨凉将包袱接过,在地上打开,从包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物,面无表情的说道,“小南说你受了伤,我带了一些药,你先擦擦,然后再把衣服换了。你一天没吃了,我带了些干粮和水,你暂时用着。”
此刻的元雪琪不是用‘狼狈’就能形容的。堂堂的太子妃,披头散发、身上仅有的里衣到处都是鞭裂的痕迹,有些裂口大的,还能看到模糊的血肉,让这间密室都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原本倾城绝色的容颜依然很美,可美得让人揪心。苍白不说,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再晶莹闪动,像水波干涸枯尽一般,涣散无光。特别是她浑身的气息,透着将死一般的无助。
好端端的一个大美人,被自己的婆婆虐成这幅鬼样,楚雨凉真心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谁说家暴只有男人对女人,遇上变态的婆婆,一样痛不欲生。若是个普通婆婆或许还能找找官府伸冤、哭诉,可偏偏这婆婆不是普通人,就算把儿媳整死整残人家都不会心疼半分。
都是女人,元雪琪也没拒绝她帮自己敷药、更衣。或许是伤口覆上药粉太疼的缘故,让她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偏偏她还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看着她一边嚼着点心一边落泪的样子,楚雨凉终于沉不住气了,“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没人会笑话你的。”
元雪琪压抑了许多的心酸因为她这句话彻底的释放了出来,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
“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何错……为何要那样逼我……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她一直不停的重复着这几句话,楚雨凉也没打断她,只是坐在她对面静静的看着她。
直到她哭声减小,不再哭诉委屈,楚雨凉才开口,“你还想回去吗?”
元雪琪木讷的盯着自己的双脚,她低着头,一头乌发垂下遮住了她所有的神色,好半响,她才哽咽的出声,“不想。”
回去又能如何?如果只是虐打她她可以忍受,但如果要她去做一些昧良心的事,她却是做不到的。她知道母后的用意,她不是不想听话帮她做事,只是那样的事她真的做不到……
楚雨凉又问道,“那你舍得离开吗?”
元雪琪同样是愣了一瞬,突然抱着膝盖又失声痛哭起来。
楚雨凉咬了咬唇,“是舍不得楚王对吗?”
元雪琪抬起头,被泪水浸湿的脸上有着痛苦、纠结,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意外,“贤王妃,我求你帮我离开可好?我不想死……我更不想楚王长大成人后得知我是被她皇祖母害死的。我承认我很没用,不管我做何事都换不来他们的认可,就算我能活在楚王身边,以后他一样会嫌弃我这个母妃没用。如果可以,我宁愿让他相信自己的母妃是个有用的女人,只不过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离开他……”
楚雨凉睁大眼,都快傻了。这是电视剧里的台词吧?
她知道她不是推卸责任,只是无力反抗。可她这样的想法,让一向自持有主见的自己简直没法接受。
一个女人,有必要委屈到那样的地步?
这不是伟大,是懦弱才对!
可看着元雪琪痛苦不已的神色,楚雨凉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刺一般的卡在喉咙口,逼着她也跟着难受。
她要处在这个太子妃的位置上,她不会如此服软。灭了惨无人道的婆婆不说,她绝对要把儿子的抚养权争夺到手中,那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肉,凭什么要冠着别人的姓,凭什么要对那些没人性的东西毕恭毕敬?
让那么小的孩子在没有人性的家庭中成长,这不是对孩子有益,这是在坑孩子一生。为何这种道理就没有人能理解呢?
可是……
眼下的情况却让人莫可奈何!
先不说这太子妃的思想有问题,就算她愿意把孩子带走,这也是有很大难度的。把她从皇后手中救出来就已经惹了麻烦,若是再去抢孩子,那就是添大乱。
她不是不想做好人,可也得看实际情况。她只身一人还好,可她有爹、有丈夫、还有两个孩子,为了成全他们母子在一起而给家人惹祸,她还没那么大仁大义。
知道元雪琪哭声小了以后,楚雨凉才继续同她说话,“太子妃,看在你没有同皇后同流合污的份上,我可以帮你离开。不过你得答应我,走了就不要在回头。”
元雪琪低着头呜咽道,“我不会再回头的。”
曾经她以为嫁给太子早晚会得到他的心,可是她失望了,哪怕她生了楚王,太子心中也没有她。她在他心中,只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女人!在这一年来,他们虽然每日同床共枕,可她依旧没得到太子的心,她之于他,只是一块遮羞布,一块掩饰他无法人道的遮羞布。
她继续留下还有何意义?让她做棋子?是不是最后还要连累她的家族?
在楚雨凉注视下,她脱掉脚上的绣花鞋,并将地上那团带血的衣物抱起一并递到楚雨凉面前,含着泪的目光突然生出一丝坚定,“贤王妃,麻烦你将这些送到我爹爹那里好吗?”
楚雨凉眯起了眼,沉沉的看着她无助之下坚定的神色,“你还有要求?”
元雪琪咬着唇迟疑了片刻,才轻道,“我想写封信。”
……
从地牢里出来,楚雨凉刚抬头,就被夜色下的一抹黑影惊住了。
“爷,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岂不是把人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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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反咬他们一口
夜色下看不清楚他的脸,可他话中的含义却让楚雨凉心颤了一瞬,“爷,你能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她说她会离开,不会再出现。其实这样也不影响我们的,不是吗?”
晏鸿煊‘哼’了一声,“她说的话你也信?你可知她爹同太子的关系?如果太傅大人误会了,说是你加害了他女儿,你可想过其中的后果?你不是在帮她,而是在为自己树敌。”
楚雨凉咬着唇转身,从岳嬷嬷手中接过元雪琪给她的衣物,上前递到他身前,“爷,这些利害关系她早就想到了,为了不连累我,她让我把这些衣物和她亲手写的书信交给她爹,以此来证明她的离开跟我们无关。爷,看在我已经把她救出来的份上,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情好吗?皇后那么过分,她也不配有这样的儿媳,太子也不配有这样的女人。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就全当做好事,难道还不行吗?”
她已经把太子妃救出来了,但没人知道太子妃的踪迹,就没有证据是她救了人。皇后想诬陷她和太子妃同谋加害公主的计划自然也会失败。现在太子妃是在宫里失踪的,估计这会儿她正头痛,堂堂的太子妃在她管辖内出了事,看她如何交代?
晏鸿煊垂眸看着她手中的衣物和信纸,微微有些怔愣。
楚雨凉皱着眉,“爷,皇后牺牲她想害我们,这是没人性的做法。如果我们也牺牲她,那我们同皇后有何区别?我们同他们的事解决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牺牲她的。”
静谧的夜色下,空中散发着沉冷的气息,仿似寒冬将至,加之四下无人,阴阴沉沉的感觉更加浓郁。楚雨凉低着头等着他回应,在这事上,她的做法是有不妥,甚至不知道今夜之后会有怎样的事等着他们,可做都做了,没啥好后悔的。
许久之后,晏鸿煊冷硬的嗓音才响在她耳边,“要我放了她,可以,但她的去处必须由我安排。”
闻言,楚雨凉抬起头,夜色下,她一双美目闪烁着光亮,笑意挂在唇边,脸上惊喜的神色美过头顶上皎洁的明月,“爷,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晏鸿煊冷哼了一声,“拍马屁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