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不再闹着走了,就是闷着气故意不用正眼去看他,还想让他着急再哄哄。
和大长公主一个劲地抬杜下去并无益于促进她和尹冬夜的事情。
这个道理钱小米又岂会不明白,奈何大长公主实在蛮横咄咄逼人,而她偏又不是为了爱情就可以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女人,因而总是控制不了脾气与其力争。然每每冲动抬杠过后她又有点内疚,内疚于自己的一时意气给尹冬夜增加了压力,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一直以来为他们的未来做出的努力,是而心情颇是复杂。
尹冬夜又不是笨蛋再迟钝也看出钱小米的别扭心思,晓得她是小女人性子发作在下台阶,如此一来事情倒是好办了许多。
“那是,我们勇乐都主是太后亲自拉线玉成,能让太后她老人家欢喜赏识那也得有过人之处。宫里头想巴结讨老祖宗欢心的人多了去,但也没见老祖宗特别喜欢过谁,却偏偏对你这丫头另眼相看,光凭这点你就丝毫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名门淑女逊色。”
说着收起玩笑之色,握住她的手将她更拉近自己,双眸对视正色道。“知书达理会吟诗作对的千金小姐在京城没有一万也有几千,能在危急之时奋勇救驾的女人却只得一个,能让我喜欢的也只有一个,所以你不需要去计较我娘说些什么。”
在他心里她最好就行了,不是尊贵出身又如何,只要在她在意的人心里她独一无二就可以了,便是他娘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在后面不远处还跟着一干等人时间有限,实在没有这个条件让他们慢慢花前月下一番,尹冬夜只能抓住问题关键让钱小米能定下心来,只要她心里明白他是怎么想的才是今日见面最重要的收获。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何况还是听着自己喜欢的人如此恭维自己,饶钱小米再蛮不讲理也当即消气了,脸上勉强挂着的冷霜哗啦啦都掉了个精光。
“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我,可是——可是你娘总是看我不顺眼,一有机会就蹬鼻子上脸地给我难看,我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要我什么都随她挤兑不是,这种窝囊事我可做不出来。”有这么个人总是无时无刻找机会打压自己,这种状况换了谁也受不了,更何况她还不是在这个世界接受三从四德思想长大的贤良女子,就算刚开始能忍耐时间长了也总会爆发矛盾。
自己的娘是怎么个样子的脾性当儿子的自然心里有数,然他为了推掉柳家亲事弄出那么些事情已经够让他娘生气了,眼下实在不适合再做出过激行动,只能安抚钱小米再忍耐忍耐。“我也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你也看到我娘现在是个什么模样的状况,我就算再不孝也不能在这时候太过顶撞她老人家,只能让你多体谅担待着,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她计较。”
“你是你娘的儿子当然帮着她说话,我也知道你不会在这节骨眼的时候再进一步,但你倒是说说这事该怎么了结,虽然最近你娘不能急着给你张罗迎娶千金小姐,但总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你娘什么时候才能想通。”等待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时间拖得越久他们辛苦制造出来的典论压力也总有平息的一天,到时不死心的大长公主不是又可以重施故技,想到这点钱小米就无法释怀。
其实不喜欢归不喜欢钱小米也还没到糊涂的地步,严格上而言大长公主这人除了性子跛危一些倒也不是什么险恶坏人,最大的矛盾无非就是她和自己思想相差太远。一个是生在皇家最顶端注重等级观念没受过半点苦的人间仙女,一个是穿越而来思想独立不拘小节的平民女性,半点交集都没有又怎么会不产生对立,只可惜却因为尹冬夜而不得不搅合到了一块,结果才弄得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其实从各自的立场出发可说谁也没有错,只能说天意弄人得很。
“快了快了,只要等我爹回来,这事就定有转机。一物降一物,这天底下也就唯有我爹能劝服我娘,而他一定站在我们这边,你就放心吧。”尹冬夜听罢胸有成竹笑道。
一百四十八 将门父子
他愣头愣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钱小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看着他好半响,才忽然明白是什么意思,顿时惊叫起来。“你爹?
你爹要回来了?他……”冲口而出的惊讶之后钱小米也觉得自己有点太过大惊小怪了,尹家父子在边关领兵成守又不是发配塞外,回京述职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了,这一想连忙收起自己的惊诧之色。“原来尹伯父要回京来了,这很好啊,这样你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你娘应该也很高兴,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喜不喜欢我。”
说来也真是好笑,想她钱小米和尹家母子相识相交了这许久,尹老将军的的事儿也听了不少,如今她与他儿子的事都弄得满城风雨了,却连这个尹家当家的脸都未曾见过一次。更神奇的是因为他老人家一直没露过面,钱小米下意思里甚至忘了这号人物,也都没将他当做尹家里的主人,便好像尹府本来就只有一对母子当家而已,直到这一刻经尹冬夜提起才想起尹家还有这么个深藏不露的人物未出场,也不知是不是真会如尹冬夜所认为那样站在他们这一边,心里不免忐忑不已。
“怎么会不喜欢,我爹他肯定会喜欢你这未来儿媳的,对于这点我这当儿子的还是很有信心,从小到大我和我爹对事情的喜恶看法都十分一致,别人也常说我的性子与我爹一个模样。”一说起自己的父亲尹冬夜语气不由多出几分自豪,显然父亲就是他从小努力学习的稽样,两手叉腰眉眼间顿时光彩四射,仿佛又回到了边关豪气万丈的峥嵘
岁月。“想当年我要习武从军,我娘万般不同意,可是我爹还是一
样顶住我娘的压力,不但亲自传授我武艺兵法待我长大后还特地让我到军队从步兵积累战功,半点都没有询私情。像我爹这样只要觉得是对的事情就绝对坚持到底的性子,可是顶天立地铁静静的男子汉大丈夫,我这当儿子的自然也不能有损他老人家的名声。”常言父母便是子女的第一任老师,言传身教决定了子女象性,这点并不为过,而能有其过人人格魅力令子女打心底尊敬无疑便是最成功的父母,这点尹冬夜的父亲想来十分合格。
尹家父子一脉相承这点钱小米倒是有听人说过,这对名将父子可谓声名遐迩,现在看见他对自己父亲这般引以为傲也想得到尹老将军定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更难得的是父子间还如此志趣相投。“早就听说你们尹家将门虎子家学渊源,看来尹伯父果然功不可没,不然也调教不出你这样的儿子来。你快给我说说尹伯父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也好先做点准备,不然到时若有机会得见不是失礼了。”
她心知自己与大长公主不咬弦,勉强自己走婆婆路线是断然行不通的了,为今之计就只有寄希望于尹冬夜父亲身上,希望到时能博得他欢心得其助力,那她和尹冬夜间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是而得提前做点准备功夫以求一击即中。
“你不必如何紧张,其实我爹和我性子差不多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只要不涉及大是大非他可好说话了。他常年在外带兵满眼见着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说话办事难免雷厉风行严肃了些,但只要回到家他就宽容许多。尤其像你这样的弱质女子,只要乖乖巧巧地在他面前轻轻喊一声”伯父“,他老人家就招架不住了。而且又是他儿子选的人,他也向来没有那些大家小户的念头,自然不会反对。”看得出来尹冬夜对于自己父亲的脾气还是摸得十分透切,故而给钱小米大派定心丸。
然而钱小米还是有些不放心,定要缠着他多说说他父亲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你也不能太大意,还是给我多讲些尹伯父的事儿,多少让我心里有些计较。”
“好好好,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我说就是了,你可要用心听着哦。”反正自己父亲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军机大事说不得,既然她非要听他亲口说,尹冬夜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便如她所愿一一道来。
尹冬夜的父亲尹秋雨原来是寒窗十年的一介学子,原打算通过科举考取功名为国效力,后因目睹朝廷军队作战时因无良将指挥失当殃及百姓。痛心疾首之下投笔从戎改文易武,苦学多年后终于在武举一举成为当年的武状元,并在多年从军生讶里立下不少战功,后来更有了他和大长公主间的一时佳话。而为国效力心坚的尹秋雨和大长公主成亲后,也没有安于当他的当朝
##就在尹冬夜七八岁时自动请缨成守边关,自此一晃###可谓劳苦功高。
原来尹老将军还是个读书人出身的儒将,怪不得眼高于顶的大长公主当时会在众多年轻俊才里头独独青睐于他,却不是空有领军之才的一介武夫,也难怪可以教出个文武全才的儿子,果然是有来由的。
钱小米听尹冬夜将他父亲的事情大概说了遍,也能体会当年大长公主的心情了,看多了宫廷里头那些只会吟诗作对的文弱书生,又受不了那些举止粗鲁大字也识不得几个的粗汉武将,像尹秋雨那样既知书达理又有领军之能的儒将实在令人眼前一亮,情之所钟哪里还管得了他是平民出身还是世袭子弟,已然是非君不嫁了。
恋爱中的男女都巴不得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对面看见。在夸自己的父亲的同时尹冬夜也不忘在钱小米面前给自己添几分光彩,生怕她不知道自己多出色一般,挑眉笑问道。“如何,我爹爹是不是很厉害?投笔从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放眼朝廷上下能文善武的将领可是屈指可数的,当然我也算其中一个。”
“少臭美了,你方才不是才说只学到你父亲五成而已,又哪里够得上一样水平,倒是不害臊。”虽然心底表示认同钱小米嘴上却还是忍不住挪移他,可忍不住露出的笑意又出卖了她的心思。
尹冬夜见她终于笑了知道自己逃过一劫,这才松了口气,放缓脚步与她在温室里慢慢边说事边赏花,倒是难得有几分幅意。
“男人大丈夫可以文质彬彬可以温文儒雅,却切忌脸皮薄,要不以后连媳妇也找不到,这可是我爹从小教我的心得,我可是一直记在心里未敢有忘。”
敢情自己遇上的是对活宝父子,钱小米由此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尹家人是如何一种相处模式,原来大长公主还不是家里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却又觉得好笑。“真是的,你爹怎么净教你这些,也不怕你娘知道了生气,看来你娘真的很喜欢你爹。按你娘的性子肯定是想将甚己儿子调教成翩翩佳公子,谁知你却阴差阳错成了如今这个模样,想必她心里也很是惧恼,但又抗不住你们父子联手,说不定她就是因为这样脾性才变得越来越霸道,纯属拿外人出气啊。”自己家里的两个男人金不得下狠手,就只好让外人承受这份怒气,大长公主还真是“护短”来着。
尹冬夜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后面跟上来的脚步声打断,原来是大长公主性子急让奴婢扶着快步追上来,一众家仆不放心一并跟了来,原想给钱小米他们打掩护的小明月也不得不跟着来了。人多了自然不方便再多说其它,二人很有默契地互换了个慎言的眼神,马上暂停话题不再多作讨论。
对于儿子“见色忘娘”的行为大长公主深恶痛绝,好不容易在婢女的搀扶下追上二人脚步,当即没好气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