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依所见而有所感触。
尹东夜既是谴人给林怀安送了拜贴方自前来。林府地人自然是有所准备地。这不一瞧见他自轿中出来。便有早已在门前等候地林府下人急步迎上前来。却是一老一少两位下人。年少地约摸还不到二十。一身蓝衣打扮。瞧着应该就是个家丁小厮;年纪大地大概五十出头。衣服倒比寻常家仆要好。看来便是林府地管事之人。
这二人已经在这等了尹东夜好一阵子。在萧杀秋风中引首翘盼。好容易才见着一顶轿子停在自家院子门前。猜也猜着这里面地定就是今日送了帖子来地当朝红人中郎将。
却见他们急忙走到尹东夜面前。笑容可掬地打了个千儿。那老头便道“这位想必就禁卫中郎将尹大人吧。小人是林府管家林福。受我家主人之命在此恭候大人。我家主人因为不能外出这院子半步。所以不能亲身前来。失礼之处。还望大人海量包涵。”说着又是恭恭敬敬向他行了礼。算是代他主人赔不是。
林怀安被皇帝下了禁足令不能擅自踏出林府范围。皇命难违。果然这一个月林怀安便是安安静静老实呆在自家院子里。只是尹东夜没料他还将皇帝地旨意
如此严谨。说了不让他出门竟就真是连林府地大门也 这较真劲儿真是不一般。真是个有趣地书呆子。尹东夜心里暗想。
“今日尹某冒昧前来打扰了林大人。本就是尹某唐突。林大人如今不方便出门相见虚礼尽可省去。请不必放在心上。”他自己就不是很讲究这些虚礼地人。这些出不出来门口接风地小节也当一回事。这便让林福放心。
林福微笑着听了,然后右手往门里一引,便道。“大人请入内,我家主人已经在客厅备好酒水,等大人前去一聚。大人请跟我来。”说着便先行引路。
“有劳。”尹东夜点头说着,回过头对那两个轿夫吩咐道。“你们就留在这里等我,不要随处走动。”那两个轿夫应了,接着那林府的蓝衣小厮便伶俐的带两轿夫去房门小屋歇着,好随时听候尹东夜的使唤,这自不待细表。
却说尹东夜一路由林福引着,踏着院里青石铺就的地面,经过两进门廊便来到主屋门前,果然便瞧见一身素衣便服打扮的林怀安正站在前面,单手负后,等着他这个稀客前来。
此时天色渐晚黑暮沉沉,尹东夜没能一眼看清他的神色,只是觉得没见一个月眼前之人好似比一月前清减了不少。虽然披了一件黑色裘毛混边披风,仍让人为他感到单薄,月色下显得比以前还要来得清冷。这才多没见,他倒是越发多了几分仙气了
“尹大人,好久不见,林某皇命在身不及远迎,还望见谅。”林怀安看着林福引来的同僚,嘴角微勾,语气不卑不亢。
尹东夜之所以不太喜欢和文官们打交道,最就是不习惯他们说话常常拐弯抹角,而眼前的林怀安似乎便是其中佼佼者,心底不由有些烦闷。但他当然不会表露在脸上,尤其这趟前来是有求而人,态度自然更加客气,抱拳回礼道。“林大人言重了,是尹某唐突才是,希望没有扰了大人清静。”他虽说着客套话心里却不以为然,暗想如今这林府只怕已经成了闲人免进之地,再清静下去可连活人气儿都没有了,还是让他来打扰打扰的好。
不知是他掩饰功夫不到家,还是林怀安另想到了别处,听罢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了一声,看着一脸懵懂的尹东夜淡淡道。“深秋气寒天威难测,尹大人尚有心来看望我这被下了禁足令的有罪之人,林某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有扰不扰清静之说。外面寒风萧萧,尹大人请入内一聚,林某略备了水酒,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慢慢说。”说罢径自进去,也不去理会受邀之人,好似笃定尹东夜只能如此为之。
你明白就好,可是干嘛还是这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让他看着就不舒服。文官就是麻烦,说话就爱兜圈子。尹东夜对他的说辞将信将疑,却又摸不准他意欲何指。虽然林怀安这个主人家对他不冷不热的,但既然都来了总不能临场退缩,尹东夜二话没说紧步跟上,入了偏厅。
不愧是文人所居之所,进到里面,发现偏厅屋子里的摆设布置看起来雅致简洁。尽管也是十分简单,但怎么也自大门外看整个府邸的感觉要好,这才多少有书香门第大户人家的风采底蕴。屋子里没有设置地龙,只有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炭盘子可供取暖,为这秋冬之夜添了些许温暖。
尹东夜朝屋里四周打量了一转,饶有兴趣道。“林大人不愧是当朝才子,这满屋子的诗书字画,看起来像都是林大人的笔迹,林大人真是多才,尹某佩服之至。
想当年我母亲也想将我载培成如林大人这样才高八斗的大才子,请了多少有名的先生教导于我,可偏偏我却不争气生性鲁钝根本不开窍,生生气坏了大伙。我若有林大人一半的天资,那我母亲就该心满意足了。”虽然尹东夜自己本身也是自幼师从名师文武双修,但比起耍笔杆子他显然对武枪弄剑更感兴趣,如今看了这满屋子挂满的字画真迹,还真有种掉进书山字海的错觉。
林怀安听了他对自己的夸赞却并不显得有多欣慰,只是解下身上的披风随手放在椅上,仍是不急不缓道。“林某闲来无事,便权当是消遣之举,陋作不堪不入目,尹大人请不要见怪。”顿了顿,接着又道。“敢问一句,尹大人今日骤然来访,可是皇上派来的说客?”
尹东夜当即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九十
皇上派来?哦,林大人误会了,你我分属同僚,尹某) F 属同僚小聚,和皇上并无关系。“尹东夜反应倒是快,讶异之后约摸猜到林怀安此问缘由,马上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这不尹某这些年一直在边关带兵,向来与各位同僚鲜少机会联系情谊,被调回京城后又赶上这许多事情未得闲暇拜访府上,好不容易得了空就冒昧来林大人府上拜候。“他自被皇帝从边关重地调回来,还没来得及与武官们混熟又接连发生了这许多大小事情,自然顾得上拜访其它同僚。
看来这林大人还真是有股硬脖子的书生意气,顶撞皇帝被禁了足,虽然也是老实照办,但却是口服心不服,以为他是皇帝派来当说客的所以才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尹东夜如此想着,倒是有些佩服眼前这个白面书生的硬脾气。
尹东夜之前也曾听说过他此番被禁足,缘由是在皇帝面前为闵皇爷分辨所致,但因为深知这林怀安与闵皇爷平素不和,所以当时听了也是一笑置之,并不当这些无影猜测是一回事,可如今看来倒也未必全然是虚妄之言。
他的神情下意识所流露并无虚假之伪,林怀安看得出他当真是为自己的所问感到讶异,应该是真的不像是他所想的那样,神情却是较之前缓了缓。”如此看来是我多想了,尹大人请莫要见怪。请坐。方才言语冲撞,还请尹大人不要放在心上。“说着态度显然亲切了些,请尹东夜落坐对面椅子上。
其实也难怪他会如此想,毕竟谁都知道这尹东夜与皇帝是表亲之属,又深得皇帝信任,在这时候骤然而至很自然令人将两者联系起来。
”好。林大人也请坐。“既然请他坐了当然无需客气,尹东夜也不多说,隔着那张放着茶点酒水的小桌子,落落大方便坐在了林怀安对面。
看着尹东夜落座,林怀安这才想起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物事,忽然又有想尴尬起来。”这不我这儿也没备厨子,酒微菜薄,恕林某招呼不周。“
林怀安虽然是朝廷大臣奉禄也不算少,但因为家里人丁凋零亲朋少聚,而他在饮食方面向来甚是清淡,所以也没专门请厨子伺候,平日三餐都是老管家照顾。这不又因为误会了忽然前来拜会的尹东夜是皇帝遣来说事,心里不爽利也没什么心思招待他这不速之客,就随便让方才那蓝衣小厮去买了些熟菜小吃酒水,所以如今瞧起来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酒微菜薄“。
半只麻油鸡、一碟香脆猪耳朵、还有两碟酱菜小吃,及一壶女儿红,就是林怀安招待尹东夜的晚饭了。这些用以亲近朋友相聚聊天当下酒菜还是不错的,但用来款待初次来访的同僚就未免有些怠慢,也难怪林怀安在看清楚后尴尬。
不过幸好尹东夜也不是为吃而来,也不在乎他准备的是什么,反正套出话来才是正经,便笑着解围道。”不微薄,如此正好。林大人也不知道,当初我在边关的时候经常的舞刀弄枪练兵骑射,如今被调回来闲来无事可疲懒多了,成天吃喝早就吃得满肚子都是油,这简单些也才正对胃口。“说着还满不在乎的摸摸肚子,以示所言非虚。
尹东夜他守了这些年的边关吃穿用度当然都是随意惯了,被一纸调令调回京城这繁华之地,也都是他母亲卫平大长公主多番努力的结果,当看到儿子在外吃了这几年苦,爱子如命的卫平大长公主又焉有使劲儿好好给他补养的道理,这些天来尹东夜当真是被他母亲逼着进补不少。
不管他说地是真是假。左右是让林怀安面子上好过了一些。脸色也更好看了些。”尹大人果然大度。那我也不多说了。先饮一杯当是赔罪。“说着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一供手便一饮而尽。
尹东夜向来欣赏做事爽快地人。方才对他地不喜之情又消了几分。接过酒瓶子倒了一杯。”林大人真是爽快之人。我也来敬你一杯。来。
“也是一仰脖子都喝将下去。但凡武将就没有几个不好喝酒。他虽然从小被他母亲卫平大长公主严格管教。但这些年从军在外闲暇时可少不了喝上几杯。如今这个小小酒瓶地分量简直就微不足道。
”好。久闻尹大人为人豪爽利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实在痛快。“林怀安看着他却是开怀笑道。林怀安性子外冷内热。平素看起来冷冷清清不欲与旁人多言。其实却是个热心人。这会儿尹东夜却比方才初见时顺心多了。便笑了笑方问。”既然尹大人也是痛快人。那我俩也不需要说那么
话了。尹大人此番前来究竟为何。便请明言吧。只 自身难保。恐怕是帮不了什么忙忙。尹大人可不要失望。“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在这个人人都不敢上门就怕惹来麻烦地时候。他尹东夜却不避嫌地地来了。显然不只是单单同僚之间互相拜会这么简单。既然如此当然还是快些弄明白他地来意方好应对。
尹东夜没想林怀安倒是直接得很。本来他这时头一回和他似下见面。正想着要不要先寒喧一阵子再找机会入正题。不料他却是比自己想得要直接了当。但他都开了口。他尹东夜也不能失了这大好机会。沉眉正色。
”林大人真是伶俐人,七窍玲珑心。既然林大人也看出来尹某是有求而来,若尹某再不直说,那就未免太过拘礼。“顿了顿,又接着道。”早前闵皇爷也不知因何缘故被皇上软禁在了王府之内,众人都惊诧而不知详情,又听闻林大人正是为了此事顶撞了皇上,想必林大人定是知道其中何故。太后为此与皇上失和,终日郁郁寡欢,为人臣子不能为她老人家分忧实在惭愧,所以按耐不住想向林大人求知一二,也好从中劝解。“
换了旁人是断不敢掺和皇帝的家事,但尹东夜因为身份特殊与皇帝母子关系不同一般,方有可能行此之举。
尹东夜知到林怀安既是因为此事获罪皇上,那这对于他而言当不是什么好事儿,但也不至于一听他问起就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