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因为这,和招待所的保安熟了,才知道点事情。”
“哦。”马小乐点点头,“看来那玻璃厂是有钱。”
“有钱,都是有钱的主。”司机叼着烟很悠闲,“不过有钱咱不红眼,每天跑车挣个百多块就知足。”
马小乐没再接话,脑子里全是那中年男人的事,如果说金柱昨夜没说那人有点面熟的话,或许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没准出差到流宇玻璃厂的人多着了,碰上也不足为奇,可偏偏金柱说好像在哪见过,这事就有点出奇了。不过这事不重要,或许一切都是巧合而已,眼前重要的是找厂长。
到了玻璃厂门口,马小乐和金柱下车,抬头看着厂门口的招牌,“娘的,搞这么个牛的厂牌,没钱就真的怪了!”
门口登记,门卫电话联系。五分钟后,马小乐和金柱到了厂长办公室。厂长姓赵,看上去憨厚老实,马小乐真不太相信他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来,他觉得这是对“憨厚、老实”这俩词的极度讽刺。
“二位有何贵干?从那么远地方的检察院过来。”赵厂长和蔼地笑着,让马小乐更加反感。
“贵干谈不上,公干。”马小乐道,“赵厂长,贵厂和通港市榆宁县红旗化工厂有业务往来吧?”
“这个嘛。”赵厂长皱了皱眉头,从抽屉里拿出本材料,刚要翻看,又合上了,点点头,“有,这个我记得清楚,是咱们厂的一个大业务户。”
“哦。”马小乐点点头,把“工作证”主动呈到赵厂长眼前,“赵厂长,工作程序需要,必须出示证件。”
赵厂长呵呵一笑,接过来看了一下,又还给马小乐,“不用看也没事,说吧,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们会尽力配合。”
“你和红旗化工厂厂长左家良很熟吧。”马小乐呵呵一笑,“如果不熟悉,你们厂拖欠左家良那么多货款,不可能连续三年都拖欠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厂长似乎很生气,“说吧,到底什么事,不用兜***。”
马小乐一见,嘿,好家伙,还要先入为主?当下就办起了脸,“好,马厂长,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马小乐直了直身子,“我们榆宁反贪局接到举报,反映左家良以公谋私,其中一项就是与你们厂搞串通,以你们拖欠为由,将款项揣入自己的腰包,而你们的好处,就是远远以低出市场价的价格,从化工厂拿到纯碱!”
“荒唐!”赵厂长义正言辞,“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们厂进料都有帐目记录,而且财务方面都有备案,你可以去翻看查阅。”
马小乐看着赵厂长,实在是佩服得不得了,从那神态看,简直就跟真的一模一样。“赵厂长,所有的账目,能摆到台面上的,肯定都没有问题,企业总是两台账,全国都这样,看账目能看出啥来?”马小乐的表情很不屑。
赵厂长显然是很生气,有点发抖,“账目你们随便查,如果不查,请便,我还有事要忙,不送!”
“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我们也只好回去了。”马小乐道,“赵厂长,你想想,我们不远千里地过来,不是看你意气用事的,告诉你,我们已经查过红旗化工厂的账目了,他们的账目上,根本就没有你们流宇玻璃厂货款的任何记录,惟一的记录就是拖欠,而且是连续三年!”
“不可能!”赵厂长还是很强硬,“怎么可能,厂里的账我都是要过目的,我们没有拖欠任何货款!”
“过目?”马小乐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你没经手具体这项业务?”
“我管我们厂产品销售,原料、辅料等都是由蔡副厂长负责。”赵厂长道,“难道蔡副厂长……”
“赵厂长,看来事情有点复杂。”马小乐一见有转机,马上以退为进,“可能你也有不知情的地方,这样吧,我们多等一两天,你把事情摸摸清楚,如果有情况,还希望赵厂长能如实告知。”
“好吧,我相信你们没有一定的把握也不会跑过来。”赵厂长道,“要不这么样,就住我们厂招待所,然后我安排你们转转周围的名胜景点。”
“不不不,赵厂长不用麻烦了。”马小乐摆摆手,“其实我们只是执行公务,有些地方做得不妥还望见谅。”马小乐说完,和金柱朝外走,迈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留下金柱的电话号码,“赵厂长,这是我们的电话。”
“好吧,如果有什么情况,会及时通知你们的。”赵厂长点点头。
马小乐面色庄重,看了看赵厂长,又说道:“赵厂长,我看你是忠厚之人,有些话可以多说两句。”
“嗯,你说。”赵厂长完全没了刚才的火气。
“红旗化工厂厂长左家良,就我们已经掌握的信息和部分证据来看,完全是以公谋私,侵吞国有财产!”马小乐道,“他总是与买家串通,以买家未付款为由,把厂里的货款据为己有。这当中,买家的好处就是能拿到一定回扣,而且购买纯碱的价格低于市场价!我们查过,自左家良自上任红旗化工厂厂长以来,工厂就逐年亏损,而且我们上查左家良以前的任职,情况大体相当,也就是说,这是左家良惯用的手法,他毁了榆宁县不少运转优良的企业,现在我们市纪检、检查部门已经决定要除去这颗毒瘤,由县反贪局侦破。也就是说,如果与左家良有过‘合作’的企业,在侦破此案上态度不够明确,将会受到牵连,勾结串通、合伙欺诈,这些个‘头衔’,对贵厂的影响的轻重,我想赵厂长应该知道。”
“哦。”赵厂长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马警官,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弄清楚的,不过蔡副厂长出差了,有些事情可能一时半会还弄不清楚,本来我想打电话问的,听你这么一讲,还是等他回来再说,我不想打草惊蛇,因为照目前情况来看,他的问题不小。”
赵厂长的话,马小乐并不完全相信,或许这事跟那个蔡副厂长无关,只是他的一个临时挡箭牌,也或许这事真的跟蔡副厂长有关,但出差的事是真的么?
“赵厂长,其实这件事能不能在你这里取证,对逮捕左家良影响不大,因为我们掌握的线索很多,这次兵分多路共同出击,我和金警官只是一路。”奇[…]书[…]网马小乐道,“所以希望赵厂长能抓点紧,否则一旦其他人拿到证据定了左家良的案,你们厂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行,那你们就等等,多则三五天!”赵厂长道,“你们的吃住行,厂里全包!”
“不不不,感谢赵厂长的热情,但我们的工作纪律不允许这么做,还望赵厂长理解。”马小乐非常客气地拒绝,“我的通讯工具二十四小时都畅通,可以随时联系。”说完,和金柱离开了赵厂长办公室。
“马大,你牛比啊!”除了玻璃厂大门,金柱眉飞色舞地叫了起来,“我这心里头可慌张呢!”
“慌个屁!”马小乐笑道,“有啥慌的,大不了无功而返。怎么样,录下来没有?”
“录了!”金柱动口袋里掏出录音笔,递给马小乐。马小乐接过来,放开听听,很清晰,效果不错,不过和赵厂长的对话录音,实在没有什么价值,“可惜啊,这个赵厂长没说出个啥来,等下次,估计三天内就有消息,到时谈话肯定有内容,那时再录下来听听,希望能有大用!”
马小乐和金柱没走远,在流宇招待所旁边一百多米外的一家小宾馆订了房间。房间在二楼,对着大街,金柱站在窗口吹风,看着街景,突然大叫起来,“马大,快看火车上被我抽的那衰人!”
【442】 换宾馆
马小乐立即奔到窗口,顺着金柱手指的方向,看到流宇招待所门前还真是那个中年男子!
“金柱,如果你真是瞧着他面熟,咱们还真有必要把他弄过来问问。”马小乐道,“我就感觉着,那家伙肯定和咱们的事有牵扯!”
“真是面熟,一点不掺假!”金柱闪着牛蛋大眼,“马大,想起来了,那人是红旗化工厂的!”
“红旗化工厂的?!”马小乐几乎是一阵眩晕。
“反正在化工厂看过!”金柱信誓旦旦,“马大,你还记得让我去弹左家良的蛋蛋的事么?”
“怎么不记得,有啥话赶紧说。”马小乐急不可耐。
“就是那次弹蛋的时候,咱们从楼上下来,我看到过那张脸,绝对没错!”
“日他个三!”马小乐一攥拳头,“哈哈,看来老天有眼呐,送上门了!”
一番谋划,马小乐决定把中年男人“请”过来。
夜幕降临,街灯渐起。马小乐和金柱出了宾馆,到街边小摊赚了一圈,搞了几个道具。
流宇招待所门口,马小乐和金柱在一旁仔细留意着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他们相信,中年男人会出来。这个时候还早,大活还没开始,不可能一直憋在房间里。
七点五十分多点,中年男人出来了,穿着拖鞋,出门右拐,向马小乐住的宾馆方向走去,那里有条小街,听热闹。
三十多米远的距离,有一段比较暗的地方,路灯坏了。马小乐和金柱赶紧纵身上前,“没想到吧!”马小乐站到了中年男人面前。中年男人一惊,回头想跑,却一头扎进金柱的怀里,“小乖,还带乱拱的呐!”金柱嘿嘿一笑,一把掐住中年男人的脖子,他想叫喊都不成。
“我们盯你很久了!”马小乐歪着头,很严肃,“红旗化工厂!”
一提“红旗化工厂”,中年男人一颤。马小乐掏出了证件,晃了晃,“看清了吧,榆宁县检察院反贪局!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反抗是没用的,左家良犯得是死罪,也许他对你承诺过什么,不过那都信不过了,一个将死的人,会为你考虑那么多?”
马小乐说这些,都是建立在他猜测的基础之上:中年男人是左家良的亲信,肯定是销售科的什么人。马小乐猜得没错,中年男人叫孙巨才,红旗化工厂销售科副科长,左家良的远房表弟,一直负责流域玻璃厂的业务。他这次来,就是通知厂里,以前的合作到此结束,因为左家良要调离化工厂,否则会出乱子。
孙巨才费力地点点头,马小乐对金柱一歪头,金柱松了手。孙巨才大口喘着气,“出事了,终于出事了……”
“行了,有话等会说,跟我们来。”马小乐前面带路,孙巨才在中间,金柱断后,三人进了宾馆房间。
“你叫什么?”马小乐坐在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香烟,掏打火机的时候,将衣服带得很高,露出了腰上一副铮亮的“手铐”。
“孙巨才,红旗化工厂销售科副科长。”
“哦,孙科长,坐吧。”马小乐指指对面床,“我们一路跟踪过来,你竟然没有察觉。当然,为了装得像一点,我们还闹了个小插曲,让金警官抽了你几巴掌。”
孙巨才看了看金柱,眼神里带着恐惧。
“孙科长,你还不知道吧。”马小乐抽出一根烟递给孙巨才,孙巨才两手接过去,“在你来的路上,左家良估计已经被双规了!他罪恶滔天,搞垮了几个企业?!那么多工人下岗没饭吃!”
“这次他死定了!”金柱很气愤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他罪大恶极,上面已经给了政策,如果在侦破过程中遇到特殊情况,直接就毙了!”
马小乐一听,又笑又气,这不胡扯嘛,不能让金柱表演了,没那个水平。“金警官,控制点情绪,把枪收起来,孙科长这么配合,我跟他慢慢说。”
孙巨才看到这架势,傻了,张大着嘴巴,烟都差点没夹住。逢不到事不知道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