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辰自然明白百里治的意思,心中虽然十分关心欧阳月的安危,可是他也明白百里治说的是事实,既然明贤帝下旨了,这时候他便是硬闯进去,也是多一个犯事的,到时候救不了娘子,反而更加麻烦:“我已派人去查,希望能查到林莺莺之死的事情。”
另一方面,欧阳月被百里丞带走,路上也并没有太亏待她,甚至叫了辆马车给她,一路来到大理寺卿直接奔进牢房,欧阳月的牢房明显是特别收抬过的,比起那些臭味扑鼻的牢房,这里的杂草干净甚至带着一种清香味,四周还有着轻纱挂着,中间摆着桌子,还放了两本书,除了行动不受自由,这待遇还真是不错。
欧阳月沉默的走进去,小心的坐下来,外面有侍卫守着,百里丞也跟着走进来,然后坐在欧阳月面前:“辰王妃,今天不得不让你受些委屈了,但只要你好好配合,孤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为难于你的。”
欧阳月抬头扫了眼百里丞,笑了起来:“太子有什么想说的,直说无妨,不用拐弯抹角的,人都被你带来了,还有什么是你不能问的?”
百里丞看着欧阳月直笑,嘴巴还啧啧了两声,无不遗憾的看着欧阳月:“辰王妃真是色艺双绝,如此才色气度这天下都难找,到了这种时候还这么沉稳,处变不惊,身为女子倒也可惜了些,不过当初没能让你成为孤的太子妃,这也一直是孤的遗憾啊。”
欧阳月淡笑的看着百里丞,后者嘴角勾了勾道:“辰王妃是聪明人,孤能拿到父皇的圣旨抓你进大理寺,想必你应该清楚,孤掌握到很重要的证据。”
“确实如此,太子不是个莽撞的人,必是有什么对本王妃不利的事情。”
百里丞笑容诡异:“不止是对你不利,对老七那才是致命的东西。”
欧阳月面色微变道:“太子这是何意?”
百里丞站起身来,手背在身后道:“既然将辰王妃抓了过来,那么孤便与你说说这个案子吧,这件事说起来,还要跟之前太子府为姜齐、姜萱举办宴会开始,那时候姜萱公主的贴着婢女成语死状惨烈,但最后不了了知,谁也没有过多在意。随后孤觉得林侧妃操办宴会却发生这种事情,做事是有些疏忽的,所以便重重责骂了她一顿,并且有两日不理会林侧妃。可是两天后……”说到这,百里丞意味深长的笑望着欧阳月,“两日后林侧妃派人前来请孤,孤一进屋,林侧妃便跪在地上请罪,你知道林侧妃说了些什么吗?”
欧阳月淡淡笑着,不言不语,眸子若最上等的琉璃珠,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明亮的令人心惊,百里丞一看心中一紧,却是冷笑道:“林侧妃告诉孤,你与她早就暗中勾结,你们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当初太子妃宁喜荷之死,就是出于你们联手,不止是宁喜荷、木翠微,这些都与你是敌对关系,你容不下她们,而在太子府你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所以暗中勾结了林莺莺两人互通有无犯下了大罪。而你们犯下最大的错处,还不止是这些,当初五皇弟的死,你们也曾经暗中动手,五皇弟被冤枉至死,你们从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欧阳月面色微微沉下来,却依旧没有说话,百里丞见着欧阳月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道:“只是你们多次合作,现在却是有了分歧,那姜萱的丫环成语被你不敬,以你的身份根本不屑与这种下人一般见识,可你想给林侧妃一个警告,所以派人将其残杀至死,让林侧妃背了黑锅,林侧妃随后派信于你斥责,你却回递过一封警告信,对于你们的关系林侧妃若敢说出去一丝一毫你都会杀了她。林侧妃对孤良心不安,将一切告知了孤,甚至她还告诉孤,她一直以来都怀疑的事,那就是七皇弟他有着谋反的想法,而且正在暗处招兵买马,你们的商铺暗地里就是进行这种勾搭,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林侧妃当初偷偷与你在辰王府见面的时候,却偷出一张印有七皇弟大印的信件,上面便有他与国外勾结的内容。你知道事件将要不保,所以派人杀了林侧妃,一个死人便能永远的保密闭嘴了,所以你毫不犹豫的杀了林侧妃,甚至想让她背起这个黑锅,但是你万万没想到,在此之前林侧妃因为对孤的爱,已经将事情全都告诉孤了,你现在对林侧妃杀人灭口,就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你就是这背后凶手,七皇弟他就是有着逆反的想法。”
百里丞面上阴冷:“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这样大胆,做出这种大逆不道,该诛九族的事来,不过七皇弟乃皇室子弟,这九族倒是诛连不到,可是这公主府轩辕家可就难说了。”
欧阳有呼吸一紧,虽然她力图保护冷静,可是心中却是乱了,脑子一阵的轰鸣,太子这样的指责关系太过重大了,一个弄不好公主府、辰王府、连将军府都可能全部灭门,她明知道百里丞说的一切全都是慌放在,全都是信口胡说,可他敢这么信誓旦旦,她也不会觉得百里丞是在信口雌黄,百里丞必然有着什么证据,就算是假证,也定是让他们无力回天的假证。
欧阳月缓缓收紧了拳头,深呼吸着让自己放松,面无表情的看着百里丞:“太子觉得这个故意有趣吗,本王妃听着这十分的可笑,太子以为所有的事,都能因为林侧妃的死无对证,所以想推到本王妃身上吗?你所谓的证据,不足够让我甘心,那也是白搭。”
百里丞笑了起来:“辰王妃是想看孤掌握的证据是吧,好,孤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上证据!”
不一会几个侍卫走进来,手中端着几样东西走过来,百里丞顺势接下,却是一个眼神,两个侍卫顿时走过去按住欧阳月,欧阳月面上冷沉:“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凭这两个也配碰本王妃吗!”
百里丞不以为然道:“辰王妃见谅吧,这证据可是事关重大,孤可不能随便让你拿着,若是你一气之下撕烂了证据,孤可再难寻来第二份了,在此之前自然要委屈辰王妃你了。”百里丞一边说道,一边将信慢慢展开,先是一封林莺莺愤怒于欧阳月的信件,然后便是一封欧阳月威胁利用的信件,但当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欧阳月瞳孔却不可抑制一收缩,这信上的笔迹跟她太像了,像到简直就是她自己写的一般,若非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件事的真假,还真要以为这信是真的呢。
随后又是一封,上面罗列着与外族私通的信件,怎么私造兵器怎么私养野军等等,而且上面的笔迹也赫然就是百里辰的笔记,并且另一封信件背后竟然还罗列出百里辰与欧阳月的八成产业,以此换取银子做私造兵器与养野军的资金。其它的那一成多欧阳月不认识,所以绝对不是百里辰与欧阳月自己的产业,到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产业必然是百里丞的,到时候真正大审之时,这些产业就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只要造成资金流通不对,流通向外,就算百里丞没下死手,只有这一点就足够令人怀疑的了,若是百里丞再从中造几封百里辰的亲笔书信,将这一成多的产业资金通过信件往来,以假变成真的,那么百里辰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一招真是狠啊,用着她与百里辰的笔迹,假造这么多的信件,并且百里丞多年以来已掌握了百里辰不少的产业,但他从来没在明面上提过,也从来没在这些产业中找过麻烦,却在这时候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一个弄不好,他们真的会被百里丞一往打进,死的不能再死了!
欧阳月从来没怕过什么,只是这一次她却十分心慌,欧阳月呼吸渐渐急促,咬牙看着百里丞:“太子好重的心机,这么多信件,有些连年月都清楚的标记着,为了想整倒王爷,你真是煞费苦心了。”
百里丞笑了:“辰王妃说错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七皇弟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就要想到有一天一定会受到惩罚,现在这事只不过早发生了些时日罢了,辰王妃是聪明人,只要你愿意在口供上承认这些罪名,那么孤会保证你衣食无缺,甚至公主府与轩辕军,孤也不会动他们。必竟你也不过只是受到牵连,而且被蒙在鼓里的,皇姑祖母身份尊贵辈份又高,想保住你们自己人还是可能的,辰王妃怎么选择?”
欧阳月低声冷笑:“太子既然掌握了这么多证据,一切证据又都指向我家王爷,已经有能力抓人了,为何还要本王妃改口。”
百里丞笑着走向欧阳月,伸出手,轻轻抚着欧阳月的脸,欧阳月厌恶的转过头去,双手紧紧护着肚子,百里丞却是不在意:“孤凭生最爱的就是美人,尤其你这种绝色倾城的美貌,孤自然是不忍心的。辰王妃从小在将军府受到过许多不平的待遇,孤听到的时候也感觉十分心疼呢,短短两年间你身份大变样,原本与孤不可能有什么接触的你,现在已是尊贵无比的人了,比起当初将军府嫡女的你更加光彩夺目,诱人异常。你且放心,孤还有这等容人之量,只要你肯做证,证明七皇弟做了这么多忤逆之事,到时候孤自然有办法让你平安无事,甚至可保你享受更多的荣华富贵。”说着,竟然低下头向欧阳月艳红诱人的唇吻去。
“啪!”欧阳月突然伸手狠狠向百里丞打去,然而此时她正坐着,而且身子被侍卫所控制,虽然借由挣扎躲过了百里丞的轻薄,但是伸手却受到控制,她没出手,百里丞却是冷笑伸手,狠狠甩了欧阳月一巴掌。
百里丞眸中阴森,伸手紧紧握着欧阳月美容陶瓷的下巴,当下便按出一个手印来:“孤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孤可以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若是还不从,到时候别怪孤手下不留情了。”
说罢百里丞起身,两个侍卫紧身保护着他离开,百里丞看着低垂着头不言语的欧阳月,嘴角勾着冷笑:“来人,派人守住这里,谁敢亲近这机密要犯,就要劫软囚之嫌,格杀勿论!”
“是,太子殿下!”众侍卫大叫一声,百里丞已经一甩袖口离开了。
欧阳月坐在牢房之中,静待了好一会,伸手轻轻抚摸着脸,眸子微微眯着,右一手拳手死死握紧,几经深呼吸,欧阳月面色缓和了起来。百里丞逼着她状告百里辰,那就说明他手中握有证据,但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定下百里辰的罪,由明贤帝那只老狐狸,以他对外对百里辰的宠爱,这些就是百里丞忌惮的地方,他们并不知道事实真相是如何,否则百里丞早就下死手了。
现在对他们有很大的危险,他们唯一的出口可能就是太子这一份忌惮了,可惜到现在欧阳月没想到她要如何从这里打开一个缺口了,细细回想着整个事件,似乎有着什么她错过了,越是到这种时候,她越是不能乱,慢慢想,她不信她就这么死在这里。
太子走出大理寺的牢房时,大理寺卿于德就站在外面,见太子一出来,于德立即一摆手派人进去,随后出来时在于德耳边耳语了几语,于德这才松了口气,百里丞笑道:“于大人不需要紧张,虽然孤现在掌握着证据,但没正式审理此案时,孤也不会派人处置辰王妃,孤之前也不会对她小以大义一番,希望她能幡然醒悟,早些弃暗投明罢了,这种事情孤不会让于大人为难的。”
于德恭敬道:“谢太子的理解,下官感激,那里面必竟是王妃,再没有最后定下案子时,她也只是嫌疑犯,若是真的打了,最后结果如何,都对下官不好,还请太子理解。”
“孤知道,于大人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