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车队快要驶出伦萨区时,却是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然后装甲押送车开始不住颤抖失控起来,不由自主的向着道路侧方撞去。
两名狱警握紧了手中的散弹枪,通过钢丝网对准的窗外,无比丰富的经验让他们从声音都听出这是前车胎爆了,这种足以防弹的双层轮胎绝不可能自主损坏,哪怕是交通局的钉刺带都能碾压过去,其他书友正在看:。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们遇袭了。
可偏偏又没有听到狙击枪那标志性的声音,带着这摸不着头脑的疑惑。押送车挤在一旁的装甲车,然后重重的撞在了伦萨大街靠近人行道的路灯上。
受到如此大的冲击,那两名狱警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即使被骤然的变化撞的头破血流,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枪。
然而就在他们警惕着车外时,却是没有看到前排副驾驶狱警的脑袋已经耸拉在一旁。
在下一个瞬间,徐秋生突然暴起,
身子一侧,他一记头槌撞在左侧狱警的脖颈上,这个动作极其自然而准确,就像是每天拿筷子吃饭一样,他的脑袋并不比别人拳头的力道小多少。
同一时间,被三幅手铐束缚的双手朝着相反的方向砸去。
下一刻。
噗的一声闷响,徐秋生的脑袋狠狠地砸在了军人的脖颈上,手腕的镣铐则极快速地避过了对方本能的格挡,在半空中画了一道曲线,绕过对方抬起的臂膀,轰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
鲜血迸溅,那名狱警的警告声还在喉咙中就淹没了下去,两名狱警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昏厥了过去。
如果不是这两名经过特殊训练的抗击打能力格外强悍,只怕被徐秋生这一记重击,就要毙命于此,可饶是如此,这两名狱警依然深受重伤,若不及时医治,恐怕有生命威胁。
徐秋生先前虽然焦急,但在动手之后,却是越发的冷静,他在第一时间内要牙齿和双手稳住了两名要瘫倒下去的狱警,将他们的身体扶正,让他们的身影为其争取一些时间。
与此同时,前排的驾驶员则乘着车还未彻底停稳时,直接将前后车厢的钢丝网从中间轻易的推开,向徐秋生扔出一个小型的工具包,同时扑到车座底下,竟是直接将底盘揭下来一块,露出一张圆溜溜的井盖,也没见他去揭井盖,往下一跳,那井盖竟然自动翻转,将其吞没下去,像一只滑不留手的布兰卡多猫。
徐秋生从工具包中拿出十字其、梅花架、万能匙,嘴里还叼着两把散弹枪,一边拆解着脖颈处的电磁炸弹,也紧跟着跳了下去,像一只生怕被灰猫扔下的哈士奇狗。
二人做完这一切,前后不到三秒钟,没有预料之中的枪声,甚至都没有人发现到这一幕,通讯器中到处都是装甲车撞击在一起的轰鸣声,自然也无从察觉那两声微不可查的闷响。
三秒钟后,那些连环撞击在一起的车队终于静止了下来,前方的一辆装甲车像是被一头暴龙从内部撞开,覆盖着合金装甲的后车门骤然变形隆起,钢铁似乎化成了棉花糖,变形破碎的钢铁碎片伴随着呼啸四散炸开。
而一道人影,从那四溅的钢铁碎片中跃出,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却凌烈的轨迹,重重的砸在押送车的车头上。
就见一名身着普通军装的女人半蹲在已经严重变形的前车盖上,看着三名陷入静默的狱警和空空如也的驾驶位,面色变得难看无比,她跃下车,一脚踹开重达两盹的押送车,露出那只还在惯性中来回翻转的圆滑井盖,双拳握的发白。
她二话不说,像一直陷入暴怒的黑石母狮子,也从狭小的井盖蛮狠的追了进去。
直到这一刻,周遭的押运军人才反应过来,一名脸颊被先前四碎金属片割伤的军官顾不得剧烈的疼痛,指着明显被人做过手脚的下水道井盖咆哮道:“快快快!快给我追!弄丢了犯人,我们统统要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一三章 羞辱的炸弹
( )“喂!辰子啊!你等等我啊!”顺利从下水道口跃下的徐秋生对着前面跑的直溜烟的男子喊道。
“滚!离我远点儿,我是来捞你的,不是来和你殉葬的。”那名身着狱警装的男子转过头,抱着脑袋,一脸戒备的看着他,正是石辰。
徐秋生愣了愣,感受到脖颈的压迫和束缚,才反应过来,也没时间和石辰争辩什么,一边跑着一边全力拆解。
这三秒钟,就像三年那么久,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让徐秋生汗流如浆,险些虚脱。
听到咔嚓一声轻响,那只绑定着电磁炸弹的项圈终于被拿了下来,正在徐秋生迫不及待的正要将其扔出去时,却见石辰对他玩命的使眼色,其他书友正在看:。
就见石辰指了指从他脚边迅速爬过的老鼠,徐秋生恍然,对石辰比了个大拇指。
既然三秒过后,那颗电磁炸弹没有被对方引爆,便说明那些人没打断直接将徐秋生这个逃犯变成烟花,而是当让信号索引器来进行追捕。
但显然没想到这种电磁炸弹对于徐秋生这种兵油子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物件,更没有人想到有人能够像他这般这么快速的拆解下来。
直到徐秋生办完事儿,石辰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把拉着徐秋生扑入肮脏的沟渠中。
他们刚刚沉浸水中不久,就有轻微的颤动感传来,即使有着水液的阻隔,依旧能够感受到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极快的临近,又在转瞬间离去。
直到终于感受不到那种让人心悸的颤动,两只脑袋从奔腾的水渠中冒了出来,徐秋生猝不及防的被石辰扑入水中,咳出几口脏水。
但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石辰拽着在下水道里奔驰起来,脚尖踏着脏水,奔向的却是自由的海洋。
然而还没奔跑多久,就来到一处较为隐蔽的死渠,这是伦萨区下水道近千年来不断修缮改造的衍生产物。
空地上放着一只巨大的背包,然后徐秋生就看到石辰掏出一件又一件的陶瓷防弹衣,更让他眼皮有些抽搐的是居然最后被他掏出两只防爆盾。
“你带这么多防弹衣干什么?”徐秋生忍不住问了一句。
“屁话!当然是穿了,我六件,你一件。”说着石辰扔给了徐秋生一件,然后就一件一件得往自己身上套,像只即将猫冬的布兰卡多猫,不断的朝身上囤积脂肪,于是变的越加臃肿,最后朝脖颈上缠了几圈金灿灿的子弹链,再端起两只防爆盾,变成了十足的胖子。
“为什么我只有一件?”徐秋生有些愤愤不平。他觉得做兄弟,好东西就要一人一半才够味,就像在泰坦星那样。
石辰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他一样,道:“我是枪法不好,而且怕死,所以阻敌的任务就索**给你了,你确认自己多穿点这种臃肿的东西还能不影响到射击?”
“好吧。”徐秋生知道有理,但还是没反驳,也不会告诉石辰当年他在黑石星区服役的时候穿着三层防弹衣照样能将帝国的斥候兵追杀的屁滚尿流。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的在下水道中奔跑着,绕了一个又一个弯,没有功夫去擦去脸上的污渍,也没有条件去嫌弃环境恶劣且肮脏,因为他们知道,这番劫狱的行径,若是被抓回去,吃花生米被上吊什么的都是轻的,所以他们只剩下逃亡一路,要么生,声名远扬,要么死,恶名昭彰。
徐秋生没有询问石辰这是再向哪儿逃,又准备了什么逃亡方案,若是被拦截了又该怎么办。
他心中没有这样的疑惑,长达九年的共同成长经历,让他们之间成为了值得互相托付生死的兄弟。
所以他不会问去哪里,只要石辰带他去的刀山火海,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趟过去。
下水道被不知多少年的挖掘改造变成了极其复杂的坑道网线,在渐渐寂没的今天,如果不是熟悉地下通道的人,绝对想不到,有人能够在这复杂的下水道中依旧能够辨明方向,且知道哪一个下水道口通向的是什么地方。
其实石辰也不知道,但没关系,小初知道。
此刻石辰的视网膜中,就出现了关于首都伦萨区地下水道的全地图,并且勾勒出了一条鲜明的绿色线条,线条的尽头,是一个出租的货运仓库,那个仓库中,遗留着莉雅当初在泰坦组装并用他逃出生天的宇宙飞船,其他书友正在看:。
石辰喘着大气,借着幽暗的反光,看了一眼视网膜上的时间,在心中暗自祈祷。
他不知道联邦军区的反映时间是多少,又会针对他们投入多少搜捕军力。但如果苏耶苍娜够魄力,强令征召军区办事,那么完全可以在一刻钟内占领伦萨区近七成的下水道要道口。
如果真的成了那样的结果,那么他们,插翅难飞。
他们这是在和时间赛跑,也是在用生命与对方的魄力做赌注。
同时,石辰心中又有些忧伤,即使这一次他成功带着徐秋生逃脱,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对方一起上飞船,一旦踏上那艘船,便意味着他只能远出联邦,甚至要去帝国才能讨生活,因为没有第二个莉雅会帮他修改新身份。
而他若是选择留下,换回月池大学生石辰的身份,却不知道经过这件事情后,那个身份还能维持多久而不被揭破,即使有着显眼的身份做掩护,依旧会有人会将他们联系起来。
人只要有心,那这个身份就有破绽,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那不是聪明人的选择,同样也不该是身为朋友身为好兄弟的选择。
他难忘短暂而又幸福的大学生活,他忘不了同学,忘不了南宫老师,忘不了红颜知己却不相知的夏丽,他忘不了那个曾令他魂牵梦绕的粉色身影。
她答应在月池舞会上和他跳一支舞,所以,他忘不了那只还未开始的舞,和自己偶像起舞的夜。
但很快石辰就从纠结的心情中摆脱了出来,因为前方响起了杂乱却沉重的脚步声,于是他抬起了防爆盾跳到了徐秋生单薄却有力的背上,徐秋生则背着他将两把大枪上好了膛。
一处阴暗的水道死角,一袭灰色军装的苏耶苍娜默默站在原地,手中拽着一直被项圈勒在脖颈的老鼠,面色阴晴不定。
这个动作她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漫无目的的寻找,因为在这硕大杂乱的下水道中,没有目标的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也许乱窜之下,反而会和目标越来越远。
就在这时,通讯器终于响了起来:“报告上校!发现可疑目标,第一中队正在进行追击。”然后一个坐标传来。
苏耶苍娜抬起手腕,看着其上的全息地图和其上的坐标,皱着眉头看了一下时间,吩咐道:“抓到他们,要活的。”
那边传来尉官的大声保证:“是!苏耶上校!”
然而话音刚落,通讯器中就传来隐隐约约的枪战声,然后泯灭。
“第一中队与目标遭遇,陷入静默。”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对方火力。。。请求支援!请。。。滋滋滋。。。”
听到这句话,苏耶苍娜久久沉默不语。
吧唧一声。
手中的老鼠直接被她捏爆了,鲜血溅了一头一脸。
然而她却丝毫没有反应,而是选择将那颗带着血迹带给她羞辱的电磁炸弹收入怀中,然后迈起脚步,向着坐标大步奔去。
耻辱,只有用血水方能洗尽!
口水也是水,所以苏耶苍娜打算将这颗带血的炸弹塞进石辰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