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张强,比陈红高两届,是她的学长,在陈红上课的第一天,路过他教室时,被他发现,看上了,周末撺掇着班长开舞会,他捉摸着女孩爱热闹,爱浪漫会来的,谁知等到近八点她才来,他急不可待地一步蹿了上去,拦住了陈红的去路。
陈红被张强抓住跳了一晚上的慢三步,而后又变成慢二步,他一上手,就发现陈红不会跳舞,他心中一喜,意味着今晚这女孩可以被他控制了。
“你不会跳?”
张强柔声地问。
陈红羞愧地点点头。
“没关系,你放松,跟着我就行了,我教你。”
陈红顺从地点了点头。
“谢谢。”
陈红接着补了一句。
陈红就这样晕晕地跟着他转了一晚上,还以为舞会跳舞只准跟一个舞伴跳,紧张兴奋得一脸一头的汗,就连休息换曲的时候,她也跟着他。谁知,张强在她喝水的时候,已对系里所有在场男生宣布:这个女孩是我的,谁也不许碰。
散了舞会,他乘当夜的火车走了,去了另一个城市,一个多月后才回来,就是这次别离,让陈红对他有了一种牵念,她喜欢他的成熟、聪明,像大哥哥一样照顾,引领着她,有一种潜在的温情。她对一个男人的迷恋,总是始于一种温情。
即使靠得再近,离得也是那样遥远(2)
黑暗中,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着天花板顶上浮荡着的几片白光,不知何时迷糊睡去。
她梦见自己病在床上,心中只想给他打手机,告诉他;我病了。想伸手去拿床下那个装手机的坤包,母亲进来,她连忙把包放下,心中害怕,母亲怀疑地看着她,转了几圈,走了。她在惊惧中醒来,心中怅惘、清楚地记得,梦中的“他”就是方龙,她还在想,还在奢望着他对她的怜爱、痛惜之情。
父亲去世后,母亲迅速衰老。
有一个冬天,陈红去亚北母亲住的那套公寓中看她。
到了下午的时候,江怡给她打电话,说想见她,一起做美容,吃晚饭。陈红看了一眼,在一旁的母亲,母亲说:你去吧。按习惯,她今天要陪母亲一起吃晚饭。又坐了一会,母亲催她走,陈红起身告辞。
“那你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走。”
母亲说。
“妈,是江怡。”
陈红说。
“我知道,那也不行,你得清清爽爽的,一个女孩子,那能乱糟糟的跑出去。”
母亲说。
陈红洗了澡,换了衣裙,母亲从房中拿出一瓶香水给陈红。
“喷点香水再去。”母亲说。
陈红看了一眼,自父亲去世后,一向尊贵,坚强,如今却落得迅速衰老,瘦小,全然没了往日的荣光,孤独一人,守着160多平米的屋子的母亲,心中“忽”的一酸,有一种流泪的感觉,她没言声,撒了香水。
“好了,你去吧。”
母亲从头到脚,再检查一边说。
陈红终于看到,一个没有了爱,没有了希望的人,衰老得有多快啊!
幽暗中,卧房中发散着宾馆房间特有的,淡淡的樟脑丸的味道,陈红的脑中,忽然有火光闪亮了一下,她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无论走到哪,都爱接收,业已装满一抽屉的,机票打折卡,酒店VIP卡,为什么, 总在渴望着逃离,逃离?每想至此,心中不由万分沮丧,从胸中呼出沉重的叹息。
再见,也许永别
“叮铃铃” “叮铃铃”┅┅
凌晨4点,房中的电话响了,江怡从睡梦中惊醒,拿起床头话筒,心中惊疑交加。不知伴随这铃声,来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喂,请问哪位?”
她迟疑地问。
“江怡,是我,你先别说话,听我说,你要保证你不激动。”
陈红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进,急促,虚弱。
“陈红,什么事,你说吧?”
江怡反倒镇静下来平缓地说。
“我现在在出租车上,去机场的路上,我怕天亮就走不了了。”
“你要去哪里?”
“我先回北京安排一下,然后,我想去度个假。”
“陈红,真有你的,把我扔这,你去度假,广州的演出怎么办?”
“拜托啦,江怡,我知道对不起你,难为你,你替我挡三天好吗?什么理由?你找就行。广州的演出,你有办法搞定,你知道,我现在肯定不能露面,否则,那些娱记,不知会瞎编成什么狗屎样,我们都不想替别人做免费广告,是吧?”
陈红央求地说。她这么早走,一是睡不着,二是躲避那些新闻记者,预备在候机厅消磨几小时。
江怡听她说得清楚明白,句句实际,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还好,她还没有被气糊涂。
她知道陈红的决定是对的,是明智的,现在,纵使她再站到舞台上,也没有一个人,会关心她的音乐,她的歌,他们用眼光扒光她的衣服,看见的是她的绯闻、八卦,甚至烂污,这样的演出,对她的音乐和歌唱演艺事业,除了给她增添尴尬、难堪、令其身价大跌外,不会有任何好处。
虽然所有的艺人,都恨不能天天绯闻缠身,好提高知名度、爆光率,吸引更多的眼球,抬高身价,没绯闻还要花钱买绯闻,造绯闻,但陈红这样的“绯闻”实在是下下签,只能尽量缩小影响范围,缩短流行时间。要达这种效果,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自话自说,不予理睬,让她说到无趣为止。
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避其锋芒,静观其势,再有所行动也不晚。
只是她这突然一走,明早不在,明天的那么多记者追问起来,怎么应付?怎么答复,才会对她们有利?
此刻,江怡的脑中急速旋转,边听陈红的电话,边走到小冰箱前,拿出两罐青岛啤酒,用肩膀和耳朵夹着耳机,“啪”地打开一罐。
“你干吗?江怡”
电话中,陈红听到了江怡开罐的声音。
“没事,喝点啤酒,长点精神。”
江怡灌了两大口说。
“对不起,我给你压力了。”
陈红内疚地说。
这时,她怀疑自己该不该走,这样逃避是对还是错。
“没事,你走吧,陈红,你的决定是对的,我生来就是堵枪眼的命,这里交给我好啦!”
江怡语调轻松地说。
她知道,当初放弃公关公司安稳平顺的工作,选择做陈红的经纪人加合伙人,意味着冒险、是非、斗争、动荡和机会,成功或失败。要么血本无归,要么一本万利,名利双收。
她喜欢冒险、创造、挑战、她深知自己的性格,愈斗争愈有干劲。毛泽东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因此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在心里并不害怕,她想管它呢!还是老话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
“你和谁去度假?”
见电话那头,陈红一阵沉默,江怡赶紧转移话头。这是她的聪明。
“和乐乐一起。”
“真的?”
“真的!”
“陈红记住,这时候,千万别犯错误,别再出什么乱子,小心行事,好吗?”
“知道了,我是个老实人,你不用担心,对不起,快到机场了。”
“好,多保重。”
“保重。”
黑暗像水一样覆盖淹没了车外的世界,高速路上,涂着荧光粉的路标,反射着车灯光,一串串迎面飞过,像疾速打来的光弹,红黄耀眼,分外醒目,陈红的眼和头有些眩晕的感觉。
终于挂了电话,今天,她发现自己变得细细碎碎,婆婆妈妈,希望这电话永远打下去,不挂机。她内心虚弱,只想找个人说话,胡乱说,说些她自己也不知道含义的话,不需要思想和记忆的话。
“你多保重吧!”
这是方龙常常对她说的一句话。
她不喜欢这话,每一次听起来,都像是要永远告别似的,让她的心揪得更紧,更为依恋,不想放手。
她想起秦鹰,那天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她打电话,告诉他,她去上海出差。
“祝你上海之行玩得开心,演出成功,照顾好自己。”
他的声音温柔淳厚,像一缕春风抚在她心上,温暖在心底,慢慢融化,荡漾起点点涟漪。
“谢谢。”陈红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开车接你,你早点回来,完事就回来,好吗?”
停顿一会,他又说。
他的话,给她一种被重视,被需要的感觉,她喜欢听,想起他,她心中生出一些温暖,一些安定的力量,不再像黑暗中,被追赶的野兔一般,惊慌乱蹿。
她梦见美丽的景致(1)
像白玉兰一样的吊灯,低低地垂吊在胡桃木色的餐桌上方,发出散淡柔和的光;有着亚麻纹理颜色的落地窗帘,挡住了玻璃墙的阳光,从亚麻纹理缝隙中漏进来的阳光,也是散淡、慵懒的,散发着静谧的气息。
两人并排而坐,吃着秦鹰早已做好的午餐,绿豆粥,丝瓜虾仁炒蛋、西芹炒百合。
“给你去去火。”
“谢谢。”
陈红温柔地冲他一笑说。
这静谧刺激了他俩,他们几乎同时感到体内汹涌澎湃、奔腾翻滚的性欲,骤然高涨,几乎涨满了每一个微小的细胞,像千万匹野马脱缰而出,像地层深处久积的溶岩要喷涌四溅。
秦鹰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呯呯”的心跳,他感到自己的下体,迅速鼓胀,坚硬,灼热,沉重起来;陈红感到有一种灼热感,迅速烧蹿全身,她的心,第一次被那种急切想要的饥渴感揪紧了。秦鹰的手,不知何时,搁到她的腿上,抚摩着。
他猛然抱紧她,把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迅速地脱她的衣裙,她也手忙脚乱地替他脱,当他赤裸着身体,直冲冲抵在她的乳峰上时,她惊讶地低低地叫了一声,他伏下身体,在她的两个乳尖上轻轻抚摩、亲吻,这种奇异、异常的亲昵,爱抚,痒痒地酥酥的,麻醉了她的全身。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揉搓,像在暖润一块宝玉,她全身张开、扭动、兴奋一阵紧似一阵,高潮一浪赶过一浪。终于,她忍无可忍,挺起身,抱紧他。秦鹰在她的亲吻、抚摩,挑逗下,兴奋难抑,不停地扭动身体,无法按耐地吼叫起来,把陈红放倒在地……
今天,她像一个不知魇足的女妖,无穷无尽地要他,纠缠他,挑逗他,大胆,妖冶,放肆,使他一次次放射,再一次次兴奋,勃起;她像一条美女蛇,缠附着他,似乎要吸干净他最后一滴精血,来填满她那饥渴、无着落的心。他为她无穷无尽的性欲,惊讶而又沉迷;今天她似乎不是在造爱,更像是在复仇。
这是安定门外,青年湖旁边的一幢公寓楼里的客厅,在一次次起伏,跌荡,冲撞与淋漓酣畅的释放中,那根始终勒紧她大脑思想的,像被疾速弹拨的,越绷越紧的琴弦,终于“嘎然”一声嘣断。
听到这声音,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安静下来。她看到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分离,飞升,飘向一个遥远的地方。她大叫一声,轰然倒下,倒在他的身边,悄然睡去。
睡梦中,她看见了窗外的湖,碧蓝的一片,向远处辅展,水波荡漾,层层迭起,令人心旷神怡;阳光灿烂地照着,有风拂过垂柳,轻轻地吹过;湖岸上有红的、紫的、白的、黄的、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