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窝火,他不由地,声调又提高了几分。
正在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个不疾不须的声音:“奴婢们怎么敢把清铎皇子当成什么人呢……最重要的是,清铎皇子想做什么样的人呢?是一个擅闯女子闺房的登徒子呢?还是一个随时随地可以翻墙入院的伪君子呢?”
随着声音,一个身着淡红色女装的女子朝院门口处走来。那个少女,有一张早熟而且睿智的脸,一双眸子虽然并不凌厉,可处有一股倔强之气。
此时,她一身淡色衣装,朝着大门款款而来,隔着那个小小的门缝,清铎只看到她安步等闲,神情冷漠。
随着那个少女的脚步,小吕惶恐地叫了一声:“秋宁姐姐。”
秋宁淡淡地吩咐一句:“开门。”
小吕应了一声,大门,应声开了。
秋宁走上前来,在看到清铎皇子时,她微微笑了一下,朝清铎皇子款款行了个礼:“奴婢秋宁,见过清铎皇子!”、、
秋宁就是段青茗三个大丫头中的一个,清铎早就知道了。原以为,做丫头都是唯唯诺诺的角色,可没想到的是,这个秋宁,却自有一番不同于丫头的气度。
清铎的心里诧异,再加上心中有气,他看到秋宁行礼,只淡淡地哼了一声,站在院门口,既不说话,也不动。
秋宁转眸一笑,朝那个守门的小丫头小吕训斥道:“你个小丫头,也忒没有规矩了,看到皇子来了,居然敢拦在中央不放人?若是这事被外人知道了,定会怪我们小姐不会教丫头,惹人笑话,也败坏我们小姐的名声!”
秋宁一边说,一边朝那个小丫头瞪了一眼,说道:“还不快向清铎皇子认错赔礼?”
那个小丫头听了,立时红了眼圈。她看看清铎皇子沉黑的脸,再看看秋宁一般的嗔怪。只好拿袖口抹了一把脸,然后,朝前半步,有些委屈地朝清铎一揖,说道:“奴婢向清铎皇子道歉……奴婢不应该看到清铎皇子翻墙进院,就拦着不让清铎皇子进门……清铎皇子原本是好心来看小姐的,所以,奴婢更不应该拦着清铎皇子不放先去禀报小姐,而应该放清铎皇子进来之后,再禀报小姐……尊贵的清铎皇子,奴婢知道错了,还请清铎皇子见谅……下一次,若是清铎皇子再次翻墙来看小姐的话,奴婢一定不敢横加阻拦的!”
清铎一眼,立时就白了脸。
哟,这哪里是道歉啊——这个小丫头,一句一个:“翻墙而入”,再一句一个“不懂规矩”。这明明是在指桑骂槐的,说清铎不懂规矩,翻墙入府,还在这里和一个小丫头置气啊!
相信这话若是传了出去的话,以后,清铎简直不要做人了!
清铎一被这小丫头气得直翻白眼,可偏偏的,他就是翻墙而入,偏偏的,他就是不同顾及规矩,所以,无论这个小丫头怎么说,清铎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秋宁听了这小丫头的话,倒象是非常满意的样子,她点了点头,说道:“嗯,这就对了……你要知道,这翻墙而入的皇子也是皇子,你还是不能拦着的……”
清铎这下,更加一口气喘不上来了——这个秋宁,简直就是在绕着弯子骂人嘛,什么叫“翻墙而入的皇子也还是皇子啊”?这简直就是一棒子要把他清铎打死嘛!
可现在,还真不是置气的时候,清铎皇子狠狠地吞了一下口水,他朝秋宁说道:“秋宁姑娘,请问你家小姐现在怎么样了……醒了没有?服过药没有?太医看过了,又是怎么说的?啊?我这里可是带有灵药的啊……若是你家小姐还没有醒的话,就放我进去吧,这药,可是能医你家小姐的毒的啊!”
秋宁看了一眼清铎皇子手里的锦盒,微微抿了抿唇,却移开了眼神,她淡淡地说道:“小姐的事情,清铎皇子真的费心了……皇子您放心好了,我家小姐没事……而且,她的人已经醒了,只不过,刚刚因为不舒服又咳嗽了一顿,奴婢急着照顾小姐,所以迟出来了一下子而已!”
秋宁只是迟出来了一下子,可是,清铎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和一个小丫头急了。
清铎并没有听出秋宁的潜台词,又或者说,他明明听出来了,可是,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秋宁话音一落,清铎立马焦急地追问道:“你家小姐醒了……啊?那毒可解去了么……她还咳嗽,现在怎样了?”
秋宁看了神色焦急的清铎皇子一眼,说道:“回清铎皇子的话,奴婢并不懂医,所以,小姐的毒是不是被根除了,奴婢并不知道,只不过,小姐这次醒来之后,精神很是不好,太医也说,小姐的毒比较厉害,又因为食物不小心而伤到了喉咙,可能这一阵子,说话都不太好了……”
清铎一听,“啊”的一声惊叫起来:“这么严重?”
秋宁点了点头,刚想再说什么,屋内,忽然传出夏草儿的声音:“秋宁,小姐说了,让清铎皇子进院!”
是进院,并不是进屋,但好歹能进去了,也可以看到段青茗本人了。这对急于知道段青茗情况的清铎来说,可真是喜出望外。于是,他片刻就将被小丫头小吕挤兑的事情丢到了脑后,然后,一撩衣角,想也不想地地大步往院里走去。
一侧的秋宁听了,有些担心地朝屋里看了一眼。然后,她快速地退开两步,说道:“清铎皇子,小姐有请……”
清铎二话不说地往里就走!
秋宁忧心忡忡地跟在清铎的身后,心里担心夏草儿和月葭是否拾掇齐了,可现在,清铎皇子就在身边,她却什么话都不能说!
清铎脚下生风,迫不及待地进了院子。才进得院门几步,只听屋内传来夏草儿清朗而不失悦耳的声音:“清铎皇子,请留步……”
清铎闻声站住了。
只听屋内的声音须须传来,竟然带着十二分的甜美和真诚,听得清铎心中的疑虑不由地减了大半。
不错,这是大丫头夏草儿的声音。据玉萝说过,段青茗一共有三个大丫头,其中这个夏草儿,可以说是陪着段青茗长大的,她不但忠心耿耿,而且和段青茗感情最深。所以,若段青茗真的出了事的话,夏草儿的声音,是绝对不会如此轻快的!
只听夏草儿说道:“小姐说了,清铎皇子虽然翻墙而入,可是皆因为关心她的身体所致。所以,若说是错,也是小姐的错,而不是关心则乱的清铎皇子的错。清铎皇子能来,小姐心怀感激。她让奴婢在这里谢过皇子您的心意。只不过,小姐,她原是有疾之体,而且大病未愈。所以,不宜和生人太过接近,以免被过了病气,伤害了清铎皇子的尊贵之体!所以,就请清铎皇子在院内稍坐,有什么话,就在那里和小姐说吧!”
清铎迟疑了一下,顿时顿住了脚步。。
这段青茗都说了,翻墙而入的事情,不是他的错。而是自己的错。可是,这段青茗哪里有错呢?都是清铎太过关心所至嘛!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一章 假扮段青茗之清铎的怀疑
但段青茗这话,还是有语病的——翻墙而入的事,若有错,也是她的错,可现在,清铎皇子若是再走近半步的话,那么,若再有错,可就是清铎的错了!
清铎皇子听懂了段青茗的潜台词,他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然后微微躬身,行了个礼貌礼,说道:“清铎知道自己鲁莽了……在此,清铎向段小姐陪罪!”
之前,因为玉萝公主和段青茗的关系,清铎之与段青茗,都是你名我名的称呼,可是,经过先前的一场变故之后,两人之间,似乎生疏了不少,再加上这次清铎进院子的举动可算是不。更何况,段青茗此次中毒,可算是因为他和玉萝公主间接所致,所以,清铎虽然明知道段青茗有责怪他的意思,清铎也只能忍着,隐而不发!
屋内,传来有人轻声咳嗽的声音,明显的,是在压抑着什么,可是,那咳嗽声,虽然被逼在喉咙里,却依旧有撕心裂肺的感觉!
清铎听了,不由再次走上前去几步,似乎,在他的心里,真的想知道,现在的段青茗,究竟怎么样了!
屋子里的窗门是半开着的,隐约可见屋内梨木桌椅的一角。椅子的正中,坐着一个年轻的佳人,神态端庄,仪态肃容。令人一看之下,就有一种不敢亵渎的微妙感觉!
清铎的脚步,不由地顿住了。那是因为他一直都知道,段青茗是一个知书识礼的人。而他,原本就因为向段青茗陪罪和送药而来,若是再次冲撞了段青茗的话,可能,两个人的以后,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清铎想了想,放缓声音说道:“青茗,我这次是心急你的身体,再加上又被令尊拒之门外,焦急更甚。所以,才不得已选了这种方式进府,还希望你不要责怪才是!”
清铎不理夏草儿的说辞,直接唤了一声“青茗,”自然是想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再者,就是希望段青茗能出言相对,让他知道,而今的段青茗,究竟怎么样了!
只听屋内的“段青茗”又咳嗽了一声,这才缓缓说道:“清铎皇子有心了……你因为心挂我的事情,而不惜越规进府,这原本就是不对的。只不过,清铎皇子以皇子之尊,屈驾段府,不管怎么说,都是青茗的上宾。按照道理来讲,青茗应该正装迎客,以谢清铎皇子之恩,可惜的是,青茗而今带病之身,容颜憔悴,生怕惊吓了清铎皇子,所以,只好请皇子进院一见,以了皇子之愿!现在,青茗已经见过皇子了,还请回吧!”
一番话,被段青茗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更加软硬兼施,虽然没有说一个责怪的字眼,清铎的心里已经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他只好握紧手心,呆呆地站在那里,硬是说不出话来!
只是,段青茗的声音嘶哑得难受,而这一席可以算是比较长的话,也让她更加地难受,一句话已毕,她已经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看那样子,还真的是十分难受!
清铎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他再次向前跨了一步。一侧的夏草儿帮段青茗送上茶水,然后,轻声地替她拍着肩膀。只听“段青茗”一边咳嗽,一边低声嘱咐了几句什么。
夏草儿不住地点头,然后,便倒退了出去。
夏草儿来到窗边,朝清铎礼貌地说道:“清铎皇子,小姐交待了,说是让奴婢谢过清铎皇子的深情百厚益,可清铎皇子毕竟是以一位皇子之尊,却在他府越墙而入,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就可大可小了。若皇子再在这里逗留的话,就一定会有损皇子您的清誉。再加上小姐现在的身体实在不是很好,所以,希望清铎皇子先行离去,待她日小姐好了之后,再容相见!”
对清铎皇子的清誉有损,自然也是对段青茗的声誉有损,这话,虽然段青茗并没有说明白,可实实在在地指责清铎皇子不顾礼数,甚至不顾段青茗的声名。
若是听了这话,清铎皇子还不会知难而退的话,那么,他就真的不是清铎皇子了!
清铎低声告了罪,然后,倒退两步,离开。
可就在他刚刚转身,屋子里的夏草儿轻轻吁了口气时,清铎忽然转过头来,这下,夏草儿的心,都要从胸膛里跳了出来——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双手递了过去:“这是我大漠解毒的药丸,据说可以医治百毒,是清铎专门拿来奉给青茗的,还希望青茗收下才是!”
夏草儿悬到喉咙口的心,这才落了下去。她想了想,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段青茗”,稍微顿了顿之后,这才说道:“清铎皇子应当知道,小姐身上的毒已经解去,现在,就只剩下调养了。所以,这药就用不着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