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指指点点的,留在家里备嫁是最好不过。
萧怀素还有些怕杜老夫人没拐过弯来与懿德太后对上了,他们老俩口的事情她还来不及细问,虽说估摸着像是解决了,可万一不是她想的那样呢?所以她还是要看着点才好,以免闹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来。
“好祖母,您今儿个可是吃好了?”
萧怀素扎堆到杜家女眷跟前,当先便去挽了杜老夫人的手坐在她身边。
“还不错,咱们那桌少不离是小菊下的厨吧?那点心我看着还有些像是你做的不是?”
杜老夫人眯眼一笑拉着萧怀素的手拍了拍。
午后的阳光照进了水榭,被那一丛丛茂密的枝叶遮挡在外,只透过零星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芒,有那层阴凉笼罩着,阳光照在人身上却也不觉得热了,杜老夫人此刻惬意地半躺在竹腾椅上,全身上下都透着股闲适。
“被您看出来了?”
萧怀素笑着凑近了杜老夫人,俏皮道:“就您与太后那桌的点心是我亲手做的,其他的都是小菊和厨娘做的。”
“算你有心!”
杜老夫人目光一闪,又笑着点了点头萧怀素的鼻头,也就这丫头最清楚她喜欢什么口味,软硬适中最合她的牙口,又转头对王氏几个媳妇挥了挥手,“你们年轻人喜欢晒太阳,自个儿去转转,有怀素在这陪我就好。”
“行,那咱们就不在这打扰你们祖孙俩叙旧了。”
王氏拍拍裙子站了起来,又挽了杜延云的手看向梁氏与曲婧,“二弟妹与四弟妹和我一道?”
“大嫂自去就是,我与四弟妹去那边走走。”
梁氏笑着推辞,转身指了一处人看着多的地方,那里传出一阵欢声笑语来,远远地都能听到。
王氏眯眼看去,只见梁氏所指之处花红柳绿的,倒是有不少年轻的小姐聚在一处,心里一琢磨便知道这是梁氏在相看儿媳妇,可你相别人,别人还要挑剔你呢,再说今日来的贵门小姐们也多,只怕是看不上杜延林这个白身的,可在杜老夫人跟前她也不好说破,只一笑而过。
等着王氏与梁氏她们相继离开后,杜老夫人这才嗔了萧怀素一眼,“想问什么你就问吧?”说罢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笑了起来,“从刚才就在往咱们这头张望了,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
“外祖母都知道?莫不是您是我肚子里的虫子?”
萧怀素与杜老夫人打着马虎眼,话到最后自己都撑不住笑了起来,半晌才收了笑意,状似随意地问道:“您是见过太后了?”
“见过了!”
杜老夫人抿了抿唇,淡笑着点头,“童颜白发,太后年轻时也定是个标致的美人!”
“那可不是?”
萧怀素挽着杜老夫人的手,笑着吐了吐舌,“可我外祖母也不差啊,看看我母亲,再看看我,个顶个的美人胚子,这不还是承了您的模样!”
“小猴儿倒是会说话!”
萧怀素一番话倒是逗得杜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又道:“刚才我倒是与太后聊了聊。”
“喔?”
听到这话,萧怀素下意识地心里一紧,抬头看向杜老夫人,“您与太后都说了些什么呀?”
“也没什么,就是说说你,说说从前……”
杜老夫人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太后还记得从前伯姝进宫时的情景,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娃……就与你长得一般模样,怪不得你入了太后的眼。”
若是只话些家常那倒没什么,萧怀素脑中思绪一转,又试探着问道:“就没说别的了?”
“还有什么?”
杜老夫人好笑地看向萧怀素,片刻后才抿唇道:“自然还说了你祖父……从前的事太后也提了提,说是心里一直感激着你祖父,如今收了你做义女,还让我别介意她把这辈分给弄乱了。”说到这里显然是到了兴头上,杜老夫人不由撑坐了起来,伸手捋了援萧怀素耳边的头发,“我当然不介意了,太后将这份荣耀赐给了你,虽然说有杜家的情分在里面,也是因为你真心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萧怀素眼珠子一转,趁势说道:“那这么说……您不怪外祖父了?”
“怪什么怪啊?!”
杜老夫人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也怪自己从前小心眼了些,多大点事啊,就放在心里耿耿于怀,若是当初我肯与你外祖父多说一句,如今也不会这般,平白累得自己呕了这么些年的冤枉气!”
“您能这样想当然是最好了。”
萧怀素真心为杜老夫人与杜老太爷开心,此刻真是什么也比不过这对相濡以沫的老夫妻解开心结携手相依来得让她高兴了。
“怀素,我吃过这亏,也不想你今后再犯糊涂。”
杜老夫人这才语重心长地对萧怀素说道:“就像你说得一般,夫妻之间贵在坦诚,有什么事情说穿了就好,若真是事实,自己又实在接受不了,大不了咱们还能换一种活法,总比憋屈几十年来得好!”
“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当我回首过往的时候,真是觉得弹指即过,我与你外祖父的日子也不多了,等着这次三丫头出嫁后,我们便准备回到西安去养老。”杜老夫人说到这里,见萧怀素眼中已是饱含热泪,不由嗔她一眼道:“这有什么好哭的?你该为我们高兴才是,这些年走了好些地方,才知道落叶归根最实在,富贵繁华就是过眼烟云,能找到这辈子与你携手走过的人才是真正的踏实。”说罢伸手刮了刮萧怀素腮边滑落的泪水,“而我觉得宁湛就是那个你要牵手一辈子的人!”
“外祖母,我舍不得您!我也舍不得外祖父!”
萧怀素扑在杜老夫人怀中嘤嘤哭了起来,这些年她都习惯杜老夫人在她身边,给她鼓励和支持,想着亲人就要远离她怎么能不伤感?
还有杜老太爷给她讲的故事,亲手教她执笔与绘画,她没有父母在身边教导,两位老人虽是她的外祖父母,却与她父母的角色又有何异?
“傻孩子!”
杜老夫人面上也略带了一丝伤感,只轻轻地拍着萧怀素的背,“咱们都老了,难不成还能陪你一辈子?你的路还很长,而陪着你一路走下去的人是宁湛!”
“外祖母……”
萧怀素抬起了头来,只是眼眶还是红红的,泪水已被她抹进了帕子里,只瘪着嘴哑声道:“那等着我得空了就去西安看你们!”
杜老夫人呵呵地笑了,“这倒不打紧,先顾着你自己的小家才是要紧,咱们两个老家伙又不会走掉,你随时回来,咱们随时都在。”
“嗯。”
萧怀素这才破涕为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杜老夫那里哭过了一茬,萧怀素又回屋去重新补了个妆,换了身衣服,等到眼眶不红了才去找了端仪公主。
她们到底是主人,内院的事情还需要好生安排一番,这一天忙得脚都没歇下过。
懿德太后与皇上是半下午走的,等着这两位大佛一走,倒是有些人坐不住了,三三两两地告辞离去,晚膳时分厨房又要轻松了许多。
夜幕降临时,等着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萧怀素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屋,宁湛早已经在等着她了,见着她进屋赶忙迎了上去,关切道:“可是累着了?”说着扶了她落坐在桌旁的圆凳上,又给她倒了杯温茶递过去,“原本是想来找你的,但想着内院都是女眷,便又不好露面。”
萧怀素喝了几口茶水,这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些,今儿个说得话只怕比她一年说的都多,不仅是要各处应酬,平宁郡主还带着她去认识那些宗室贵女豪门贵妇,想来平宁郡主在这个圈子里关系很好,她的引见与介绍倒是比端仪公主全面了许多。
萧怀素缓过一口气来这才说道:“我着实也没想到皇上与太后真得来了,倒是让人有些受宠若惊!”顿了顿,又问了一句,“六哥,景国公府可有人来?”
“这倒没有,人是没来,礼却是送到了,我瞄了一眼礼单,倒是有景公国府的名。”
宁湛微微一怔,旋即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想到问他们?”
“这个倒是说来话长。”
萧怀素牵了牵唇角,眸中却是没有笑意,顾清扬落到如今这种境地,她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许也会有点微微的酸楚,又将端仪公主说的那事告诉了宁湛,她与平宁郡主在一起时也状似无意地问过一次,得到确认后这才敢说给宁湛听。
“当真?”
宁湛心里一阵哗然,他甚至曾经还将顾清扬当作过情敌,如今这个情敌竟然堕落到要当别人的男宠,他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六哥,这事我看你还是要跟王爷说说才好。”
男人可并不像女人这般八卦,在宗室贵女圈里流传的并不代表所有的皇室宗亲都知道,萧怀素觉得有必要告诉秦王一声。
“这是为何?”
宁湛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看向萧怀素,“顾世子甘愿做了别人的男宠,这与王爷有什么关系?”
“说你傻你还真傻!”
萧怀素好笑地嗔了宁湛一眼,“敏福郡主可是晋王爷最疼爱的女儿,对这个女儿他可是有求必应。”
萧怀素这一说宁湛便明白了过来,略微沉思了一阵才缓缓点头,“你说得是。”
顾家是淑妃的娘家,与远在辽东的齐王可是一体的,虽然淑妃最近沉寂了不少,由得安贵妃冒头争宠,但这并不代表她歇了这个心思,只要齐王还在,只要这个皇位一天后继无人,后宫里的女人们都有盼头。
“那我先去沐浴,若是你困了就先睡。”
萧怀素站起了身来,又吩咐代儿给她找了换洗的衣物,这才往净房而去。
浴桶里的水温热舒爽,能够去除一天的疲惫,萧怀素本是一个人泡在水里,不觉肩上多了一双大手,从手上按摩的力道来看她已经猜出了是谁,不由笑着转头道:“六哥,你怎么还没睡?”
“等着你一块,反正我也不困。”
宁湛笑了笑,又挽了袖子探入水中,就着推拿的力道给萧怀素来了一次深入地按摩,末了才调笑道:“郡主,小的侍候的可还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哪里都寻不到这样好使的小厮了。”
萧怀素乐得呵呵直笑,又不觉宁湛的双手探入水中,打横一捞便将她整个人给捞出了水面,惹来她一阵惊呼,她眼下可是未着寸缕的,被宁湛这样一看,顿时整个人都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他们俩人是夫妻,自然有赤身相见的场景,可在这净房里,又是这样的姿态,萧怀素已经害羞地不敢再看宁湛。
宁湛倒不在意,回身便取下了白布巾将她给包裹了个严实,连衣裳也没穿就直接给抱进了内室,代儿几个丫环见此情景早便识趣地躲开了,还顺手将房门给带上。
“我不要一个人当粽子!”
萧怀素气得双颊鼓鼓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瞪向宁湛,等到了床榻上揭开了柔软的丝被,宁湛这才将她整个人给放了进去,自己也跟着覆身而上,“那咱们就两个人一起当粽子!”话音一落,热吻已然落下,堵住了萧怀素所有的抗议。
原以为被宁湛给折腾了几次第二日睡醒必是全身酸痛的,可萧怀素醒来后却觉得特别有精神,甚至坐在床榻上尾椎那里还隐隐地发热,她不明所以,只能将这归结为宁湛那全身神秘的按摩,或许也是加入了内家的劲道,这些她都不懂,但若是房事前后都能来一次这样的按摩,她倒是不介意被宁湛给折腾了。
昨儿个懿德太后与她说话,倒是很喜欢萧怀素抄写的佛经,又说了几个经书的卷名让她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