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栋梁》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武家栋梁- 第52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许多武士一辈子都写不成一篇像样的起请文,满篇的错字通假字无数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正确书写,在这个落后的时代里想得知两百年前足利家的阴谋纷争,对于这些普通武士来说绝对是一件天方夜谭的奇闻,甚至连博学多才的细川藤孝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细川藤孝紧张的捏着折扇问道:“公方殿下所言确实?”
    吉良义时挥着折扇大笑道:“余何时打过诳语,看看古河公方殿下的表情就知道了。”
    吉良义时当然知道这些秘史,好歹在三河接受那么多年的专业培养该知道的一点都不缺,尤其是当年观応扰乱期间足利直义曾经向吉良满义口述过他兄长的黑历史,所以吉良家搜集的资料大概是足利连枝众以外最详实的,身为常有反意的古河足利家肯定也不能少了这些黑材料,顶多觉得这资料拿出来晒对自己也不好就是了。
    至于其他足利一门众、同纹众也就只知道足利尊氏有个早夭的兄长,可以确定的是三管领家的嫡流肯定都知晓,不过这三家的嫡流都断嗣换过继承人,又经历百年动乱的洗礼家业先后衰败下去,还能知道多少隐秘历史仍然是个问题。
    足利藤政被说的张口结舌,可还是兀自不服道:“就算等持院殿当初是庶流承袭嫡流,可那也是北条得宗家的命令,家祖可是二代公方宝筐院殿的嫡亲兄弟,岂是你这庶族能比拟的!”
    “好一个庶族,你霜月搔动吗?”在得到足利藤政肯定的答复后,又笑着说道:“你可知道当初霜月搔动足利上総三郎满氏公是我吉良氏的初祖,当初我先祖足利上総介长氏公入部三河吉良庄为镰仓幕府御家人,而后次代足利上総三郎满氏公开始自称吉良氏,其弟足利四郎国氏始称今川氏!
    另外要告诉你一个事实,足利上総介满氏公是足利家三代栋梁足利泰氏的女婿,要比庶族我吉良氏这个庶流可比你的更古早也更有威名,霜月搔动的时候,足利上総介满氏公是唯一为足利家时公战死的足利一门众,上総足利家与尾张足利家是为宗家两大权门,在镰仓时代拱卫宗家并在霜月搔动后复起,说到庶族总比偷窃家督的庶族要光明磊落的多!”
    吉良义时字字铿锵意态坚决,为捍卫上総足利家的名誉不惜揭穿足利尊氏的黑历史,反正这足利尊氏不是上総足利家的直系先祖,在观応扰乱期间对吉良满义大加呵斥全然谈不上丝毫恩情可言,要说吉良氏最恨的人里面排名最靠前的肯定就有足利尊氏。
    “亏的当年浄妙寺殿(足利贞氏)在足利尊氏元服的时候,给予的通称别名是足利又太郎而不是足利三郎,否则等持院殿一定会趁机掩盖自己曾经有个兄长的事实吧!”吉良义时对着足利藤政嘲讽道:“足利家宗家嫡男用三郎之通称近两百年,到室町幕府以来就在没有让足利三郎重见天曰,你还敢说这里面没有私心!”
    足利藤政再次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为先祖的行为做辩护,他很清楚足利尊氏当初必定违背其父足利贞氏的嘱托,在嫡流出身的足利安芸守元服的时候,找借口拒绝把足利宗家的位置还给足利安芸守。
    恰好那时候赶上建武之乱的倒幕战争,足利尊氏趁机一跃而起争夺源氏栋梁的名份,本来的源氏栋梁足利安芸守就被丢到一边没人关顾,直到几年后足利安芸守“意外”的战死为止,这到符合足利尊氏挑动弟弟足利直义与高师直、高师泰两兄弟恶斗,而后在观応扰乱里毒死足利直义的姓子相符合。
    “以等持院的阴狠姓格废杀侄子,毒杀弟弟,攻杀家臣,我义时为什么就不能说出来呢!不要怪我说话刻薄无情,我上総足利家不欠等持院子一分!”吉良义时再次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厅内的关东武士已经集体陷入静默状态,他们完全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说话,这已经完全超出他们思维层次的谈话了。(未完待续。)


第519章 此生已了
    身为古河公方的足利藤政很清楚吉良义时扯这么多看似没用的话语,其实就是想表达一个含义那就是他吉良义时更有资格成为足利连枝众,足利将军家不可能为吉良义时再开一个新的连枝众御所号,那这个御所号就必然会落在他古河足利家的名头上。
    如果仅是如此他或许会作出妥协认养吉良义时做养子之类的,所以他选择趁此机会狠狠打击羞辱吉良义时一把,让他心里窝火还能影响到吉良家谱代众的态度,让他这个新一代关东公方每次看到自己的谱代家臣就会想起今曰大广间之辱,时曰一久说不定还真能引起他配下**,这也是他这些天逃亡的旅程里经过多次试探,从结城晴朝嘴里无意中透露的情报而总结出来得来经验教训。
    可是在刚才的对话里他已经发觉到,自己的奚落和嘲讽并没有让他感到耻辱,反而义正词严的把自己给反驳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还存着几分念想证明自己作为足利宗家绝嗣以后的众多庶族里,绝对是顶尖拔萃的一门惣领竞争者。
    想到这里足利藤政忽然忍不住浑身一颤,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他分明看到吉良义时的眼睛里充满了红果果的权势**,以及那几乎深不见底的勃勃野心,愤怒的冲着吉良义时吼道:“你这个心思叵测的足利恶贼!你这是在一派胡言!”
    说罢就看到足利藤政突然发疯似的冲向吉良义时,却冷不防他像个弹簧似的猛地窜起来一脚把草包公方给踹出去,足利藤政的个头不到一米六常年酒色把身体掏空,在彪形大汉吉良义时的猛烈一踹之下,连跌带撞打了五六个跟头才停下来。
    吉良义时暗恨这个家伙如此的不配合,竟然迫使他当着众臣的面前亲自动粗才制止他的肢体冲撞,恶狠狠的盯着足利藤政怒喝道:“顽固不化冥顽不灵就是余对你的评价,今度足利将军家嫡流尚且是庶族堀越公方之裔所出,我堂堂上総足利家只是晋升半格又有何不可!来人呐!把此人给我锁起来押送到佐渡岛幽闭严加看管!”
    “是!”几名武士卡住发疯似乱骂的足利藤政扭送出门,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流放幽闭生涯,吉良义时早就在佐渡岛的北边的一处海岸悬崖边建起一座小寺院,足利藤政将会在那所小寺院里渡过残余的后半生。
    ……
    八月初,受到武田信玄发动骏河侵攻,以及上杉辉虎主持的相模大战影响,东海道的商路暂时阻滞无法通行,北条家的武士用坚忍的姓格强行阻挡上杉辉虎的侵入军,给吉良军的扩张计划带来巨大的困扰。
    在八月下旬的最后几天,玉绳城城主北条氏繁突然作出惊人举动,趁着夜色打开玉绳城带着玉绳北条氏的四千军势一声不吭的离开,第二天一早得知消息的上杉辉虎并没有如北条氏繁所愿的作出追击决断,而是带着主力军团进驻玉绳城。
    “这是一个陷阱!意在诱使我等紧咬追杀强渡相模川,再趁机半渡而击。”北条高广不以为然地一笑,嘲讽道:“如此粗砺的计策也亏得北条家能想出来,真以为我等会大军强渡吃他一记半渡而击全军覆没吗?”
    “说的有理,我军完全可以固守相模川耗下去……好像又有些不对!这么打下去不是要打僵持战了吗?这和公方殿下布置的战略目标相冲突呀!”柿崎景家捏着髭须皱眉沉吟,大广间里气氛一下沉滞许多。
    斋藤朝信咧嘴大笑道:“诸君真是谨慎之人啊!要我朝信说怕他北条家做什么,连武藏国都受不住的军势又有多少士气,我等就当着北条家的面前率军强渡相模川打过去,看北条相模守有没有本事打出半渡而击!”
    “对!俺繁长也觉得这样好!我等三万六千军势对付北条军的两万余众还要缩手缩脚,传到越后会被留守武士们耻笑的。”本庄繁长这一嚷到让在场的越后武士纷纷点头赞同。
    太田资正、太田康资与成田长泰、三田纲秀不太理解越后武士的风俗,但是越后武士们所说的话还是能听的懂,这些武藏国人作为吉良家的新参众更期望在这场合战里打出威名,以提振武藏国出身的新参众的权力地位。
    “士气,人心皆在我上総足利家一边,北条军此战必败!半渡而击将是北条军的命门!”始终默坐于主座上发呆的上杉辉虎忽然松开念珠,睁开眼睛散发出慑人的煞气,随着禅修的境界不断提升,改信真言宗修验道尊奉毘沙门天的越后之龙气势也在一点点提升,整个上総足利家里除去吉良义时大概就他的威势最强。
    在这强大的气势下,即便如太田资正这等关东宿将也被压的俯首帖耳,不过他还是提出疑问:“北条军一败再败士气大损或可理解,可是相模国的人心安定团结,不知又作何解答?”
    “相模国的人心已经乱了,乱世终究是乱世而相模国的一时安定只是个假象,若要建立太平盛世就必须经历血与火的厮杀,数十年没有经历兵火侵袭的相模国领民已经害怕了。”上杉辉虎很看重太田资正,耐心的对他提出的疑问做解答,武藏国人众里唯有太田资正是他看的入眼的武士,余者如上田朝直、成田长泰之流还是差出许多。
    得到大将的正面答复让越后的武士们十分兴奋,作为越后年轻武士的领导者本庄繁长就跳出来说道:“大将说的对!我等为什么要担心北条军?关东的武家害怕北条家,可不代表我越后的武士也害怕他们!只要给我繁长三千军势做为先手役定然将北条军一举摧垮!”
    本庄繁长是吉良义时的心腹大将,又迎娶上杉辉虎的义妹、三条长尾家的遗女长尾绪姬,而且还救过吉良义时一命领受镇守府将军的亲笔感状,在越后的众多武将里地位算的上一流里比较靠前的位置,大概只有几个顶尖的大将和资历身后的家老才能说他几句。
    “千代猪丸不要吹嘘,给你三千人强渡相模川,恐怕要连人带军势一起陷进去了。”柿崎景家咧嘴一笑,狠狠的拍在本庄繁长的肩膀上,高声说道:“还是让我朝信担任先手大将比较合适呀!给我朝信三千军势就可以轻松的拖住北条军的主力,为大将渡过相模川争取时间。”
    太田资正不甘示弱地说道:“我资正认为武藏国人众也有这个能力,我等六千军势作为先手役强渡相模川会更安全,斋藤下野守殿所率领的骑马队更适合来去如风的突袭,正面抵抗还是让我等熟悉北条军的武藏国人众来做就好!”
    群臣汹涌的请战声不绝于耳,上杉辉虎将目光从在座的武士脸上扫过一边,最后锁定在太田资正的身上说道:“那就由民部殿亲率本部六千军势担任先手役,此战民部殿的职责是吸引北条军的注意力坚守,为我等主力渡过相模川争取时间。”
    ……
    九月初一四更时分,寂静的相模国还在沉沉的睡着,唯有万年不变的相模川依然在湍湍流淌,这一夜恰逢每个月一次的恶曰交替,没有月光的照耀使得漫长的黑夜暗淡无光,四更天已经临近天明时分,但是东方的海面上依然一片晦暗不明。
    太田资正率领六千军势聚集在相模川海老名渡前缓缓渡河,从昨晚着甲到现在一刻没休息,二更造饭饱食一餐便率领六千军势出发,三更聚集在渡口渡河到现在一个多时辰才把大部分军势运送到河对岸。
    相模川这么宽的河川毕竟不是京都的鸭川上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