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义教第一次火烧比叡山,随后他就在嘉吉之乱里被赤松满祐削首,细川政元第二次火烧比叡山,随后他就被养子细川澄之刺杀,一向一揆第三次火烧比叡山,随后本愿寺被天台宗指为佛敌,一度破弃伽蓝败走纪伊,本愿寺证如郁郁而终,罪魁祸首加贺一向宗被关东足利家攻取大半,沦落到几近灭亡的边缘,而他织田信长又会怎样呢?
古人都是很信命的,一把不祥的武器会给武器持有者带来厄运,一件不祥的恶事会给他自己甚至整个家族带来厄运,当织田信长得知觉恕法亲王拒绝逃离死在根本中堂内,他发出的诅咒也随着逃难而出的僧众口口相传的传播开来,织田信长顿时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是说天台座主觉恕法亲王诅咒本家……诅咒余?为什么要诅咒余?为什么?”织田信长处理的愤怒,大声咆哮着**心中的恐慌,他确实很紧张很担心,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越怕走夜路就越容易碰见鬼,很不巧他就碰到了。
明明可以逃生的觉恕法亲王选择以死相拼,临死前发出凄厉的诅咒,这到底还想不想让织田信长睡个安稳觉了?大概是不能了,从织田信长的表情看来是不能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心虚的人特别怕诅咒,越怕他就越能撞到,难怪织田信长的表情变的很诡异,大概是被吓的不轻。
织田家臣露出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被明智光秀看在眼里不禁暗笑一声,恭敬地起身劝道:“主公稍安,觉恕法亲王的遗言没有见证人,多半是以讹传讹杜撰出来的,这些延历寺的僧众深恨我等官军,编造一段谎言套在总大将身上是非常有可能的!”
“曰向守说的有理!说的非常有理!不愧是京都的武士果然见多识广,一下就戳破延历寺僧众的小把戏!好!非常好!”织田信长显得格外高兴,立刻起身喝令道:“传余的将令诏告京都,比叡山僧众妖言惑众,构陷幕府讨伐军之行止,传谣者一律送往六条河源斩首示众!”(未完待续。)
第589章 不如话永别
就在坂本大战开打的同一时刻,东海道骏河国善德寺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今川家的衰落武田家的崛起没有打破佛寺的安宁,而此刻,这座见证着甲相骏三国同盟兴衰的寺院里,却关押着一位特殊的囚犯,他的名字叫作武田信繁。
对于武田信繁而言,幽闭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词,就在几年前四成相识的一幕,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子武田太郎义信就被以谋反的罪名幽闭佛寺之中,这位有着远大前程的武士坚持没多久便郁郁而终,没想到时隔几年却轮到他被幽闭。
庭院的另一角走来个青年武士,躬身说道:“典厩殿!打扰了。”
坐在廊下的武田信繁忽然睁开双眼,缓缓说道:“是三枝勘解由左卫门尉殿吗?”
“是的!在下这次……”三枝守友缓缓走进庭院,走到他身前几步外停下来,静静地说道:“这次是奉主公之命,给典厩殿带来一样东西。”
“东西?”
“是的。”三枝守友取出一把肋差摆在地板上轻轻推过去,旋即又躬身一礼。
“这是……”武田信繁抓住刀柄缓缓抽出,渐渐显露出雪亮的刀刃,“这是兄长的肋差来国俊,当年父亲把这把肋差赠予兄长,一直为兄长所钟爱着几十年来不离身边,兄长这次给我这把肋差是希望我……”
“是的!主公希望典厩殿用这把肋差完成最期之行。”三枝守友躬身说道:“抱歉了,虽然这个要求会让典厩殿很为难,但是为了我武田家,就请典厩殿牺牲一次吧!”
“呵呵呵……我信繁切腹自杀,就能挽救武田家基业的衰败吗?”武田信繁摇首苦笑道:“如果可以,我宁愿身死川中岛,陪着那枉死的儿郎们下黄泉也不愿在人世间苟活,可是我的死,真的能挽救武田家吗?”
三枝守友羞惭的垂下脑袋,继续劝道:“……无论如何,请典厩殿接受主公的命令,在下实在不希望对您下手用强。”
“我明白,我非常理解,这不能怪你,你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武田信繁苦涩的一笑摇摇头,双手捧起来国俊轻轻抚摸着刀鞘,赞叹道:“镰仓的精工铸造,千锤百炼耗时年余,方可得名刀一把,太刀既是防身之用,亦可为自害的最后依仗,兄长为我准备这把名刀作为最期,一定是下过不少心思的吧!”
三枝守友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应对,他真的很害怕和武田信繁对视,畏惧那双仿佛能洞穿世间万物的眼睛,充满着睿智的坚定的沉静的目光,就像黑夜里的一座灯塔般那么的明亮,武田信繁在武田家内的人望非常高,许多武士都曾接受过他的提点和照顾,三枝守友也不例外。
“不必背负包袱,也不必忧伤,生老病死此乃天道,人总是要走到这一步的,只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的区别。”武田信繁洒脱的一笑,开解背负压力的三枝守友,武田家里罕有不受他恩惠的武士,那些人要么是老顽固要么是武田信玄的铁杆心腹,三枝守友也算铁杆之一,只不过比起高坂昌信之流还是差一些。
“外边的局势如何?”
“很好……”
武田信繁摇头说道:“不要骗我,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兄长的姓格,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动我的,外边的情形到底怎么样?”
“很不好……非常不好!主公正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所以主公才特意交代在下,在此刻感到这里为典厩殿送行。”三枝守友沉默一会儿,抬起头坚定地说道:“请典厩殿启程吧!如果不嫌弃我守友粗鄙,请允许在下为典厩殿介错。”
武田信繁颇为理解的点点头:“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实话吗?兄长真是个自私的人呐!果然还是我所熟悉的兄长,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长时间都没有变过的兄长啊!”
三枝守友忽然面色一变,冷声说道:“请典厩殿启程吧!在下不希望对您下手!”
“你不愿意说,老夫就来替你说!”武田信繁背后的佛堂里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接着走出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老人,髭须虎髯白发苍苍却依然威风凛凛,一双虎目杀气腾腾释放者慑人的气魄,即使年过七旬却依然带着令人惊心动魄的压迫感,可想而知他年轻时会是何等威风的一位武士。
三枝守友惊讶的浑身一颤,惊慌道:“您是……”
“老夫是甲斐的一介山野匹夫,老朽不堪的武士而已!你这小娃娃一定没见过我!”
“……”三枝守友吞咽口水紧张的不知所措。
而这雄壮的老人走到武田信繁身旁,面无表情不知喜悲,轻轻瞟过三枝守友一眼,便说道:“当初老夫就是看出太郎这小子表面聪慧内里自私,武田家传到他手里早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你们都不听我这老头子的废话,最让老夫惊讶的是你这傻小子竟然背叛老夫,悄悄投奔太郎那个混蛋小子,最后把老夫流放到骏河……”
武田信繁忽然说道:“父亲大人!我不认为当初的选择有错!您太急躁了,当年孩儿不敢劝您,只能用行动证明自己,兄长做的是不够好,但是我武田家的领地一直在扩张,比父亲大人在位时强盛数倍!”
“纵然强横一时又能怎样!依靠出卖盟友、杀害血亲、流放亲父、构陷嫡子,屡次背信弃义得来的领地,能让国人心腹吗?能让天下人信服吗?武田家之强在于团结勇猛,而不是靠卑鄙无耻获得土地,你知道老夫最讨厌太郎哪一点吗?老夫最讨厌他自以为是的姓子!
自以为读了几本兵书战策就打遍天下所向无敌,殊不知没有老夫一手打造的谱代家臣团辅佐,他什么都做不到!靠背盟打下半个信浓国,还会被村上义清打的丢盔弃甲,若是老夫亲自统兵作战,又怎会犯下那种愚蠢的错误!”
这位老人便是前任家督武田信虎,即便隐居多年也曾在万年颠沛流离,但脾气暴起来却不减当年,强大的气场让三枝守友连一点反抗的欲望都没有,武田信虎多年来积累的威势影响远比想象中的更强,哪怕三枝守友年幼的时候根本没见过这位老将也是如此。
武田信虎兀自怒声说道:“老夫不喜欢歼猾的武士,讨厌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当初老夫为了甲斐的未来特意权变一把,相信今川彦五郎义元那个歼猾的小子,却没想到这个今川家的小混蛋,竟然联络太郎那混小子把老夫给流放了!就是因为他心术不正,所以他死在桶狭间,死无全尸!”
“父亲大人说的有失公允了,今川治部殿是位非常优秀的武士……”武田信繁摇了摇头。
武田信虎冷哼一声:“优秀的武士?所以他背叛了他的舅父北条氏纲,还有他的表兄北条氏康吗?老夫可是在骏府冷眼旁观他艹控河东一乱,把北条家逼迫的险些覆灭,曾经数次拿老夫为质,勒索太郎那小子作出让步,比起无耻是可以和太郎那小子并驾齐驱的!都是一堆混蛋。”
“好吧……父亲大人说的很对,讲一讲外边的局势吧!”武田信繁拿起肋差来国俊,淡淡地说道:“我很好奇,到底兄长把局势经营到何种地步,非要杀死我才能心安呢?”
武田信虎冷笑道:“右大将殿起兵了,二十三万骑呼啸而出,东海道大乱,骏远三大乱,甲斐被攻,武田家四面受敌,所以你的好兄长又想起了你,不能让右大将殿抓住你,那样武田家就可以退路了。”
“退路?什么退路?唔,我大概明白了……”武田信繁叹了口气:“我死了,武田家的嫡流就不会灭亡,反之我若没死,武田家嫡流就会易主,以兄长与右大将殿屡屡做对的情形,恐怕不能善了。”
鹤冈八幡宫举兵之始,拉开声势浩大的白旗之乱,源义时担任总大将亲自坐镇镰仓府,其嫡子足利义泰担任副将亲身参与军务,随后迅速组建北陆军团、东山军团两部作为侧翼,而他本人则主导东海道的攻略。
北陆军团总大将上杉谦信,其配下所辖足有六万军势,以沼田祐光为别动队大将,从飞騨国顺着飞騨川南下,直接攻略东美浓、中美浓的织田领地,上杉谦信亲率五万骑出阵加贺国,并以加贺国人众有力武士出身的杉浦玄任作为先锋大将,率领五千军势以为先导攻入加贺国的心腹之地。
东山军团总大将真田幸隆,起配下所辖则是五万军势,命令小笠原长时率领一万军势出南信浓攻略三河国,又命宫部继润率领一万军势出南信浓攻略远江国,而他本人则率领三万军势,直扑武田家在信浓国最后一个拠点诹访郡而来。
所谓的东山军团,压根就是攻击武田家侧翼的别动队,拿出五万精锐作为别动队的气魄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很抱歉的是源义时就可以做到,哪怕武田家全部动员力算在一起也只有四万多人,仍然不能改变他短时间拿下甲斐国的坚定决心。
就在两路军团出阵的同时,源义时所率的本阵军势十二万大军出足柄坂,气势汹汹的大举进袭骏河国,武田信玄左支右挡无奈本军实在太少,还需要分散在甲斐、骏河、远江、三河等大片领地上,完全没有办法对抗数倍于己方的大军。
即使再艰难的局面,武田信玄也没有就此放弃,他选择亲自率领两万军势堵在萨埵峠企图做背水一战,勇气可嘉判断也不差,无奈的是两万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