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凭什么你当黄盖他当周瑜呢?”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MD我都恨铁不成钢了。现实点儿啊。”吴哲都快苦口婆心了。
“好吧,退一步讲,那也不会是他。他跟我们不是同一种人。”
“确定?”
“确定。”
吴哲挑了挑眉,似乎是有一点点遗憾。他们不再提起这个话题,结完帐,便回家去了。
反正第二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丢在浴室里的换洗衣服都没人主动去碰,吴哲和拓永刚洗完了澡都钻进各自房间睡觉去。吴哲稍晚,他要给诺布点好蚊香,晚上客厅里有蚊子。
拓永刚进屋后反手关上了房门,没落锁。打开壁灯,他把空调打开了,把温度调到28度。做完这两件事之后,他听见旁边的吴哲的门也关上了。他坐上床,从床对面的椅子上捞过擦脚的毛巾擦干净脚上的水,再把毛巾扔回去。他往床里挪了挪,身下的床垫发出深闷的j□j。拓永刚习惯性地往后睡下去,却在后脑勺碰到枕头的瞬间把脖子抬了起来。他呲牙咧嘴地倒吸着凉气,暗自懊恼,他怎么就忘了白天他磕了脑袋的事了?僵着脖子想了半天,他试着左侧躺,这样不会碰到右边的肿包。终于安放好自己的脑袋,拓永刚轻轻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全身累得要散架,这一天都跟齐桓一起打球游泳什么的,似乎是有点运动过度啊。伸伸腰骨,拓永刚闭上了眼睛。房间里除了空调工作时发出了细微嗡嗡声之外基本上就听不见别的声音了,真安静,安静得心跳声在胸腔里鼓动的频率都清晰可数。拓永刚凝神听了一会儿,估算出自己的心跳大约是每分钟73次,属正常范围。翻个身,他发现自己把头往下挪一点,一样不会碰到头上那个肿包。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他咧开嘴笑了笑。壁灯亮着,发出柔和的朦胧的光线,像一团光球。天花板暗暗的,泛着灰。拓永刚四肢大开躺在床上,他的床不大,1米5,叉开手脚之后整张床都像被他占满了似的。可还是空。这种空虚的感觉对拓永刚来说并不陌生,总会有这样的晚上,一个人怎么也没办法很快地入睡,然后会东想西想,想一些人,想一些事。白天里需要很好地隐藏的东西,在黑夜的遮蔽下堂而皇之地从内心深处冒出来,顽强的,不容抵制。仁青的脸总是出现频率最多的,然后是他的声音,他的表情,他的动作,满满地塞在拓永刚脑子里,争先恐后地跳到他的眼前。拓永刚鬼迷了心窍一样地喜欢着仁青,吴哲的恨铁不成钢不是没有道理,但他也控制不了他自己。如果可以在他身上装个开关,啪地按下开关就能像断电一样,把他对仁青的思念断开,那他就不必这么累。
爱上仁青是件力气活儿,或许症结不在仁青,而在这份感情本身。太过遥远的距离,没有承载和培养的基础,正如被修剪下来的花朵,保鲜工作劳心伤神。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拓永刚开始用谂熟于心的技俩把自己从思念的泥淖里拖出来。在心里默念快睡觉快睡觉快睡觉,但是今天这一招似乎失灵了,他越是不愿去想,仁青的样子就越发的清晰。他甚至有仁青附在他耳边说话里那种鸡皮疙瘩直冒的感觉,那一串鸡皮疙瘩沿着脊柱往上蹿,令他头皮发麻。翻个身,双腿下意识地夹紧,有逃避之嫌的动作起了反作用,腿间的热度开始苏醒。
他有一点点懊恼,或者说有点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只是想着仁青就有想要做的冲动,吴哲说的没错,周瑜打黄盖,仁青是周瑜,拓永刚是黄盖。不同的是,周瑜和黄盖还知道自己演的是哪一出,可他和仁青呢?拓永刚想不出来,他和仁青甚少有机会呆在一起说说话。一是仁青话不多,二是两人每次见面多用身体交流了,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双方或其中一方也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翻个身,拓永刚让自己趴在床铺上,床垫直接挤压到了j□j的物什,让原来可有可无的欲望迅速膨胀。无意识地扭动胯部,让磨擦愈发地明显,刺激更敏锐。拓永刚的脸埋在枕头里,身体的需要无法忽视。自食其力是种不得已的好习惯,拓永刚认命地把手伸进薄薄的空调被里。带着要速战速决的心理,拓永刚下手一点也不温柔,就跟手底下那东西不是自己的似的。步骤和程序简而又简,一切为了渲泄而渲泄。渐渐高热的体温和着愈发粗重的喘息预示着j□j的临近,拓永刚紧闭着双眼,脑子里过的是和仁青在一起的零星片段。仁青狂野的动作和眼神,像台风一样横扫他的每一根神经,脆弱的神经几乎随时都会绷断!就在这时,齐桓的脸莫名其妙地就闪了出来,冲拓永刚温和地笑。拓永刚倏地睁大眼睛,一切都停止了。火热的感觉一扫而空,汗湿的上身一片冰凉,被他握在手中的欲望依然笔直j□j,滚烫地脉动着。太可笑了!拓永刚有一瞬间想要发狂。有什么在吵,一直吵,刺激着他的耳膜,契而不舍,纠缠不休。拓永刚眨眨眼,隐约地感觉是自己的手机在响。拿过床头柜上的纸巾,揪下一截在右手上揉搓几下,扔掉,随后接起了电话。没看来电显示,他用喘息未定的声音说道,“喂。”
那头半晌没有说话,拓永刚一时间也无暇去细想其中的缘由,他还在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呼吸。缓慢地,克制地,尽可能地避免自己的声音因为眼下的状况而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咽下一口唾沫,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你在做什么?”浑厚低沉的声音出其不意地传来。
拓永刚百感交集,一句脏话差点就冲口而出。TMD是仁青那个混蛋!
慵懒地翻转身平躺着,j□j的欲望兀自j□j,强烈的挫败感油然而生,恨恨地闭了闭眼,拓永刚找回了自己平时的声音状态,“没干什么。”他TMD还能干什么?听不出来吗?!
仁青没有再追问,似乎是认同了他的回答。“在工作?”
“在家。”
短暂的沉默,两边都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对拓永刚来说之恐怕是有史以来他最难堪的一个晚上,而对仁青来讲,恐怕他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如果他还在乎拓永刚的话。
“下周我有休假,见面吧。”
拓永刚望着天花板,有点模糊,诡异的是竟然发着七彩的光,有什么东西在他眼睛里折射着壁灯的灯光。他张嘴吸了一口气,“好。我去请假。”
“刚子。”
“什么?”
“……呃,见面再说吧。”
“嗯。”
“睡吧。”
拓永刚捏着手机,准备道再见,然后挂机。
“别挂电话可以吗?”
眼角滑下温热的液体,拓永刚死死地闭上眼睛,却又不由自主地开始笑,他越是笑,眼泪掉得越多。TMD他早晚会神经掉。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17
“有要紧的事?”
“嗯。”拓永刚点头,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
老章低头看了看拓永刚递上来的请假表,再看一眼站在面前的拓永刚。拓永刚自从进了市局之后,在工作上一直都很认真,也鲜少请假。今天他过来找自己批一周的假,神色有些拘谨,让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不自信。安抚地对拓永刚笑了笑,老章提笔在请假条上签了字。“好了,去吧。”
从老章手里接过假条,拓永刚满心的欢喜,“谢谢领导。”兴冲冲地出了老章的办公室,拓永刚对路上遇见的每一个同事都报以灿烂的笑容。惹得一干警察纷纷猜测,这孩子没事儿吧?笑成这样。
假是请下来了,但拓永刚还是要上完今天的班。巧的是这两天局里事情不多,他就在办公室上网。他给吴哲留言——
我请到假了。
吴哲:你想去哪儿darling?只要你一句话,我会陪你到天涯海角。后面还附了个火辣的吻。
拓永刚给他发了个踹飞的表情。
吴哲很受伤。
吴哲:我想暴揍他一顿。真的,发自肺腑的。
拓永刚:行了你。
吴哲:他完全可以到这边来,凭什么让你过去?
拓永刚:都一样。
吴哲真是要呕出一口血来,也不知道昨天早上眼泡肿得像金鱼的人是谁。
吴哲转而在他们几个人的Q群里发了一条信息:晚上有空的都过来一趟,庆祝咱们人民警察即将踏上羊入虎口般的旅程。
平时不见人影的陈凯第一个蹦了出来:吴哲你不去补羊圈,还上个屁班啊?
吴哲:圈得住羊,我圈不住羊心啊。'捶胸顿足'
林栋吐得稀里哗啦。
拓永刚不跟他们同流合污:晚上吃什么?我去买。
林栋:龙记鸭下巴。
吴哲:盐水的和椒盐的各来一打。
林栋:人不论打卖。
吴哲:那就按一个人头5只下巴算。
拓永刚:你长5个下巴啊?
陈凯:粉香阁的粉虫,这个不能少。
拓永刚: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没一个离我近的。你们存心整我是吧?
陈凯:哪能呢?我们怎么忍心存心整你啊?我们故意的。
林栋:不是你问我们想吃什么的吗?我们据实以告。
全智宇:喂,怎么能少了向阳街的炒螺?二叔家的。
吴哲/林栋/陈凯:对啊!
拓永刚咬牙切齿:行,我再成全你们一个易乐披萨。
全智宇:2个。1个不够分呐。
林栋:唉,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陈凯:那个谁要是每个月都能出来一趟就好了,福利啊。是吧?不管是对咱们拓羊羊也好,咱们哥儿几个也好,都是好事儿啊。
拓永刚:闭嘴。
陈凯:我又没说话。
齐桓今天生意挺好,都没怎么停过。不仅自己忙个不停,还给几个哥们儿介绍了几单活儿。等红灯的时候齐桓抽空喝了几口水,暗想,拉完这一趟得找点什么东西填填肚子才行,这都饿得咕咕叫了。把乘客在一个路口放下来,齐桓左看右看,这地方没什么东西可以吃,但绕到后面那条路上吃的东西就摆满街了。把车停好,齐桓在一家面馆里要了碗冷面,踏踏实实在坐在店里的塑料凳上等吃。坐下来后腰包一直顶着他的小肚子,硌得他不舒服,他伸手把包挪到右边,挂在胯上。不早不晚的店里也没生意,闲得无聊,齐桓拽过桌上被汤汁淋得油腻腻的报纸来看。报纸上省主席的脑袋被浸在面汤渍里,笑得亲民得很。冷面上来了,拌着红红的辣椒油的面条看起来很美味,夹一筷吸溜到嘴里,又辣又凉又香,爽。齐桓一招手,“给我开瓶可乐。”
可乐上来了,齐桓吃两口冷面,喝一口可乐,吃得很欢。期间有电话找他,都被他挡回去了,没办法,人是铁饭是钢啊,挣钱不就是为了吃饭么?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挣钱?
花了10分钟,齐桓干掉了那一盘冷面,嘴唇都辣肿了。咬着吸管吸瓶子里剩的那点可乐,齐桓四下乱瞄,刚才店里进来个人,也要了冷面和汽水。一打开汽水,那人就举起瓶子往嘴里灌汽水。撅着嘴,三两口就喝光了。相比之下,齐桓用吸管喝汽水的方式真是有点娘。可齐桓想的不是这个,他想的是那天在游泳馆拓永刚也像这人一样这么喝汽水,喝完了嘴巴一抿的那个动作,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挺让人想喝水的。猛地一吸吸管,吸完了瓶子里的可乐,吸管吱吱地在空响。齐桓扔了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