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色已经暗下来,一路上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到他比调色盘还花的一张脸,不过进了屋可就没这么幸运了,门口的落月刚想叫他快点,可是看见他的凄惨模样,顿时惊得连话都说不出了,杨涟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然后走进了房间。
看了眼脸色不怎么好的教主大人,杨涟知道怕是因为自己回来没有立即来报到,让教主生气了,便恭敬地道:“教主。”
东方不败回头看着他,呆了一瞬,随后毫无所觉地便吼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杨涟在心中苦笑:“回教主,没什么事,就是在山下的时候和人打了一架。”
闻言,一屋子人愣了,温文尔雅的杨公子和人打架?这怎么可能!
“打架?你和人打架,自己成了这副模样!杨涟,身为神教总管竟然被人打成这样,本座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说,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教主冲他爆吼道。
杨涟忍了几忍才抑制住想要退后的冲动,教主的爆发力太强了,破坏力也不小啊……
“教主,属下知错。”他说着忙跪下请罪。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东方不败收起情绪,平静地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杨涟咬咬牙,“教主,真的没有什么事,属下本领不济让神教蒙羞,请教主责罚。”
东方不败看他的模样,知他不愿吐口,这么长时间以来,那人的脾气他也知道几分,若是不愿说,就是拿钉子撬也撬不出半个字来,不过他不说,自己也有办法知道,当下也不再问,只是厉声道:“既如此,回你房里跪一晚上吧,明日一早搬到院子里住,我亲自教你武功,弱成这样,成何体统!”
杨涟不由一愣,显然是还没能消化教主的话,教主要亲自教他武功?不是传说中的《葵花宝典》吧?他可没有练这种神功的魄力呀,还是不要了吧?他已经很忙了,而且练功貌似很苦啊……
东方不败神色一冷:“怎么,你不愿意?”
杨涟忙道:“当然不是,属下只是太惊讶了,多谢教主。”
闻言,东方不败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些,“回去领罚吧,找个大夫看看。”
杨涟走在路上,心里无比复杂,真是倒霉到家了,没了私人空间不说,还要花时间来练武,而且教主亲自教,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习武的天分,以教主的脾气,若是自己练不好,教主一个不高兴,会不会一巴掌拍死他呀?天哪……
垂头丧气走在路上的杨涟自然再一次成了众人同情的对象,大总管不会武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教主不但不派人保护,这被人打了,竟然还要罚他?杨总管真是太不容易了,谁不知道他是教主最讨厌的人,若不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恐怕早已被教主折腾死多少次了,尽管如此教主似乎还是很讨厌他,不过因为他现在实在对神教以及神教的广大教众太重要了,自从杨总管管了教务,大家腰包鼓了,日子好了,脱贫致富奔小康全指着他了!虽然武功不济,可是全教上下没有半个人敢说他什么,再说了,有什么好说的呢?人家本事大,性子也好,模样俊俏,为人又温和厚道,这样的人,别说那些眼巴巴瞅着他的大姑娘,就是一群大老爷们儿看着也舒爽,再加上教主对他又向来苛刻,更是赚足了广大教众同情的目光,所以若是日月神教有哪个人是能让神教上下一致喜爱的,那也就只有杨涟了,只可惜碰上教主,实在是算他倒霉了。
因为要到内院去住,杨涟自然是不好带着两个丫鬟,于是便将两人安排到了圣姑那里伺候,搞得两个丫头还不依不饶地大哭了一场,不过倒是这件事,让教主心情不错了好些日子。
教主教他使剑,让杨涟惊讶的是,虽然一套剑法教主要练上两三遍他才能完全记住,但是教主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极为认真耐心,是个难得的好老师,感动得他差点就下定决心要变成一个武林高手了,只是可惜他的心思并不在习武上,每每练习也只是为了不惹教主生气。
东方不败如何能不知,看那人练剑,招式倒是行云流水好看至极,可是那哪里是在练剑,分明就是在跳舞,好看是好看,别说杀气,就连半分剑气也无,那人天分极高,多复杂的剑招,只要他使上两三遍,便已能收放自如,这般好的资质,若是肯下功夫,即使成不了绝顶高手,也是可以有所成就的,却偏偏这人根本不愿花心思在这上面,真真是气煞人也;武功糟糕偏偏把轻功练得出神入化,那人一句“有了轻功,打不过就逃嘛!”将他险些气背过去,想他天下第一高手,竟然教出这等徒弟,让他颜面何存?
“查清楚了吗?到底怎么回事?”东方不败坐在书桌前,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道。
“回教主,清楚了。”暗卫将杨涟下山那日的情况一一道来。
东方不败听完神色微怔,挥挥手:“下去吧,知道了。”忍不住看向西边的屋子,平静的脸色,依旧看不出喜怒。
这日杨涟耍完一套教主近日才教他的剑法,擦擦汗走到他身边,等待再次接受教主的批斗,他练得如何,他自己心里清楚,根本没哪回是能让教主满意的。
东方不败平静地看了他半晌,然后将目光移开,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并不在乎别人怎样看我。”
杨涟微微一愣,聪明如他,马上就明白必是那日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微微一笑,无比认真地说:“可是属下在乎。”
东方不败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他沐浴在阳光下的笑容,漂亮得几乎让人挪不开眼。
自从搬到内院,杨涟就格外地忙,除了吃饭时要伺候教主,以及教主指导他武艺的固定时间,平时几乎见不到他的人,东方不败只以为教里的生意需要他花时间处理,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渐渐便发现不对,那人每次来见他都是匆匆忙忙,特别是最近,头上要不就是插了根草,就是沾了朵花,甚至有几次还顶了几片菜叶!而且衣服也穿得乱七八糟,衣摆上还时常沾着各种颜色的汁液。
东方不败想到这,忍不住向边上的落月问道:“知不知道杨涟最近在做些什么?”
闻言,落月忍不住笑道:“回教主,我也不知,只是杨总管最近买了很多杂七杂八的果子还有菜,夸张的是,他竟还找了暗卫到黑木崖下帮他摘果子,也不知道他要那么多果子和菜干什么,对了,还有酒,杨总管几乎把市面上能找到的酒都买了回来,教主你不知道,杨总管的房里几乎没法住人了,到处都是被他用废了的水果,还有一堆乱七八糟地瓶子,罐子,偏他还怕人弄坏了他的东西,愣是不让人收拾,这几日晚上已经挤到下人们房里睡去了。”说着落月的脸上笑意更甚,这杨涟真是她见过的最奇怪的人了。
东方不败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你跟我去看看。”
落月答了声是便跟着东方不败往外走去。
房门没关,屋子里的家具都不知道被挪到了哪里,只剩下一把椅子,几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瓶子,罐子,墙角放满了酒,屋子里一筐筐堆得全是水果和菜叶,再说杨涟,一个人蹲在屋子中间,正卖力地捣着一罐绿油油的叶子,头上顶了一块橘子皮,衣服上挂了一串桑葚,衣摆上红的绿的,染得全是颜色,东方不败看他那模样,只觉得哭笑不得,“杨涟,你改行要去卖菜了吗?”
捣叶子的手不由顿住,杨涟看见门前的东方不败,愣了下,忙站起身来,看着邋遢的自己有点尴尬地道:“教主怎么来了?”
“我是听说你把菜园子搬到屋子里来了,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见那人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杨涟放下手里的东西,“教主,我能不能先保密两天,马上就要完成了,到时一定第一个拿给教主过目!”
东方不败看他一脸期待的模样,挑眉说了句:“本座对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没兴趣。”说完便离开了。
又过了两天,杨涟的屋子恢复的原貌,人也精神了不少,嘴角比往常加深了不只一两度的笑意,让人们知道,总管一定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午饭时,东方不败也发现了这一点,趁着侍女们上菜,忍不住问道:“你今天似乎很高兴?”
杨涟笑了笑道:“教主记得我说保密两天的,现在已经好了,这就让教主见到。”
饭菜已经准备好,杨涟从食盒中端出一只透明的玻璃杯,若不是被教主训练的极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屋子里的一众下人几乎要惊叹出声,杯子并不奇怪,奇怪的却是杯子里的东西,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一样不缺地排列在杯子里,无比的绚烂诱人,就是染料也不一定能染出这样明亮自然的色彩来!
“这是什么?”东方不败也有些好奇地看向他。
“教主,这是彩虹啊,是看得到也摸得到的彩虹,教主尝尝。”
东方不败犹豫地就着杯子里的空心麦秆吸了一口,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亮彩,又忍不住将吸管提了提,换了一种颜色尝了一口,用吸管搅了搅,各种颜色融合在一起,可是静置片刻,七种颜色又分离开来,只看得一屋子人惊叹不已,直到将七种颜色通通试过一遍,东方不败才抬起头来看他,“你忙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这个?”
杨涟点头,脸上是十分满意自豪的表情,东方不败浑不在意地道:“就为了这么个无聊的东西,你忙了这么些日子,看来你这个总管还是太闲了,是不是要本座再给你派些别的任务,你才不会再做这些无聊透顶的东西了?平一指年纪大了,他那里医书一堆都生虫子了,想找本座借个字好的,去给他抄书,既然你这么闲,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杨涟的笑容垮下来,他这是造了什么冤孽呀,这教主是不是想累死他呀?果然是好人不能做,好心没好报,只不过想让他高兴,结果倒给自己惹麻烦……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当事人倒是心情大好地用了不少午饭,临了还不忘吩咐杨涟晚上再要一杯,杨涟苦着脸,几乎连死的心都有了……
第16章 第十五章 妙手医仙
杨涟更忙了,几乎每晚挑灯夜战,那些医书更是抄得他双手抽筋,东方不败看着那人苦大仇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忙些好,忙了,他就不会有时间去和那些女人们接触了,每每看见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东方不败心中便莫名地觉得不快,他……会娶妻吧?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配得上他?如果他成了亲,就会离开自己了吧?那样优秀的一个人,他又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抱怨了几天后,杨涟便沉浸到那一堆医书中去了,他从不知道中医是如此奇妙有趣的东西,他上辈子顶着经济学的学位,愣是学了七八年的西医,反正不管他学什么,将来也是掌管家业,父母便也懒得管他,来到这个世界,本以为自己感兴趣的这些东西都没用了,可是看过这些医书才发现,如果能够将二者结合,那将是令世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即使起死回生,也当真不为过!杨涟越学越兴奋,现在教主在他眼中,已经不再是苦大仇深的对象,完全可以说是他的再生父母,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巧合,他也许这一生也无法再深入学习他如此热爱的医学了,当然,他可不是为了什么济世救人,完完全全是对这样一个学科感兴趣。
神教中人还在继续同情着杨涟,却不知他正自得其乐,享受教主特别的压迫,甚至已经狂热到,晚上伺候完教主后,便狂奔下山,将已经入睡的平一指请出来,请教他一堆又一堆的麻烦问题,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