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旗老实地摇了摇头。
「除了觉得可爱还有人类容易感到寂寞的原因以外,
更多的还是想要有能够奉献出感情的对象,所以饲主才能容忍不听话的宠物,把宠物当成珍惜的宝物一样疼爱。」赤司语气平淡,
甚至有些意兴阑珊,「如果你拥有多到不得不给予别人的感情,
为什麽不留给自己的恋人。只有这点我无法接受。」
「但是,我的生活中除了赤司君以外,也还有别人不是吗?像是家人、朋友之类的……」降旗下意识地道。
「我没否认过这点,但那也已经是我容忍的极限了。」赤司转过头,并没有看著降旗,「觉得可怕吗?我也想成为你的家人或者朋友……即使我已经是你的恋人了,
但是那种感情上的渴求却没有减少……我是个比你想像中还要贪心的人啊。」一边这麽说著,背对著他的赤司发出了犹如苦笑一般的声音。
「别这麽说。」降旗感到心头一片酸涩,说不出究竟是什麽感情在酝酿,近乎冲动地从後头抱住了恋人,哑声道:「听到赤司君说出这些话,我很高兴。」
「……真的?」
「嗯。」降旗低声回应,带著轻微的笑意,「原来我是这麽地被渴求著,赤司君如此地需要著我,
这件事真是让人幸福到快要哭出来了。」
赤司没有说话,
只是转过身抱住了降旗,
把脸埋在对方的肩上,感受著彼此的温度。在这种情况下,言语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19)酒
在即将开始准备晚餐的时候,收到了来自降旗的邮件。邮件上,对方用万分抱歉的口吻解释著晚上要跟学校的同学一起用餐,所以会在稍晚的时间才回来。赤司对此并没有生气,只是望著邮件上多到不可思议的颜文字,
感到有点好笑。
这个人发的邮件就像他自己一样,总是满溢著许多情绪,即使只是这样看著邮件,就彷佛对方也在眼前一般,
双掌合十有点惶恐地向他道歉。
收起了手机,想著对方也不回来吃饭,
赤司便只准备了自己的晚餐。因为收到了通知,以为对方最多就是吃完晚餐过了不久就会回来,然而,
直到接近晚上十点,降旗都没有回来。
赤司并没有生气。
他并不是那种独占欲强烈的类型,时时刻刻以打电话查勤的方式束缚著恋人的事情也做不出来,
但是降旗既然都说了吃完晚餐就会回来,却还拖到了十点以後都还没出现,这点确实让他心中产生了些微不悦。
大约在十点半的时候,降旗终於回来了。
赤司注意到对方虚浮的脚步,以及虽然很淡却仍闻得出来的酒气,立刻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不仅是吃晚餐,
大概还喝了不少酒吧……所以才拖到这个时间才回来。
毕竟降旗也是成年人了,赤司并不打算进行说教之类的行为,然而,降旗多半是勉强支撑著才回到家里,一走进客厅就彷佛失去了行为能力一般,倒在了沙发上,
发出了含糊的声音。
赤司无可奈何地望著沙发上的醉鬼,最终仍然是到浴室里拧了条热毛巾,
替对方擦了擦脸。
「啊……啊咧?赤……赤司君……」男人口齿不清地道,
终於认出了他,「是赤司君……嘿嘿……」
居然还能笑出来,看来彷佛是因为一时的酒醉,对方往常行事谨慎近乎胆小的性格也都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赤司感到有些好笑,
扶住了男人的身躯,让对方在沙发上躺好。
然而,醉了的男人却还不愿消停,仍然叫著他:「赤司君……」
「怎麽了。」赤司极有耐性地问道。
「我爱你……」
用含糊的嗓音说完这句话後,降旗又傻呼呼地笑了起来,然後闭上了眼睛,
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大概是睡著了。
赤司微微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脸,
似乎有些发烫,心中满溢著奇怪的情绪,酸酸甜甜的,让人完全无法忽略。没想到降旗也是醉了以後才会说出真心话的类型,赤司感到有些意外,
又有些「果然是这样」的感觉,虽然降旗经常大胆且直率地说出「喜欢」一类的言语,但对方性格中容易害羞的部份实际上仍然存在著。
真是……出乎意料的直球啊。
在因为那几个字而无法克制地心神动摇的同时,
自己就已经被三振了吧。
赤司叹了一口气,找出毯子替睡在沙发上的对方盖好,在浑身酒气的男人脸上吻了一下,近乎温柔地低声道:「晚安。」
隔天早上,降旗醒来时,就如赤司料想的一样,
露出了饱受宿醉所苦的难受神情。然而,在看到赤司走进客厅的同时,
降旗立刻慌慌张张地道:「对不起,昨天回来晚了,还喝醉了,
是不是给赤司君添了麻烦?真的很抱歉……」
「没有。」赤司平静地道。
「是吗?那就好……」对於他给出的答案,降旗似乎隐约松了口气,「从计程车上下来之後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幸好没有麻烦到赤司君。」
「光树,
我说过我喜欢你吗?」
彷佛被他突如其来的言语吓了一跳,降旗完全愣住了,过了一会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我……那个、赤司君好像……没说过……」
即使是当初刚开始交往的时候,面对著降旗率直的那句「我喜欢你」,赤司也只是含蓄地回了一句「我也是」,再之後,
也几乎不曾用言语直接表明过自己的心意,
虽然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感情,但是有些事情果然还是必须说出来才行,
要不然迟钝的恋人大概无法体会。
看著似乎开始紧张起来的降旗,赤司笑了一下,「即使你是个只敢在酒醉以後说『我爱你』的胆小鬼,我也还是喜欢你。」
再然後,对方的脸就完全涨红了,在短暂的诧异过後,露出了快要哭出来一般的激动神情。真是……只能用惹人怜爱形容了。抱住了恋人,赤司心中泛起些微几乎可以称得上愉悦的情绪。
(24)对方的衣物
醒来的时间是下午。
对一向律己甚严的赤司而言,
睡到这个时间才醒来是十分难得的。他坐起身,
感到腰部传来一阵酸疼,不由得有些无奈。虽然降旗向来懂得克制,但是昨晚两人都有些放纵,所以现在的些微难受其实也是自作自受。
赤司望了望四周,降旗似乎不在,自己的睡衣在昨天晚上就已经不能穿了,大概被降旗拿去清洗了,
看来看去只有床沿放著一件降旗的衬衫,赤司随手拿来披上,
因为口乾舌燥到喉咙都有些发疼,甚至也没有穿上其他衣物,坦然地走出了房间,来到厨房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水後,乾涩的喉咙终於舒服了些许。
「赤司君?」身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赤司转过身,平静地道:「早安。」
昨晚还压在他身上做出那些事情的男人在白天里彷佛失去了所有的攻击性一般,脸上带著略微吃惊的神色,「赤司君……怎麽穿著……」
「这个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理解对方的诧异,「只是暂时穿上而已,怎麽了?」
降旗的神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平静下来,
反而露出了似乎想说什麽却又迟疑犹豫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麽,隐约有几分难以启齿似的困窘姿态,赤司并没有感到不耐,
只是心中逐渐浮现些许困惑。
到底是怎麽了?
「穿著我的衣服……赤司君、真是……」
那是什麽意思。还来不及问出口,
降旗便已经匆匆走过来抱住了他,呼吸变得急促,在紧到让人有些不习惯的拥抱之中,赤司甚至察觉了对方的温度似乎比平常还要高一点的这件事。
「光树?」
「赤司君真是太犯规了。」降旗灼热的气息在他耳边拂过,彷佛无法忍耐一般的喃喃道:「就这样……只穿著我的衬衫,我……我没办法当作什麽都没看见啊。」
赤司顿了一下,
终於明白过来对方指的是什麽,一时之间,心里泛起了些许说不清到底该怎麽形容的滋味,
有点好笑,但更多的却还是愉快……只是这个样子就忍不住了,看来对方还需要更多的教育与训练啊。一边这麽想著,他反手抱住了恋人,说出了更加煽动对方的言语:「既然不能当作没看见,那麽你想怎麽做?」
降旗涨红了脸,少见地露出了略微不服气的神情,大概是对过於容易被赤司牵著走的自己感到有点郁闷,
却又无法全然否认这个事实;然而,
在迟疑了几秒後,降旗最终还是诚实地用一个吻给予了赤司回应。
那天晚上,谁也没空去收拾厨房的残局。
(25)索取
虽然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事後的感觉果然如同预想之中一样,并不好受。腰部酸痛,两腿的肌肉也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感到难受,更糟糕的是那个被进入的地方……直到现在都还残留著被异物进入撑开的感觉,完全无法忽视那种被侵犯过後遗留的灼热与疼痛的感受。
并不是後悔。
这本来就是自己决定的事情,只不过,
像这样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还是有点让人郁闷。
生性体贴的恋人从早上醒来以後,脸上一直带著歉疚的神情,似乎相当自责又懊悔。说起来昨晚的事情确实发生得有些突然,没有任何准备,两个人都只是凭著一时的热情与冲动做完了这件事,那样毫不考虑後果的行为对於赤司而言,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被喜欢的男人拥抱,
甚至初次被进入……虽然疼痛,
但并不觉得屈辱,相反地,
还感到些微难以言喻的满足。不过,这些事情他并没有说出来,所以降旗什麽都不知道,除了至今还在担心他的身体以外,大概也还在懊悔於昨晚失去理智的行为吧。
想到这里,
赤司感到有些难以理解。
就算是降旗,
也应该知道这种事情对於身为同性的他身体负担不小,
即使如此,赤司却还是在对方拥抱自己时给予了回应,降旗不应该不知道那究竟代表什麽意思,也因此,
现在对方脸上的懊恼神情便显得非常刺眼了。
明明是彼此都同意的行为,两人也都从中得到了愉悦与满足,恋人却一直维持著那副自责又愧疚的神态,岂不就像是在质疑赤司昨晚所作的决定是错误的一样吗。
真是令人不快。
「赤司君……那个,还很痛吗?」
比起没有意义的後悔,毫无帮助的歉疚,
更希望你过来抱住我。不过这种话,赤司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因此他只是冷静地望著降旗,像平常一样地道:「没事。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不必管我。」
「不行!」降旗难得强硬地反驳了他,随後脸上又露出了些微紧张的神情,鼓起勇气开口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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