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俊猛然坐起,面无人色。
她直勾勾盯着电话号码,指尖冰凉。
她不停给自己打气加油,深深呼吸,一咬牙,猛地抓起手机接了起来,抢先冷冷道:“我想清楚了。”
那边没声,半晌之后,骆子涵冷漠声音响起:“就是要分手了?”
李尚俊说:“嗯。”
“那就这样了。”他挂了电话。
李尚俊眼泪莫名其妙又倾泻而出。
她一个人默默掉眼泪掉了很久,待情绪稳定后,叼着烟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脑,打开了当年她给他注册邮箱。
邮箱里除了垃圾邮件,便是两年前她给他写,标注着时间一封封长信,而最近一封,是昨天晚上两点多,这个邮箱自己发给自己。
那封信没有内容,只有题目:跟我在一起,你后悔了么?
她亲手做CS小烟缸就在手旁,她还是用沾了口水餐巾纸弄熄烟蒂捏团扔进垃圾桶里。
这时,又跳出来一封邮件。
还是没有内容,只有题目:我还你三年。
李尚俊缓缓闭上了眼睛。
或许她这辈子,再也不会这样全心全力地去爱一个人,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不惜扭曲自己性格,改变自己一切……
他让她变成了一个女人,他教会了她爱情,他让她体会到灭顶之痛,也让她领略男女情爱幸福,她曾经恨过他,怨过他,厌恶过他,又崇拜着他,不知不觉模仿着他一举一动,穿衣风格,说话语气,甚至赌性、豪情、霸气……
他说还她三年,他觉得亏欠她,他亏欠她吗?
没有,她明白,他用他方式在爱他,这段恋爱中,骆子涵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事,对于一个前科累累浪子,对于一个刚刚接手庞大家业新人,他做得已经够好了。
可他给不了一个女人最需要安全、依赖和尊重……
她要也只是这点儿而已……
他没有对不起她……是她跟不上他……是她背叛了他……
一份轰轰烈烈心力交瘁爱情,此生一次,足矣……
然而,爱过,恨过,痛过,却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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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爵用心安排了烛光晚餐,李尚俊身着黑色小礼服出席。
在宿舍楼下甫看到她,他目光不经意落在她颈项上,上面空空如也。
自认识她起,有两件东西蓝爵从没见她取下来过。一是她腰上红绳系着平安扣,一是她脖子上火焰坠饰钻石项链。当初学游泳时他让她摘下来,她死活不肯,说是护身符。
刚点过菜,李尚俊便直勾勾盯着他,语气有些僵硬:“有些事情我想先跟你说清楚。”
蓝爵一手托腮浅笑点头。
她抿了抿粉唇,徐徐道:“你明年就毕业了……我想,我们两个交往未来怎样,顺其自然吧……”
蓝爵狭长深邃眼睛若钻石般璀璨,一袭浅灰色束身西服,翩翩公子,贵气逼人,闻言优雅地坐直了身躯,声音还是那样恭婉:“既然这样,有些事情我也想先跟你说清楚。”
“嗯,你说。”
蓝爵略微严谨道:“我跟安夏事情你也知道,我原本没有打算这么快又有新恋情,和你之间……有些超出我预期,所以有些关系,我不想进展太快,尤其是我母亲对她还心有余悸,所以我不想让她知道我这么快又交往了新女朋友,让她对你产生一些不必要误会,我意思也是,我们之间顺其自然吧。
李尚俊点头赞同,偏首想了想,又很镇定道:“我……昨天晚上你也应该知道了,我不是处女……事实上,我跟之前男朋友,昨天晚上才分手。你如果接受不了,我没关系。”
蓝爵并不惊讶,嘴角微微扬起:“我曾经跟安夏同居过。”
李尚俊接口,互相交底:“我也跟之前男朋友同居过一段时间……”
蓝爵总算有些变色:“……你才多大……?”
李尚俊面不改色气不喘:“十六岁时候。”
蓝爵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矜淡询问:“对方……是个什么样人?”
骆子涵事情?李尚俊脑门上飞过一排乌鸦。
她突然想到什么,背脊陡凉,大冬天里生生冒了一头冷汗。
当即有些惊慌失措地站起,面如死灰,提着小皮包边退边嚷:“不行……不行……我不能跟你交往……不行……”
蓝爵迅速走到她身边,手臂一揽,看上去很绅士实则强制将她箍到了自己身边,眼神还是那么柔和:“怎么了?”
不知为何,明明很多难以启齿事情,只要对方是蓝爵,她都能毫无保留地轻易说出,蓝爵一问,她几乎没有任何心理挣扎,就把她以前和秦松故事简略提了,最后满脸担心道:“他不会放过我……他肯定也知道你存在,完了,这次我把你害死了……”
蓝爵面色如常,只抿了抿唇,俯首耳畔细语:“他叫什么名字?”
李尚俊防备地抬了抬眼。
蓝爵柔笑:“你不告诉我他是谁,我如何提防他?”
李尚俊这才犹犹豫豫道:“骆子涵……”
蓝爵想了想:“这名字很耳熟。”
李尚俊小声补充:“天诚地产……”
蓝爵恍然:“难怪,我帮他们做过财务咨询。”
李尚俊瞠大眼睛盯着他。
蓝爵一手休闲地搭在沙发靠背上,手臂上游,笑容慵懒而华贵:“我妈是会计,天诚有一笔账来找过她,那笔账做得很高段,我妈专门拿给我看过,所以我印象很深。”
“高……段……?”李尚俊觉得蓝爵这话里有话。
“是啊。”蓝爵从waiter手上优雅地接过红酒,雅容俊姿:“相当高段。”
李尚俊沉默了会儿,泛着眸子弱弱地看着他呢喃道:“你怎么好像什么都懂……”
蓝爵闻言扑哧笑出声来,亲昵地摸摸她头:“下学期可以报CCER双学位,你学点儿经济会计金融东西,以后总会有用。”
李尚俊忙不迭点头:“好,我下学期去报。”
捉奸拿双
以前她总是把他当大哥哥,他总是把她当小妹妹,在一起无比轻松惬意,发生关系后,她以为会有所不同,但除了对她更宠以外,相处得依旧融洽。
周末他说骑自行车载她到植物园玩,头天说,当天晚上她自行车就被盗窃,于是他只得从车库里翻出那辆残破得无与伦比没有踏板没有刹车老家伙来,回校路上警察抓住他们,说逆行载人,没踏板没刹车,小伙子,光顾着谈恋爱,就可以祸害交通啦?两人乖乖交了五十元罚款,心服口服。
元旦宅在宾馆里三天三夜,一人一台手提联网火拼魔兽争霸,NE内战,李尚俊是地道moon迷,乱矿流出神入化,迫得蓝爵左支右绌,节节败退,羞辱了阿拉丁神灯巨人后,她跳上沙发仰天大笑,说这就是职业选手和业余选手差距。蓝爵倒也不以为侮,反窜到她身边逼她上VS找人火拼,他要拜师学艺。很快,李尚俊在 VS上遇到个旗鼓相当高手,两人你来我往,互有胜负,惺惺相惜,渐渐聊了上来。蓝爵在一旁观战,看得热血沸腾,双眼发红,蠢蠢欲动,终于忍不住扯开李尚俊自己上场;李尚俊一旁看会儿,也会一脚踹开夺回主位,如是反复,对方那名高手突然道:“LSJ,你发挥很不稳定呀,前一把大失水准,英雄居然被我围杀了两次,上一把又像灵魂附体爆发成超级赛亚人一样。”
李尚俊笑得四肢抽搐,仰翻地毯上滚来又滚去,蓝爵坐在原位,七窍生烟。
到了晚上,两人并排坐在大床上看电视,蓝爵喜欢看体育节目,抱着中央五台就不肯动,李尚俊也意思意思伪球迷会儿,动问西问,他倒耐心,一一细说,没多久,又开始转播某个际柔道比赛。
李尚俊歪在床上,眯眼半梦半醒,人渐渐远离蓝爵向旁边倒去,蓝爵小臂始终勾着她脖子防她栽下床。她迷迷糊糊看着电视,忽然脑海灵光闪烁,迅速转头想跟他提个建议,余光扫到他结实胳膊,忍不住回头一睨,然后尖叫跳起。
“怎么了?”蓝爵有些被她吓到。
李尚俊惊魂未定,平息半晌,突然又坐回他臂弯,左看右看,再迅速面对他跪坐而起,表情既花痴又恐惧:“天啊,你手到底有多长!”
按正常人比例,如果一个男人手臂从你脑后穿过,勾住了你肩膀,手指几乎能拦上腰,你向右看能看见他全部小臂,那么,按照正常生活习惯和逻辑推断,你向左看,看到最多是他肩膀以上部位。可她刚刚向左看,几乎看见了蓝爵大半截上臂和胳膊,那么按正常生活逻辑反推,他手就该消失在她右边肩膀上,而不是像多拿了半截人手搭她手臂上那么惊悚!
李尚俊解释了半天蓝爵才明白她刚刚尖叫什么,抿唇哭笑不得,微微摇头叹气,不予理睬。
她也过了这份惊悚劲儿,想起初衷来,维持盘膝跪在他正面姿势使劲儿拽了拽他道:“我们来打一场吧。”
蓝爵疑惑地瞥来。
她兴奋地往后一指:“柔道!”
她刚刚看了,穿白衣服那女明显打不过穿蓝衣服日本人,但是每次日本人要撂翻她时,白衣服那个就立刻头碰地肩碰地朝下,像乌龟似蜷着,这样姿势,很难再掀翻让肩膀后背碰地,白衣服那个就靠这招耍赖逃过好几劫,最后抓住机会,一举搞定日本人。
蓝爵表情有些崩溃,但早被他宠到无法无天李尚俊二话不说跳下床,一个人忙进忙出搬开所有玻璃茶几和沙发,一声“喝!”,摆好pose等他应战。
蓝爵垮着肩膀,发丝凌乱,赤着上身,胡乱穿好长裤走到她面前,出手便是狠招。
李尚俊怎么可能扭打得过,每每瞅见丝毫苗头不对,便主动跪到地上头肩朝下摆出乌龟金刚不坏之状,如是反复,蓝爵还真挪不翻她,她愈发得意,某次再耍出这招,屁股还扭左扭右道:“嘿嘿,我肯定甩不翻你,但我们至少打成平局,你白长这么大个儿,丢人啊丢人,啊哈哈——————啊呀!”
她狂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没笑完,突然整个身子凌空飞了出去,待回过神来时,已经四脚朝天呈大字形仰在床上。
蓝爵迅速扑到她身上,双掌支撑,面若冠玉,五官秀挺,眉目如画风流儒雅,眼神流转间却邪味十足:“这下输了吧?”
李尚俊被这样目光凝视,脸上竟然莫名发烫。
蓝爵目光益发灼热,轻轻在她耳畔吐了口气,俯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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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以后连续两周都是期末考试。明天科目看得差不多,见天色还早,李尚俊决定去买衣服。
第一天到宿舍,容秀就见过李尚俊买衣服阵仗,但第一次陪她去买衣服,她才是真正目瞪口呆。
“我感觉你是来批发货。”
容秀这么评价。
李尚俊周围男人,都是花样男子,买衣服一个比一个在行,唯独她懒神附体,一般一个季度只买一次,买一次最多一个小时,只要看上合身,就一件件刷卡,若某家店衣服刚好合她胃口,那最好不过,就地解决,其他地方也不用看了,直接打包走人。
以前她也经常帮骆子涵买衣服,骆子涵是衣架子,什么衣服都能穿出时尚韵味,特别好买。蓝爵虽然也是模特身材,只要合身都好看,但她不敢买,个子太高,先别说不是每家店都有195码,就算号称195欧版码子,要么肩膀窄了要么袖子裤脚短了,非得他本人来试过不可。
所以这天,她拽上了蓝爵,两人刚到王府井附近,车还没下库,李尚俊突然接到容秀哭哭啼啼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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