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道低头浅笑。
还真是嘴硬呢,明明对他有感觉,却一再矢口否认。不过,这么步步紧逼也不是办法,万一真把他逼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崔英道把怀里的衣服扔到床边的沙发上,光着身子钻进了被子里,拍拍旁边的位置,说:“阿叹,过来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金叹犹豫了一瞬,抬手把窗户关上,绕到床的另一边,紧挨着床沿躺了下来。
崔英道无奈地叹口气,往他身边挪了挪,想帮他把被子盖好,金叹却立即警觉地转身看他,说:“你想干吗?!”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既然说过不会动你,就绝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崔英道帮他掖好被角,就乖乖地躺了回去。
金叹绷紧着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规规矩矩的躺好。
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崔英道,正侧身背对着他,被子半搭在没有一丝赘肉的腰上,将整个背部都裸…露在空气里。
金叹收回视线,侧身背对着崔英道,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安静极了,除了空调极低的运转声外,就是两个人此起彼伏的浅浅呼吸声。
而两分钟之后,这份安静却被隔壁房间传来的声响彻底打破。
“嗯……啊……哥哥,你好棒……进得好深啊,好舒服……啊……”
“唔,你那里好紧好热,我的东西都快要被你融掉了。”
这房间的隔音质量也太不好了吧?金叹把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却还是挡不住淫…靡的呻…吟声不断地传进他耳朵里,刺激着他本就高度紧张的神经。
“啊……哥哥……轻一点,我要坏掉了……嗯……啊……啊啊啊……”
呻…吟声一阵紧似一阵的传来,把房间里的空气翻搅得汹涌而炙热。
金叹一动也不敢动地躺在那里,暗暗坐着防范的准备。要是崔英道胆敢趁机扑过来,他就正面出击,将他就地正法。
耳边突然响起被褥摩擦的声响,身侧的床铺也兀地下陷,早已做好万全准备的金叹一个利落的翻身从床沿跳下来,在落地的一瞬间怒斥道:“你要干嘛?!”
支着身子靠坐在床头的崔英道被他这一声叱问弄得哭笑不得,反问道:“你要干嘛?”
“只要你不干嘛,我就不会干嘛。”
崔英道往后挪了挪,原本搭在胸前的被子随着身体的动作滑下去,落在髋骨处,露出完美的八块腹肌。肚脐周围生有稀疏的黑色毛发,在其下方汇聚成一条毛绒绒的线,好似一条黑色的河流,蜿蜒流向未知的禁区。
“今天还真是多灾多难啊。”崔英道晒笑着说:“来的路上被你撩拨得七窍生烟还没得到发泄,现在隔壁的春宫又来挑战我的忍耐底线。再这么忍下去,我一定会爆血管死掉的。”
同样身为男人,金叹对崔英道此刻的境况十分同情,欲望被挑起却得不到释放真的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要不……你可以用手……我不介意的……”这已经是金叹可以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真的吗?!”崔英道喜形于色,被虚虚盖住的蓬勃欲望兀地从被子下弹跳出来,笔直而坚…挺,尺寸更是惊人。
金叹被突然呈现在眼前的东西惊住,嘴巴微张、双目呆滞地凝视着黑色丛林中屹立着的柱状物体,不知该作何反应。
看着他惊呆的表情,崔英道伸出一只手握住腿间的昂扬,十分愉悦地笑道:“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何必这么大惊小怪的。”
金叹回过神来,猛地转过身去,骂他:“不要脸!”
“在你面前,我早就把脸丢尽了。”崔英道无所谓的笑笑,说:“阿叹,我忍不下去了,我要开始了。”
身后响起每个青春期男孩都十分熟悉的声响,金叹不用看就知道他在做什么。
“阿叹……”
他叫他,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喘息,仿佛是一种召唤。
金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要转过身去。他清楚地知道,一转身,就再没办法回头了。
“阿叹……”
他唤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欢愉,仿佛是一种膜拜。
金叹的脑子有些昏沉,双腿也软得有些站不住。脖颈似乎被他低沉的喘息声紧紧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阿叹……”
金叹弯腰坐在地毯上,把头埋进膝盖里,做起了鸵鸟。
“阿叹!”
他的声音有些抖,沙哑的尾音拖得有些长,显然已经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啊!!”
精…液特有的气味瞬时在灼热的空气里弥漫开来,将两个人团团包围,逃不掉,避不开。
隔壁的呻…吟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金叹的耳边只剩了崔英道粗重又急促的呼吸声,在有限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他的耳膜,似乎有了洞穿一切的力量。
良久,身后响起崔英道饱含歉意的声音:“阿叹,对不起。”
金叹从膝盖里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盯着虚空里的某个点,有些飘忽地说:“没关系。”
Chapter34 开启地狱之门
金叹不记得他后来是怎么回到床上去的,也不记得他是怎么睡着的,只是这一夜睡得分外不安稳,半梦半醒的,难受极了。
艰难的睁开眼睛,屋里依旧是一片昏暗,却有一线白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告诉金叹时候已经不早了。他侧耳倾听,身旁并没有呼吸声。在并不十分宽敞的房间里逡巡一圈,亦没有发现有第二个活物存在的迹象。
崔英道去哪儿了?
金叹支起无故有些酸痛的身子下床,“哗”的一声拉开窗帘,刺目的白光倏然扑面而来。
习惯性地眯起眼睛,隐约看到酒店对面的爱情广场上已经人潮汹涌。待眼睛适应了光线,才看清广场上汇聚着的是一干身穿传统韩服的青年男女,正排着整齐的队伍,手舞足蹈的,好像在跳着什么舞。恍然想起今天是春香祭的第二天,这样的春香游行看来还得持续一阵子。
兀自正看得津津有味,身后忽然响起开门声。
金叹在光影里转过身,正撞上崔英道笑意弥漫的一张脸。
“怎么连鞋子都不穿就下床了?当心着凉。”崔英道放下手里提着的早餐袋子,从床边拿起一双布拖鞋朝他走过来。
金叹茫然的低下头,看见自己果然光着脚踩在灰褐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却也不觉得凉。
崔英道在他跟前儿蹲下来,一手微微用力握住他的脚腕,一手在他的脚底板来回轻轻擦拭。
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哪里会有什么灰呢?微凉的脚面贴着他温热的掌心,暖暖的,痒痒的,似乎一直痒到了心里去。
视线落在崔英道的脸上,便再也移不开。原本就十分出众的一张脸在日光的掩映下显得愈发耀眼,有柔和的笑意点缀在上面,让金叹的心也跟着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是秋日暖阳下的一泓湖水,微风拂过,漾起一层一层的细小波澜,荡荡悠悠蔓延开去。
“阿叹的脚长得真可爱。”崔英道一个脚趾一个脚趾的摩挲过去,无比的耐心细致,似在把玩着什么奇珍异宝一般。
许是被太阳照着的缘故,金叹的脸上蓦地有些发热,下意识地便要把脚从他手里抽出来。
崔英道哪里会给他逃脱的机会,更紧的握住,暖声说:“别动,还没擦干净呢。”
这一抽一握的,金叹的身子便有些不稳,晃动间弯腰按上他的肩膀,才勉强立定,“我腿麻了……”
崔英道抬起头,笑得又暖和又宠溺,“要不我一会儿再给你捶捶腿捏捏肩,来个全套服务?”
因为弯着腰的缘故,崔英道的笑脸近在咫尺,晃得金叹眼睛有些发疼。他应该要避开的,整个人却有些愣愣的,眼神晶晶亮的望着他,不意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崔英道脸上的笑意更盛,探身在金叹的唇角印下轻轻的一个吻,说:“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我。”
直到崔英道把布拖鞋套到了他的脚上,金叹才从恍惚中惊醒,在他握住自己的另一只脚之前火速后退了两步,用手随便拨拉了两下,便套进了拖鞋里。
崔英道拍拍手,愉悦的站起身,拿过一旁的早餐袋递给他,说:“喏,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家的早餐汉堡,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怕是有些凉了,味道不会那么好,你将就着吃点吧。”
金叹接过来,望着汉堡包装纸上的品牌标识,心下五味杂陈。
他已经快要不记得自己曾钟情于这款汉堡了。小时候,妈妈在他的饮食方面管得格外严,从不许他吃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像汉堡这种垃圾食品更是沾也不能沾的。可是,小孩子哪里抵挡得住洋快餐的诱惑,总是会在送他上学的司机离开后,偷偷溜到学校对面的快餐店去。远远的,就能看到崔英道坐在快餐店靠窗的位置上,手里托着两份新鲜出炉的汉堡套餐,呲牙咧嘴的朝他笑。
那时候,他三下五除二解决掉自己的那份,便会眼巴巴的看着崔英道手中刚咬了两口的汉堡,也不吱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崔英道总会无奈地笑笑,然后把汉堡举到他嘴边,顺带着骂一句“贪吃鬼”。
连他自己都快要遗忘的味道,崔英道却牢牢地记着。
而美好的记忆总是极易被唤醒。只消一口,往日的那些画面便像幻灯片一样从金叹脑海里一一闪过,单纯而美好。
“好吃吗?”崔英道在他身边坐下来,低声问。
“嗯。”金叹重重的点头,因为嘴里有食物的关系,声音便有些含混不清,“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
崔英道淡淡的笑笑,把一杯还带着余温的咖啡递给他,有些叹息的说:“怎么可能一模一样呢?终归比不上小时候的味道罢。”
金叹把手中的汉堡凑到他嘴边,说:“不信你尝尝,真的一模一样。”
崔英道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细细嚼了嚼,笑着点点头,说:“似乎比小时候的味道还要好呢,或许是因为有你的味道。”
金叹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这个“你的味道”指的是什么,有些赧然的别过脸去,却依旧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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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个人和大部队汇合的时候,免不了受教官一顿责骂。
崔英道得偿所愿,少有的温良谦顺,不管教官指责他什么脸上都是笑笑的,笑得教官心里有些发慌。而金叹却觉得有些委屈,他是被胁迫的啊。可是,他又辩解不出口,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教官丢下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之后,走到前面带队去了。
赵明秀立即靠过来,把手中的两个背包分别扔进二人怀里,一脸的愤愤不平,语气不善的问:“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是不是来看烟花汇演了?”
崔英道打马虎眼:“我们要是来看烟花汇演的话,怎么可能不叫上你呢?”
金叹敷衍的笑笑,习惯性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查看,看到手机上一长串来自金元的未接电话之后,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对,崔英道关切的问。
“没什么。”金叹摇摇头,神色却并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他拿着手机退到队伍的末尾,有些忐忑地回拨过去。
手机很快被接起来,可耳边响起的却不是金元迷人的中低音,而是一把有些陌生的女声:“喂?”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金叹瞬间不安到了极点,“你是哪位?”
女人似乎是打了一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