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惨,现在接了电话,心里就踏实多了。
大红旗没有停在会所门口,而是通过一道较为隐蔽的后门直接驶进了会所。
“怀老,吴书记。”平山晴恭恭敬敬站在车子旁边。
“干爸,这是我的朋友,会所的董事长平山晴先生。”吴越介绍道。
“你好,你好,平先生,我们来打扰了。”听说是小越的朋友,怀兰龙说话就亲切了几分。
平山晴赶紧道,“怀老,你来是我们的光荣,哪里能说打扰呢。”
“一个离休的老头子而已。”怀兰龙呵呵一笑,打量着四周,“嗯,环境不错嘛。”
“怀老,这儿的一草一木,我们都不会动的,这有文物局严格监控。”平山晴解释道。
“嗯,要的,要的。”怀兰龙点点头。
“哇这里好大呦。”怀子衿从车里出来,大眼睛到处看,指指远处的草地,“爷爷,我要放风筝。”
“好好,爷爷陪你去放风筝。”怀兰龙弯下腰,牵着小家伙的手,往前走去。
这事吴越提前提点过,平山晴早就有了准备,赶忙叫来几个得力的员工,拿了大小各异十几只风筝出来,有一只金龙风筝长数米,金光闪闪,龙头遥控还能喷出彩烟,引得小家伙一阵惊讶。
怀兰龙终究年岁大了,陪着小家伙玩了一会,就走回来坐进凉亭喝茶。
吴越适时的把平山晴的事说了出来,怀兰龙嗯了一声,“小家伙们整治整治很有必要,父辈的功勋是父辈的,这要分别看待。平先生这个工作很有意义,群众会感谢你的。”
“怀老,我也是尽到一位公民的职责。”受到怀老表扬,平山晴心头大定。
“不要有顾虑,行得正就好,不用在意方式方法。”
“怀老,我一定谨遵您的教诲。”
“我老了,以后是你们的世界,做生意也好,从政也好,上班种田也一样,重要的是先学好做人。”怀兰龙再次打量四周,“这地方真不错,有机会,我再叫上几个老家伙,来这儿下下棋、喝喝茶。”
怀老嘴里的老家伙,自然是指楚老、弘老了,这几位齐聚大明宫会所,那真是了不得的盛景了。平山晴一阵欣喜。
“不过,平先生,有一点我不喜欢呀。”
平山晴惶然了,“请怀老指正。”
“这么大的地方,怎么见不到客人?是不是我这老头子一来,把你的客人吓跑了?”
“哪有的事,怀老——”
“不要这样子,我也是从群众中来的。”
吴越给了平山晴一个眼色,平山晴忙道,“怀老,我以后一定改正。”
“那就好,要不然,我一来,你就不做生意,岂不是影响你们了?”
这次到大明宫会所,可谓皆大欢喜,尤其怀子衿扎扎实实玩闹了一场,会到的路上就乖乖睡着了。
吴越没有回西山,半道换车回了驻京办。
见到吴越下车进来,等了半天的彭真阳迎上去,“吴书记,听李市长说,你今晚要请客,可具体安排在哪儿,李市长说要等你的指示。”
“不出去吃了,我在池江几个月,对徽菜有了感情,食堂的师傅手艺不错,请他们辛苦一点吧。”吴越走进大厅,坐在沙发上,招手让彭真阳也坐下,“李市长还没回来?”
“说是…结束,可能路上有点堵吧。”彭真阳看了看表,“这个时候正是交通拥堵高峰。”
“那我就在这等一会。”
“吴书记,有几位客人过来?”
“一位,恒泰集团的余总,其他就我和葛省长、李市长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
“你忙,你忙。”吴越摆摆手,从一旁的拿了一本杂志翻看起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李新亚风风火火走了过来。
488章 你们不需要青天大老爷,我们也不能当青天大老爷
“哦,吴书记你也在?”
“我刚到一会,怎么,发改委的闻讯会延时了。”
“早结束了,我去了市驻京办一趟,出了点小问题。”
“坐下说吧。”吴越指了指边上的沙发,“什么小问题要惊动你市长亲自去?”
“有几位上访户闹出了动静,市驻京办比较被动。”
“现在情况怎么样?”
“已经安置在驻京办了,有关部门的同志正在做说服疏导工作,准备过几天就遣送回池江。”李新亚无奈何的摇头,“都是信访办挂名的老上访户了,一年总要闹腾几次的。”
“老李,上访的问题,我们市委市政府要高度重视的,堵不如疏,要变被动为主动。信访办的同志不能老是坐在办公室,相关部门也要联动起来,在全市范围内,搞几次下访,群众有什么困难、冤屈或是不满,可以第一时间得到解决。在这个问题上,不能搞和稀泥、推诿和高压政策,坐视不管只求表面太平,群众的怨气越结越深,最终必定产生越级上访的行为。”
“吴书记,有些上访户存在你所说的情况,但是其中也有一些人是要求太高,政府不能满足,就要闹。底下的同志也很难为。”
“老李,这个情况的存在我不否定,但总是占少数吧?主流是什么,还是我们政府有关部门的同志没有及时听取诉求,没有及时解决掉问题。目前上访主要有哪几个方面?”
李新亚略微思考了一下,“拆迁补偿、历史遗留问题、医疗事故、冤案错案、执法不公等等。”
“老李,这些问题大部分应该在地方就能解决好的,为什么群众要把问题反映到京都来?根子还在我们有关部门同志的身上。如果真正树立急群众所急,想群众所想的工作精神,还用在京都截访?我看呀,是我们有些同志把工作做颠倒了,不从源头上下功夫,却把精力放在了截访上。”
“现在离晚饭时间还早,老李,我们一道去市驻京办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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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江驻京办比省驻京办的规模小了许多,也不在相对租金高的商务区,而在比较隐僻的地段。
车子东绕西绕,开了半个小时才到。
听说书记要来,驻京办上下紧急动员,尽量以最佳的面貌出现在书记面前。
池江驻京办主任严守成,一手抹着汗,一手指点着工作人员,有时嫌他们手脚慢,就亲自动手帮忙。
驻京办主任要出成绩,无非两条,一是完成好上京公干领导交付的工作任务,二是接待好领导。这次吴书记来京都是省驻京办负责接待的,这让他很是失落。
估计市领导快到了,严守成匆匆整理了仪表,带了两位副主任恭恭敬敬站在门口迎接。
吴越、李新亚下车和严守成几个寒暄几句后,被严守成请进了办公室。
“我今天过来是看望上访户的。”吴越接过严守成递上的茶,放在了一边,“他们人在哪里?”
“吴书记,这个工作具体是维稳办的项维涛处长负责的,你稍等,我把项处长叫来。”严守成赶紧离开去叫人。
“吴书记,项维涛是市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截访工作具体有政法委牵头,公检法司四家定期派人常驻驻京办。”李新亚介绍起情况来,“这些同志三个月轮换一次,工作还是比较辛苦的。”
“这个我了解。”吴越点点头,“但是局面要改观,源头工作做不好,派最多的人驻守也不能解决问题。抓了、遣送、再来、再抓、再遣送,这个怪圈何时才能打破?”
吴越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而且我强烈反对,有些部门的同志为了截访政绩,动用京都一些黑恶势力参与这个工作,还有我们地方的公检法部门为了一劳永逸,对老上访户实行劳教的惩罚措施,这么做只能变相造成干群矛盾,造成群众对我们政府的不满。这种粗暴的工作方式引发的后果相当严重,我认为这些部门同志的行为等于给政府摸黑。”
正说着,严守成带着项维涛敲门进来。
“吴书记,李市长。”项维涛打了声招呼,站在一旁。
“项处长,这批上访户,你们是怎么处置的?”吴越问。
“吴书记,都是集中关押,专人看守,进行政策宣传和法律法规的学习,等他们有所悔改,就遣送回地方由当地公安机关负责。”
吴越眉头一皱,“带我去看看。”
“这——”项维涛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严守成。
“吴书记,关押点有些远,是不是明天过去?”严守成壮了胆提出建议,他当然明白项维涛的尴尬,那地方不准备准备,吴书记看了还不雷霆大怒?
“明天有明天的工作。”吴越站起身。
李新亚插上一句,“吴书记,晚上余总还要过来呢。”
“这个没关系,都是老朋友,晚一点也无妨。”
吴越坚持要去,自然没人再阻拦,关押点说有些远,其实大半个小时车程也到了。
这是一个旧小区的自行车车库,小区原住户基本都搬离了,车库也就空置了下来。
车库门上着锁,门口站着两个神色警惕的年轻人,走近些,可以听到里面隐约传出的读书声。
项维涛上前跟两个年轻人说了几句,一个年轻人赶紧打开门锁。
吴越走进去,看了看:约摸三十多个平米,半个摆放了长条桌,十几个人坐在长条桌前,每个人面前都摊着书和纸笔;半个放着一张张凌乱的地铺,地铺上都是些脏兮兮的衣服及生活用品。
车库里光线昏暗,空气浑浊,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仔细看,车库最后面还有个拐角,隔成了一个房间,里面亮着灯,似乎有几个在里面。
也许见惯了人来人往,这十几个人看到吴越几个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读起面前的法规读本。
吴越快步向亮着灯的房间走去,站在窗前看进去:一个中年人被反铐在椅子上,另外两个人正在问着什么。
吴越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一人走到门边开了门,虽说不认识吴越,可见到项维涛老实的跟在后面,知道是市里的领导到了,慌忙问好。
“这是什么情况?”吴越指了指反铐着的中年人。
项维涛赶忙把吴越、李新亚的身份介绍了。
“吴书记,他叫王爱根,十多年前儿子挂水过敏死了,当时已经处理过,可他认为政府处理不公,从那时起就一直上访,这次他偷偷来京都,图谋在部委门口实施自伤自残的行为——”
吴越摆摆手,打断汇报者的滔滔不绝,“把手铐松开。”
“吴书记,他有攻击性行为的。”汇报者劝阻道。
“把手铐松开。”吴越再次道。
吴越的声音很冷,汇报者有点手足无措,好一会也没打开手铐,还是项维涛上去帮忙才成功。
“你是王爱根同志吧,你好,我是池江市委书记吴越。”吴越递上一支烟,“你有什么冤屈不满,跟我说说。”
“你是——市委书记?”王爱根没有接烟,浑浊的眼睛看着吴越,突然手一撑,站了起来。
边上的人一阵紧张,有几个甚至亮出了警具。
“嗯。”吴越很不满意地向两旁扫了几眼,那几个跃跃欲试的,立马安静了。
“青天大老爷呀——”王爱根扑通跪地,拉住吴越的裤脚,连连磕头,一面哭号,“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我儿子死得冤,我爱人工作也没了,我、我活不下去了——”
“坐起来说话,慢慢说,我好好听着。”吴越把王爱根扶起坐在椅子上,吩咐边上的人,“端杯茶来。”一面又跟李新亚说,“李市长,你也一道听听。”
“青天大老爷——”
“抽根烟,抽根烟。”吴越把烟递上去,这次王爱根接了,吴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