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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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阴阳师-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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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四就要遭殃了,这阵法我本就不纯熟,此刻却没有别的办法了。

阵法发动,一团光华从我指间泛起,堪堪抵住周遭的压力,我却根本轻松不下来,我不光要罩着自己,还得顾着身边的冯四,所以必须集中全部念力,最要命的是,伴随着彩卉凄厉的哭喊声,周遭的压力还在不断增强,我怕不知道我还能挺多久。

他这时候有点缓过神来了,也觉得有点不对:“一把拉住我,出啥事了?这什么东西叫唤啊?”

我已经无暇跟他解释或者计较,抵挡住这冤鬼已经用上我全部力气了,我眉头紧皱,以目示意他在我旁边坐下不要乱走,接着闭上双目,专心对抗周围仿佛无穷无尽般涌来的压力……

压力越来越大,慢慢的,我所祭起的圈子被挤得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堪堪罩住我和冯四,彩卉仍然没有罢手的意思,看样子非要把我们挤扁不可。

不能再这么被动挨打了,我把心一横,奋力运起全身念力,大喊一声,破!

陡然间阵芒剧增,趁着这个功夫,我伸手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张六甲符来,啪的一声帖在冯四头顶,朝他大喊:“到棺材后边躲着去!”

冯四虽然看不到正在那边张牙舞爪的女鬼,可也能感觉到事情紧急,乖乖的一猫腰,蹲到了棺材后边。

这六甲符是老谢手制的,防御之力最强,看他行动上毫无阻碍的躲到了棺材后边,我就知道这六甲符应该可以帮冯四抵挡一时。可惜我的包落在上边了,衬衫口袋里就装了这么一张六甲符wωw奇書网,还有几张日常应用的符咒,此刻也派不上用场。

不过看冯四暂时安全,我的心也放下一半了,当下我抖起精神,脚踏七星,手捏法诀,念道:“东阳震神,雷电真尊,符召元帅,元始玉文,救护群品,来降巽门。急急如律令!”

这五雷咒我原本是不会的,当日在僵尸言家斗那些丧尸夜枭的时候,我就发现我所会的这些茅山法术大都是小巧玩意,寻个人指个路啊,要不就是驱个邪捉个鬼啥的,却一直没练过什么大杀伤力的法术,所以回来之后特意选了一个五雷咒来反复操练,此乃茅山秘法,据说到了最高阶段能引动九天神雷,诛鬼斩妖所向披靡。当然我没那么大本事了,不过对付一介女鬼应该还能奏效吧。

其实这五雷咒的全本法诀是这样的:“东阳震神,雷电真尊,呼风哑叹,咄鸠罗真,狼牙猛吏,火车火轮,欻火伯温,霹雳前奔,威光瞰吼,震动乾坤,元帅大将,破魔伏神,能晴能雨,伐庙斩精,升天裂地,威震斗灵,耀灵太华,圣光妙灵,四溟洞阳,来降吾坛,三清敕下,玉枢令行,五岳之尊,撼山驱雨,倒海奔云,符召元帅,元始玉文,救护群品,来降巽门。急急如律令。”不过情势紧急,估计要等我念完全本,只怕死都不知道咋死的了,姑且念个头尾,只盼茅山列祖列宗九天神仙在上,不要怪我偷工减料,照样把神雷发出来。

随着我话音刚落,喀喇喇半空两声巨响,原本就乌云滚滚的天上,仿佛忽然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接着光芒耀眼,一道雷光直击下来,正击在彩卉头顶,光芒闪处,她一声惨叫,身形跌入土层不见了。

我长出一口气,抹了把汗,好险啊。奇怪,按说应该是五道神雷的,就算我偷工减料,发个两三道也行嘛,而且方才明明听到两声响动,怎么就来一个,唉,不管了,反正有一个管用的就行了。

转头去看冯四,他已经吓傻了,估计是给刚才那个神雷震的呵。

我走过去,伸手把他头上的六甲符揭下来,仔细一看,发现上边的朱砂已经有些模糊的迹象了,这是法力消褪的征兆,等到这符咒在女鬼的怨力之下消磨的字迹尽褪,那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冯四站起身来,四下看看:“没事了吧七哥?”

“没事了。”我一屁股坐在棺材上:“好险啊,你瞎嚷嚷啥,本来我谈得挺好的。”

“谈啥?”冯四一头雾水。

一言难尽啊,我简单跟冯四说了经过,冯四也气坏了,不住的大骂王胖子。末了站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问:“这女鬼不会再来了吧?”

我点点头:“放心,被神雷击中的,非死即伤。”没想到我这删减版的咒法也管用了啊,只是这女鬼有如此大的怨念,可见心中所含的冤屈之深,我暗自叹了口气,心下也觉得十分不忍,若非她突然发难,我也不会用神雷打她了,只盼她早日投胎,再入轮回,莫再如此苦命了。归根到都怪那个王胖子,MD,呆会上去让我逮着他,非扒了他的皮。

我一边调息一边正在瞎琢磨,忽然间冯四张口结舌,用手指着我。

“咋了四哥?”我纳闷道,忽然心里一哆嗦,这家伙一这样准没好事,前次这样就把我俩陷进坟坑了,这次又咋了?

他没回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不对,是看着我深厚的土壁,我悚然一惊,猛地扭身想回头看去,却赫然发现在哪一刹那,脖子不听使唤了,我根本没法转过头去。

余光瞥处,一只白森森的手掌搭在我的脖子上,没等我伸手架开,只觉脖子一紧,硬生生被那只鬼手提到半空……

冯四到底看到什么,我是不得而知了。可能是他跟我呆久了灵光乍现,忽然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彩卉,又或者是看到彩卉在土墙里钻出来时候墙壁的变化……

反正我能看到的是我两个给人一手一个,掐着脖子提在半,任凭我怎样挣扎,足蹬脚踢,也无法动弹分毫,喉咙给掐的死死的,发不出半点声响,结了法诀也不起作用,难道天亡我也……

唉,照理她没这么快复原的,我太大意了,竟然没主意到她又回来了,唉,看来删减版的符咒效果也会打折扣啊……

老爸老妈,俺不孝啊,没能把茅山派发扬光大,枉费了你们的教导……

啮魂珠,阴阳玉,唉,你们在我体内除了增加体重,就没点别的作用么?

我开始觉得神智模糊起来,这就是死亡的前兆么?看来也没那么恐怖,只不过我就要葬身在这荒凉的所在了么?忽然有些伤感,不知道哪根筋被触动,强从喉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四哥,再……再给我唱唱你那调子吧……”

缺氧之下,我目光已经模糊,看不见冯四的所在,却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居然也能从喉咙里挤出个沙哑的调子来: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

哥哥……你出村口,小妹妹……我有句话儿留……,走路走那……大……路口,人……马多来……解忧愁……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汪汪的泪水……肚里流……”

唉,司徒雪,你在干什么呢?

恍然间,我仿佛回到了浮丘山,入眼是一片郁郁苍苍,有佳人着绿衣,赤足,款款走来……

神情恍惚间,我仿佛听到冯四苍凉的歌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流畅了……

这一定是幻觉吧……

我再睁开眼时,阳光陡然倾泻下来,刺得我双目生疼,这就到了地府么?不应该吧,地府哪有这么好的阳光。我揉揉眼睛,翻身坐起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地面上,面前是那个四米多深的坟坑,旁边是花轿,棺材……

“老七!老七!”

我腾一下站起来,冯四和凤儿就站在我旁边。

我有点发懵,不过可以确定,我还健在啊。

凤儿笑呵呵的看着我:“醒了,大阴阳师?”

我脸一红:“唉,马有失蹄啊。”转过去问冯四:“怎么回事?你知道不?”

冯四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让我唱歌嘛,我就唱贝,已经快断气了,喉咙也掐的死死的,我拼了老命一句句往出挤,说也奇怪,越唱越觉得顺溜了,然后好像我就给松开了。”

“松开了?然后呢?”我有点蒙,这鬼正在气头上,咋会这么好心,再说了,就算要放手也该把我一块放开嘛。

“我是后来才想那鬼把我松开了,当时我就以为已经死了呢,心想死了也没啥好怕的,就是再见不到爹娘了,也见不到凤儿了,嘿嘿。”他傻笑几声,我这时注意到两人的手一直握得紧紧的,不肯分开。

只听他接着道:“我一想凤儿,就想得慌,想到以后都见不着她了,心里就难受,于是就接着唱了。”

“然后呢?”

“然后凤儿就来了啊。”

风儿接道:“我本来在外边等你们,结果不知道咋地,老好像听着大庆在这唱歌,唱的可伤心,我又等得着急,就进来瞧瞧。”她一指大坑:“结果发现你两个在大坑里躺着呢,你昏着呢,这傻子还在哪鬼哭狼嚎的唱,我就找个绳子把你们弄上来了。”

“这么大风雨,你怎么进来的?”我奇怪的问。

“你发烧啊,哪有啥风雨,这不大晴天么。”凤儿笑道:“我奇怪你俩个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出来,我哥的坟多好找啊,一出树林我就看见了。”

这么说来是彩卉放我们一条生路了?她不光放了我们,而且天色晴朗,送亲的那几位也老老实实地上躺着,看来也没什么大碍,奇怪,是什么让她忽然怨念全无?

一想到这个,我连忙跑到棺材前边,探头往里看,彩卉躺在里边,形状和我在坟坑里见到的一样,十分恐怖,不过我此刻却可以肯定,这里边是一具彻头彻尾的尸体了。不再有怨恨,不再有戾气,到底是什么让她放下怨念,安心去地府报道呢?

彩卉的丈夫出去打工了,保不齐这哥哥走西口的歌她也是唱过的,这本来就是此地的民歌吧。她听到冯四唱这歌,忽有所感,唤回了当日的美好回忆,所以才在关键时刻放过了我们吧,我想,这大概是唯一的解释了。

我们当下唤醒众人,在我的建议下,没有把他们合葬,而是比邻而葬,送亲的几位也晓得这事蹊跷,回去都没声张,大家照样喝喜酒吃流水席,热闹了三天才散。也有人问怎么不见媒人,我们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想过向公安机关报案,不过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总不能说是听鬼说的吧。罢了,反正看他的气色也活不多久了,还有那瞎眼的假新娘,已经得到惩罚,也不必我们追究了。

一周后,冯四和我坐上了返回H市的列车,凤儿一路送他,缠绵自不必说了,看得我都脸热。

冯四在车上对我说:“老七,我觉得鬼啥的不太可怕啊,倒是那王胖子可怕多了。”

我点头道:“是啊,其实想想好笑,人多敬畏鬼,反倒不畏人,他们不曾想到鬼总归是人变的,遇到鬼时候,你已经占了先机。什么先机?人有条件变成鬼,大不了让你害了我,回头我也成鬼了,再找你报仇。而鬼却只有投胎才能变回人,没得选择。所以人何必怕。

冯四眨巴眨巴眼睛道:“你这是歪理嘛。”

“那我换个说法,”我笑道:“其实说穿了,人不是怕鬼,乃是怕撒手离开这花花世界。再穿不得绫罗绸缎,再吃不得珍馐美味,再见不得红粉佳人……太多的恋栈,人自然胆卑,胆卑则气弱,反倒容易被鬼所乘了。倘若堂堂正正,行事不蝇营狗苟,自然有一股非常气魄,鬼是近不了身的。该担心的反倒是人,鬼固然非常人所能辨识,人又岂是你所见的那样?谁知道称兄道弟之时不是底下掏刀子之际?谁知道笑魇如花之下,劝你饮的那杯不是蚀骨断肠的毒酒?”

冯四点点头,叹气道:“是啊,人心最难测啊,那个女鬼被朋友邀请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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