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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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阴阳师-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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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这哥们又拿出鬼门关那套,一双枯干的手正在面前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摸索着,一边摸索一边道:“贵客近日当有一劫啊。”

把那大爷吓得够呛,程万年装模作样思索一番回头又道:“所幸贵客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是大贵之相啊,所谓有惊无险也,贫道当为贵客化解此劫难。”

靠,之前碰见他这套我还不大明白,现在我门清啊,这分明就是“先千后隆”之法,难道这老程竟是江相派中人?

周围人纷纷发出赞叹的声音,还有人窃窃私语:“知道么,就这位老神仙,可神了!”

“怎么个神法?”

“就前几天,他一句话就救了一条命啊。”

“这么玄乎?”

“当然,不然那哥们就给车撞死了。”

靠,这是我的案例啊,怎么安到他的头上了,我有点怒了,不过看看四周这大庭广众的,那天的当事人一个没有,这会儿怎么看程万年都比我更有高人的范儿。冲突起来多半没人相信我,略一思索我心生一计,缓缓退出人群,躲在一个电线杆后边,蓦地运足丹田气,大喊一声:“联合执法来了!!!”

好家伙,就这一嗓子,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再看围观人群,仿佛被投了一颗炸弹一般。纷纷作鸟兽散,有的急急忙忙跑回到路边拎起一篮子鸡蛋就跑。有的则手忙脚乱的把地上一块大布上的什么银饰啊佛珠啥的东西卷吧卷吧扛在背上转身就溜,更有现代化的,蹬着一辆载着一炉旺火和臭豆腐干的三轮车转眼消失不见。敢情这些“一哥”们大都是附近作小买卖的啊,也有好些人不是干这些的,本来没必要跑,可人总有盲从心理。一见人群沸腾,不知就里,以为有啥危险情况发生,哗啦啦一会就跑了个干干净净。

老程手忙脚乱的夹着个包也想跑,结果跌跌撞撞的正跑到我这边,给我一把拦住:“程师傅,好久不见啊。”

程万年一愣,抬起头,从墨镜后边用眼神瞥了一下我,嘿嘿干笑道:“李少侠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婀。”

我也嘿嘿笑道:“是啊,鬼门关一别,没想到在这儿发财啊。”

“啊啊,发财谈不上,兄弟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想溜。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别怕,城管没来。”

“啊?!没来啊。”程万年长出一口气,站直了身子,神情恢复镇定,却猛然间浑身一震。接着饶有深意的深深看了我一眼。双目射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个中竟然还掺杂着些许热忱和激动。我给他看的有点发毛。

随口道:“方才看程先生算命,十分精准,有机会指点一二啊。”我本来一直还惦记着当时他在鬼门关送我的那几个字,不过此刻总觉得这人太不靠谱了点,居然连鹊巢鸠占的手段也使出来了,可见算的也不会太准,索性就不问了。

他倒也不谦虚,笑道:“全仗祖师爷赏口饭吃吧。”

我冷不丁的忽然道:“谁点你出来当相的?”这是我这几天恶补资料时候发现的江相派切口,方才看他的手法很像这一门,所以姑且一试。这里的相字读上声“响”的音,这时江相派独有的切口,如果他答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那肯定就错了。没想到他闻言一震,肃然道:“我师爸。”师爸就是江相派的头领了,内部所谓的宰相。

没想到一猜就中啊,我又道:“师爸贵姓?”

“姓刘。”这意思就是刘伯温了,他们传说中的祖师爷。很多江湖门派喜欢寻个名人作祖师爷,以示自己出身高贵。搬山卸岭的要拜伍子胥和楚霸王,摸金校尉非说自己祖师爷是曹操,未必真有多少渊源,只怕多半就是为了沾点光。

他答了我的问题,转问道:“你师爸贵姓?”

我差点脱口而出说姓谢!当然了,我的《英耀篇》是老谢送的,自然我的师爸就算是老谢吧。不过切口可不是这么对的,我马上答道:“我师爸也姓刘!”

我没给他反应时间,接着问道:“兄弟什么出身?”

“我是第十九传状元。”

好家伙,老程辈分不低啊,要知道江相派自大头领宰相也就是大师爸之下,地位最高的就是状元了。加上江相派人才凋零,前任大师爸就是送老谢的师傅《英耀篇》的那位何立庭,在他之后就再没什么消息传出了,现在居然出了一位状元,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正在发愣,他反问道:“兄弟什么出身?”

这把我问难住了,我哪有什么出身啊,不过他既然是状元了,我也不好太低,我估计应该一辈就一个状元吧,索性硬着头皮道:“我是第十九传翰林。”

这会换程万年有点蒙了,他上下打量着我,显然不太相信。

我怕他再问出啥古怪问题,万一是参考书上没有的,就不好办了。连忙抢着道:“师兄既然是状元出身,请问有何凭证?”

程万年显然是这一套路数已经背诵得极熟,当下便答:“有诗为证。”反问道:“师弟既然知道有个翰林院,一定也知道翰林院的规矩吧。”

我道:“知道”。接着用三个手指头虚在半空作捧茶状,道:“师兄请。”

本来这时候应该是用三个手敬一杯茶给他的,可是眼下没有茶,我就做了个样子,估计他也能明白吧。

果然,他也用三个手指做了个接茶的动作,接过去,然后虚放在一边,问道:“师弟有何指教?”

我道:“既然有诗为证,师兄可以赐教一二吧?”

程万年也真不含糊,当下清清嗓子,唱到:“祖师遗下三件宝,众房弟子得真传,乾坤交泰离济坎,江湖四海显名声。淮阳程家有二子,自幼父母双离散。流落他乡无人识,风雨桥头遇师爸。师爸收我入门庭,一入江湖音信老。祖师遗下三件宝,第十九传传到我,禀承师命闯江湖,出身原是状元郎。”

这叫系歌,是江相派中人互叙辈分时候唱的,这歌的开头结尾是有套路的,前边四句后边四句基本固定,中间就是说自己的世系了。老程的歌喉真是不敢恭维,不过倒也唱得清清楚楚了。幸亏他唱得这么清楚,因为我看参考书时候,这地方就是一扫而过,哪想到会派上用场,根本就没背,现在他给我提了醒了,不等他问,我也连忙唱到:“祖师遗下三件宝,大家兄弟得真传,乾坤交泰吃得开,江湖四海有名声。江西李家有一子,考上H大法律系。师爸收我入门庭,入了江湖我也老。祖师遗下三件宝,第十九传传到我,师傅让我闯江湖,出身原是翰林院。”

汗得很,他这么快唱一遍,我根本记不住,只能凭借大概印象胡乱唱了,反正我也没想跟他叙辈分,纯粹是气他抢我地盘,在这逗他玩呢。

老程也听出来有点不大对头,眉头皱了起来,我大感好笑,趁他问我之前连忙又抢道:“师兄在这问内汪天了吧,赚了不少黄?七路多些还是星枝多些?琴头神足,古烁蜂仔,当心拖尾,有没有老念?这地方没啥带火的一哥,我来了几天也拜万寿。”

这一套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话用的都是正宗江相派的切口,不过我存心乱搞,所以基本没啥逻辑性可言,要非得翻译过来就是:“师兄在这算命有三天了吧,赚了不少钱?男的多些还是女的多些?房东六十了,密探生病了,要小心城管啊,有没有和尚道士?这地方没啥有钱的顾客,我来了几天了也生意也不好。”

这番话就算用正常话说出来,只怕他一时半会也整不明白,何况我用切口讲出来,我讲时候基本没过脑子,也根本不考虑什么实际意义,把参考书上那些生搬过来,他果然晕了,他把墨镜摘了,瞪着两个眼睛看着我,一脸惘然。

我哈哈大笑,心中爽到极点,却猛听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三哥,你上当了。”

我不能置信的猛回过头去,如被神雷击中,透体冰凉,呆立在当场。

第二卷 逆天 第四章 道在屎溺

身后站着一人,三十左右的样子,丰神俊朗,鼻如悬胆,目若远山,一双剑眉斜飞,竟然是在西山上惨遭暗算生死未卜的一代妙僧:红尘。此刻他穿着一身俗家衣裳,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衬衫加牛仔裤,我晕,难道他还俗了?

再往他旁边看去,蓦然间如被重锤击中,一人清清爽爽俏然而立,赫然是多日不见的司徒雪。自从言家一别,又是多日不见,她稍见清瘦,却丝毫不减那股清丽的风采,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看我的眼神比起当日,多了些许的暖意,让人心中一动。

“你,你们?”我有点发懵,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程万年抢过来两手按上红尘肩膀,大喜道:“六弟你没事就好,我算出你前阵子劫煞坐宫,当有一难,正急得没处找你呢。”声音竟至有些哽咽。

我心下愕然,这程万年非但和红尘是旧识,而且还颇为熟稔,真是难以想象,一个是风采卓然的和尚,一个是行走江湖的骗子,这两人如何会识得?

却见红尘微笑道:“三哥神算名不虚传呵。那一趟算是有惊无险,倒让我开悟了不少事情。”接着看看我,道:“小兄弟现在光华内敛念力流畅,想是又有奇遇啊,可喜可贺。”

“大师,你没事就好啊。”我在江西时候就听司徒雪说起红尘没事,不过终究是放心不下,此刻见他好端端的站在眼前,真是喜出望外,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和钟离巺都有种难以形容的孺慕之情,心里好像有一肚子话想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看了看司徒雪。故意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唉,有啥好贺的。”

红尘显然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微笑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何不顺其自然。”

司徒雪白了我一眼,道:“跑这儿骗钱来了?茅山神算,真有你的。”哈,这名头她也知道了,难怪,看来她一直关注着我呢。而且她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我心里一喜。

程万年奇道:“六弟。你也认识这位小兄弟?”

“呵,何止认识,还颇有一段渊源呢。”红尘道。

我这时才注意到他们二人间的称呼,三哥?六弟?红尘称言辰为九弟,也就是说同为当年封魔一战时候幽冥九子之一,现在看来这半调子风水师程万年也是其中之一了?而且辈分还不低。程万年一把年纪的也就罢了。我一直没搞明白为何红尘如此年轻,当然封魔一战时候不过十来岁光景,却排行老六,言辰看起来比他要大个十来岁吧,反而是最小的。我正这儿瞎琢磨呢,程万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走,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我们找了市场边上一处饭店的二楼坐下,离我的卦摊倒是很近,从窗户就能看见。

这饭店门面可不小。是程万年找的地方。红尘抢先一步和程万年坐到一边,我报以感激的眼神,接着恬着脸蹭过去跟司徒雪坐在一边。她皱了皱眉,倒也没推辞,我心中窃喜。

程万年道:“六弟。你怎么会认识我们江相派的这位小兄弟的?”

红尘笑道:“三哥,你终年相人,今天可走眼了。”

我脸一红,此刻也不好再糊弄下去,道:“程先生,晚辈跟你开了个小玩笑。我不是江相派的。我是茅山的,我叫李克。”

程万年老脸有点挂不住了。不过当着红尘的面不大好发作,闷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也有点不高兴,心想我是给红尘面子,可不是给你这个半调子面子,你抢了我摊位的帐还没算呢,当下道:“既然都是熟人,我就明说了,程先生,你算卦的摊位可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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